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明朝-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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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的训练,教育,这些黑衣人现在看朱一刀的眼神不要太恭敬。甚至连大汉也对朱一刀的这些做法感慨不已。若是早有这么办法,自己的兄弟有何至于死这么多?至于这些黑衣人的来历,大汉已经告诉了老朱,他们都是以前父亲沈炼部署的后代,本来都在锦衣卫,都是沈炼的铁杆粉丝,后来听到大汉的召唤,那是毫不犹豫地投奔而来。朱一刀并没有对这个漏洞百出的说法有什么意见,相反,他对自己突然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免费金牌打手那是万分的满意。
其实朱一刀已经感觉出来了,大汉的来历绝对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那么简单。但是大汉既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亲人,他不想说太多,一定也有他自己的苦衷,一定也有自己不能知道的东西。所以老朱装作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通过几天的磨合,大家都已经可以保证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把账本给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出来了。演习的目的达到了。其实朱一刀没打算到那天真和演习一样,只是想尽可能少伤亡一点。他在结束训话的时候,曾动情地说道:“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的,为了自己的梦想,或者是为了更好地活下去才出来当兵。我不会指挥部队,我也不会指挥作战,我更不会杀人。我其实远远不如你们,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少伤亡一点。知道一个合格的将军是什么吗?活着把手下带到战场上战胜敌人,再把他们活着带回来。将军难免百战死,壮士难免阵上亡。但是我希望他们死的有价值,有意义!就算死!他们也能笑着对自己说,老子死得值!”
很少有人这样对一个士兵说这样的话,锦衣卫的高官就更别提了。这些曾经砍了不知道多少人头,抄了不知道多少家,心比铁硬的锦衣卫们眼睛红了。
旁边的大汉默然不语。俗话说慈不掌兵,但这并不代表不爱惜手下的性命。那是军心所在。
最后一次演练,一个家伙不小心从墙上摔了下来,扭伤了脚。朱一刀是满大街找郎中,用了最好的药,然后小心翼翼地帮他打上绷带。让这个等级观念极深的家伙给吓得几天都不敢看朱一刀。
终于到了行动的时刻。在这之前,朱一刀特别强调了一点,一定要在保存自己的情况下才能最大限度地杀伤敌人。但这次是秘密行动,所以不需要杀太多人。账册一到手,立刻按既定路线撤退!
一切都很顺利,而且顺利的超乎想象。有那个内线的帮助,密室的位置,如何开启,账册的位置,全部都掌握在大汉他们手里。而且令朱一刀根本没有料到的是,管家王福,居然是大汉的人!他根本就没去向信阳府给马大人报信,而是直接把情况告诉了大汉!这下王德才不死才有鬼了。
账册到手,所有人马安全撤离,王德才府里的那些家丁才反应过来,刚才被人给突击了。但是已经晚了。锦衣卫们全部带着战利品离开了。漆黑的夜晚,只听见王德才那愤怒的怒骂声。
打开那一本厚厚的账册,里面的东西,让朱一刀和大汉两人目瞪口呆。
第十四章
“万历十一年二月六日,售粮三十万石,得银十五万两。于信阳府汪铭清知府七万两,马富有同知六万两。”
“万历十一年六月二十一日,售粮五十万石,得银二十五万两,于河南布政使赵一全十二万两,臬司按察使曾江八万两……”
“万历十二年七月六日,信阳县金矿数年共得金十万,于河南布政使赵一全三万金,臬司按察使曾江二万金,信仰府知府汪铭清一万五金,同知马富有一万五金……”
“万历十三年九月三日,售粮一百万石,得银五十万两,……”
“万历十四年三月,售粮一百五十万石,得银七十五万两,……”
这一条条,一列列的记录,让朱一刀和大汉脸色越来越差。这么多年,河南粮库的粮食被这些硕鼠竟给卖光卖完!万一河南出现什么天灾,百万生民将涂炭!百万生民啊!大明朝有几个百万生民?他们不仅仅大肆卖粮库的粮食,竟然连金矿出的金,收的税银也不放过,河南府县几套朝廷班子,全部烂完了。
按照记录,除了知县秦密,全部在列。倒不是秦密有多清廉,一来秦密这些年还是有些做官的底线,二来秦密也始终进不去这些硕鼠中去,换句话说,秦密不堪与这些人为伍,这些人也根本不信任秦密!如果不是秦密这些年一直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不管不问,睁只眼闭只眼,只怕秦密早就被他们以各种理由给弄死了。
“要不要让秦密知道呢?”大汉犹豫着。
“一定要让他知道!不仅要让他知道,还要让他把这个账本直接送交京城!交给皇上!你的锦衣卫现在必须分出几个人,日夜保护秦密,不要让他发现了。现在账本丢失,王德才一定会发疯,晚了,恐怕我们就都完了!”朱一刀已经知道现在连自己都处在了极度的危险之中,如果不及时让更加上面的掌握这件事,他们就算是死,也根本不会激起一点波澜。
“你在看这里!”大汉忽然指着账本最后面那几个记录:“万历十四年七月,售粮二百万石,内廷插手,所有银钱所得尽皆入其毂中,布政使司和臬司大怒,臬司衙门秘密派兵尾随,杀司礼监特派太监陈红,银钱复还之。”
疯狂!这是彻彻底底的疯狂!狗咬狗到这种地步,已经不是贪婪无度可以形容。
“立刻把这重新誊写一份,原件务必立刻直送京师!交给锦衣卫指挥使朱希孝;我们几个必须立刻转移,这里已经非常不安全了,只有等朱大人得到了原件,才能保咱们一命!”朱一刀这时的头脑不是一般的清醒。一旦涉及到宫里,很多事情就难办了。既要保证朝廷的颜面,又要查处下面的官员,这种事情不是他们这些人该做的。老朱知道,现在已经到了万分危急的关头。
王德才彻底的抓狂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账房居然会把这本账本丢失,这账本里记得是什么?简直就是个大火药桶啊!一旦爆炸,他王德才自己不仅仅尸骨无存,还会把布政使司臬司全部牵扯进去!最关键的是,事情一出,得有多少脑袋落地,多少乌纱换人!
他立刻叫来了管家王福:“马上给我搜!全县大搜捕!一定要把那些人给我找出来!还有,钉死知县秦密的一举一动,就算不是他的授意,他也一定脱不了干系!快!”
王福不动声色地领命而去。
秦密的脑门全是冷汗,顺着腮帮子直往下滴。看着手里这份惊天的账本,他的手都在颤抖!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了!成败全在此一举!但是这也是一个火坑,稍有不慎,他秦密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朱一刀平静地看着他:“堂尊大人,现在到底该怎么做,全都看你了。希望你还能记得,你的恩师张居正昔日的教诲!”
秦密紧咬着牙关,在屋里来来回回焦躁地踱着步子,要做这个决定真是很难啊。成功了,他秦密就不仅仅是加官进爵这么简单,还会成名立万!失败了,他秦密,包括自己的一家老小,都会尸骨无存,那心中的梦想啊……
大汉目光灼灼地盯着秦密。他的手悄悄放在了腰刀上。
“我们这么干……”秦密终于下定了决心。
十几匹县衙的快马,带着大汉及其手下,风驰电掣地在县城那小小的街道上飞奔着,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王德才府门前,大汉飞身下马,怒吼道:“封锁前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王德才已经听到了大门口的动静。他万万没有料到,秦密会动手的这么快。现在那本账册应该不在秦密的手里了吧?他没道理继续把这个火药桶捏在手里。但是他会给谁呢?直呈京师?这一来一回最少也得要几天吧?这几天的时间够了。
他悄悄地让一个心腹,从暗道出去,直接去矿上找杨金山。
自己却大摇大摆地打开府门,迎着大汉走去:“我乃本县县丞,不知知县大人有何事啊,居然这般阵势来请人?”
大汉冷笑一声,高声喝道:“奉堂尊之令,请县丞大人过府一叙!”
王德才丝毫不以为意,他施施然坐上下人牵来的一匹马:“请前面开道!”
到了秦府,秦密已经在堂上正襟危坐,看见王德才到了,中气十足地命令道:“来啊,给王大人看茶!”
王德才却直奔秦密面前:“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把好好的信阳县闹个鸡犬不宁才甘心吗?你之前咱们配合的不是很好吗?天下太平有什么不好!”
“王大人,还请稍安勿躁。先给你看样东西。”秦密招招手,从管家手里拿过那份账册,轻轻递到了王德才的手里。
王德才的脸却唰地白了。怎么回事,他没有把这东西交给上面吗?这东西他自己留着有什么好处?难道是想要挟自己?从中间也分一笔好处?
“王大人,既然您也记录了这些东西,说明您心里还是有数的。你真的以为就凭借着这个东西,就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你真以为臬司衙门会因为这就轻易地放过你?”
“秦大人。我王某也在这呆了很多年,这些人的脸面,斤两,我一清二楚。你想当海瑞,我不拦你。但你也别挡我的财路。千里做官只为财,我王某人也没太大的野心,足够自己下半辈子用就行了。今天你来这么一出,咱们话就摊开了说,我发我的财,你做你的官,咱们进水不犯河水,如何?”
“王大人。做事情,不问可不可能,但问应不应该。我只做我该做的事情。”
“秦大人!你也为官多年,这种话就不要对我说了!你想做些震动朝局的事来,你能做些震动朝局的事来,是因为得有人想让你去震动,你敢抗上,是有人得想让你抗,不然你一个七品县令能抗得过谁……皇上想用的你推不倒,皇上想倒的你也保不住。”王德才冷冷笑着,用讥诮的目光看着秦密。
“这天下是皇上的,我大明两京一十三省,也是皇上的!是普天之下老百姓的!不是你王德才自己的!也不是那些人的!你知道朝廷的水有多深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天下事坏就坏在这里,他们拿你的命换银子,拿河南那么多百姓的身家换钱,你还得死心塌地的保他们,还要说是为了朝廷,是为了国策!什么国策,什么矿税,赚了钱,有几文能进到国库?……好好听听,你拼命保的那些人肚子里都是什么心肝肺,死,也不能做个糊涂鬼。”秦密用一种怜悯之极的眼神无奈地看着王德才,让他靠近偏房的门口。
房间里是得到了消息主动来找秦密的杨金山。偏房里的杨金山,正唾沫横飞地诉说着这些年王德才都干了那些让人愤懑地事情,那一笔一笔,该说的不该说的,对着一个穿金飞鱼服腰挎秀春刀的人说着。他深怕自己择不干净。反正杨金山心底里认定,这个朱一刀是王爷,而自己要想保命,就顾不得那个什么王德才了。破鼓万人捶,墙倒众人推。外面的王德才脸色是越听越白,越听越惊!
他知道,自己是被彻底抛弃了。那些人为了自己的命,为了自己的前途,要么控制住自己,要么就抛弃掉自己。但是现在,杨金山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不会有谁来保他了。那份账册,不仅没有成为保命的护身符,反而成了催命的号角。
王德才已经说不出话了。他两眼一翻,昏倒在地。
屋里还在张牙舞爪控诉着的杨金山,听见外面的声音,疑惑地出来一看,当场大脑当机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