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故事--蓝宇 by筱禾-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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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眼光落到我这,他肯定想说什么,可他说不出来,他心里可能真的喜
欢我。。。。。。”我有点激动,说不下去了。
过了好久,我听见蓝宇低声说:
“我想他去世的时候不会太难过的,咱妈,你,还有你两个妹妹都守在
他身边。他应该是满足的。。。。。。”他停了便刻,“我母亲死的时候没
有人陪着她,她自己吃了一瓶的安眠药。。。。。。”
我抬头看他,这是他第一次讲到他母亲的死,她是自杀的,难怪他从来
不说。他表情有点怪,虽然很伤感,可带着冷漠:
“我父母亲虽然住在西北,可他们都不是当地人,我妈妈是杭州人,父
亲是东北人。。。。。。”所以他长的既有北方男人的轮廓,又有南方人的
清秀,我看着他想。
“他们都是『工大』的老师。我小时候家里一直很好,我父亲特别喜欢
玩。他总带着我和我妈妈玩,他教我拉二胡,带我集邮,还和我一起做算术
应用题,我小学毕业的时候已经学完了初二的课程,都是他教我的。我妈妈
不喜欢说话,她对谁都好。我以前从未听过他们吵架,唯一的一次是我妈妈
说我爸爸大男子主义,家务一点也不帮忙,可后来她又笑着对我爸爸说‘我
不要睬你’。”
他说着还挺甜地笑。他又喝了一大口酒:
“改革开放了,我父亲算是最早跳下商海的知识分子,他好像研制了一
个风机,被乡镇企业聘用。我们家变成校园里最富的人家,我们最早有了冰
箱、彩电,全院的人都羡慕我们。。。。。。”我已经猜到这个故事的结局
,现在这种事情很多。
“我父亲和你们这些商人不一样,他不懂得玩,他一玩就认真了。在我
母亲去世之前我见过那女的,她实际上很漂亮,可在我看来却丑陋无比。。
。。。。我十二岁,不敏感家里发生的事情,直到我母亲中风。医生都说她
刚四十岁就这样,太年轻了。我每天放学到医院看她,我父亲很少去。”
蓝宇已经明显地喝多了,否则他不会说出这么多话。我没有劝他停下来,这
是太难得的机会。
“她其实已经没事了,出院了,可她还是死了。她留了很长的一封信,
是写给我的,也是写给我父亲的:她恨钱,她说钱能使人变得冷酷,自私,
无情。她说对她而言最珍贵是感情,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听着,心
不禁抖了一下。
“她嘱咐我要好好学习,将来一定要考出去,离开『工大』的环境,她
要我自立,要我堂堂正正地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蓝宇说到这,突然停下
来,微微发红的眼睛瞪着我。我好像看到了怨恨。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了。”他低下头,一个手扶着酒杯,一个手玩儿着
个酒瓶盖子。他又接著说:
“我妈妈一定没想到,她死后还不到一年,我父亲的‘事业’就一落千
丈,他连自己的积蓄都赔进去了。可他和那女的已经结婚,还生了个女孩。
他又回去做大学老师,所有的人都笑话他:逼死了结发妻子,又变成了穷人
。我觉得他们也在笑话我。。。。。。”
“那女的开始对我还好,后来很坏。高三时,学校里每天做模拟试题,
老师要求交钱印刷,她为此同我父亲大吵,说没钱。后来我考上『华大』,
她再也无法容忍我,她告诉我家里很困难,她和我父亲的工资只够用来吃饭
的。我爸爸什么事都不管,只沉迷于围棋中,他已经是业余六段了”蓝宇无
奈地笑着,又倒了杯酒。
“少喝点吧!”我劝阻着。
他根本没理我,接著说:“我向住在杭州的一个舅舅借了一百元钱就来
北京了,就遇见刘征,遇见你了。”他说着又看我,并冲我笑,意味深长。
“他妈的,为什么我这么倒霉?”他突然恨恨地骂道。我不知道那是指
他父母的事,还是指遇到了我。
“别喝了,再喝就醉了。”我边说边将他的酒杯收走。
“没事的,我没醉。”他自己站起来,扶着墙进了洗手间。
他回来后,躺在沙发上,媚态十足地看着我问:
“要不要玩儿一把?”
我摇摇头:“没情绪。”我确实毫无心情。
“自从我妈妈死后,还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呢。”他又喃喃的对自己说。
我想那一定是指我吧!
。。。。。。
强烈的阳光透过窗帘射进来,照得卧室好亮。已经是上午十一点,我们
都醒了。
“我的头好疼,昨天晚上真是喝多了。”他说。
“没有,你还一直挺清醒的。”
“那酒本来是给你买的,结果我倒醉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着。
我没有接他的话。我从侧面端详着他,看着他粗黑的眉毛,明亮的眼睛
和长长的睫毛。
他注意到我的眼神,转过头来看着我,问:
“怎么了?”
“没事儿。看看你。”我说。
“有病呀!”他有点脸红地笑着说,完全象个北京男孩。
“我有病,我真是病了!”我象是自言自语。
他看着我,然后凑过来轻吻我的嘴,我们吻的很细致,很轻柔,他一边
吻着还不时地看我。他离开我的嘴,开始为我口淫。我闭上眼睛,感受着那
象梦一般的晕旋。。。。。。
“捍东。”他轻轻的叫我。
我睁开眼睛,看到他正疑惑的望着我,一定是我不寻常的神态让他奇怪
。
“继续呀!”我鼓励他,又闭上眼睛。
他继续为我口交。过了一会儿,我让他身子靠近我一些,我也可以帮他
口淫。。。。。。没弄了几下,他就射精了。
我仍没有射。他一副内疚的表情,还要继续为我口交,我阻止了他。他
躺下,身体紧贴着我,他在暗示我肛交。
我从后面搂着他,我说我不想射精,就想这么抱着他。
他没说话。我们这样呆了很久。。。。。。
我真的不想做爱。我在想着他昨晚的话,他后来越来越迷糊,说了许多
话,说他害怕周围的老师、同学,怕他们看出来他的事。他说只有和我在一
起他才放松。他说自己已经是无药可救了。。。。。。
他不应该怨我,如果说一开始是我把他拖下水,那么这一次,我也被他
拖下水了。我认了!!!
我又想到了死去的老爸和悲痛的老妈。。。。。。
北 京 故 事
第 九 章
那的确是不平静的一年。四月十五号,蓝宇兴奋地告诉我他们罢课绝食
了。
“瞎闹什么呀!好日子过腻了是不是!”我很不屑地对他说。
“你从前也是大学生,也应该有忧患意识。”
听着他纯真的话语,我忍不住要笑:
“你们要是真为国家担忧就应该好好念书,我们呢,好好做生意。”我
在同他逗乐。
“你们这种人,才是国家的蛀虫呢!”
“这亏得不是‘文革’,要是‘文革’,你还不把我揪出去游斗。”我
边开着车边笑着对他说。
他也笑了,然后又担心的问:
“这么闹下去,对你有影响吗?”
“有啊,我将来要是做不成生意,又没其他本事,那不就要上街乞讨了
吗!”
“我养活你呀!”他得意地笑。
“算了吧!我宁可去讨饭。”我停顿一下,用比较严肃的语气又说:“
你别陷得太深啊,有倒霉的时候。你看‘文革’,有几个好下场的。”
“我不会的,我连绝食团的都不是,算是最外围的。”
那时候大部份学生在“革命”,也有少部分趁机干着自己的事。蓝宇说
学校里的“托派”(准备考托福的)“麻派”(打麻将的)和蝴蝶鸳鸯派(
谈恋爱的)是“革命”的最大受益者。我说他算蝴蝶鸳鸯派的,可他说不算
,那是指正经谈恋爱的。他一定认为我们是不正经的偷欢。
我们在一起算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学校已
经完全停课,他什么事情也没有,我除了和他床上的欢愉,就是带他到饭店
里玩儿,我会小心的经常更换地方。我知道几个GAY的场所,但我从来不
带他去,他就象块完美无瑕的玉,我惟恐别人染指。有一次我们去了一个有
“三陪”的歌厅,我特意找了个年轻,看起来清纯的女孩陪他,可整个晚上
他都显得有点拘谨。出门后我笑着问他:
“怎么了?吓坏了?”
“没有,没意思,我不喜欢!”
“你应该练习和女孩在一起,否则你将来怎么找老婆?”
“。。。。。。”
我现在已经对他非常了解,他的沉默往往是不高兴的表现:
“你现在还小,将来就会考虑这些问题了。”我又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一定要结婚?咱们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他说。
我微微地笑了一下,没出声。
“你想结婚吗?”他停顿了好一会儿,忽然问我。
“想呀!也许过两天就找到老婆了!”我有意逗他。
那已经是午夜,我们站在一个黑暗、寂静的停车场里。周围没有人。在
暗中,我看不到清他的眼睛,可我已感觉到他那忧郁惊恐的眼神。
“捍东,我已是无路可退了!”他低声地说。
我们站的很近,我猛地抱住他,紧紧的。“我也一样”,我心里想。我
快为他疯了,我一闻到他的气味就激动不已。。。。。。我将我的嘴贴到他
的嘴上,我狂吻他。。。。。。那是我们第一次在室外、在公共场所接吻、
拥抱。。。可惜那时没有明媚的阳光,只有漫长的黑夜。。。。。。
六月三号,我刚蹋进公司的门,就接到蔡明的电话,他神秘又兴奋地告
诉我,晚上要动手了。他的消息的准确率是百分之九十九。我也觉得早该动
手了。
到了下午,我又接到我妈的电话,她要我今晚千万不能出去,我笑着问
她,我为什么要出去?我也不想动乱。放下我妈的电话,我打电话到『临时
村』,告诉蓝宇下午不要出去,等我回家。可两个小时以后,他电话中告诉
我今天晚上情况紧急,他要和一个同学去『大前门』,我急了:
“今晚绝对不能出去!”
“我们就去看看,晚上一定回来。”
“不行!我告诉你,今天晚上肯定要出事的!”
“你怎么知道?”
我烦透了,还要耐着性子向他解释:“百分之百的准确,你就别问了!
”
“那我一定要去!”他变得兴奋地说。
“你丫脑子里进水了?!!”我开始紧张。
“我十点前一定回来。我会小心的!”他主意已定。我奇怪他为什么有
时会如此固执。
我放下手里所有的事,开车飞奔回『临时村』,可他已经走了。
“这就是喜欢上一个男孩的‘好’处!”我焦急又气愤地想。
我开着车在北京城里乱转,到处都乱哄哄的,充满了紧张的气氛。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