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泪 仙魔-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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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乱做一团。雪峰道人居中而坐，面上虽然镇定自若，心中却好不苦恼。他见厅上一片散沙，皆是你不服我，我看不起你。这样下去如何抗敌？哎……
一旁的度秋雨看在眼中，暗自也有了打算。他将心绪藏在眼眸之下，转换了神情，朗声道：“众侠士，不知可否听我一言？”
众人停了争执，都看向度秋雨。
男人正色道：“而今，九龙王朝有魔都坐镇。其间卧虎藏龙，若我们贸然行事，怕是难于取胜。眼下若能全力攻打赦生道，寒苍就算神魔在世也难挡千万大军。若我们能齐心协力一举歼灭寒苍。届时一定民意所向，九龙王朝不攻自破。”
大家虽然都觉得度秋雨所言甚是有理，但心中对寒苍的惧意难消。所以，半晌无人答言。无形中，都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陆痕。由此可见“魔刀陆痕”的威名早已深入人心。如今陆痕肯＇弃暗投明＇，并出来主持公道。众人都安心不少，自然而然地都将他当成了主心骨。
陆痕心知，此时若自己不表态，事情难有定夺。只是师兄异常坚决地要讨伐寒苍的态度让他颇感不解。寒苍能在凤都以一人之力独战魔都两大法臣，足可见其实力不凡。此事，他不信耳目灵通的师兄会全然不知。再者，赦生道的威力师兄也该听说过的。倘若真的惹恼了寒苍，届时赦生道再开，又要有多少人妄送性命？
男人想罢多时，折扇一开，说道：“以陆某拙见，倒是该全力攻打九龙王朝。”
“哦？”
度秋雨笑问：“为何呢？”
陆痕答道：“原因有三。一，此处距九龙王朝只两山一水之隔。可攻可守，进退自如。而赦生道远在千里之外，若长途跋涉，不但消耗军力而且不熟悉地形，于战事不利。
二，魔都与天都万里之隔，而离赦生道却只有朝夕之途。若攻上赦生道，岂不是自投罗网？
三，寒苍性情桀骜，不喜世间俗贵。与魔都更是不合在先。若我们攻打天都，他多半会作壁上观。然而魔都不同。其魔主野心勃勃，届时定会与赦生道前后夹击。”
众人听了，都纷纷点头称是。度秋雨深吸口气，偷眼观察师弟的神情。却见陆痕但当自若，难以查探其心中所思所想。度秋雨冲台下的五大门派掌门使了个眼色。这几人心领神会，立刻皱起眉头，提出不同的意见。旁人也开始动摇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议事又成僵局。
雪峰道人手拈胡须。心中多半是赞成陆痕。原因倒不是他所言的那三点，而是陆痕与寒苍的关系让他颇感好奇。
那日捉拿自己徒儿的蓝衣怪人，怎么看都像异邪。可他却擒而不伤。还有那亦正亦邪的雪儿姑娘。她口中所言的冷家又是什么来头？与魔都又有什么关系？为何能在一日之内取到解药？这些都让老道不禁想起寒苍这个人。
此番下山，他也听到不少关于寒苍的传闻。最多的就是寒苍亲临凤都力战魔都法臣的事情。他一直很想问问陆痕是否确有此事，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旁的度秋雨早将一切看在眼里。男人再次朗声道：“无论如何定夺，刀兵相见是毋庸置疑。现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操练阵法。”
五大门派掌门纷纷表示赞同。雪峰道人正要遣散众人各回岗位之时，门外突然有人大喊：“报……大事不妙！”
大家皆是一愣。
就见一小兵慌慌张张地跑进大厅，跪倒在地。磕磕绊绊地说道：“不不不好了。寒苍杀来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唯有度秋雨暗中勾起了嘴角。
雪峰道人沉声道：“莫急，你先慢慢道来。”
那人咽了口吐沫，浑身还在抖个不停。想是被吓得不清。半晌才道：“是。属下带领卫队正在后山巡视。突然看见一黑衣人拦住去路。他身旁还有个穿蓝色长袍，带面具的怪人。
属下觉得可疑，就派人上前盘问。不料那蓝袍怪人竟燃起大火将属下一行人围在当中。混乱之中，就听那人大笑道：吾乃寒苍。特来一会。
我等拼死杀出，赶回来禀报。”
众人这才发现，跪在厅下的人浑身上下都是烧伤。众人骇然之下，开始议论纷纷。陆痕坐在一旁，面上虽是镇定自若，心中却乱成一团。暗道：寒苍啊寒苍，这回你又想玩什么花招？唯有雪峰老道偷眼观瞧雪儿的神情。就见她眉头紧促，好似满腹心事。
度秋雨强压狂喜之色，问道：“可有伤亡？”
那小兵回道：“百人已死伤过半。”
度秋雨哀叹一声，说道：“好生安置伤患。”
小兵应声而退。
华山派的两兄弟此时大声说道：“大家都看到了，那寒苍如今已经杀到了家门口。想不想打已经容不得我们了。”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各个神情慌张又异常的斗志昂扬。陆痕坐在一旁，不言不动。
议事后，众人退出。陆痕一人来到庭院中散心。就听身后一阵脚步声。回身一看，正是雪儿。
“雪儿姑娘？找我有事？”陆痕见她面色凝重，于是开口问。
雪儿咬着嘴唇，回问：“陆公子，你真的相信寒苍会来？”
陆痕的呼吸突然沉了一拍，像是叹气一般，自言自语道：“当日在凤都，我负他在先。如今他回来复仇倒也在预料之中。只是……”只是当得知他安然无恙时，自己的心情为何如此矛盾？
雪儿都快听不下去了，愤愤道：“你不是说他对你情深意重吗？为何会与你作对？还有，若以寒苍的一贯作风，又怎会让敌人逃掉？”
“也许是他功力没有完全恢复，又或许是他下的一封挑战书。”陆痕若有所思之中，多少带了一些自暴自弃的情绪。雪儿的异常，他是一点也没注意到。
雪儿被气得无语，哼的一声转身就走。
无人时，陆痕总会有疲惫的错觉。男人席地而坐，手情不自禁地去摸腰间的酒葫芦。发现手中一空，才想起酒葫芦早被雪儿夺走了。
“冷家……”男人疑惑不解。这个冷家究竟是什么来历？正在思索时，突觉心口一阵剧痛。男人身子一僵，冷汗顿时流了下来。看来此毒非同小可。只是眼下战事紧急，着实无暇估计其他。况且自己中毒之事又不能让其他人知晓，以免节外生枝。
身后一熟悉的声音问道：“师弟，原来你在这儿？”
陆痕起身回礼：“师兄……”
度秋雨本以为陆痕会因昨晚的事避着自己。却不想眼前的男人仍是坦荡荡一派自然。倒是自己心虚起来了。
度秋雨避开了对方的目光，踱步来到树下，说道：“有一事，我一直很想问你。”
“师兄请讲。”
“你与寒苍……究竟是何关系？”
陆痕苦笑，回道：“他上蜀山胡闹时，师兄也在场。”
“就是因为在场，所以才会不解。”度秋雨凝视着陆痕，追问道：“当年你那一剑，要了他半条性命。他却毫不怪你，之后竟然偷偷上山为你送解药。”
陆痕闻言，略显吃惊。
度秋雨一笑，说道：“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同门师兄弟中，记恨你的人不少。剑上的毒当然不是你自己下的。想必在上孤峰面壁思过时，你就已经中毒了。”
陆痕闭目不答。
度秋雨继续说道：“寒苍是被物静师伯救走的。他老人家以医术著称，要给那魔头解毒是易如反掌。
然而，在你面壁思过的第二天，寒苍就在孤峰山下出现了。当时，他身上的毒还没解。”
陆痕心跳落了一拍。度秋雨又说道：“他宁可自己不服，也要上山给你送药。啧啧，我就是不懂。究竟是什么关系，能做到如此地步？”
“如今再追究这些往事又有何意义？”
“意义？”度秋雨笑道：“陆痕，你来抗魔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何你执意要攻打九龙天都？”
“同样的问题，师弟我也有疑惑。师兄又是为何而来？为何执意要上赦生道？”陆痕问回去，直视的目光让度秋雨心中一乱。
“我为天下。”
陆痕也答道：“我为苍生。”
度秋雨一笑：“陆痕，你是怎样的人，为何下的蜀山。我一清二楚。”
陆痕答道：“世事难料。人情也随世故在变。”
度秋雨点点头，转身离去。
陆痕长出了一口气，身形不稳地靠在树旁。看来邪毒在体内更下活跃了。对了，师伯。师伯应该能有办法解毒。只是他老人家身在何处我都不知。哎……
第八章 一同坠落
章节字数：3656 更新时间：09…10…10 23：05
自从【寒苍】在忘今山庄出没以来，人人恐慌异常。甚至出现了逃兵。陆痕为此烦恼不已。究竟来的人是不是寒苍？若是他，那目的又是什么？男人独坐屋顶，借着月色远眺。北方是一片乌黑。而在那看不见的深处有一座山，那便是被成为死亡之地的赦生道。
寒苍，你为何不能就此罢手？
男人不懂，那个人总在自说自话的坚持着，然而到头来还不是害的大家都吃尽了苦头？“天意不可违。这句话你何时才能悟得透？”像是要将烦恼通通抛掉一般，陆痕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陆公子在烦恼什么吗？”
陆痕看向身后的雪儿。她面色凝重，欲言又止的态度使陆痕疑惑。
“哈……我没什么可烦恼的事情啊。”男人似往常一样谈笑风生。
“是吗……”雪儿将脸别了过去，继续说道：“雪儿还以为公子在想寒苍的事情。”
陆痕闻言不由得一僵。
雪儿长出了口气，故作俏皮地冲陆痕咋咋眼睛，说道：“我家小姐想提醒公子，务必要小心身边的人。”说完，便跃下房去了。
身边的人？陆痕细细咀嚼着这话里的意义。难道……
……
次日清晨，陆痕正要出门寻雪峰道人议事，突然身后冷风不善。男人身一侧，将飞镖接在手中。将镖头上的书信展开来一看，眉头顿时紧锁。男人将信塞在怀中，施展开轻功，直奔后山而去。
来在陆家禁地蓝湖旁，眼望那一片幽蓝的忘忧草，陆痕心绪翻腾。多年前的一幕再次浮现心底。
……
“陆痕，燕踪已死。现在，你唯一的亲人就是这个娃娃。”嗜血的眼神透着执着，男人一手拎着血淋淋的头颅，一手抓着襁褓中的婴儿。
“痕……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能否让我一次全部夺走？”魔一般的声音，鬼一般的轻笑。眼前的男人仿佛是地狱之火的化身，带着吞并天地的黑暗，在这蓝湖之夜燃起了毁灭的火焰。
“……”陆痕不言不语。从他那冷静的脸上只能看到痛苦。
“痕……我爱你！”烈焰中的邪魔伸出了沾满陆家鲜血的手。血色的双眼中充满了痴恋。
明明杀了自己最亲最近的人，明明做出了不可饶恕的事，为什么他还能说出这种话？陆痕无法理解。寒苍那扭曲的感情只会让他痛苦到窒息。就让一切都在这里结束吧。他这样想着，生平第一次化出了邪之刀。
在幽幽的蓝湖上响起了靡靡歌声。紧接着，蒙蒙雾色渐渐笼罩了陆痕。雾色里隐隐约约可见一把长刀。回荡在夜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