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劫·天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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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侍郎,朝中手握权柄,执掌兵权的大臣甚多,一个慕容德似乎还不值得柔然主公冒这样的风险。”风烟沉思道。
“大哥,爹爹一生为官清廉,绝不会做出这种叛国的事情,这点我希望大哥能相信我!这里定有蹊跷。至于个中缘由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人最为可疑,而最近爹爹却曾和他有过过结,若说朝堂之上有什么人想置爹爹于不利之地,便是他了。”涟漪心中焦急,好在风笛也不是外人,便将心中的忧虑一口气说了出来,全然没有顾忌到里面的利害。
风烟见涟漪将他两私下的猜测就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剑眉一挑,忽觉得她和风笛的关系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熟悉和亲密的多,在他还掂量着这话要如何出口时,涟漪却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此刻他便沉默不语,只是注视着风笛,看他会如何说。
风笛的生母是皇上的淑妃轩辕那儿,轩辕那儿入宫多年,至今仍旧荣宠不衰,而轩辕氏在乾朝建国之前已是富可敌国的商贾。在那炮火纷飞、群雄争霸的年代,轩辕氏的先人在众多枭雄中看中了乾朝始帝苏铭然,倾囊相助,才使今日仍旧负有盛名的王者之师有了空前的壮大和发展,应该说没有轩辕氏便没有乾朝的今天,是以多年以来轩辕氏在乾朝中的地位从未被动摇过,而轩辕文柄能够成为乾朝轩辕丞相,也和他是轩辕那儿的表兄有很大的关系。
风笛听涟漪此言,沉思半响方道:“涟漪,你的话我如何能不信,只是你所说的人难道是轩辕文柄?所谓的过节难道是这次的兵部亏空?这事我多少有些耳闻,可轩辕丞相所欠数目虽巨大,但都尽数奉还,连父皇对其行为都赞赏有加。他应该不会因查亏空这点因由,来做这种事情吧。”
风烟看着风笛有些困惑的表情,启口道:“六弟,此事我不会袖手,就算不是为了涟漪,而是为了国之纲常,我不得不插手去查。如果忠臣良将都能轻易获罪,那我们天家的颜面何在?柔然那里我也会派些人手过去调查。可是有一样,若是今天真的中了涟漪所言,此事与轩辕文柄有染,你该如何处置?”风烟在说到最后几句的时候,话中暗藏犀利,眸光深处一道闪亮的利痕一现而逝。
“二哥,我答应你,若真是他,我绝不徇私!乾朝容不得这种谋逆祸国之人。只是派人到柔然探查,这一路上时日耽误颇多,恐远水解不了近渴,我到觉得有一人,二哥不妨一试。”风笛说完这句抬首望着风烟。风烟顿悟,脸上一片了然之色,此刻他二人都有意无意将目光从涟漪身上轻轻扫过,默契的没有再说下去。
明月权令(本章完)
冬季刺骨的寒冷掩盖了喧嚣,人们大都窝在家中不愿出门。风烟府邸后院的曲径旁有片梅林,梅花竟开了两三成,早上还是枯枝,晚上便绽放了梅香点点,为这个冬日夜晚添了几分丽色。
涟漪凑上前,细闻之下,扑鼻的梅香沁人心脾,背后一双手顺势折下高处几支绽放最艳的梅花递到面前,涟漪欣然接过回首处是风烟飒然润朗的笑容和眼底毫不掩饰的喜欢。
“梅花香自苦寒来,自有一般花草没有的风骨,我很喜欢。”涟漪兀自把玩着手上的腊梅,笑意融融。
“岂不知这梅花的风骨都不及你的一颦一笑”风烟望着涟漪此刻的容颜心中暗道。抬首对上她明媚的容色,月明风清,浅笑道:“我屋里正好有个空置的白玉瓶,你若喜欢便拿去,插这腊梅正好应景。”
“若得满室清新梅花香甚是享受,只是若每隔两三天便采一回梅,这梅林不大,且花期又短,你可舍得?”涟漪轻挑眉眼,眼底闪烁着一丝狡黠的调皮和灵动的神采。
风烟俊逸的脸上,笑容肆意而温暖,温柔道:“若然你喜欢,便没有什么舍不得的,更何况区区几支梅。”
涟漪眼中流光一转,浅笑道:“竟这样大方,当真什么都舍得?”
风烟轻抚她如丝的秀发,眸光中水光潋滟,似一谭幽虹,宠溺的道:“不要质疑我的诚意,这世上我能骗任何人,却绝不会骗你!”
送走了风烟,房中恢复了寂静,涟漪轻轻摘下头上“流霞”,在手中无意识的把玩着,“流霞”的光华并未因她的经常佩戴而减弱,反有越来越璀璨的趋势。
涟漪望着铜镜中的自己,长发随意披散下来,清魅的面容中,更添了几分慵懒的妩媚,白日里有风烟和风笛陪着,她虽担忧家人,尚能被他们宽慰和轻松的话语吸引过去,可当独自一人时,那种隐隐的担忧会一下子浮上心头。家人尚在狱之中,而案件似乎并没有突破性进展。她微皱眉头,轻轻点揉着太阳穴,无意中,忽觉镜中多了一个人人影,恍然间,大声道:“什么人?”
“姑娘,别慌,是我!”略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个蓝衫老者出现在涟漪视线中。
“司马睿!你好大的胆子,侍郎府便罢了,连二殿下府邸你都敢来?!”涟漪微眯着眼,仔细打量面前的司马睿,他不是第一次在“聚贤楼”见面时的衣衫褴褛、满脸沟壑;更不是上次在侍郎府见面时的一身黑衣,让人肃穆;这次的一身蓝衫,到多了几分洞察世事的敏锐和睿智。风烟的府邸确是不同于侍郎府的,府中侍卫中高手如云,她所住的地方更是戒备森严。单凭司马睿能知道她身在何方并能在偌大的府邸中准确找到她所在的房间,并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来,可见此人的背景和武功都不容忽视。
司马睿敛手一礼道:“没有事先通报,确是失礼,请姑娘海涵。”
涟漪沉吟半响,缓缓开口道:“说吧,这次所谓何事,若还是为“明月堂”堂主一职,还请三缄其口,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涟漪在司马睿开口之前,抢先表明态度,不想再在那件事上纠缠不休。
“如果我说,是为了慕容侍郎的案子呢。”司马睿容色恭敬,眼中清明的锐光闪过。
涟漪心中微动,面上却很沉静,只等他继续说下去。
“慕容侍郎的案子,到今天这个地步,皆因柔然主公函上的印章,才会定案。‘明月堂’可以派出人手,到柔然探访一番,只要此事确不是慕容侍郎所做,我相信定能找出其中蹊跷。”
“你可知此去柔然路途遥远,往返间时日颇多,只怕涟漪等的了,皇上及众臣却等不了。”涟漪秀眉轻扬,想起上午,风笛对风烟所说的话,方有此一问,若是连堂堂乾朝皇子之尊都无法做到的事,一个“明月堂”又如何能做到。
司马睿听闻此言,笑道:“姑娘会这么想也无可厚非,那是因为姑娘尚不了解‘明月堂’,此事如果“明月堂”办不到,恐怕便没有其他人可以办到了。”
涟漪微有些惊讶,做了个请他继续说下去的手势,如果能够找到给家人洗清罪名的证据,不管用什么方法或是代价她都愿意尝试。
“‘明月堂’总堂虽设在乾都城郊,但其三十个分部,却分部在华夏九州,多个城市中,掌控着这些个国家的漕运枢纽,更有一条自己的消息链,能以最快的速度将所需信息通过个个关卡传递,这些年来各国不论是国家政变,还是硝烟弥漫,“明月堂”的消息从来没有中断过,只不过“明月堂”目前为止只参与商业交易,并不愿涉足各国的政事和纷争。也从来不会对外泄露所知的任何消息。姑娘可以仔细想想,不然您到这里才是昨日之事,我又怎能如此迅速的找到您呢。”
“自信往往来自两种原因,一种是确有过人之处,而另一种是过分高估自己的实力,而司马睿,我希望你是后者。”涟漪眼波一转,语气略带了丝清冷的犀利,继续道:“你的交换条件是什么?”
“明月堂主之位!”司马睿见涟漪问的干脆,也不再敷衍,一语说出要害。
“好,我答应你!”涟漪启口道,既然有机会救出家人,所有的尝试她都不愿意放过。
“那就请您后日一早到青云镇姚家一聚。‘明月堂’向来都是隐遁于世事的,其总部所在除了堂中之人并不对外公开,还希望您不要对其他人提及这件事。”司马睿见涟漪首肯,脸露喜悦之色,躬身道。
乾都城郊,群山连绵,远处是成片的茶田,而青云镇便隐于这远山近水间,虽是再普通不过的小山村,却给人一种世外桃源的超脱感。
司马睿口中那个遍布华夏九州的“明月堂”便将总部设在了这里,谁能想象到一个庞大组织的权利中心会隐在这样一个恬静的小山村中,又有谁能想象到涟漪这样一个穿越而来的灵魂有朝一日会和这样的组织拉上关系。只能说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定论,人在其中,也只能随世事沉浮。
镇口的古道上,司马睿和一众人在守候。见涟漪到来,司马睿紧走几步躬身失礼,道:“您随我来,大家都在内堂恭候多时。”
涟漪轻轻额首,举止中自有一番恬然气度。除了司马睿,在场众人皆惊讶于她是个年轻女子,但见司马睿对其极其恭敬,亦恭敬行礼,默默跟在两人身后。此刻的涟漪,白衣广袖,头上一只彩蝶姗姗起舞,出尘肆意,柔美非凡。那种与生俱来的清丽脱俗和纤尘不染,于无声之中拉出了距离感,让人不敢轻易造次,而脸上的隐隐光华更加令人不敢逼视。
四四方方的大院,看起来和镇内普通人家无异。门口种植着一些不知名的植物和果树,门口柱石上的“姚家”两字颇为醒目,从门口的镇院石狮和门栏的装饰程度看,这户姚姓人家应该是镇里数一数二的大户。
门口几个庄稼汗打扮的人,在晾晒各种谷物,与普通农家看不出有何不同。但院落颇深,在进第二和第三道门的时候,各有几个干练的青年人把守两边,见到涟漪一行人皆躬身恭敬行礼。
再往内走便是内堂,堂内布置的古朴雅致,各式的雕花楠木桌椅、柜子,透露出年代的厚重和久远,堂中一张匾额颇为瞩目,上书“明月堂”三字,苍劲有力、笔走龙蛇。
堂中早有众人在守候,司马睿躬身请涟漪先行,涟漪顺着他的手势迈入内堂,转身站定,目光一扫已将堂内诸人尽收眼底。
众人只觉得面前的女子,容色明艳动人,虽不言语,但行事间自有一番沉稳气度,目光盈盈间的波光一扫,众人皆觉得心中一凛。为首三人包括司马睿在内忙上前躬身道:“明月堂青龙使司马睿、白虎使陈琳、朱雀使凤婉见过姑娘。”
涟漪打量着身前三人,三人中以司马睿年龄最长,其余两人均和自己年纪相仿,陈琳年轻利落、神采飞扬,而凤婉却是一位温婉漂亮的女子。涟漪见三人所站位置便知他们在“明月堂”的身份尊贵,不敢怠慢,忙依次还礼道:“涟漪初来乍道,各位客气了。”
接着又有四个黑衣人过来行礼,司马睿介绍说是“明月堂”的玉麟、玉璃、玉持、玉静四大护法。而后一众人等纷纷前来拜见。涟漪都一一回礼,暗暗在心中将各人的名字记忆仔细。
见礼完毕,司马懿上前一揖道:“慕容姑娘!“明月堂”堂主还需几件事物方算正式得到大家的认可,请您随我来。”见涟漪额首,他转身朝众人示意,让他们守候。
转过一个雕花屏风,便到了二进屋子,司马睿在一面挂着字画的墙前停步,用手指轻轻在墙面或敲或按,墙体轻颤了几下,如门般朝内转动,里面竟是别有洞天。
涟漪感叹原来一座看似颇为寻常的农家院落,竟有这一方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