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契丹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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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胤和林海柔都惊呆了,就是这种要求?就是想要满足一下他身为大王的尊严?
“把我绑起来吧,我还没有那么脆弱,死不了。”她微笑着看着慕胤和海柔,看见他为她下跪,她心里暖暖的,她不会有事,就算死,她也绝不开口求他!
他狭长的眼睛看着她,士兵拿着铁链,走到她面前,她举起双手,上面缠着的白色纱布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哗啦啦,铁链发出好听的声音,德锦呆呆看着,这就像个噩梦,梦中的恶魔剥夺了她生命中唯一没被侵犯过的自由,她无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快醒来吧,如果这真的是个恶梦……
“啊!”粗糙的铁链碰到纱布下的伤口,引起一阵钻心的痛,她原本就虚弱的身子差点支撑不住倒下,林海柔连忙扶住她,她轻轻握着拳头,额头上疼得渗出汗珠来。
“如果支撑不住了就进来求我,他们不会拦你。”他扔下这句话,径直走进帐篷里,帘子放下来,和外面隔开成两个世界,他立在门口,手指收紧。
我要你求我!小奴隶,我要看着你怎么跪下来求你最痛恨的我!哼,他嘴角扯起一抹残忍至极的笑容,我还要你心甘情愿的让我喝你的血!
天已经黑了下来,晒了一天的太阳,德锦感觉身体里的水分都快蒸发干净了,没有人送水来给她,慕胤和海柔不知什么原因一直都没有来,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没有地方避光,也许是上天可怜她,没让她晕倒。
口干舌燥,她靠在木桩上,闭上眼睛,真的好想喝水啊,现在,谁要给她一口水,她一定会……一定会……不!她摇头,不要想那么多!一切都会过去的,她不会开口求他,死也不会!她的自由已经被他剥夺了,她不能连最后的尊严都被他夺去!
眼前已经好模糊了,四周的一切都在晃动,她忽然想起四郎曾经告诉过她那些生活在大漠里的民族是怎样驯养鹰的,把它们的意志都消磨掉,然后在它们濒临崩溃时给它们水和食物,它们便会乖乖的听话了,这样的过程叫做‘熬鹰’!好残忍的‘熬’字啊,意志的战争,就算是最自由的灵魂也难抵过人的残忍啊!
可是,她不是鹰,她是人!是比鹰更坚强的人!
“嘿嘿……小奴隶,很难受吧,来,好好的伺候大爷就给你水喝。”
模模糊糊中,她看见一张猥琐的脸靠近她,色迷迷地伸出手摸她的脸。
“走开!”她虚弱的根本使不出一点儿力气来,无力地抬起手,却没有打到那个人,他的脸变成好多张,在她面前摇摇晃晃,看不清楚那一张才是真的。
“呵呵……别害羞嘛,这里一个女人也没有,就算你是个丑八怪,大爷也不嫌弃,来,亲一个。”那人猥琐的越靠越近,她闻见他口中传来恶心的酒味,立刻感觉胸口翻江倒海。
“唔……”她捂着嘴,最后还是忍不住吐了出来,这几天她都没吃过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除了黄水什么也没有,不过还是扫了那个契丹人的兴,一挥手,啪!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贱人!”
天旋地转,德锦觉得这世界仿佛颠倒了,摇摇欲坠,她被打得一头栽在沙地上,嘴角流出血来,她睁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那人的力道大的不可思议,她觉得自己的半边脸都肿起来了!
“啊!”突然,那个契丹人也到了下来,就在她的旁边,捂着肚子,嘴里不断涌出鲜血,染得黄沙都变成了红色,他痛苦地呻吟着,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四郎,四郎,是你吗?四郎……”她抬起头,夕阳下,她只看到模模糊糊的一个人影,脑子已经不清楚了,她以为,是四郎来了,他总是这么及时的出现,救她于水火。
“不是让你来求我的吗?为什么不来?”耶律寒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他看见她的脸,长着胎记的左脸高高肿起,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五个红色的指印触目惊心!
脑中顿时清醒了不少,她挣扎着离开他,靠着木桩,有气无力地说:“我宁愿死,也不会求你!”
“是吗?刚才若没有我,你现在还能说这话吗?”他嘲弄地看着他。
“你别忘了,要不是我,你还有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她同样嘲弄的回敬他。
“可是……”他抬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靠近她,“我一点儿也不感激你。”他抚摸着她苍白的右脸,觉得那仿佛是一块上好的白玉,光滑细嫩,“因为你的在血我身体里让我觉得自己好肮脏。”
她的手轻微地颤抖起来,连躲开他的力气都没有,头向后靠在木桩上,“好啊,我就快死了,等我死了之后,你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他的心脏突然猛烈地抽痛起来,她的眼睛在他眼前慢慢合上,声音像游丝一样若有若无。
“我不会让你死!除非你求我!”他抱起她,转身走进帐篷。
他居然会救她?
德锦靠在柔软的枕头上,侧着头看着帐篷里奢华的一切。
他究竟是什么人?看起来不过是在狩猎,为什么有那么多随从?为什么有这么豪华的住所?
几天下来,身体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也许是大夫的药很有作用,她觉得失去的那些血液又回到了她的身体里。
看来他真的不打算让她死,而是要慢慢折磨她,像‘熬鹰’一样慢慢磨尽她的意志,让她屈服于他。
外面突然欢呼声震天,她走下床,掀开帘子走出去,几乎所有的人都出来了,他们共同朝着一个地方欢呼。
德锦抬眼望去,蔚蓝的天空下,金色的沙漠中,黑色的马如同闪电,马蹄声回荡在天地之间,扬起的黄沙漫天飞舞!他一身黑色装束,骑在马上,俊美无铸,黑色披风在风中翻飞,君临天下般肆意狂笑着。
他的后面,似乎跟着一阵白色的风,手指粗的麻绳链接起两端,他抓着一端,另一端,拴着那阵白色的风,绳子绷得像是随时会断开,而他依旧笑得肆意狂荡!
士兵们全都沸腾起来,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
德锦的目光却在看清那阵白色的风时突然一凝。
那是一匹神驹!
虽然比起契丹人的马体型略显得瘦小,然而那银亮雪白的毛色确实十分少见,健壮的马身,脚力惊人,速度比起耶律寒的马来却也不逊色,跟在后面,始终没有落后!
“哈哈哈……”耶律寒的笑声回荡开来,全身上下难掩的王者气焰彰显得淋漓尽致。
白色的神驹丝毫没有臣服之意,眼睛里闪着愤怒的光!
他在营帐外停住,白色神驹立刻想要逃走,嘶啸着扬起前蹄,企图挣脱束缚在脖子上的麻绳,然而却始终是徒劳无功。
耶律寒眼中精光一闪,手臂用力。神驹竟跌倒在地上。
它是神驹,而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匹稍微出色的小马驹!
众将士狂呼不已,雀跃得像是他们抓到的神驹一样!
突然,不知何处响起一声清亮的口哨声,穿透人们疯狂的欢呼声,在四周响起。
躺在地上的神驹已经筋疲力尽,气喘吁吁不断喷着热气,然而当这一声口哨响起时,它却突然精神百倍,一跃而起,充满野性的猛烈挣扎。
耶律寒只感觉手掌剧痛,邪恶的目光盯住马驹,突然手上一松。
众人惊呼,神驹从他们头顶凌空而起,一跃而过,纯白的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它跃过众人,向着营帐中心狂奔而去,目光一瞬间温顺无比。
“雪儿!”
突然间什么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一幕,只有热烈的阳光在肆意地挥洒。
蓝天下,这一人一马,那么和谐,仿佛原本就是一体。
“你还在,雪儿,你还在……”德锦激动无比,她搂着白马的脖子,亲昵地用下巴摩挲,那次沙漠中她被抓走后,她以为雪儿也会被抓住,没想到它居然逃了!现在重新看见它,她心里又高兴,又难过。
人群后,耶律寒高高坐在马背上,他的目光如冰,穿透一切,他看着她,嘴角轻扯,她让他刮目相看了。
而这意味着,她不再以奴隶的身份面对他,而是一个敌人!
这样优良的骏马,即使在大辽也十分少见,大宋虽然地大物博,但能够驯养这样一匹神驹,却并不容易,不仅需要绝对的驯养能力,还要有足够的物资。然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让他如此看重的,是马脖子上挂着的铜铃,精致小巧,上面刻着繁复美丽的图案,铜铃中心,篆体刻着醒目的‘杨’字。他一生中只在一个地方见过这样的铜铃,那就是杨家军主帅杨业以及他的三个儿子马脖子上,也挂着一模一样的铜铃!
那么,他的身份就值得他怀疑了,宫女,哼!
“来人。”他的声音冰冷,“把那匹马牵走。”
慕胤领命下去,他的目光凝重,看得出,大王是觉察到了什么了,从那匹马和那个小女奴身上。
德锦抬头看他,微微一笑,如同春天里绽放的桃花,她低头在马的耳边轻轻说了什么,然后把套在马脖子上的麻绳交到他的手中,那匹马便十分听话地跟着他走了。
德锦在后面默默地看着,突然,她的目光接触到马脖子上的红绳,上面拴着一个精致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声音,她的心激动无比。
是四郎!是四郎!他找到她了,他来就她了!天啊,四郎,四郎……
她脸上欣喜的表情全被他看在眼里,这越发加重了他的疑惑。
微风送来远方悠远的驼铃,夕阳的余晖在金黄的沙海留下最后的辉煌,然后沉入地平线,天边一片鲜艳的红。
这时的大宋,会是怎样的呢,一定是很美丽的吧,夕阳中,那些掩映在一片光辉中的群山迭峦,还有高大得似乎可以伸入云端的大树,那些美丽的晚霞,一定比这里的美!
德锦嘴角浮起一丝温暖的笑意,这时候,若是在大宋,她会在做什么呢?是跟着四郎一起看夕阳?还是跟着七郎一起吃冰糖葫芦?抑或是和娘在一起,听着她给她讲那些难懂的古诗文?
她现在什么也不敢奢求,只想快些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冷吗?”
林海柔拿着外衣,披在她身上,她没有衣服,身上穿着慕胤拿来的契丹服,袖口高高挽起,露出缠着白色纱布的纤细手臂。风中,她的身子单薄得像一张纸,脸色因为还没恢复所以苍白无色,她抬着头,看着天空不知在沉思什么?
德锦转过头,对着她甜甜一笑,然后指着天上的一颗星星,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你看!海姐姐,那是天狼星!”
林海柔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夕阳落下的天空一片黑暗,星星点点的光散布其间,而其中却有一颗最亮的,夜幕中,华光闪动,像一只温柔深邃的眼眸。
“它很亮对不对?!”她的声音兴奋得像一个抢到糖吃的小孩子,眼睛扑闪扑闪。
“嗯,很亮,很漂亮。”海柔附和着,眼睛却不时瞟向前面火光通明的帐篷。
他在做什么呢?她想着,心里不觉苦涩起来。
“海姐姐,你说,它像不像四郎的眼睛?那么亮!”
“嗯,我觉得像七郎的呢。”
“七郎!才不呢,七郎傻傻的,才不会这么温柔呢。”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此刻就是对着思念中的四郎。
“呵呵,是啊,七郎那个傻小子。”林海柔转过眼睛,开始专心打量着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
“四郎说,如果我迷路了,只要看到天狼星,就是他来找我了,他会来找我的,他不会真的生我的气。”她像是对海柔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明亮的眼睛顿时黯淡下去,他不会真的生她的气,永远不会的。
“对啊,四郎会来的,他那么在乎你。”她看向德锦,看着她在夜幕下忧郁的右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