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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绯花尽嫣然-第61部分

小说: 绯花尽嫣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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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着她坐下,宫人都侯在宫外,他们都知道这新皇帝不喜热闹、人多,所以平素都只是在殿外候着,没有通传不敢进入和皇的寝宫。

离月冲卓毅眨了眨眼睛,说道:“这总管之职不会太委屈聚星先生吧?”

卓毅并未回答,只是抬手抚上她的脸,无比爱怜地说:“你瘦了。”

离月顺势靠在卓毅的怀里,恢复出女孩的娇羞之态,卓毅轻揽着她,心中很是安然,如果一直这样就好了,可是她毕竟是西域的皇,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去处理,那是累心耗力的差事,他只希望自己尽可能的帮助她,减轻她的负担,如此而已。

“父王,北恭王被擒,所属将士悉数归顺驸马。”许幕说道。

“怎会这样?”许远山刀削似的脸更加尖利。

“是因为有一队人马给赤涯运送米粮,在北仓郊外被北恭王截获,而当时他们也正好缺少粮草,正好派上用场,只不过,那米粮中却被人下有毒药,以至于兵士们伤亡无数,等赤涯出城来战,自然不战而胜了。”

许远山眼中现出狠戾:“哪里运来的米粮?”

“好像是从北仓的北边,西域吧。”许幕说着。

“西域不会有米粮运出的,整个西域都奇缺米粮,难道?”许远山猛然止住,米万两,难道米万两从中捣鬼?当初凭空出现在西域,几乎遍及整个国家的米万两,竟在不经意间控制住了西域的粮食,是谁在操纵它?脑中忽然闪出在摩耶殿前的那个女子,即便轻纱罩面,他也认得她,她是钟如的女儿,柳寻烟的妻子,还是处处与他为敌的人。看来不除掉她,真是不能心安呐!想到这儿,对许幕说道:“幕儿,今夜你潜入幽蓝宫,去杀了住在里面的那个女子。”依她在摩耶殿前出现,她一定很受和皇器重,和皇本是女子,会留她在摩耶宫住下,而她定会选择住在蓝妃的幽蓝宫,那今晚就是你的死祭!

“是。”许幕答应着,西域,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回来。贺兰的局势有他师傅道离掌控,虽然达贤王已经回归王室,可是敏王还是握有一半的江山,现下也只能先这样了,而究其原因,却是任何一位王,都拿不出传国的玉玺,所以两方约定,谁先找到玉玺,谁就成为贺兰的王。他本是去苗疆,与北恭王联合除掉苗王,而后夺取王位,本来苗王死后,而雪霞公主又无意王位,这苗疆的王非北恭王莫属,可是突然出现的驸马搅乱了许远山布置的一切,最后竟被几车粮草算计,功败垂成。而听说许远山被逐出摩耶宫,西域和皇即位,许幕赶紧来到摩耶与许远山汇合。

许幕并未向许远山打探为何他要杀住在幽蓝宫的女子,他只是执行着他的命令,对于这个父亲,他只能当一个棋子,而最好的结局就是做一个极其有用的棋子,对他来说,父子、兄妹根本毫无亲情可言。世上唯一可称为情的,就只有那凌河里飘落的那方面纱。只是她,是否还在这迷乱的尘世里?

许幕离开许远山的大帐,信步走去,不觉走了很久,抬眼一看,昏黄的河水泛着泥沙奔涌着,原来他竟不觉来到了凌河。十年了吧?他仿佛看见十年前那挣扎的小手,他走到河边,蹲下,把手伸进河里,让河水冲刷着他的手,他闭上眼睛,现下已是初冬了,那水寒凉之极,他却没有一丝退却,如果当年自己如现在这般的功力,他定不会看着她没入河底。清风吹过,十年了,河里的泥沙更迭无数,岸边的垂柳已枯荣了十次,而他的心依旧。

第六十二章、竹马绕青梅

“顺王,小王爷在凌河边上呢。”有人回报。

许远山心中不悦,凌河,那个女孩,他还记得呢吗?

十年前,他发现许幕总去凌河边上,因为想知道是否有人利用儿子对自己不利,所以,他那天跟踪许幕来到河边。远远看见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孩,俊俏玲珑,而他却没来由的感觉有些心慌,正在思索的时候,听见她说:“幕哥哥,他们那么欺负你,不如你和我走吧,等长大了再回来,到时候他们都老了,看他们还敢不敢欺负你了!人人都知道,莫欺少年穷,你一定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的。”

“雪儿,这里还有我的父亲。”许幕说道。

“那他为什么不帮你?”

“他是有苦衷的。”许幕想了一会儿才说,苦衷吗?他心里苦笑。

“那不如,你也像你父亲那样假意和他们妥协,或者,你找个更厉害的人教训他们。”女孩歪着头说道,亮亮的大眼睛盯盯看着许幕。

许远山在暗处皱起了眉毛,这小鬼头,小小年纪竟这般狡猾,如果长大了,可不是容易对付的,再看看许幕对她听从的样子,不觉下了狠心,于是双手在身后运出了十成力气,猛一掌打出,那掌极其怪异,不带一丝风,却把那女孩凭空打起,直直飘入湍急的凌河里,河水瞬间没过她的头顶,那小手露出水面挣扎着,一会儿就不见了。等到许幕反应过来的时候,河里只留下一方面纱,随着水上下飘荡,似在与他招手般,他不觉向河里走去。

许远山在暗处看得分明,许幕竟要进入凌河,他忙纵身,飘落在许幕的身后,抬手一掌,把他打晕,然后扛着他回到家中。许远山最不相信人,而这个儿子却天生对他极忠,所以他不能允许许幕离开或者背叛他,他极其需要这样忠诚之人。

许远山想着十年前的那一幕,还好,那个女孩死了,要不然,这许幕早晚得与她一同离开。只是,那女孩竟深深印进许幕的心里了,这么久了,他竟还那么在乎她,即便她已经死了。

夜晚,处处透着寒凉,窗外的月都似蒙上层冰霜般,朦胧不真切。玲珑靠在床边,抱紧身子,心中无数思量。这里是幽蓝宫,当初蓝妃住的地方,现在空下来,而正好和皇想让她住进摩耶宫,好和她有个照应,玲珑就选择住在幽蓝宫了,因为那里有和姨母欢笑的记忆,也是她仅有和蓝妃相处的那些时日。

许幕进入幽蓝宫后,就径直来到那大床旁,上面一个女子斜靠在那里,似乎睡熟了,长长的睫毛纹丝不动,弯弯的眉毛却不知为何紧紧蹙着。许幕看着那女子,忽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感觉让他害怕,内心挣扎了一下,抬起手,就要拍下,这抬起的手掌已经运出了七成力气。

猛听见一个小小的声音:“幕哥哥,雪儿不走了。”那声音却似炸雷般在他耳边响着,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这般叫过他,而即便是巧合,也不会是他和她的名字都一同出现。他猛收起伸出的手,那收起的七成功力迫得他后退了几步,而他又迅速闪身来到她旁边,这就是她的模样吗?他欣喜万分,她没死!上天还是眷顾他的,即使是十年,漫长的十年,上天还是把她还了回来。

此时的玲珑在梦里却看见一个少年,面容倔强而清瘦,而她则是一个小女孩的模样,那少年看见她,似乎强忍着痛苦,脸上却生硬地绽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女孩不觉说道:“幕哥哥,雪儿不走了。”玲珑不解,这是她吗?怎么叫雪儿呢?他又是谁?幕哥哥?姓幕吗?梦境继续,都是在一条河边,只是那幕哥哥似乎总受伤,她有些不忍了,梦也好,真实也好,那少年总让人有种心疼的感觉。

许幕看着玲珑熟睡的表情,心中暗叹,究竟你遇到何事,为何你总是眉头深锁?忽然想到,这里是,幽蓝宫,那么,父亲让他杀的女子,就是--她?雪儿?许幕痛苦地紧皱着眉,这叫他怎样取舍?杀她?那还不如杀了他自己;不杀,父亲那里怎样交代,即便这次暗杀不成,依父亲的性格,他还会派人来杀她的。想到这儿,他抬手点上她的睡穴,双手横抱起她,身子飞纵一下,离开了幽蓝宫。

一心猛然惊醒,她有些心惊,自己今日怎么睡得这般沉?她忙闪身进入玲珑的屋子,刚一进来,就看见一个黑衣人横抱着玲珑纵身飞出宫外。一心没来得及细想,也跟着飞纵而去。

那黑衣人似乎感觉到一心的跟踪,忽快忽慢地飞驰着,而一心也紧追不放。那人忽然停住脚步,转身面向她。是她!在北恭王府跟在凤使身边的女子,那,他看着手中抱着的雪儿,她是凤使?怪不得那日觉得异常熟悉,原来真是她!

“许幕!”一心不觉叫道,那一身黑衣,脸上黑布罩面,一双炯炯的眼睛,正是许幕,许远山的儿子。

许幕并不说话,只是把玲珑轻轻放在一棵大树旁,帮她掖了掖衣服,这才走回到一心面前。

一心看着他的举动,有些愕然,他这是干什么?先不管这些了,她对许幕说道:“请放了她!”

“不行!”

一心看他坚决的样子,也不再多言,抬手就向他劈去。许幕只轻轻一拨,轻巧化去她的力道,一心使出了尽数的绝技,只盼能尽快救下玲珑,可是这许幕属实厉害,渐渐的,一心有些招架不住了。许幕忽然收起右手,左手猛然向一心扫去,那是他极其厉害的一招,虽未用十成的功力,却也是一招狠绝的必杀之技。

一心看着那迅疾而来的招式,根本来不及防御,正要硬生生接下之时,一个声音凭空出现:“不要伤她!”而后,一个月白的身影跌跌撞撞的扑来。

许幕左手往旁一撤,一心身后几棵粗壮的大树砰然倒地!许幕看着那扑身而来的月白色身影,按下心中的惊颤,还好,还好没有打到她,不然,今生该让他如何?如果自己失手打到雪儿他不敢再想。

“一心,你怎样?”玲珑扶着她问。

一心惊异地看着她,“我没事,你千万不要再这样冲出来了,我是负责保护你的,你不能这样!”

玲珑忽而有些想哭的冲动,不觉说道:“我只是当你是我的朋友,你可知道?”

“一心明白。”

“我不要你为我而伤,为我而死,我要你好好活着!”玲珑再也不要有人为她牺牲,虽然那是他们的职责,可是这生命,对她,一个经历过两世的人来说,是多么重要,多么宝贵!

玲珑回身望向许幕,眼中不见悲喜,只是微微点下头,说道:“许公子,不知我们何处得罪于你,还请你放我们回去。”

许幕看着她眼中的陌生,听她叫他许公子,心在往下沉,曾经的留恋,你怎不记得了?曾经的幕哥哥就在你眼前,雪儿,你不记得了吗?

“不许!”许幕沉声回答。

玲珑微一皱眉,难道他是受许远山之命,前来抓自己的?

许幕看着她,那微微蹙起的弯眉,大大的眼睛露出疑惑,轻咬了一下粉唇,然后说道:“是许远山让你来抓我的吧?不如这样,你放一心回去,我跟你走!”

“不可!”一心忙叫道,怎可让她为自己留下。

玲珑抬手制止住一心,然后镇定地说:“我想他不会伤我,一心,不要担心。”然后冲许幕莞尔一笑,说道:“许公子,我说的对吗?”

许幕看着她灿烂的笑容,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那凌河的边上,她还是那个陪着他的小女孩,而他还是她的幕哥哥。

玲珑看他没说话,以为他不肯答应,心中盘算一下,又说道:“许公子,如果你不肯放一心的话,我看我和她就只能选择死在你的手上了,而许远山想抓我,不外乎是想知道一些秘密而已,我死了,那秘密就永不见天日了,这也不是他想要的吧!”

“好!你走!”许幕指向一心,几乎没想都没想就说。

玲珑不觉看向他,他是怎样的一个人?直觉上此人并非险恶之辈。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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