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东风 by小林子(campbell)-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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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以后要怎么折磨你的情景。现在……」
冷雁智挥刀,砍下了男子剩余一只脚的脚掌。
「我要你吃我一百刀再死。」
冷雁智再砍下了一截腿。
「还有九十八刀。」
男子在自己的血泊中不断挣扎着,火苗落在了附近,开始窜烧了起来,而冷雁智并没有理会。
又一刀。
「九十七。」
「你好心点,杀了我吧。」男子嘶哑地哭叫着。
再一刀。
「九十六。」
男子断了气,而冷雁智还是一刀刀砍着。火焰已经烧到了他的衣角,他的脸上尽是血污以及黑灰。
「他已经死了,该走了。」
冷雁智反射性就又是一刀砍去,虽然实时停住了,却还是在颈项上留下了条细细的血痕。
「连我,你也要杀吗?」柔和的声音。
颓然放下了刀,任凭赵飞英替他拍熄了身上的火苗。
「我带你出去。」
冷雁智点了点头。
赵飞英从怀中取出了一张薄膜,戴上了脸。
脱下斗篷披在冷雁智身上。「把头脸护住了,外头……有些危险。」
冷雁智瞧了赵飞英一眼。
「这张面具,是为了方便办事用的。不缺这一门血案。」从蜡黄的面具外,冷雁智看不清赵飞英的笑容。
一跃出了墙,数以千计的火焰就笔直射来。衙门里招集了所有的人手,在附近的屋檐上不断放着火箭。镇民们也听闻了风声,木头燃了火,就远远朝两人扔去。赵飞英借给冷雁智的斗篷也烧了起来。
赵飞英把剑使得绵密,格掉了几波的攻势。突然,有人靠了近,放了暗器。
剑泛出了五彩灿烂的光芒,偷袭者眼前一花,就再也睁不开眼。
再挥了两剑,断成五块的尸身洒了一地腥红,攻势渐渐停了。
原本挥着刀斩去流火的冷雁智,缓缓地,回过头来看着赵飞英。
鲜血洒上了面具,赵飞英震了下剑,一滴血从剑身弹离。
「现在,我带他走,再放箭的,下场就是这样。」
拉着冷雁智,缓缓走着。冷雁智看着赵飞英,静静跟着,没有说话。
死般的寂静。
「我听你在放大话!」突然的,远处,一个人拉满了弓,火箭划破了夜空。赵飞英削去了箭,一蹬地,就往来者的方向飞身而去。
「咦?」还以为对方在夜色里看不清,直到赵飞英提着剑往这里来,才扔下了弓、跳下了屋檐,往人多的地方飞奔而去。
众人连忙一涌而散。
「县老爷!」往救星跑去,没想到救星跑得比他快。
「别过来!别过来!」县老爷也急急奔着。
突然,后颈一凉,县老爷心惊胆战地摸着。
还好,自己的头还在。
只是,满手的血……缓缓往后望去,只有一颗头颅在地上滚动着。
一张布满小疣的、病夫也似的脸,近距离地看着自己。
县老爷双脚一软,跪了下地。
看了下地上跪着的人,赵飞英缓缓走回冷雁智身边,拉着他的手,继续走着。
这次,没有人敢阻止。捕快团团围着县老爷,发着抖看着两人离开,原本「见义勇为」的老百姓,也纷纷回到了自己屋里,把门户紧紧闭了上。
「怎么突然要走……」趴在桌上好梦正酣的南方容被叫醒,睡眼惺忪地被带上了车。
冷雁智以及赵飞英已经梳洗过了,赵飞英也取下了面具。
「刚刚走水了,难保不会烧到这儿来。」赵飞英微微笑着,南方容望着远方的火光,迷迷糊糊地玻ё叛邸!
冷雁智靠着赵飞英,面无表情。
「冷兄弟刚刚去哪儿了?」南方容打了个哈欠。
「想到了个朋友,去喝了几杯。」赵飞英轻轻搂着冷雁智,冷雁智靠得更紧了。
「这样啊……」南方容再度打了个哈欠,靠着车厢继续他的美梦。
冷雁智仍然睁着眼睛,然而已经没有血腥之气。
赵飞英的体温让他的心渐渐静了下来。
赵飞英就只是轻轻搂着他,没有说话,可是冷雁智却觉得,这比一千一万句的安慰都要来得入心。
自己,似乎越陷越深了。
第五章
漳州。
「我哪有这么丑!」冷雁智指着贴在墙上的通缉画像,低声抱怨着。
「我看看。」赵飞英瞧着画中的两人,一个面目狰狞,一个相貌丑陋。
「我,倒画得挺像的。」赵飞英微微笑了笑。
冷雁智偏着头瞧着赵飞英。
「干脆,以后都戴着吧。」
免得一天到晚被那些江湖女子盯着瞧,看得也火大。
「现在戴,太引人注目了。」赵飞英笑着。
现在不戴也很引人注目啊。冷雁智瞪了一眼从勾栏窗内探头出来瞧着赵飞英的女子。
女子也抛给冷雁智一个媚笑。
冷雁智瘪了嘴,拉着赵飞英走到了别条街。
「你们别走得这么快啊!」南方容正在挑着字画,一转眼赵冷二人就远远走了去,连忙抛下了在一旁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小贩,急步跟着。
「看看……多么标致的一个姑娘……」几个百姓围着一个少女,窃窃私语着。
少女生得楚楚动人,尤其一双惹人怜爱的眼睛、娇弱的身子,更是引得一双双登徒子的贼眼,往那身破破烂烂的粗布衣服瞧着去。
只可惜,太贵了。好几声的叹息。
一个病重的老妇人躺在竹席上,身上尽是烂疮。几只苍蝇绕着,阵阵的恶臭让一旁的众人捂着口鼻。
这娇滴滴、白嫩嫩的姑娘,竟然跟这老妇是母女?
要不是那块「卖身医母」的木牌,没人敢相信。
「家母病重,命在旦夕,求各位老爷看在咱母女可怜,舍了五百两银,救救家母,小女子为奴为婢,必当一辈子尽心奉侍。」少女向众人叩着头。
五百两?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几个人摸着鼻子去了。
少女哭得梨花带雨,赵冷二人恰巧经过。
「才五百两,给了她吧。」冷雁智摸了一张银票出来,却被赵飞英挡了住。
疑惑地看了赵飞英一眼。
「回去我再跟你说,这件事我们别插手。」赵飞英低声说着,而冷雁智当然二话不说就听了。
「才五百两?阿福,给了她。」一个粉头粉面的公子,恰巧看见赵冷二人低声对话的一幕,冷冷一吭,吩咐奴仆拿着银票去给少女。
很不客气的一声。冷雁智眼神一变,正待发作,赵飞英不动声色、拉了他的手臂一把。冷雁智瞧见赵飞英打着的眼色,把一股气硬生生吞了进肚。
不过,这公子生得虽不错,脸上却扑了很厚的一层粉。故作风雅地搧着画着山水的纸扇,冷雁智却瞧见那白粉扬得到处都是,几个原本站在后头的路人,拍着空气远远走了开。
十分滑稽,冷雁智本想忍住笑。
可是,那位公子不晓得为了证明什么,故意站在赵飞英身旁,似乎想一较高下。赵飞英淡淡笑着。
赵飞英一笑,风采更是逼人,几个姑娘家的眼角已经偷偷抛了来,为了争回面子,公子搧得更加勤了,身后的人也越逃越远。
终于,冷雁智扑哧笑了出声。
公子立刻变了脸色。
「雁智。」赵飞英又扯了冷雁智一把,冷雁智连忙又扳起脸。
「漳州城里,怎么没见过两位兄弟,难不成是远方来的贵客?」公子不可一世的语气,冷雁智根本不想理。干脆假装没有听见,左右张望去了。
赵飞英笑着答了话。「正是。我们从福州来。」
「那你们想必没听过这漳州城里的人物啰?」公子继续搧着扇子。
「我们的确孤陋寡闻。」赵飞英微笑。
「来到漳州城,第一个要知道的就是黄大地主。这漳州城里城外的土地,黄家就有了一半。」公子骄傲地说着。
听到黄家,赵飞英的眼神一闪,不过脸上的表情却也没变。
「黄大地主的名声响,敝人倒是有听过的。今日来到漳州城,至少也想拜会拜会黄大地主的风采,才不枉来了一趟漳州。」
「恰巧,我是认识的。」公子微微抬起了头。
「不知可否劳烦公子引荐。」赵飞英似乎知道了对方的身分,眼里更是深沉了三分。
「自然是可以的。」
这次,连屁股都翘了起来。
「看公子风采翩翩、文质彬彬,想必就是黄公子了?」赵飞英笑着。
扫了赵飞英一眼。「兄台好眼力。」这位黄公子缓缓搧着扇子,不过敌意倒是减去了不少。
「今日有缘拜见,幸会幸会。」赵飞英躬身为礼。
「不敢。」
没有回礼,可是并赵飞英没有在意,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前方突然骚动了起来。
南方容的声音远远传了来,赵飞英一听,连忙挤入了人群。
少女拿了银票,抹了抹眼泪正要跟着去,经过的南方容却一把抢了银票,塞回奴仆手上。
众人都愣住了。
「公子?你为何……」少女吃了一惊。
「我帮你娘亲医,你不用卖身。」
咦?不只少女惊愕,众人也传出惊呼。此时,赵冷黄三人也靠了近。
「小子,别打肿了脸撑胖子,远远退了去,少管闲事。」黄公子喝斥着。
「我就是个大夫,这病不难医。」南方容走上前,也不嫌弃脏,抓起一只瘦骨嶙峋的手,就诊了腕脉。
「我开个几帖药,内服兼外用,七天就好。」说罢,南方容从怀里抓了一支笔出来,舔了舔笔尖,撕了一块衣服、往街旁的一块大石大剌剌一坐就振笔疾书了起来。
「南方兄也未免太急公好义了。」赵飞英忍俊不住,微微笑着。
哼,我要给钱,你就叫我等,现在又夸起这个南方容!冷雁智变了脸色。
「你别气,我们等着看好戏。」
赵飞英看冷雁智气得嘟嘴,笑着在他耳边说了。微热的气息扫过了脸颊,冷雁智登时心中一荡,只觉得胸中万马奔腾,接下来的事情却也都没心神注意了。
眼见到手的美色就要飞走,黄公子有些急了。
「你你你,哪来的赤脚郎中,医死了人陪命吗?」怒言直斥。
「公子,您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小女子命苦,不敢劳驾公子,就让小女子跟了这位黄公子吧……」少女掩面低泣,姿态撩人,却尽入这位黄公子眼里。
心痒难搔。黄公子正要呼斥奴仆驱走南方容,不巧南方容正好看见赵冷二人。
「赵兄弟!冷兄弟!」南方容招着手,赵飞英无奈地笑了一声,走上了前去。
「你们是一起的?」黄公子面色不善。
「是啊。」南方容立刻就接了话,赵飞英笑得更是无奈了。
「姑娘,这是方子,怎么煎药、怎么敷药,我都写在里头了。你识字吗?不然我画张图给你。」
女子有些为难地接过了方子。「可是……小女子没钱抓药,更连下一顿饭也不知在哪……」眼角瞥了瞥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