坐看尘起时-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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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事,谁知道呢?总之我们只为公子办事。”
萧寂筠的脸色终于正常,她把剩余的绣品包起来放在一边,回身开始审视书桌,同时叮嘱道。
“不过兰姑娘,你也千万不要把夫人就是麟趾神医的事给说出去呀,那会给公子和夫人带来困扰的。”
兰尘点点头,又皱眉道。
“这个你大可放心啦!可是既然是这种天大的秘密,寂筠你一开始就不要告诉我啊。虽然我保证不会传出去,但倘若哪天这个消息被别人知道了,你们千万别怀疑我喔。”
“当然不会,我只是强调这个要保密啦。兰姑娘是公子带回来的人,所有随风小筑的人知道的事,姑娘都可以向我们打听的。”
“……哦,谢谢喔!”
对着萧寂筠毫无芥蒂的表情,兰尘只能这么客套着回答,她其实很想说拜托千万别给我分享秘密啊。
因为小说里都有这么句经典台词——知道秘密的,都死了!
所以,搅和进所谓秘密里,绝对不是件好事儿。
这夜的晚餐是三个人一起在兰尘的房间里用的,不知那两人如何,反正兰尘感觉吃得有点怪。倒不是拘谨,韦月城表现得比萧泽还明显,她不讲究那些无谓的规矩,从头至尾,都淡然而优雅地安静吃饭,听儿子跟兰尘随意聊天。
大概,就是因为她太淡然了吧。
新年之交的大雪在昭国北方纷纷扬扬地盖住了大地,从渌州到京城,被冻住的河流犹如最平坦的大道,而原野里的满眼银色让人期待来年的再次丰收。
这一年,已是弘光四年,在经历过某些事的人们的眼里,新帝开始显露出要加强皇权的意图了。
年节中的皇宫,堪称是整个昭国装点得最辉煌的地方。那些富丽的灯笼,那些华美的仪仗,那些多姿的丽人,那些执甲的卫士,但从高高的宫禁顶端俯视这一切的君王来看,他只觉得还不够。
权势不够,威严不够,忠诚不够……安全,不够!
空旷的御书房里,弘光帝摒除了所有的侍从,独自坐在灯火明亮的帝座上,一个淡灰色的影子伏在阶前。
面色冷峻地靠在柔软华美的垫子上,弘光帝已经沉默了很久,这沉默十分压抑。阶下的人则仿佛一片尘埃般跪伏在那里,在沉默中无声无息。
“吴濛,朕想知道‘暗’的首脑是什么人。”
“是,圣上,臣会去查。”
“要多久?”
“现在还不知道,‘暗’十分隐蔽。”
这个回答让弘光帝皱起了眉头,但并不是对下面那叫吴濛的人。
“……叫别人去,你继续追查萧门。”
“微臣遵命。”
“吴濛此次临海之行,有没有出现什么状况?”
“在临海,一切正常。但在途径渌州时,他去了一趟冯家庄。那天,庄上有一户人家的女儿举行及笈礼,后来,那位姑娘成了萧泽的义妹。”
靠在软垫上的姿态没有变化,绷紧的只是弘光帝搭在扶手上的胳膊。
“——跟吴濛有什么关系?”
“弘光二年秋至弘光三年夏,吴濛为探查渌州情况,曾以私塾先生之名隐没在冯家庄,与刚才臣所说的那户人家比较亲近。只是普通的乡人,祖籍与多年来的行踪都毫无异常,但他们有个容貌堪称绝色的女儿冯绿岫。而在那大半年内,吴鸿用的是他的本名——白鸿希。”
良久,弘光帝的声音带着比外面的冬夜更深的寒意传来。
“……怎么?”
“首先,冯绿岫不是冯家庄上那户人家的女儿,这一点,臣可以确定;其次,看她的长相,臣贸然猜测,她可能是南安王的女儿。十五,不,现在算来应是十六年前,先帝以‘谋逆’、‘叛国’罪满门抄斩的南安王,当时育有两子一女,那两个儿子正是臣亲手杀死的,而南安王续弦娶进的王妃则死于吴鸿之手,她的女儿当时一岁。冯绿岫今年满十七,与南安王妃长得十分相像。”
“……南安王?”
弘光帝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傲岸的身影,他记得,那是令父皇每日每夜都如坐针毡的人。他的身份,他的能力,他的功绩,都让父皇时时惶恐这坚硬的宝座会突然变成流沙覆顶。
“是谁在十六年前救了那个绿岫?”
“不知道。但应该不会是南安王的部属,先帝杀尽王府的计划,是不可能泄露出去的。”
“那么,吴鸿,有可能是南安王的旧臣么?”
“不可能。”
吴濛平淡地回答,语气完全没有波动,仿佛只是在报一串无意义的数字。
“南安王已成为过去,留下一个女儿根本不能成事。而吴鸿七岁为先帝的密卫营相中,其后至今,他的所有动向全部可掌握,臣查过,没有异常。”
“冯绿岫,不就是个异常吗?”
“目前来看,仍在可控制范围内。”
“那她成为萧泽的义妹,又是怎么回事?”
“微臣目前还查不到多少有用的讯息,无从猜测。但冯绿岫本人,应该是与此事无关的。至于萧泽与吴鸿,一个是陛下的障碍,一个是陛下最锋利的刀刃,两者的关系就是这样。”
平缓无波的声音从台阶下传来,就像那抹身影般的淡灰色,等不及落地便消融在空气里。
“你是说,萧泽与吴鸿,毫无关系?”
“是。”
弘光帝盯住眼前影子般的淡灰色身影,吴濛的评价向来是非常中允的,就事论事。但是这依然不能让他放心,否则他就不会安排密卫间的监视了。
如今,此事证明他的顾虑是对的。即使那个冯绿岫真的并不重要,但重要的是密卫对他而言的意义。
压制着怒火,弘光帝半强迫地冷静下来。
他必须冷静,这样才好实施他那完美的计划。虽然还没有达到控制江湖和拿到苏家巨额财富的目的,但这究竟不是主要的,只是前奏而已,只是要让那些夺去了本属于皇帝权力的世家望族有所动作。
必然有对抗的,也必然有表现出归顺姿态以求成为皇帝心腹的,总之,他都要利用。他要让身为皇帝的自己完完全全地得到权力,这对昭国来说,当然是最好的,再不会大权旁落而引起奸臣当道,再不会为了内斗而贻误军情。
“去叫吴鸿。”
“是。”
吴濛如灰尘般消失,没一会儿的功夫,又如灰尘般飘进来。
“陛下,已经传了吴鸿,微臣是否该退了?”
“……不,朕有任务交给你。”
“是。”
御书房内便再没有了声音,吴濛站到一边,淡灰色的身影没在灯火后面,淡得恍如不存在。弘光帝抚弄着拇指上套着的翠玉扳指,眸光闪烁。大约小半盏茶的功夫,吴鸿闪身进来,一身黑色劲装显得十分干练。
“陛下。”
吴鸿面无表情地跪在阶前,等待皇帝的吩咐。
这一次,冷冷的命令等了很久。
“吴鸿,即刻跟吴濛去渌州,朕要你亲自除去几个人。”
第二卷 渌州琐事 第十三章 金水寺前的美女
接下来的几天,韦府都大门紧闭,要出去的人全部选择走侧门,任由特地来看热闹的人们在墙外“瞠目结舌”一片。
韦月城在随风小筑停留的时间出乎意料地长,可是她也不像是要来办什么事的样子。每天就是看看萧泽为她找来的医书,看看园子里的花木——据说,韦府里的花木绝大部分都有药用价值,再就是看看萧泽练武,而这时候,她才会出言评点一二。至于听到萧泽跟兰尘聊天,基本上她是不做声的。
但这并不代表韦月城是个难以接近的冰美人。她绝不傲慢,否则每天兰尘为她的房间换上新的花枝时,就不会听到那一声淡淡的“谢谢”了;她也绝不缺乏感情,兰尘看得清清楚楚,韦月城注视萧泽练武时眸中流动的母亲对儿子的那种骄傲光彩,给萧泽介绍各种解毒剂、丹药时眼底的关切,都如此明显。只是,不晓得是不是除了兰尘,没人看见。
就兰尘来看,韦月城其实就是那种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便免开尊口的类型罢了,加上独居已久,潜心医药,更是淡漠了人情交际。而随风小筑里也没有磕磕绊绊的日常琐事可以让人说长道短地交流,因为这是韦月城给身为萧门少主的萧泽安排的一个特别的地方。
初八那天金水寺前的比武招亲,老实说,兰尘看到一半就兴味索然了。没办法呀,谁叫她平时看惯了身边这位武林高手漂亮潇洒的动作呢!
不过这比武招亲的真相倒真是出人意料。
举办者是渌州最大青楼含笑坊,招亲的则是含笑坊当家花魁薛羽声。她色艺双绝,才貌无匹,为含笑坊日进斗金,且多得王孙公子追捧,人气直逼昭国历史上最知名的倾国美人孔映雪。当然令得含笑坊老板言听计从,竟答应了薛羽声这“比武招亲”的要求,赫然在渌州最大的“广场”——金水寺前搭起了擂台。
青楼名妓自然不会招夫婿,这场比武放出的风声其实是最后的赢家可以成为薛羽声的入幕之宾。薛羽声仍然会寄身勾栏,继续唱那天籁般的歌,摆弄那些琴棋诗画,但她绝世的舞蹈终生将只为此人而跳。
唯一,令人趋之若鹜。
如此就不止江湖客了,更有许多贵人雇请高手代为争夺美人,一时演成昭国盛事。吸引了无数眼球的同时,也招来极大非议。
总之,有钱有权又要追求生活乐趣的人们当然可以无视说教者从先德圣贤那里搬来的口诛笔伐。什么都是人说的,你骂这妓女公开比武招情人是伤风败俗,自有别人把它写成风liu雅事来吟赏,正好最近那重瑛书铺推出的《西厢记》、《柳毅传》、《李娃传》大为风行。而至于没钱没权,好不容易赶上新年可以轻松两天的平民老百姓们,反正也不会有人来问他们的意见,乐得瞅瞅热闹。要知道,看大美人要花钱,看杂耍也得丢俩铜子的,别说这些江湖客的刀剑都是玩儿真的。
沾萧泽的光,兰尘得以坐在金水寺边离含笑坊搭起的那座擂台最近的茶楼的雅阁里,居高临下地看蒙着面纱坐在擂台主座上的花魁。虽然看不清面容,也看不出裹在华贵裘衣里的身材,但那斜倚的慵懒气质,那站在她身后的丫鬟惊人的美貌,那台边一群莺莺燕燕的似锦*,足以叫人对花魁的娇艳浮想联翩。
“公子,你见过这位薛羽声吗?”
怎么都无法窥见美人,兰尘只得转头问有资格成为含笑坊贵宾的萧泽。她早已发现萧泽掂着一只空了多时的酒杯靠在窗边,目光几乎没往那擂台上溜。而听见兰尘如此问,萧泽这才看看薛羽声,再看看满脸好奇的兰尘。
“见过,她很美,歌舞更是绝妙。”
“很美”这个概念未免太模糊,兰尘低一下头,又问。
“有绿岫漂亮吗?”
萧泽笑道。
“两种不同感觉的美,定要区分个高下似乎不妥啊。你也说过的,那个……环肥燕瘦,各有所爱而已。总之这薛羽声嘛,在我所见过的女子中,若论娇媚,无出其右。”
“那她真的那么有才么?琴棋诗书画,无一不精?”
“应该说都还不错吧。但比较起来,诗书画究竟没到出类拔萃的地步,歌舞才是她最擅长的。”
看兰尘皱眉,萧泽又慢慢道。
“薛羽声应可算作奇女子,她十三岁被卖入含笑坊,十五岁以一曲惊鸿舞名动渌州,今年十八岁。在含笑坊颇有地位,客人她想见就见,不拘身份地位,可以要价千金,也可以不收一文。哦,对,弘光元年,东静王沈燏赴封地时途径渌州,亦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