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开炮 大姨妈-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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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让我喝酒你不让我喝酒迟早让你知道我,的,狠!
再没人来理我了,自个趴在那意识迷乱。心潮起伏。
外面喧闹的声音什么时候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低沉的女声,婉转而有磁性。象一块手感绝佳的天鹅丝绒,可以擦去心里所有的躁乱和不洁净。
那曲调是缓慢而忧伤的,听到我耳朵里就依稀是:
……这人生也不过是个欢场……
……我看着你,你看着他,而谁看着我……
不行了。
不行了。
体内有一种决堤而至的感觉,汹涌成一浪接一浪的潮,抵在胸口,让人透不过气来。
为什么这么难受?!!
我只是个小卒子,又不是伏波大将军,怎么才能压得住这不断涌至的酸楚?
我只是个泥菩萨,又不是塑就了不坏金身,怎么才能一苇过江去片水不沾?
酒来!
酒来!
我好象跟自己较上劲了,一杯又一杯……
醉卧欢场君莫笑,与尔同消隔夜仇……
香港人话说叫,饮胜!就是把自己灌胜!我喝死你丫的!王炮!我叫你下不了手!我鄙视你!
我鄙视你!我鄙视你!我……我看着你,你看着他……
而谁看着我……
……
一双眼睛出现在头顶。
恩?脖子尽量直起来,揉揉眼,含糊着:你……小姐,我看你很……很眼熟啊。
旁边有人嗤笑:小子,少来这套瓷。周围还有哄笑连连的画外音。
那双眼睛发话了:我这眼又没给开水煮过,怎么会熟呢?
在周围一片撒气声中,我甚至搓了搓自己的耳朵:你这声……。也熟。
有人过来凑在她跟前轻轻说了一句:娜姐,就是他,最近跟陈总走得挺近。好象是他们公司的新司机。
那女的点点头,有点意外地上下打量我。
看什么看?我大着舌头,粗鲁道:没……没见过大场面啊?!
她身子一扭,坐到吧凳上,两根手指举起来互相一搭,刚说话那人就递了根烟过来,再护着火给她点上。
你……我认识你。我瞪着那人说。
那人笑:这认识我的人多了。
他是每次我们来都和陈向阳招呼,谈笑几句的那个领班。
他又笑说:今怎么没和你们陈总一起来啊?自个上这来喝闷酒?刚和人掐过?
我拎起杯子一仰手,把剩下的全倒喉咙里了,重新把头伏下去:再来!
……陈总人呢?老没见了。他不是来撞我们娜姐的吗?现人回来了,他怎么又没影了?
你……你问我干吗?我抬起头来,然后看着吧台里面,伸拳在桌面上一砸瞪眼道:我说,酒来!
没人动。对方好整以暇地站着:你先把前面的帐给付了吧!你这钱包里可没多少张啊。
我勃然大怒:欺负我没钱?从胸口摸出我慎而珍重的那张卡,一把拍钱包旁:我刷卡!
人立刻又改笑脸了,刚要去拿,一只手伸出来,在我那卡上一搭,又给我平移回来了。
娜姐……
我顺着那双手看上去,正好迎上那双眼睛,我又迷糊了:咱俩是不是……打过照面?
娜姐点点头,一侧头,喷出一口细烟,手肘弯起来,扬在耳朵旁边,标准的女士吸烟姿势:我坐过你的车。你叫王炮,一上车就嘴特臭,刮拉个没完,还说自己叫王胖子。她眼睛一眯,嘿嘿一笑:你说我怎么能忘了你吧?……我那天哭着上去的,笑着下来的。
奥。我恍然地拉了个长音,对四下里得意洋洋地一摊手:你们听见没……我没说错啊,我……我是见过你啊。我拿指头冲娜姐一点。
娜姐一挥手:你们该干吗干嘛去吧。小安,你去照应一下。
我周围所有的人影一眨眼就都散没了。
阿达,螺丝起子,完了再给他续点。算我的。
娜姐……
算我的!我混乱的脑袋里捕捉到后面的尾音,就直觉反应出来,一拍胸脯:我请你。
开玩笑,你一女的,我能让你请?
她不置可否地一笑,把卡给我插回衣兜里,淡淡道:请我喝酒,可不是光酒钱就得,把你这卡收好喽,你上这来充什么大头蒜啊。
我……我有点懵:你……
娜姐冷笑一声:我就烦你们这样的,掐输了就要灌黄汤,好象男人就这么点出息!
谁说我输了?!!!
我拍案而起,暴怒:我没输,我没输!跳得太猛了,咕咚就撞吧凳上了,然后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娜姐,你的螺丝起子。
我扶着吧凳想爬起来。脚软,人浮,脑袋飘,使不上劲。
娜姐轻轻抿了一口,看着我:可我没想到,陈向阳跟我电话里说的,那个长得象文薛的人……就是你。
什么?
我刚站了一半的腿,一打晃,又趴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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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平了四肢,脸贴在地板上,我忍不住地嘿嘿嘿笑。
我……我怎么上这来了?
我……。
我上这……干嘛来了我?6D5E049B87授权转载 Copyright of 惘然
啧啧,这陈向阳的眼光怎么越来越差了。顶上传来两下咂嘴声。
我翻了个身,蜷起腿,整个人睡成个久字。
一双大脚轻轻踢了踢我:哎,你别上这来挺尸啊。
忽然夷了一声,娜姐下来了,一拉裤腿蹲在我旁边,手拧着我的下巴来回转了转。
干吗你!我大怒地抬手把她的爪子给呼扇开,心说你上这看牲口来了!
……你这侧面看,是有点象他,娜姐若有所思地说,然后一笑:不过,这整个人就,你瞪我干吗?怎么拉……没见过美女?
我呸!我在心里大喊:为什么都要把我当成那个文薛,你们有劲吗?你们烦不烦啊?这孙子是谁啊?这孙子是谁?!我凭什么就该象他?!我操他大爷!
喝,火气还挺大!不对啊……你……娜姐一呆,冲口而出:难道你喜欢上陈向阳了?
啊?我愣了愣。
你这是在吃文薛的醋啊!娜姐惊讶地看着我。
啊?啊?我……原来我刚才那些不是喊在心里的,是喊出声来的。
你!娜姐忽然又捏住我的下巴:小子,你醒醒吧!你怎么能喜欢上陈向阳呢你!怪不得你这眼神五迷三道的……她又抓住我的肩膀就一通乱晃:你别做梦了你,陈向阳怎么会喜欢你呢?!
我……我没有。我被她摇得有点懵,这女的脸长的不错,可这手劲倒真不小啊。
娜姐哼了一声,好象有点生气地把我又摔回去了,站起来重新点了根烟。一拍桌子:阿达,再来一杯。
娜姐,别喝了……
娜姐大怒:你管我?!!
你不能再喝了……对身体……不好。
那你拿水来。
过了会。我还没反应过来呢,脸上就被扑的一声喷了一头一脑。
我伸手一抹,刚想骂人,模模糊糊的视线中,娜姐鼓着腮帮子含着一口水又冲我一摇头,慢镜头是的,就那么没头没脑地一喷,万水齐下……
你……我怒吼了一声,但声音放出来却软绵绵的没了力气:你上这浇…花…来…了…
醒了吗?
我睁着大眼看着天花板,头晕,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刚想说话,发现舌头底下给塞了块姜。
一只手按了下脑门,恩,那搁着块湿毛巾。我目光呆滞地看着阿达。
娜姐,醒了。
娜姐的脸凑到我头顶上,看了看,点了点头,一挥手:行。
阿达出去了,听到门轻轻一声被带上。
这……这是哪?
阿达家,娜姐一转身,一屁股陷进我对面的单人沙发里,蜷起腿窝着,夹着烟揉着太阳|穴:这离得近,你喝得烂醉,店都打烊了,也不能就把你扔那吧……你丫可真能找事,有种别上我这来喝啊,曝尸荒野去,眼不见心不烦的。
话进了耳朵,可脑子里什么都反应不出来,就连眼睛也是酸胀的要命,张合的速率降到接近零点。
你喜欢上他了?
我告你,陈向阳这辈子心里只有一个人,他欠人家的,他脑子有病,他把谁都当成他!别人就不说了,高力强你知道吧?小安说,头回见你就是跟他们俩一起来唱的K,你一定知道他们什么关系。这俩要是肯一起出现,身边从来不带外人的。我就奇怪你是怎么趟进这趟混水的你?
你是不是和他好上了,让高力强给打的?
心里一震,终于……终于反应出来了。
没……我把姜从嘴里拿出来:没有的事!
得得,除了他,我想也没谁好端端地会跟你下这个狠手。就你这样的,胆又小,又不能打。哼,你可别告我遇见歹徒了。娜姐说话一直是不快不慢一个调,不疼不痒的挺平,可出来都跟针是的,扎地又准又狠。
没错。我嘴上硬,心说我也没说错啊,他可不歹徒嘛他。
忽然想起来了:你说他把高力强也当成那谁?
哼,高力强配吗?!人头猪脑的,只有陈向阳这种喜欢催眠自己的人才会把他当个宝。
你说什么?我有点吃惊,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还是出自一个……女同胞之口。
也不是当个宝,这叫不得已而求其次。高力强怎么能和阳闻旭比呢,娜姐淡淡道:自大狂一个,眼里没人,嘴上没毛,一把岁数了还那么毛毛躁躁的不着调……哼,他也算男人?这差太远了,一个天一个地的,他给人提鞋都不配。
啊?啊?我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太……太太太英明了您,心里一激动差点热泪盈眶,但是,等会:阳……闻……旭?
原来不是文薛,是闻旭。
没错,你明白了吧?陈向阳为他上民政局把自个名都改了,你就该知道你有多没戏了吧。
他……原来他以前不叫这名?
他以前叫陈向炀,火字边的炀……哼,他还想永远朝着他,追着他,可惜啊,他连人都找不到,哈,真是自个打脸!
我说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
怎么拉,娜姐一挑眉:喝,你还上这维护心上人来了?有你什么事啊?甭以为你向着他,他就能对你好。高力强哄了他三年了,跟孙子是的,有屁用啊,还不是把你给拐上了。
你……我有点气结,翻身想坐起来,可手软脚软地,一阵眩晕,又栽回去了。
我要是你,……就有多远躲多远的。娜姐喷着烟。
一眨眼,那一晚过去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其实打第二天能走得动道了,从阿达家出来,一看见满街满巷满世界的阳光,我就已经觉得一切都恍若隔世了。
那场无处不在的大土,把所有的东西都能遮盖住。
只要风不吹起,慢慢地也就沉到地下,象一堆散落开来的黄河象头骨。
然后租了一堆书回来窝宿舍里狂看,没日没夜的,等脸上退肿。
喝豆浆和偶尔出门买东西的时候,三子和众人问起来,只说是打了架,辞了职。大家都猜我是被公司给开除了。有的说跟老张说说再回来干吧,我就打着哈哈,说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