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如玉,其情似水(修改版)1-18-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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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元、秋似水和两位护卫来到张府,见到了张府唯一一个尚活在人世的主人——张夫人。
张夫人拖着病体,面色憔悴,红肿着眼睛,但仍显得端庄和坚强,也是个强女子。
宋琏说道:“张夫人,皇上体恤官民,特来探望,你有什么话就对皇上说吧。”
张夫人眼圈一红,极力忍住要掉落的眼泪:“请皇上做主啊!”她扑嗵一声跪倒在地。
“起来吧,慢慢说。”熙元道。
护卫和丫鬟扶张夫人坐回到座位上。
张夫人理了理思绪,哀声道:“家夫一向安分守己,不敢懈怠一分半毫,皇上素日是知道的。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人,竟狠下毒手,毒死了一班下人和家夫,又对我两个孩儿下手。家里就这么两个没出息的孩子,如此一来,断了张家后根,叫我怎么对得起张家的列祖列宗啊!还不如死了算了!”她哭喊着,就往墙上撞,若不是宋琏及时拦住,恐怕一命呜呼了。
秋似水见这女子刚烈,不禁骇然,下意识地看了眼熙元,却见他身若磐石,面不改色,丝毫不为所动,君王的冷酷一览无遗。
“大胆!”熙元一声怒喝,震惊四座,“竟敢在朕面前胡言乱语!来人啊,掌嘴!”
宋琏喏了声,当即左右开弓,虽怜惜她是妇人,可也不敢违背圣令,下手极狠。
张夫人被打得口角流血,惊恐望着熙元。熙元挥手示意他停下。
“朕已经秘密派人重新验过尸了。”他说着,看了看秋似水,回想那夜与他去掀棺材,又令他胃中一阵翻腾,“张太尉根本不是直接被毒死的,而是吃了中毒而死的食物。诚若如你所言,是被歹人所害,为何他们不直接给张太尉喂毒,而要这么麻烦?”
“请皇上明鉴!定是歹人为了推卸责任,故意做足文章,扰乱视听!”
“还敢狡辩?那朕问你,你家后院假山石后埋的是什么?朕已查问过你家下人,那可是你的小儿子亲自嘱咐他们埋的!”
张夫人脸色一白,双唇微微颤动,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知道欺君之罪该如何处置吗?”熙元的语调又突然转为平和:“你还是老老实实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若是情有可原,朕还是会从宽处理,放你一条生路。”
张夫人咬着唇,身子微颤。
宋琏道:“张夫人,皇上心慈仁厚,你不必有所顾虑。”
“皇上英明,明察秋毫。”张夫人知道无法隐瞒,跪着道,“家夫……家夫的确不是被恶人所害……”
所有的人都静静听她讲。
“家夫惹了案子,眼看一家人都要受牵连,性命危在旦夕。于是两个儿子便想找杀手先害死他们的父亲,这样一来,说不定死无对证,能和案子撇清关系,仍然继承家业,保全一家。可没想到那杀手答应了,拿了钱后,非但没有立刻动手,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家中其他人下手。一拖再拖,弄得家中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眼看天亦府的风声愈紧,于是两孩子商量着,既然家中其他人是被毒死的,只要也是用毒的,就不会引起怀疑。所以就留了条毒死的狗,煮了汤,在一天晚上,给家夫喝,毒死了他。”
“他们找的杀手是谁?”
她犹豫了一下道:“是影子邪。”
熙元和秋似水微微点头。
“弑父的罪名可不小啊!”熙元冷冷道。
“皇上,请不要怪罪他们!这些都是我指使的!”张夫人惊道,“何况他们也已经遭了报应。”她说着便老泪纵横,“想必是那群杀手嫌我那两个儿子扰乱了他们的计划,所以愤然杀了他们。他们都已经走了,现在只留我一个妇道人家,求皇上不要再怪罪他们!”她越说越哽咽,“这些都是我指使他们的,皇上要罚就罚我吧。”
张夫人无声地哭泣着。堂中鸦雀无声。
熙元与秋似水交换了一下眼色,端起茶,小口抿着。
“张夫人,你先别把这些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秋似水轻轻叹道,“没想到你还真是冥顽不灵,不肯说实话。”
“这位大人!此话怎讲?”张夫人表情一僵。
“不错,张太尉的确是这么死的!”一股冷气笼罩在秋似水周身,声音亦如冰霜:“可张家两位少爷是不是被影子邪杀死的,恐怕你是最清楚的吧?”
张夫人身子猛得一抖:“除了他们,还会有谁?”
“张二少爷其实是被张大少爷杀死的。因为张太尉一死,就涉及到谁来继承的事了。张大少爷虽然是长子,可在家里并不得势,于是他就想干脆杀了弟弟,而且雇佣杀手谋害张太尉的整件事情,都是张二少爷主持的。先假借影子邪之名杀了他,以后若露出任何马脚都可以把一切责任往他身上推。”
秋似水边说,边观察张夫人神色。她默默地听他讲,没有了刚才的悲哀和痛苦,反而平静异常。
“而杀死张大少爷的恐怕也不是影子邪……”秋似水继续道,“……而是你吧,张夫人?”
张夫人面上一片惨白:“大人真笑话!我为什么要杀死我自己的儿子?”
“因为张大少爷根本不是你的儿子!”他厉声道。
一句话闭,顿时大堂上下无人言语。
久久地,张夫人由惊惶转为凄然,冷冷笑道:“原来你们都知道了?”
“其实天亦府的人早就调查出了这件事,我也是在翻阅宗卷的时候才知道的。张大少爷是张太尉与外面的女人所生。张太尉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又要留住自己的骨肉,所以抱走了孩子充做夫人所生。那晚你来到花园,却意外见到张二少爷被大少爷杀了,你爱子心切,于是怒急攻心,一掌将张大少爷击毙。我说得对吗,张夫人?”
张夫人只是怔怔跪着,说不出话,依然是端庄而顽强,她问道:“我看起来有这么厉害吗?大人怎么会怀疑到我头上的?”
“因为我曾经在张府呆过几天,听夫人说过话。夫人武功高强,深藏不露,可毕竟是练武之人,说话气韵与普通人有所差异。夫人养尊处优,且身在病中,说话声音虽有疲态,可依然脆亮,可见内功修为不浅。影子邪很少与官宦打交道,这次却肯与你们做交易,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夫人您在未嫁于张太尉前,是影子邪的杀手吧?”
张夫人笑了笑,没有应声。
“张夫人也许不知道,在你杀死张大少爷之后,又有一个人来到了花园,那人才是影子邪的杀手。他正是像夫人先前所说的,因为计划被你们扰乱,所以被派来杀两位少爷。没想到他来晚了一步,见到的已是两具尸体了。其实真正让我起疑心的,正是那个影子杀手。从他的身手来看,绝达不到一掌杀死一人的境界,所以他绝不可能是凶手。我正是从那时候才怀疑凶手另有其人的。”
“大人果然聪明过人。”张夫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苦笑着摇头,“可是大人还是说错了。”
这次轮到秋似水惊异不已,难道他说的还是不对吗?
第八章
“大人果然聪明过人。”张夫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苦笑着摇头,“可是大人还是说错了。”
熙元和秋似水无不惊讶,难道这其中还有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其实那个小的,也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家里三个孩子,只有女儿是我亲生的。我的确生过一个儿子。可老天无眼,生下来第三天便夭折了。我怎么可以让一个贱女人生下来的孩子坐在张家主人的位置上?所以我就让奶娘偷偷抱了个男婴。
“其实这本来没什么的。可是,我女儿青春年少,亭亭玉立,却被陈尚书的儿子缠上了,硬要娶我女儿,那姓陈的小畜生是个什么东西?吃喝嫖赌无一不精,根本就是个地痞无赖!我女儿若是嫁给这样一个人,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怜我女儿命苦,她爹爹和她两个哥哥都是没心没肺的东西,都不敢得罪陈尚书!正巧她爹爹惹了案子,正愁没人给他撑腰,所以他狠不得立刻把她嫁出去,好巴结陈尚书,替他开罪。
“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是我的心肝儿啊!他们就这么毫不怜惜地踩在脚下做升官保命的垫脚石!既然他们禽兽不如,我也不必把他们当人看!我也正好利用他那个案子,唆使小儿子找影子邪,想破坏这件婚事。第一步我的确成功了,陈尚书当然不愿迎娶这样的媳妇进门,急急退婚。这自然是高兴的事,可是没想到……”
张夫人的声调一下子凄厉起来:“可是没想到姓陈的小畜生却不甘心,半夜跑来将我女儿给侮辱了!我女儿冰清玉洁的一个女儿家,就这么被个无赖糟蹋了!所以才会想不开啊!
“都是他们害死我女儿的!都是他们!所以他们都该死!我安排了后面的一切,我要这个家里所有的人都死!可惜我千算万算还是少算一步,我只要不那么心急,就会有人替我杀第三个人,也免得污了我的双手!”她的眼神变得狰狞而恐怖,心底深深的恨意,让她失去了理智,“皇上!还有这位大人!你们也是男人啊!难道你们不为他们感到可耻?难道你们不觉得他们该死?你们身为男人问问良心,有没有做过自私残忍,不惜牺牲别人的事!”
“住口!”两护卫见她把矛头指向了他们的主子,立即喝道。
而被她质问的两个人却呆住了。熙元放下手中茶杯,摸了摸鼻子。秋似水站在他身边,默然不语。
这两个人之所以能站在今天的这个位置,哪个不是踏着他人的血迹,剪除异己,一步步走上来的?虽是迫不得已,但均是双手血腥。平日藏在心中的愧疚与不安,被她硬生生挖了出来。
张夫人已处于癫狂状态,她尖声笑了几声。咬了咬牙,吐出鲜血,倒地而亡。是影子邪的灭口毒药,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阻止。
这两人仍然在震惊之中,无法挣脱。
这个女人,或者说这位母亲,为了疼爱的女儿,设计了复杂的杀人布局,没有一个女人情愿复杂,若不是被逼无奈,怎会痛下杀手?是错是对,只待他人评判。
走出张府,气氛甚是沉闷。
熙元清了清嗓子,故做轻松道:“呵呵,总算是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之后的事?”
“一家子都死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是说陈尚书的儿子。”
“我会派人处理的,你放心。对于这种无耻之徒,我也不会姑息养奸的。这点为君之道我还是懂的。”
两人又再次陷入沉默。张夫人的话还敲在他们心上,回不过神来。
“不管怎么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了却了一桩心事。”熙元冲秋似水笑道。
秋似水冷冷应了声:“可我还有一件事还没弄明白。”
“还有什么?”熙元奇怪。
“你不记得昨天晚上我们被袭的事了吗?”
熙元愣了愣。
“影子对这件事有兴趣,是因为可以借此诋毁无极教名声,事实上他们也做到了。如果说偷袭我的是他们,实在费解他们为何会挑这个时候分心袭击我。”
熙元点头。
“我还奇怪,从那些人的架势来看,与其说是想杀我,倒不如说是想抓我。他们杀我自然是对我教一大打击,那他们抓我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你不觉得很奇怪?”秋似水挑着眉毛,黑冰一般的美目直视熙元。
“是啊,是很奇怪。”熙元低声应和。
正说着,他们到了一个岔路口。
秋似水道:“既然你有两护卫保护,我就不陪你回去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也好。”一丝孤寂泛上心头。
秋似水已走远,熙元还愣愣站在街口。
宋琏上前一步,跪下道:“小人罪该万死,办事不利,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