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烟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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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连我的情感都要我强迫自己压抑,我做不到。”
轻叹一声,一向善于言辞的苏子俞此时却没了话语。
也许当年救下了想要轻生的曲素不是对她最好的救赎,他没想到,救了那个女子性命的同时,却封锁了一个女子的心。
“回去吧,若是让旁人知道了,你会引祸上身的。”
“祸患又算什么呢。”曲素苦笑,眼中却是毋庸置疑的倔强,“我记着自己的身份,我是为了自己的国土前来嫁一个我根本不喜欢的男人,可是子俞,我不想让自己后悔,即使我的命运是早已注定的,我也想尝试去改变。”
苏子俞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子,眼前的人对于自己的未来其实没有半点掌控权,可她仍然试图抵抗,这样的曲素,让他敬佩,却也怜悯。
“所以子俞……”曲素慢慢走近子俞,暗中鼓气一样,抿抿唇,仰起了头,“曲素此生与你无缘永结同心,但是,曲素的初次……你愿意要么。”
苏子俞终于不再平静,他看到曲素眼里的小心翼翼和流转的水光,不禁诧异。
若她有一日真的与阿莫大婚,却没了清白的身子,她没有想过自己会面临怎样的灾难么?一个人究竟为了怎样的心愿,竟能如此全然不顾!
她不顾虑自己日后会因此遭受怎样的磨难,她甘愿抛弃尊严甘愿卑微,却只是为了这样一个请求,她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你……愿意么……”曲素想要抱一抱眼前的男人,可才伸出了手就被避开了。
“回去。”
“为什么?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怕!”
“曲素,别傻了,你没有听到宫里人如何言传我么,随在当今君王的身边怎样也比你强,那我为什么要冒这个险?即使你不怕,我也不想来日误了自己的前程。”
“你怕我牵连你?”曲素不死心的追问,她只是无法接受,为何她将自己作贱至此他却仍是不要她。“苏子俞,你今晚鬼鬼祟祟跑出宫去,我全都看到了!你以为,我若将这些说出来,你的前景便不会受影响么?”
苏子俞顿了顿,蹙起眉头,很快却又释然,“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原来这么久了,始终是她一厢情愿。亏得自己满腔情谊,却也只是拿去给别人看了笑话。
曲素握了握拳,不愿意继续卑微,一把推开苏子俞便冲出门外。“苏子俞,我的苦痛,来日要你百倍偿还。”临离开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至少如今的曲素应该不会继续留恋他了。苏子俞摇了摇头,他只希望曲素能好好的活着,他不希望,自己亲手救回来的人,却不懂珍惜自己的命。
胃里本来只有隐隐的痛感,却在曲素的推搡之下变得强烈起来。
子俞蜷缩在床角用手抵在上腹,赌气一般它疼一分他便用力按它一分。
按到后来,疼痛已经无法用手压的住,他索性两手一摊放任它痉挛突跳。
难眠的一晚,就这样在疼醒疼昏间缓缓度过。
作者有话要说:
☆、阴谋暗中生
翌日。
天象有变,雨雪霏霏。
宫中似暗埋了火线,一触即发。
乾坤殿中,近百重臣联名进谏。
直言自古以来帝王宠纳妃嫔扩充皇室乃是天神之意,而今吾皇废弃后宫六宫无人日后定有隐患,只愿吾皇早日恢复前朝制度以添宫室。
“众爱卿劳心费力朕很欣慰,只是浅薄来看此乃朕私事,爱卿只为国事便罢,至于朕来日是否立后、纳宠妃子,不必诸位费心。”
“皇上!”丞相手呈谏本,苍老的脸上刻写的是对国的忠心与因皇帝不听臣言而流露的悲哀,“皇上,皇室不能空虚啊!前车之鉴,裕国国君刘越一生只宠戚皇后一人,不纳妃嫔驱散六宫,最后喜得两公主,可无龙子承接霸业,最终裕国流落异姓人之手,江山易主,戚皇后惨遭迫害,这些,都是鲜血刻下的教训啊!
君朔握拳怒视着殿中的臣子,想要发作,却又觉丞相所言无不道理。
可是,让他纳妃立后......
他做不到,如果这样做了,那子俞又该怎么办。
“无事便退朝罢,此事,容朕再想想。”
“皇上,君氏江山不能落入杂人之手!老臣至死追随的,只能是皇上!只能是流淌着皇上血液的君王!”
逼他!所有人都在逼他!
君朔皱眉冷言:“丞相不必担忧,朕,定能掌权直至您百年之后。”
这样的态度语气已经明显昭示了君朔不愿再与这些大臣纠缠下去,他最痛恨的,就是他已尽心做好一个国君,治理好这个天下,可仍是有人不愿不满,甚至还想限制他或爱或恨的权利,他本是统治天下的最高者,凭何还要受此约束!
这些老臣,口口声声是为国为主,此心诚然不假,可他有时实在想要痛斥这些迂腐的老顽固。
只是,即便他能以王的权威让百臣闭嘴,但天下人又怎能接受。
他是君王,可他心念的人,却是一个男人。
有悖伦理道德,不符世俗,这个世上,没有人会允许这样一段感情存在,若非他是帝王,他与子俞,恐怕早受千夫所指了。
“先退朝,爱卿所言朕会仔细考虑。”
君朔此言已算是让步,可今天的这些大臣不知为何变得尤为执拗,他话已至此,可大臣仍没有退让的意思。
“皇上!三思啊!”丞相拜拜手,不愿罢休“皇上何不考虑考虑居于风雪宫的曲氏?据说曲姑娘极富才思,若能伴在皇上左右,将来定能传为佳话!”
曲素?
君朔这才记起那个数月前被安置在风雪宫的曲素,他都快要忘记了,对于那个女子,他几乎没有什么印象,要他娶她,更是不可能的事!
“皇上!”
“够了!”自开朝来,君朔从未在群臣面前发过这样大的脾气,只是此时的他真的难以继续忍耐,那些人的意思他已了解透彻,无非就是要他远离子俞,只是那些人不是他,所以不知道苏子俞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退朝。”君朔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像是已耗尽了全部力气,他确实需要静一静,如果想不到万全之策,他也要尽力保全子俞。
***
风雪宫,曲素套了一件白色小绒衫挑眼看着庭前落雪,雪片轻薄,打着旋落在手掌心不消一会便融为了清露。
昨夜,从岚玉轩离开后她不顾侍卫阻去找了丞相,就在丞相当她不知礼仪要令人压她下去的一刻,她提出了一个很诱人的交换条件,至少这对丞相而言是很让他动心。
“曲素不才,只愿丞相能为曲素向皇上多多举荐,为报丞相恩情,小女会给丞相提供一样足以推翻太师的证据。”
这样的条件对丞相而言确实是一箭双雕,如此,他担忧的事便会化为乌有。
紫袍映入眼帘,即便先前的曲素仍在犹豫不决,到了此刻,也毫无退路了。
“小女;拜见丞相。”
“免礼,屋内说。”
丞相匆匆进了里屋,他与曲素的交易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即使他是真心为了皇上为了天下,也不可以。
“昨夜见过你后老夫便与那些朝中重臣商榷过了,今日早朝老夫已和众臣恳请纳妃立后,而且着重向皇上推荐了你,你答应的事呢?”丞相有些急躁的说,他要尽快完成眼下的事,在这里多停留一刻便多一份引发事端的可能。
曲素颦眉不语,她忽然有些后悔了。
昨晚的她因为觉得自己遭受了太大的屈辱,于是才决定报复苏子俞,可此时的她,又有些不想继续下去了。
“这……曲素的意思是,等皇上真的定了名分再……”
“老夫没那个耐心!曲素,你没有资格和老夫谈条件!”老丞相一时恼怒,还从未有人敢这样不知尊卑的和他讨价还价!
“这……”
“快说!”丞相气极,竟然一手扼住曲素纤细的脖颈。
“我说……我说。”曲素咬咬唇,没有办法,这是天注定的,苏子俞,日后不要来怪她。
“昨夜,小女去了太师的屋子。”
曲素见丞相脸上虽透露了不悦的情绪却并未阻止,于是继续说着,“正巧太师不在岚玉轩中,曲素随手看了看屋中物什,便发现了这个。”
曲素递给丞相一个锦囊,顿了顿,“当时屋内还有许多,曲素只拿了这些。”
而锦囊里装着的,正是前些日子子俞托宁付准备的牵机药。
她记得自己当时在屋内等苏子俞,却正好看到了一副子俞亲书的字画,一时情起,便抚了几下宣纸,没想却触动了子俞暗藏的机关,字画所在的墙壁缓缓转了一个面露出一个凹槽,这些东西便是在凹槽内发现的。
丞相看着锦囊里的东西深思了一会,问道,“你昨日何时去的太师居处,他不在屋内?”
曲素张了张嘴,葱指在背后绞着衣裳,想了想,“应是申时,后来小女得知太师去了太医院。”
丞相似是没有生疑,曲素才放下心来。
她觉得自己有些可悲,到了这个时候,却仍不希望伤那个人太深。
“行了,有这些就够了。”
丞相扬长而去,曲素怔在原地。
她这样做,真的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
☆、眷恋你的好
君朔在朝中受了怎样的气自然是不能让子俞知道的,不禁庆幸之前免去子俞近日的早朝之礼,若非如此,依那人的性子又怎愿自己因他而为难。
心里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可是步伐早已操控了身体,等待站定,方知已是来到了岚玉轩。
清俊白衣持了古卷正看的入迷,也不知是什么书,竟然痴迷的甚至察觉不到已在身后的他。
才挑着眉想要夺了那本略显可憎的古籍,子俞忍笑的声音便飘忽着进了耳畔。
“我本想瞧瞧你能等多久。”子俞将书拢进了广袖里,含了笑转过眸子,却正对着一双并不快活的眼睛。
“阿莫?”
君朔紧紧盯着眼前的人,早朝酝的怒火似乎渐渐消散了一些。
轻叹一声,已将子俞揽进了怀抱。
他只想作一朝明主,皇室子嗣他都不在乎,他知道这样顽固的任性只会招来满身骂名,可是……真的没有办法,一个人能有多少精力,他这一生只想守着这一个人。
子俞被猛然的拥紧一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稍一思虑便也明了,好强的阿莫会露出这样脆弱的神色大致又是被大臣们逼迫的有些无力了。
他需要说些什么么?
不必的,他们之间少有言语安慰,往往只需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就已是最大的慰藉了。
过了很久,久到两人似要维持这样的姿势直到永远时,君朔才有些疲惫的说,“他们都逼朕。”
“阿莫……”
“当初覆灭前朝的决定会不会是错的?”君朔轻语,是啊,如果没有夺取皇权,那现在的他应当是和子俞纵马驰骋快意江湖的,即使世人嘲讽他们彼此间的情意也没有关系,在多的质疑厌恶也无法左右他们的关系。“子俞,朕这副模样是不是很糟糕。”
这便是所谓的傲者雄心几分凄,苦浆独尝么。
山村野夫虽卑微,他却也笑高座之人永世难享野夫之乐。
从来就没有两全其美啊……
子俞抚上君朔的肩头,笑容坚定。
“这个位置是我们想要的,享受战果的同时我们也要担下那些意料之外的事情,阿莫,以后无论会发生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