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花尽嫣然-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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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看着她,怎会这样?记得半年前在错州她们还聊过天,那时她是那么美,怎么只过了半年多,就一切都变了?
“玲珑,云儿跌伤了头,我一直找人医治,可是却治不好她。”司马谨跟在后面,有些惋惜的说。
玲珑走过去,用手轻轻抚摸着她异常消瘦,甚至有些割手的脸庞,眼泪不觉流了下来,“郡主,我是飘雪,是那日在凉城,你救过的飘雪,你还记得吗?”飞雨和司马谨同时抬头望过来。
“我想和她单独说说话,好吗?”玲珑说道。
“玲珑,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你还没好。”司马谨嘱咐道。
“师兄,我会的,我只是想和她呆一会儿,好吗?”她抬起含水的大眼睛期期艾艾的望着他。
“你自己小心,飞雨,你先下去吧!”说完他俩都退了出去。
玲珑握着她的手,“郡主,你记得在郡王府的时候吗?我喜欢看你文文静静的样子,看你抚琴、作诗,只是那时,我被迫服了药,变了模样,可是你和王爷却不嫌弃我,收留了我,那个月是我过得最简单最快乐的日子。我还记得那时你和师兄情投意合,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那日在错州与你相遇,我分明看见你眼中的绝望,郡主,我只希望你能快乐而已,我以为师兄会给你万千宠爱,可是为何我感觉不到你的幸福?”她轻轻揉搓着韩云聘冰冷的手,“如果真是因为错配了师兄,你才变成现在的样子,我是真的无法原谅自己,因为,当初是我劝王爷答应你和师兄在一起的,只是我的私心,本希望你们能相守到老,可是却害你误了终身,对不起!”她流着泪说道。
手心一动,玲珑清楚地感觉到她在自己手心缓慢地写着:他害我!
玲珑不觉望向她,依旧苍白的脸,依旧空洞的大眼,一切如旧,只是手心还有她继续写的字:帮我死!
她再次泪湿双眸,心中愧疚异常:终是因为我,终是我害了她,为什么当初那么自私,只是想避开司马谨而把她错配给他?我以为那是良缘一桩,谁知竟是推人上绝路!玲珑闭上眼睛,手心再次出现的字迹如同刀子般刻在心里:媚毒,他所下!原来凉城的屈辱竟是他所为,为什么?为什么如此对我?想到这儿,她猛睁开双眼,似决绝般,不再有一丝愧疚。
“郡主,我欠你的,我会还给你!”玲珑望着她说道,“只是,你再等我几天。”她嘴角不觉渗出一丝鲜红,那日所中的一掌的确很重,那心间的钝痛每时每刻都折磨着她,连司马谨都诊断不出,看来已经药石无医了,心中又有些宽慰:如此甚好,既然这世上容不下我,那么我就舍弃了它!既然死亡可以彻底解了血蛊,那么就让我再看他一眼。
玲珑推着她走了出去,一切如常。飞雨望着她,似有话要说,玲珑笑了一下说:“我就是那日的飘雪,可是我并不是有意隐瞒你们的,对不起。”
“玲珑,那时真的是你?只是你为何变成那个样子?”司马谨问道。
“我中了毒,是那日凉城所中媚毒里掺进了另一种毒,柳寻烟没事,而我则容颜尽改,口不能言,坠入河中。”玲珑盯着他说着,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疑问,心中了然,只有当日下毒之人才会知道是否有这么一种毒,而他显然知晓。
“是他说的吗?”他语气有些恼怒,他以为会是柳寻烟说的?
“不是,是一个大夫所说,正因为这样,我才在当日离开他。”她随口说着,当日的情景,你本不该知道,也不配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认我?”
“当日的我有何面目见你?”玲珑故意幽怨的说,“全凉城都知道我是那样不堪的女子,叫我如何见你?是毁了你的清誉吗?还是继续背着那么个名声躲在你的身后?”
“不要再说了!”司马谨闭上眼睛,那日的情景再次浮现,尤其是听到韩云聘说的,当时他们什么也没发生的时候,他异常悔恨,回想着玲珑那曾没说完的话,那日她说,师兄,不是的为什么当初不等她说完?“玲珑,我不会再让你受伤的!”
“师兄,真的吗?我很害怕。”玲珑望着他,泪水氤氲双眼,她害怕的只是与那倾城的绝色天人永隔。
第四十五章、哪堪轻离别
“宫主,司马谨派人传口信来。”月瞬在密室门口说道。
里面一片寂静。
“夫人在祖山,司马谨处。”月瞬又说道。
门猛然被打开,绝美的脸庞似乎清瘦了不少,眉头紧皱:“她怎会去祖山?”
“有传言说夫人身上有殷红血玉,各路人马都在争夺她,而夫人却去了祖山。”月瞬简单说道。
“为何不回蓝海?”声音有些酸涩地问道。玲珑,难道此生你都不见我了吗?
“司马谨说夫人想您过去一趟。”
“好,本宫这就去。月瞬,你代宫主处理一切事宜,如有违背者,可以宫规处置!”凤目微睁,周身笼罩着掌控生死的霸气。
“宫主,此去定是危险至极,请您带齐影卫。”
“留下一半,保护天筹宫,还有你。”柳寻烟沉声命令道。
“月瞬一定替宫主护住天筹宫。”
这两天,玲珑一直在照顾韩云聘,司马谨也没再说什么,一切都如常,只是她隐约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今天,玲珑把郡主推到后山的凉亭里,拿起笛子,随意吹了起来,夏日的微风拂面,本是无比惬意的,可是她们却愁绪万千,以至于她的笛声呜呜咽咽谁人都不忍听。玲珑忍住心间的痛,看着郡主曾经绝美的脸,停下吹奏,尽量不让自己的手颤抖,用手拂开她脸上飘起的碎发,“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她依旧没有一丝生气,玲珑起身抱住她,任眼泪流淌,周围隐约有清泉般清凉的气息,是那么熟悉,即便她压抑住蔓延的思念,可是那丝丝情意却早已找寻出方向,如岩浆般喷涌而出。
柳寻烟远远看着那朝思暮想的女子,一身淡蓝色的衣裙,就像微微飘着白云的天空,遥远,不真实,但却在那里,那头上一抹翠色,闪着晶亮的光,直刺向他的心间,原来,她还一直戴着,原来她不曾丢舍。
玲珑抬头望着那边,碧色的衣衫,绝美的容颜,乌墨般的秀发半挽半垂,头上别着一支翠色的玉簪,隔空两支簪遥相呼应。那身后跟着一身蓝衫的司马谨,还有那个管家。望着这一行人,她在韩云聘耳边说道:“当日我所做的,今日都还给你。”说罢,抽出身上藏着的匕首,在他们不及反应的时候猛然刺向韩云聘,“对不起!”玲珑心里默默说着。这是她第一次杀人,竟然杀的是她喜爱之人,于她,玲珑万分愧疚,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这只是一个噩梦,可是,它却是真而又真的事实。
韩云聘倒在那里,那一瞬,玲珑似乎看见她眼中有泪滑下。
玲珑颤抖的拔出匕首,冲他们微微一笑,“师兄,这是我欠她的。”随手一转,锋利的尖刺抵在胸前,“我玲珑欠她的太多了,因为我,她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玲珑,是我亏欠于你!”柳寻烟颤声说。'TXT小说下载:wrshu'
“不要!玲珑。”司马谨说道。
“寻烟,你可曾恨我?恨我离开你,恨我隐瞒于你?”
“不会,玲珑,为夫怎会?你说过不会把我独自丢在尘世里的,你可记得?”
玲珑没回答他,转头看向司马谨,“师兄,这一世,玲珑可曾负你?”没等他说,她继续道,“为何你会这样对我?”
柳寻烟绝美的脸看向司马谨,眼中恼怒一片。
“为何你要对我下毒?为何你让我如此不堪?我待你如兄如长,而你呢?你怎可以”没等她说完,一股劲风扫来,那匕首“噗!”的一声没入胸口,玲珑的身子晃了一下,身体瞬间痛楚异常,她咬牙忍住:“不要过来!”她制止住他们,看着她眼中的决然,柳寻烟狭长的凤目突然睁开,扫向身后,无比的寒凉蔓延开来,是王赫南,那个管家,他出的手。
这世道,连管家也争夺那所谓的血玉?想来,天地真是已无她容身之所了,看着他们两个同时抬手打向王赫南,她则转身跑向山崖,用她最大的力量,趁她还能忍住这疼痛,即便是选择死,她也不会把尸身留与贪厌之人。
听不见一点声音,玲珑在跑着,跌跌撞撞地跑着。湛蓝的天空好像突然变成了灰色,是的,就像刘师兄死去的那天,原来刘师兄已经死了
玲珑突然停下脚步,可是身体还是随着惯性向前冲去,脚下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
“玲珑!玲珑!小心,千万不要动!”身后有焦急的声音传来。
“玲珑!”
她一只手捂着胸口站了起来,缓缓地转过身,抬起另一只手制止住跟过来的人,忍着口中的咸腥,眼前的景致疾速转换,她看见了,是的,一些记忆悄然复苏了:刘师兄,她真的有一个温婉的师兄,他就在那儿,那是待她如兄长的师兄,是前世吗?那满是钢铁般林立的楼宇,那个熟悉的脸庞,那是那样的恬静安然,儿时的孤苦、肮脏,当全世界都遗弃了她,而独独他不曾嫌弃她这个孤儿,与他一同学习玩乐,只是如父兄般的依赖,无关情爱,但胜却骨肉至亲。可是那轰然的巨响之后,她看到了浑身是血的他,那风一样的男子却已经一动也不动了,任额头的血“汩汩”地往外流,而她只能躺在那儿静静地看着,什么都不能做,只是躺在那儿,直到世界全变成灰色,就像哭过的天空,那是玲珑最后一次看见师兄,随风而逝,就如他的名字一样--刘逸风,世上却再也没有了那如风的男子,那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一切都静止了,那一刻静止的还有她再也没动的眼眸。而她没有死,却比死更可悲,没有知觉,没有感官,仅存的只有一丝呼吸而已。
很久以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这是他注定的劫数,谁也不可以改变。如果你那么不想回去,就永远在这里吧。”那声音似有什么魔力般,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睁开眼睛看见一张满是皱纹,干瘪的脸,可是那脸上却有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好像在黑夜中会发光的晶石一样,玲珑吃惊地看着她。
她记得那老人,对,就是她,她说她可以让玲珑生活在另一个时空里,可以忘记过去,不过却是有代价的。然后她给她带上一个翠绿的手镯,她再看去,那翠镯转瞬不见了!那老人紧闭双眼似嘱咐般:“这一世,你会有很多牵绊,而这也是你的宿命。这手镯既是殷红血玉,世人得它就可以得天下,不过它得用你的血浇灌才能显出它的秘密,才能从你手腕上摘下来。而它会在某一个时刻,机缘之下才会戴在你的手腕。我达成了你的愿望,你喝下这杯酒,就可以忘却今世所有的悲戚与不甘,可是却再也不能回去了,也不会有轮回,身死后只能是一个游魂,你可愿意?”玲珑笑了一声,在心里默念期许着:我只愿这一世没有欺瞒,没有利用,只简单的爱一次,活一回。随后拿起那个酒杯喝了下去。
那声音最后远远地传来:“善待此生,花开不喜,花落不悲,纵使乌云蔽日又何妨?”
身后的景致再一次变化,那是这段日子的喜喜悲悲
“别再往后了,后面是悬崖!”
玲珑顺着声音看过去,那是依旧一身湛蓝长衫的司马谨,一如他们初见时的样子,的确像极了刘师兄,她摇着头,可是,他不是,不是那个如风的男子。
司马谨看见那一抹淡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