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妻手记-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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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爷这意思,我就还得再养三盆是不是?”兰湘月冷哼一声:“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花匠吗?呸!这一盆舍了给你就不错,还想多要呢。”
话音未落,池铭就一个箭步扑了过去,摇着兰湘月的肩膀嚎叫道:“娘子,可不能这样啊娘子,这……这可是攸关为夫身家性命的大事啊,娘子先前还十分大方,因何这会儿却小气起来了?”
兰湘月看见他急得眼睛都好像要冒火星子了,不由“扑哧”一笑,淡淡道:“好了,不和你开玩笑,想让我再养小盆栽,你总也得先把龙眼给我弄来啊,不然拿什么种?是了,要新鲜的,不要龙眼干,明白吗?”
“明白明白,娘子别说要龙眼干,你就是要天上龙肉,为夫想方设法也给你弄来。”
兰湘月很少有这样“调皮活泼”的时候,因此池铭这货忍不住就又得意忘形起来,却见妻子一挑眉,悠悠道:“好啊,那你就去给我弄几块龙肉吧,不用多,三五斤就够了,我尝个新鲜就行。”
“娘……娘子……这……这……嘿嘿,娘子今天很喜欢开玩笑哈?”池铭苦着脸,心想这是怎么了?龙肉?我去哪里弄?就算真有龙,我敢去割它的肉?妈的我还不等靠近就被人家吞了吧?那是龙啊,不是鸡鸭狗猪。
“德性,这下记住了吧?没有那个本事,就别胡乱吹牛。”兰湘月白了池铭一眼:“好了好了,你出去吧,我做的香料估计到火候了,我得去看看。”
“哎,好。对了,我送给谭阁老那些牛肉干蟹黄油,老大人也很喜欢呢,乐得合不拢……”
嘴字儿自动消音,池铭看着妻子出门后消失的影子,心里这个惆怅哀怨啊:至于就忙成这样儿吗?就连听我多说两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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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火锅也是湘月发明的?”
大年除夕的晚上,家家户户欢聚一堂,京城池府也不例外,虽然只有三房这一房人马,却也是其乐融融热闹无比。丫头婆子们在屋里屋外穿梭着,待把一张大圆桌上摆满了主子吩咐的东西后,兰湘月便笑着对她们道:“都下去用饭吧,厨房里也给你们准备了炒菜火锅饺子,今儿年三十,大家都在一起才热闹,厢房那边都收拾好了,你们就在那里吃。”
婆子媳妇们都忙谢过兰湘月,接着芙蓉翠竹和红袖等拥着燕嬷嬷林嬷嬷在外间也摆了一桌,她们都是主子贴身的丫头和管事媳妇嬷嬷,待遇自然又与别人不同。本来以通儿和池铭身旁几个贴身仆人的身份,也可以在这里混个座位,偏偏他们是男人,自然入不得这后院,这会儿却是在前院单开了几桌,吆五喝六的吃喝着。
这会儿摆的火锅却也不同于寻常的火锅,是蘸着芝麻海鲜酱吃的,池铭很喜欢,知道定是兰湘月的主意,因便问了一句。
果然,就听妻子笑道:“从前在茂城,冬天里很少能看见蔬菜,所以还没试验过,没想到京城这暖棚里的蔬菜不少,所以特意让人买了来,就是为了涮火锅,爷尝尝那羊肉牛肉,蘸酱吃也别有一番风味儿呢。”
“嗯嗯嗯……”池铭早塞了好几片肉进嘴里,腮帮子这会儿鼓着,实在无暇说话,只能猛点头表示赞同兰湘月的话。
这一桌年夜饭可谓是丰盛之极,除了火锅,还有十二个热菜,四个冷盘,以及五彩糯米香饼,各样馅儿的饺子等,此时摆了满满一大桌。
兰湘月替小龙剥了一只大海虾,穿回古代就是这点不好,离京城最近的海也有三百里,素日里只能吃河鲜,海鲜很难吃到新鲜的,不过如今是寒冬,又正值过年,所以海鲜还容易保存些,不过运到京城后,价格也是很高的,但池家又怎么会在乎这点小钱?
众人都吃的香甜,里里外外老老少少说说笑笑,热闹无比。当中却唯有一个人,面对着满桌佳肴,却也没什么心思下筷子,只是死死盯着兰湘月和池铭在那里吃的香甜,心里如同堵了一团东西似得。
好不容易熬到年夜饭毕,此时下人们也多用完了饭,里里外外开始准备,把鞭炮都搬出去,杏木和烧柴的铁锅也搬到院子中,点起了篝火,大家又换了衣服,准备放烟花。
兰湘月也十分忙碌,从穿越后,在兰家过得新年,有沈氏和兰湘雪在旁边,又能有个什么热闹劲儿?何况那时家里是沈氏做主。到兰家后,却又要注意着端庄优雅的形象,在公婆面前也闹不起来啊。
如今却不同了,身边是知交好友般的丈夫,聪明可爱的义子,还有一大群精明活泼的丫头们,银钱吃穿又都是她自己做主,因此数这个年过得开心。这会儿正忙着把给小龙做的新衣找出来让他换上呢,池铭则是跑回她房中看那龙眼苗发没发出来。
萧怜月冷眼看着这繁华景象,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儿,香篆和芳草看她脸色不对,忙上前关切询问,就听她冷冷道:“当日咱们进京,你们是怎么说的?只说从此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有爷做主,这日子定是风风光光,再不用受气了。可是你们如今看看,从咱们进京到现在,爷纵然是每天晚上来我这里,他的心在谁身上?你们再想一想,和他遇见四皇子的是谁?帮他弄了讨谭阁老欢心的礼物的又是谁?哼!说什么摆设闲妻,如今看来,我其实才是个摆设呢。”
“姨娘太多心了。”香篆和芳草互相看了一眼,齐声安慰萧怜月,却见她摇摇头,惨笑道:“从来女儿多痴情,从来男儿多薄幸,我又如何能逃得了这个结局?罢了,我不想看这热闹景象,且回去吧。”
芳草和香篆都有些发愣,听见主子发话,没奈何之下,正要扶着她离开,便听萧怜月咳嗽了一声,转头对她们道:“你们两个素日里是喜欢热闹的,就留在这里看烟花吧。不用陪着我回去,凄清冷寂的伴着那些孤灯烛火。”
“姨娘,这怎么行?还是让奴婢陪您回去吧。”芳草心实,就要上前,香篆却早已明白这主子的心思,因连忙拉了芳草一把,待萧怜月去得远了,她方小声道:“你个傻子,姨娘留咱们在这里,就是要把这话说给爷听的,若我们都跟着去了,可有谁把姨娘的凄清和爷说呢?”
芳草这才明白过来,心道原来主子是要用哀兵之策啊。只是这大年除夕夜,你用哀兵之策,这……这吉利吗?一念及此,这丫头心中不由便升上了一股十分不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了,萧姨娘终于又按捺不住了,当然,结局不会有悬念的,嘿嘿
第一百二十七章
果然;过不一会儿,一家人齐聚在廊下;池铭不见萧怜月,只看见两个丫头在这里,便找上了问她们爱人的去向,于是芳草香篆便把萧怜月叹息的那些话说了,又小心看着池铭的脸色低声道:“因为这个,姨娘就先走了,奴婢们本要跟随,姨娘又不肯,只说让我们热闹,不必去陪着她受冷清寂寞,叫她自己伴着烛火静一静还好,奴婢们不敢违命,只好在这里,只是心中实在担忧,要不然,爷过去看看姨娘吧。”
池铭怔了一会儿,想起这些日子自己对爱人的确是有诸多疏忽之处,也难怪她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些天里可不都泡在绮兰馆呢?说是看着龙眼苗,但池铭心里清楚,他其实还是喜欢和兰湘月相处,喜欢看对方的平和淡然,就算偶尔开个玩笑捉弄自己,也是可爱得紧,更别提她有那么多的新奇知识,只说那个数学,自己跟着学了这两三天,只觉十分有趣。如此一来,哪里还想着安慰疼宠爱人?
唔,自己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呢?池铭在心中做了一下深刻检讨,走过去和兰湘月说了一声后,便往怜花小筑而来。
进了院子,只觉万籁俱寂,那门前两盏红灯笼,明明鲜艳耀眼,这会儿看着,却也透出几分凄凉味道来。
轻轻走进屋中,只见重帘委地,内室一盏烛火,萧怜月撑着下巴独自坐在美人榻上,面色凄然,珠泪盈盈,那份凄凉之态只看得池铭心都痛了,连忙掀帘子进去笑道:“你看看你,多大一点子事儿,就趁了心?自己在这里擦眼抹泪的,我怎么不知道你素日里是多愁善感的性子?”
萧怜月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大年夜,又放烟花炮仗,何苦来理我?”说完翻了个身,只拿背对着池铭。
池铭上前,轻轻将她搂在怀中,微笑道:“你若是不自在,那烟花炮仗就是再热闹,我又哪里有心思看?好了,别在这里自怨自艾,我这些日子总在绮兰馆,那是有原因的……”
不等说完,便见萧怜月猛地翻身坐起,哭着道:“是,我知道,奶奶比我温柔端庄,又会写又会算,真正是才高八斗腹有诗书气自华,我和人家比,算个什么?既如此,你还来我这里做什么?不如就和奶奶好好儿过日子,我做摆设行了吧?”
“你看你又来了。”池铭无奈,萧怜月就是小性儿这点不好,正要劝慰,就听萧怜月哭道:“我从小儿被卖进青楼里,从没有人真心教导我,便是学了那些琴棋书画,也不过是为了将来哄男人用的,真正的好知识,我能学到什么?似我这样人,早该明白自己就是个可怜虫,总有一天,爷玩腻了,过了新鲜劲儿,就该弃如敝履的。偏偏我自己蠢,还信了你的话,想着将来能白头偕老,如今看来,这可不是个笑话呢?”
“怎么就成笑话了?我对你的心,难道你不知?”池铭叹了口气:“怜月,你还要怎的?你拍拍良心说,湘月对你还不好么?寻常人家的妾,哪里能有这样尊重……”
“她尊重我?”
却不料萧怜月听了这话,险些气得跳起来,先用手抚着胸口,抚了好一会儿,见池铭惊讶瞪着自己,觉着这戏做的差不多了,方惨笑一声,身子轻轻晃了晃,喃喃道:“三年多了,从嫁进你们池家那一刻起,到如今,三年零四个月二十八天,我过得是什么样日子你知道吗?是,我贪财,我小性儿,我还爱嫉妒,这些我都知道,谁让我喜欢你呢?喜欢你,又怎能不紧张?我知道你素日里也有些看不起我,别忙着说话,我知道你的心,你是爱我的,只是爱和看轻本就不是一回事,你是喜欢我,可你不喜欢我的性情,你觉着我势利。我也知道自己这毛病,又能怎么办?从小儿动辄挨打挨骂,就总想着等有一天有了钱,有人疼我的时候,要怎么怎么样,长久以往,自己就变得势利了,改也改不过来。只是虽如此,你总该知道,我嫁给你是心甘情愿的。你素日只看着我的缺点,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你能看见我这些短处,却看不见她的?池郎,都说人无完人,凭什么她就那般完美,我却满身缺点?你都不想想的吗?你真以为我不会装?我只是不肯装罢了,我常想着,咱们相爱一场,无论我是什么样儿的,小性儿也好大度也罢,你都会爱我,既如此,我装什么呢?只是我没想到,我不装,却是有人装,而且装的那么好,那么高明。”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湘月在我面前都是装的?”池铭眉头皱的死紧,摇头道:“怜月,你这话可是错了吧?是不是你误会了什么……”
“我没误会。”
却听萧怜月大吼一声,站起身满脸是泪道:“我难道是傻子吗?连个好赖都分不清?从前我为什么忍着?是因为我知道她在这个家里,就是个摆设,你不爱她,也是因为我而冷落了她,所以她素日里在我面前那些冷言冷语,我就都忍着,想着她也是二八年华的女儿家,却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