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妻手记-第14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下红袖便笑道:“这正是表现你忠心耿耿的时候儿,你不是向来对爷和奶奶忠心吗?难道这只是嘴上说着?如今不过让你出来买一趟点心,你就这样抱怨起来?呸!看我回去不告诉奶奶,看她以后还信不信你忠心耿耿。”
“我的功劳,那是铁打的,岂是你几句言语挑拨便能得逞?”梳风得意洋洋地笑,一面看着红袖手里提着的点心,抽冷子一把夺过来,嘻嘻笑道:“好姐姐,你在奶奶眼中向来是温柔稳重的,不用特意讨好儿。这点心还是我提着吧,眼瞅着到家了,让我也表现一把呗。”
“看看把你给乖巧的。”红袖又好气又好笑,却也不去和梳风抢夺,只是摇摇头说了一句。
话音未落,忽听前面一阵嘈杂声响起,接着人群便迅速围拢了过去,梳风向来是个胆大的,又因为曾经有过插草卖身的经历,所以对这种事情格外敏感,红袖本不欲多事,却被她拉着走进了人群中。
就见人群中的圈子里,一个少年正对面前一个黑衣人破口大骂,骂完了,就一边挽着袖子一边冷笑道:“死病鬼,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妈的敢住少爷家的霸王店,你也不打听打听,咱们是什么人家?顺天府尹是我表姐夫,呸!你一条贱命,死在少爷手中,也算是你前辈子积了德。”
梳风和红袖面面相觑,却见那黑衣人神色如常。他身上只穿着一袭十分普通的黑色粗布衣裳,然而站在那里,却如同标枪般挺直,这黑衣男子的面容也是十分年轻俊美,只是没有什么表情,看上去冷漠吓人。面对少年辱骂,他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淡淡道:“动手吧。”
“好,妈的大家伙儿都听好了,这人欠了我们家十两银子的店钱,情愿让我打他一百下抵债,生死无论。你们可别说小爷我是仗势欺人横行霸道。”少年一边说着,就把身边小厮手里捧着的一根大木棍给举了起来,正要往黑衣人头上砸去,便在此时,便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住手。”
“梳风。”
红袖一个没来及,梳风便冲了出去,她急得满头汗,忙也冲出去拽住梳风,连声道:“出门时奶奶的嘱咐你都忘了?不许你随便生事,还不快跟我回去。”她这话便是在暗示梳风,咱们家在京城半点根基都没有,爷这会儿又是在风口浪尖上,你一个丫头,就别给爷惹祸了。
梳风自然也懂红袖的道理,因正色道:“姐姐,并非我惹祸,你刚才也听到了,哼!十两银子便要拿走一条人命么?今天若是奶奶在这里,定然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红袖愣了一下,想想兰湘月的性子,倒的确如梳风说的这般。可是这客栈的少东家刚刚说过,那顺天府尹可是他的表姐夫,因正不安时,就见梳风凑过来飞快低声道:“他那表姐夫算什么?认真说起来,咱们爷的师父还是谭将军的养父哩。”
这丫头……红袖忍不住便抹了一把汗,暗道怪不得她敢这么就冲上去呢,显然是看准了这客栈背后的势力并不是什么惹不起的大人物,我就说,她怎么会这样没有成算。
心中想着,那边梳风已经正色对纨绔少年道:“不就是十两银子吗?我替他给了。”说完从身上荷包里取出一锭银子,抛给那少年道:“接好了,十两的元宝,你要不要回去称一称?”原来她们出门时,兰湘月唯恐她们在街上有看中的东西却无钱买,所以给了两人二十两银子,这会儿梳风可不就用上了。”
那少年万万没想到竟真会有人路见不平,还是个如此俏丽的丫头,一时间不由得也愣住了,正要说话,便见那黑衣人转过头来,目中没有半点温度,冷冷道:“这钱你拿回去,我从不欠人情。”
第一百七十一章
“谁要你欠人情?”梳风冷哼一声:“你知道我名字么?将来报恩找得着地方吗?姑娘我不过是打抱不平罢了;谁理你是哪头蒜?今天就是一只哈巴狗,因为吃了他们店里的馒头;要被他打死,姑娘我也会挺身而出的。”
“哗”的一下,围观百姓登时哄笑起来;同时大家对这泼辣的女孩儿都大有好感,虽然像个小辣椒也似,但是这份儿干脆利落的作风;真是深得人心。
黑衣人大概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呆呆看着梳风和红袖走远;他抓抓头;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忽见那纨绔少年骂了一句“晦气”;接着拿银子悻悻转回店中。他呆呆站在这里;暗道这就完了?那女人竟然真的没留下名字?十两银子啊,这对于平常人来说,不算是个小数目,她就真的一点儿也不要我报答?
原本一场大风波便如此消弭无形,围观百姓见没热闹可看,也呼啦一下散去。男子呆呆站在路中央,四下里望了望,然后一皱眉头,转身便向梳风和红袖离去的方向而去:太小瞧他了,竟然以为自己会找不到她们?别说脂粉香气如此浓郁,便是无色无味的*香,当年不也是被他识破了?
*********************
从宫中出来,已经是星月满天。池铭站定了脚步,长长舒出一口气,他伸袖子擦了擦额上汗水,正要迈步往前走去,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池大人等等我,等等我……”
“不是吧?又来了?”池铭一拍额头,转过身来,就见秦东林健步如飞,到得近前,这书呆子一躬到地,连声道:“在下十分仰慕池大人在数学上的造诣,欲请大人前往舍下一谈,如今士林中读书风气虽浓郁,只是在这方面用心的人才却着实太少,连钦天监中,大多数人的心思亦不在此处,今日能结识大人,实在不胜欣喜。”
“秦大人,我这点水平,其实比不上你,根本不够资格和你长谈。”池铭无奈的道,今儿一天,他算是见识到了秦东林在数学几何方面的天分以及这位老兄的缠人本事。
“不不不,池大人谦虚了,就如同你说的那个勾股定理……”秦东林立刻滔滔不绝起来,只听得池铭头都大了两圈,实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老实供认道:“秦大人,这并非是下官所创啊,你说的这些,都是内子早年看杂书学来的,因为工部的事,所以我临时抱佛脚,跟着内子学了一点皮毛,其实真的不算什么,今日若不是秦大人和勘验司的宋大人,结果如何殊难预料。”
“谦虚,太谦虚了。”秦东林摇头,正要再说话,便听不远处一个声音道:“东林,你果然是在这里,怎么还不回家?”
池铭转头一看,过来的这人他认识,大理寺卿秦东雷,这人素以刚直闻名,秦氏家族也是大族,却没想到秦东林不过是一个钦天监的小小监官,竟然能结识这样的大人物。
“哦哦哦!池大人,这是我的堂兄。”秦东林连忙为池铭做介绍,而秦东雷显然也了解自家堂弟的性子,微笑道:“这个时候儿了,你还不回去,岂不让婶母担心?”
秦东林只看着池铭,看上去十分的恋恋不舍,池铭忙道:“秦大人快去吧,改日若想畅谈学问,尽可来我家……”
“好啊好啊……”
池铭还不等说完,就见秦东林已经兴奋点头,然后这才心满意足跟着秦东雷走了。只把池铭晾在这里,如同让雷打了的鸭子一般,好半晌才喃喃道:“我……我那只是客套话而已,秦大人您不要当真啊。”
通儿和几个小厮都在身后偷偷捂着嘴笑,暗道这位秦大人真是太呆了,人家一点客套话,他竟然真当做是约定,啧啧,可怜的爷,奶奶向来是好静不好动的,知道他这么招人回去,不知道要不要跪夜壶,真是太可怜了。
这里池铭也是无可奈何,听秦东雷那口气,这秦东林也是他们家族的,只是这样的大家族,怎么竟教育出了这么个书呆子呢?连一般的客套话都听不明白。因哀叹着回到家,眼看大门紧闭,门口已经没有看门的人了,他便对通儿道:“从角门走吧,啧啧,这会儿什么时辰了?你奶奶应该给我留饭了吧?”
“肯定留了的,奶奶向来关心爷。”通儿笑嘻嘻道,话音未落,就听池铭猛然叫了一声,后退两步,大声道:“什么人?”
通儿吓了一大跳,连忙向池铭目光所在的方向看过去,就见门旁那棵大槐树下,果然站着一个人,只是这人穿着黑色衣服,和夜幕融在一起,等闲看不出来,也不知道爷是怎么忽然就变得目光如炬,竟看出这个人来。
黑衣人听了池铭的话,立刻上前两步,目光冷漠地看着他,好半天,才漠然道:“我欠了你家丫头十两银子,现在身上没钱,想在你家做工抵债。”
饶是池铭聪明过人,也没想到这样一个黑衣门神竟是因为如此坑爹的理由而站在门边,因仔细想了想,便小心问道:“你……你说欠我们丫头十两银子?是……是哪个丫头?”
“她叫梳风。”当时红袖情急冲出去阻拦的时候,曾经喊出梳风的名字,被黑衣人听在耳内,此时自然也就说了出来。
果然。
池铭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若说丫头中有侠义心肠的,也只有那个无法无天的梳风了,原本就厉害,如今跟着兰湘月,越发胆大。别的丫头未必就没有好心肠,只是她们谨慎,注定做不出这种事来。
当下池铭本想再多问几句,奈何黑衣人却似不太喜欢说话,因想着从对方嘴里也套不出什么有用情报,倒是回去问梳风的好。于是便笑道:“一点小事,壮士不必挂怀,我家里并不需要什么人手,你也不必将这当做恩情,还是走吧。”
黑衣人微微垂下视线,他大概是没做惯这种事,好半晌才沉声道:“我会点拳脚功夫,或许,你们家需要一个护院。”
池府自然有护院,不过也只有三两个人而已,池铭是做官的,又不是江湖那些山庄势力,日夜怕人寻仇。此时见这黑衣人似乎有些孤傲,大概不还了这个人情心里不安,因只好无奈道:“那也罢了,在我家做护院,每个月二两银子,管吃住,你若不嫌弃,就留下吧。”
“好,我留五个月。”黑衣人重重点头,接着便跟池铭进了池府。
*********************
“什么?他还真得跟过来了?爷也是的,连个来历都不知道,你就真敢放人进门?”正指挥着小丫头摆饭的梳风听见池铭和兰湘月说了此事经过,不由得大惊,连忙走过来,却听兰湘月笑道:“你还有脸说你们爷,难道这事儿不是你惹出来的?听见人家的话了吗?人家是不欠人情的。”
梳风皱眉,小声道:“奴婢只是看他似是一条好汉,不忍他被那不懂事的纨绔子折辱而已,谁知道这人如此死脑筋,还是说,他压根儿就是别有目的?”
“别有目的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你也别把人人都当坏人,总之,小心谨慎的戒备着也就是了。”兰湘月淡淡吩咐了一句,听池铭所说,这黑衣人倒不像是坏人,也许是老天看她没什么金手指,所以补偿一个武功绝顶的杀手侠客,保护全家老小安危呢?这样想着的三奶奶绝没有料到,她这异想天开的想法竟会一语成真。
雷击三殿的事很快便有了结果,前任工部尚书钟自成被削了官职下了大牢,皇帝命刑部和大理寺严加追查他任工部尚书期间种种不法行为,而其他参与当年建造的人,有十几个竟被判了死刑,下剩的,不是被罢官,便是被流放千里,甚至这里面还涉及到一位郡王,都因此事而被呵斥,罚俸三年,并降了爵位。因此用脚趾头都能想到,那钟自成如今虽然还在牢中,却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果然,不到三天时间,传来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