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开-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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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当然就是暮楚。
皇帝是抱着怎样的心思去找她的,谁也不用挑明。
“你算是赢了。”暮楚看着那张苍白的脸,笑得好看,“虽然是没有得到我的心,怎么说也曾经得到过我的人。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已经赢了洛阳王。”
皇帝的额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那只有先皇在世时,他面讯的时候才有过的冷汗。
暮楚只是笑:“你不过是赢不了我罢了。”
是的,赢不了暮楚罢了。
无论洛阳王是如何的光彩熠熠万人崇拜,当皇帝的最终还是自己;无论他是如何的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人前也还是自己的一个臣子。
可是暮楚却不是。你拿着命威胁她,她叫你杀了她便是。你不杀她她干脆就自杀,笑着当着你的面割腕。你拿她心上人威胁她,她也叫你杀。只不过杀了那个人,她陪葬了便是。
她完全不知道恐惧为何物。
皇帝微微叹了口气:“你这么张扬放肆,若是我们都不在了,总会被人家伤了自己。”末了幽幽道,“我知道,你不仅是跟洛阳王有交集,大将军也是。”
暮楚笑着眯起眼:“谢谢你这么多年了还这么关心我。只是我哪天要是真的死了,我一定是笑着的。你信么?”
信么?
信的。
皇帝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讨厌这个天下。”
讨厌这个天下,恨不得整个的亡了它,似乎又眷恋着什么,所以不忍心。
其实要让这个天下消亡只是她抬手间的事。可是她迟迟没有动手,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是那个孩子么?”皇帝问,“她到底是为什么让你那么的上心?”
暮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居然是回答了:“她有我们都没有的东西。我想知道,那东西能改变什么。”
皇帝有些不明白,只是他知道,这一句回答已经是暮楚的极限。暮楚不喜欢别人追问自己任何的事情,大多时候她都是选择沉默。你愿意怎么想怎么想,想错了她也懒得纠正,想对了也不会有奖赏。
皇帝还在想的时候,暮楚已经转身走了。
皇帝只来得及问了她一句:“你看到效果了么?”自然是暮楚所谓的“她有我们没有的东西”改变的什么。
暮楚站住了脚,居然又回答了:“看到了。”然后微微顿了顿,“果然是……那么的好……”
皇帝忽然有些惊讶。
他在宫中多年,察言观色的能力不比暮楚差。可是暮楚这一句,还是让他有些莫名其妙。暮楚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妒忌,些许的遗憾,些许的难过些许的欣慰。五味陈杂,搅得皇帝的脑子一团乱麻。
他还没有来得及想些什么,暮楚已经继续朝前走了。
“忽然来了个听不懂我说话的人也不错,”似乎是笑着的,“正好可以让我说个够。”
“对她们不可以么?”对暮楚那些个女人。还有,什么叫听不懂……即使自己确实还没有理解什么。
“女人的心比针尖。”暮楚笑着回过头来,罕见的朝着皇帝笑得灿烂,“唯有你们——”她没有再说。
皇帝知道接下来的那句一定不是好话。暮楚一直厌恶男人,即使是那个倾城的洛阳王。
“好了。”皇帝苦笑一声,“后面那句你就留着吧。你愿意给我说什么只管说就是,我确实是听不懂。”
暮楚笑着眯起眼:“什么时候启程?”
话题换得快,皇帝还没有回过神来。不过只是愣了一下,立刻就恢复过来:“你什么时候想走就什么时候走。宫里有人帮衬着,我不用那么急着回去。”
“那就陪着我们一起去赏菊吧。”暮楚笑道,“我,玉儿,红莲,度情。还有玉儿……”
还有玉儿……
是不是早该换一个称呼了?
暮楚顿了顿:“还有你的皇后,玉姬。”
玉姬。
这边的玉姬已经沐浴过,穿着宽松的袍子坐在天字号房中的座椅上,把玩着手中的羊脂玉壶。
那是暮楚叫人送过来的膏药。
身后一双柔柔的手,环着玉姬的肩,慢慢的向前,到了她的胸前。
玉姬慢慢的挥开了那只手:“住手。”
那双手顿了一下,手的主人一声轻笑:“兴致全无?难道不该是兴致高涨?你对她有多少恨就有多少爱。别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
玉姬轻轻的推开了壶口的塞子,回手递给了身后的女人。
“你的性子跟她还真是想象。”女人一双纤纤玉手拿住了羊脂玉壶,笑道,“那些伤口,不是因为你想她想的发狂的时候划上去的?这会儿自己又说厌恶了。也罢,厌恶就厌恶吧,为什么又要用她的药来?”
玉姬的声音冷冷的:“你想说什么?”
“今天你的戏演得好,她怕也已经相信了。”女人细细的拿起一旁的竹勺,勺了一勺药,覆在了玉姬的臂上,末了又伸出食指,慢慢的抹匀了。动作温柔的骇人。
“她一向是如此的自以为是。”手臂传来阵阵的清凉。玉姬随口便道:“这药里面有玉髓。”
抹药的手顿了顿:“是有玉髓。”
然后继续慢慢的上药。
两个人似乎都想起了什么,再没有说话。
三年前,玉姬曾经因为一件小事对暮楚生了气。后来更是一怒之下,拿了刀割了腕。虽然好不容易救回来了,手腕上却留了疤。暮楚便拿着自己配了十几年的玉髓,给玉姬做过药。她说典籍里有过这么一桩例子,好不好总得试试。结果查了书,说是盘得越久的玉越好。她也懒得问皇帝要,直接拿了自己的玉,亲自给玉姬磨了粉。
玉姬伸出左手,看了看手腕。那里什么也没有了。那块老玉的效果,确实是好。十几年的玉是没有这个效果的,那块玉恐怕是块无价宝。
可是暮楚甚至磨了玉都没有跟她说一声。若不是偶然间问起服侍暮楚的侍女为什么她的玉不见了,暮楚大概一辈子也不准备告诉她。
女人看到玉姬翻着手腕看,知道她是又想起了那些个往事。她也没有再说暮楚什么坏话,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
“她当年宠你的时候,真是一个嚣张。”
“都是过去的事了。”玉姬放下袖子,淡淡道,“她现在宠那个李玉儿也是宠得嚣张。”
抹药的手不停,头看着眼前细腻的肌肤:“可是她对着那个孩子叫玉儿的时候,我总能从她的眼里看到你。”
玉姬淡淡道:“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女人笑了笑:“我只是说说,你听着就是了。生什么气。”
玉姬也微微的闭上了眼:“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不用担心。”
拿药的女人眼里闪过一丝异样,到了嘴边却成了附和:“你想怎样就怎样吧,记得小心。”
玉姬淡淡的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玉姬不该是我先前写的那个样子的,所以改过来了。记得把心目中的玉姬形象纠正一下,才能继续下面的
那一夜的梦
本来是不怎么想理你们的,下午依旧是有课,晚上课满。不过还是写点,多少不限,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皇帝回到客栈的时候,守在门口的守卫便前来告诉他今日所发生的情景。包括玉姬是怎么下的车,车上出来的是谁,两个人的动作如何如何。
皇帝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我知道。”
不说“我知道了”,说我知道。是的,在暮楚唤玉姬“玉儿”的那一刹那,他终于是知道自己为什么等了那么久。
因为暮楚和玉姬在一起,和自己的皇后在一起。
随你了,反正我也不爱那个女人。若不是因为她太像你,我倒有些想把她扔到冷宫。是待在一起太久了么?看她的时候总会看到你的影子。
只可惜,影子终究是影子。
皇帝抬脚往楼上走。
皇帝进去的时候玉姬已经睡下了,背对着床沿。大白天的,人已经睡了。
两个人睡的是一张床,却真个将同床异梦演到了极致。
“暮楚邀你明日陪她一起去赏菊。”皇帝知道她没有睡着。她和自己一样,都是心里装了太多事的人。这样的人别说是睡那么早,恐怕整夜都是半梦半醒的。
玉姬也不装,淡淡应了一声。
“到时候那个孩子也会去。”皇帝坐到了圆木桌边,端起一杯早已凉透的冷茶。看了一眼,又放下了。
玉姬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知道了。”
“我知道你爱她和恨她一样发疯,”皇帝微微叹了口气,“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的好。到时候即使是她不动手,我也饶不了你。”
“皇帝当到你这个份上,真是窝囊。”玉姬的声音依旧是不愠不火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还要想着法的保护那个女人。”
皇帝的声音有些冷:“你以为你是谁?”
那边的回答依旧是淡淡的:“我曾经以为自己是那个女人。”
皇帝满腔的怒火一下子熄灭了,只留下淡淡的怅然:“够了。你要是再说一句,我定不饶你。”
到了第二天,马车开到客栈门前来接玉姬和皇帝。等到两个人上了那辆大的骇人的马车,里面的主子便笑开了。
“起得早了些,干脆就叫起大家来了。”她说话的时候,怀里抱着李玉儿。
她一大早就被人叫醒了,然后被套上了繁复的衣服袍子,拉到了外面。
李玉儿清醒的时候,脑子并不见得有多差。即使差,也不会迷糊道不记事的地步。可一旦少了眠,便迷糊的像个孩子,偶尔嘟哝几声,蹙起柳眉。
她被拉到暮楚面前的时候,便是这个样子。暮楚前头走,她迷迷糊糊的后头跟着。只是连方向都不知道,还要麻烦后面的丫鬟小心翼翼的纠正。
暮楚笑着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把她抱了起来,一直抱到了马车上。
这一回,李玉儿当然是清醒过来了。醒过来了,暮楚却不让她下去了。两个人闹着的时候,红莲度情过来了,李玉儿看再闹下去也不像样,就没有再别扭。
暮楚就抱着她,一直抱到了现在。
玉姬挨着红莲坐下了,皇帝坐到对面,挨着度情。两个人和众人打过招呼,便没有再说话。
只有暮楚一个人的声音。
“最近长了肉。”暮楚笑着搂进了李玉儿,“抱起来都软绵绵的了。”
腻死人的情话。
李玉儿脸一红,满脑子的顾忌全都放开了,瞪了暮楚一眼。
她一点也不胖,不过是前些日子被毒瘾熬成了皮包骨头,这几日长了点回来。可是暮楚说出来,就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肉球。暮楚揉着捏着,像个软绵绵的团子。
她恼怒的掳起袖子,亮出那枯瘦的小臂:“你自己看,哪点胖了。”
暮楚笑着抓住那只手,把袖子放了下去,眯着眼:“知道了。你权当那是我的心愿,我错了便是了。”
一车厢的人全变了脸色。
这样的暮楚……
这样的暮楚……
所有人的目光,都胶结在了玉姬脸上。度情,红莲,还有皇帝。
只除了那个终于也发觉异样的李玉儿。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宠溺,只有对玉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