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军-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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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打死人啦。”
乃至:“要杀朝廷命官啦。”
虽然声势浩大,但再无之前那种嚣张的气焰,沈庆之当然又上去打,同时大喊什么抢了老子的妞,还敢快乐很久?夜场要有夜场的规矩云云…
杨万春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更赞沈庆之的处理老道。
所谓拼着一身剐能把皇帝拉下马,你一个从北方来江东的郎中在这里能有什么根基,何况在这种地方为个歌姬闹起来,只要不是真的公然杀官,赫连喜银难道有脸到处去说?
周围的宾客们也看出沈庆之的意图,是要把事情变成一场闹剧,于是纷纷附和,整个杏花楼立即沸腾喧哗起来,隔了十条街大概都能听到这里的动静…
遇到这种不按官场规矩来的莽夫,赫连喜银终于惊惧
就在这时,外边响起一片脚步声,督查室的人马提着刀蜂拥而入口里乱喊:“哪里来的鸟人,敢惹我们大人?”
那摸样哪里是兵丁,分明是一群泼匪,沈庆之听到其中一个声音有些耳熟,回头一看,竟是陪自己去常州骁骑营然后要跟着自己的杜明律,他诧异的道:“你何时来的?”
杜明律单膝跪下:“回大人,在下刚刚抵达,就听到消息说,有人敢找大人的麻烦,因此便和兄弟们一起来了。”
说完他起身恶狠狠的看了看四周,就对沈庆之面前的赫连喜银冷笑着骂道:“是你这胖子得罪我家大人的?看老子不把你的骨头剔出来,管你什么鸟来头,到时候大爷大不了落草去。”
当真什么人带什么兵…
赫连喜银目瞪口呆。
紧接着外边又响起一片马蹄声。
楼下随即传来一声冷笑:“赫连大人的护卫真是好威风。”
众人一看,竟是姑苏城督王培正亲至,无不轰然。
王培正只带了三个护卫便衣而来,他进门后直接上楼。
赫连喜银和王培正当年是同窗,往日从不把王培正放在眼内,如今看见他,底气反而略有些恢复,立即道:“王大人怕是误会了,赫连今日被你手下搞的灰头土脸,还有何威风可言?”同时还记得整理下衣服,免得太过狼狈丢了面子。
可如今靠上韩中正的王培正还是当年吗,何况王培正知道苏平勾搭他就是为了取代自己,所谓断人官路财路是大仇,王培正哪里还会给他好脸,根本不搭他这一句,语带讥讽的道:“五日前我收到彭城堂兄的来信,说赫连大人的护卫在彭城打伤了一名督察,没想到赫连大人今日才抵姑苏,就又和我姑苏的督察闹上了,难道赫连大人要一路打遍江东境不成?”
赫连喜银为他的神态触怒,立即厉声质问道:“王培正你这是何意?”
王培正看他跋扈的神态,更勾起一片恨意,当年他在帝都求学时,受够了这厮的趾高气昂,为了前程才不得不苦苦忍耐,但那些过往他岂能忘记?不想有生之年还能回报一二,因此语气森森立即回道:“我姑苏的督察可不是彭城的那些废材,赫连大人是该好好管教家奴才对。”
他这般倨傲姿态前所未有。
从来都是汉人汉官被国人子弟欺辱打骂还要陪上笑脸,比如刚刚那苏平,可王培正和帝都京官居然这般强硬,在场人人因此彩声雷动,就期待他再多折辱那厮些,为大家多出点气也好。
赫连喜银看看周围形势终于知道不对头,只好先软下口风冷哼一声问:“这么说王大人前来是有番指教了?”这是准备寻机先过了这个关,回头再说。
王培正感觉到周围宾客看自己的目光之尊敬热切,简直前所未有,仿佛做了回英雄的他心中舒畅。
见赫连这么问,他立即大声道:“指教不敢,今日本官也就透露一事给赫连大人听听吧,想必听完后,赫连大人的这些奴才就知道以后在姑苏要夹着尾巴做人才能安稳。”
随即,他转过头来,重重的拍了下站着一边的沈庆之的肩膀,问赫连喜银:“你可知道,这位沈督察乃韩中正大人亲手提拔之英才,你可知道,连江东名将孙正川都赞他双刀大戟骑战无双,十年之后定能千军噼易名动天下?”
丁云忠明白王培正是韩大人安排来的,他立即附和道:“王城督所言不虚!”
满城惊叹,赫连喜银等才知道沈庆之和他强硬的底气所在。
见局势不妙,他有心要早点了结此事。
然而,王培正并不放过他。
既然我做英雄,你就做小人吧,王培正为沈庆之扬名后立即令手下亲随去问那些室内陪酒的歌姬等刚刚发生了何事,他这般铁面无私当众办案的气势一拿出来又惹的一片叫好之声。
赫连喜银恨的牙痒,但沈庆之那个说揍他就揍他的凶神在那里,他又敢说什么。
不久后。
一个歌姬走到了王培正面前款款拜倒,随即轻启朱唇当众诉说事情的原委。
原来,苏平请客时,赫连喜银一个幕僚酒意上头,调侃苏平当年在帝都时,小曲唱的不错,要他为赫连大人献上一曲。
苏平听到这里脸色惨白。
那歌姬道:“赫连大人当时倒没有理会,可那小人又去怂恿赫连要过奴婢…”
“胡说八道!”赫连喜银身边一个人涨红了脸怒吼道,这厮该就是歌姬说的那人,而苏平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吃惊的看向王培正。
王培正面无表情,只当没注意到他一样,喝斥那幕僚道:“闭嘴。”
沈庆之跨出半步,只要对方再说一句他就要动手。
有他们撑腰,那歌姬于是继续道:“随即他还上来无礼动手,自己愤不过推开了他,结果这人竟一个耳光甩来,苏大人为维护自己,而劝解,结果双方闹起来,就在这时沈督查他们来了…”
这女子容貌出众,皮肤白皙,声音柔美。
听她说完,大家注意到她左脸上确实有一个淡淡的掌印,见那厮居先狗仗人势羞辱一城副督,再强索女子,强索不成又动手打人,无不激愤不已。
丁云忠更是抓狂…
就在这时,苏平惨白的脸上渐渐浮起一片红潮,胸口几番起伏后,突然他拖着扭伤的腿走到了王培正面前,一躬身:“多谢大人为下官做主!”
满城都知他们不和,怎想到苏平今日当众对王培正低头。
其他人以为苏平看王培正如今靠上了韩中正,才不得不低头,只有王培正和苏平,还有一众歌姬知道,其实刚刚赫连逼迫下苏平不得不唱了段曲,然而王培正并没有将这件事当众说出。
很多事就这样,做得说不得。
大燕官场早就烂透,别说献歌献舞之类的事情了,献身的都有。
但一旦公开,苏平必定会落个卑劣名声,搞不好被些闲人起个“昆曲都督”的花名都有可能,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官场立足?所以他才感激涕零。
王培正如今回击赫连还压服了苏平,并在姑苏建起如此口碑,可谓心中快意,但他知道这些全是因为韩中正的缘故,自己更不可狂妄,于是他连忙扶起苏平,道:“苏大人,请起。”
“大人…”苏平本想说什么的,但欲言又止。
一边的沈庆之低声一叹:“苏大人。”
“沈督查。”苏平忙回应:“刚刚多谢相救。”姿态已是彻底放低。
沈庆之道:“有时放下,或者才更为洒脱吧,您说呢。”
苏平闻言如遭雷击,呆立半响后,忽然大笑起来:“是,是,沈督查说的对!”
王培正也笑了,虽惊讶以沈庆之的年岁如何说得出这种沧桑,不过更喜悦苏平此刻发自内心的放下,从此不争。
随后他就吩咐道:“麻烦沈督查将那几个人拿吧。”
赫连喜银终于急了,他勐地张开双臂拦在沈庆之面前,怒视着王培正道:“王培正你好大胆!竟为一个贱奴要拿本官随从?”
“区区仆役竟敢公然袭击我姑苏府副都督!沈督查还不速速将那等恶奴拿下!”
沈庆之一把推开赫连,赫连怒吼:“我是国人,你敢打我?”
沈庆之理也不理他,将他伸出的手臂一拨,上去揪住要跑的那什么幕僚拽了回来,那厮知道不好哭号挣扎,沈庆之一拳直接打昏,然后将他丢给督查兵丁,指着另外几个,喝道:“全部拿下!”
杜明律带头,一群兵丁扑上去按住那几个抡起刀鞘就是顿砸,将他们当场打的不似人形拖回,独留下赫连喜银一人在那里气的浑身发抖,连连喊:“王培正!”
王培正对他一拱手:“赫连大人,上有国法在,本官岂敢徇私,若大人不满,本官敬候大人行文参劾便是,告辞了。”
说完就走,沈庆之等也立即跟上。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他们下楼时,满楼欢唿喝彩掌声连连,此时外边一片灯火通明,不知道多少居民聚集在那里,他们出去后,立即爆发出了一阵更大的欢唿声。
独留在楼上的赫连喜银,不知所措。
可没多久,有两个督查兵丁又回头向他走去,赫连一惊。
杜明律和宋平走到他面前一抱拳:“赫连大人,王大人令我等护送你前往住处。”
“…本官自己会走!”
“夜深人静,王大人怕路上不安全。”杜明律道。
赫连喜银一听声音都变了:“这是威胁?王培正他敢杀我吗?敢吗?啊?”
他惊惧的看着面前这两个健壮的军汉,心中一乱想念头就难止,情急之下手里乱舞,连连喊道:“你们给我滚,你们给我滚!”
杜明律和宋平冷笑着掉头就走,心想这厮只怕是疯了,周围的宾客们也都在暗笑,赫连又喊:“老板?”
杨万春理他就傻了。
赫连愤怒:“你们老板呢?”小厮们纷纷闪避,赫连暴怒,对着栏杆拳打脚踢,又冲回房内将杯盏一顿乱砸,砸着砸着突然嚎叫起来:“我大燕的列祖列宗啊,你们开开眼吧,这些贱奴现在如此无法无天,这天怕是要塌了吧!”
“王培正,我和你势不两立!”
“沈庆之,你这匹夫走狗!”
“我要告的你们家破人亡…”
渐渐无声,就在别人还以为他寻死时,他自己板着脸走了出来,下楼出门,直接摸到苏平家砸门,这时苏平已经回家,见他来,带两个家丁拎着他的行李走出门,冷眼的看着他:“赫连大人,这是你的行李。”
吩咐家丁放下行李,他就要关门。
赫连喜银指着他骂道:“苏平,我看你们是不想混了!老子等天亮就出城前往金陵去,定要让你们罢官问罪!”
“赫连大人请便,路上小心就好。”苏平道。
赫连喜银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幕,这厮刚刚还在席上当自己是个爷,给自己唱小曲的,现在却如此倨傲就如那王培正一般,他气的三尸神暴跳:“苏平,你这是在威胁本官?”
门,轰然关上,赫连喜银咬着牙扑上去再砸。
一直跟着他的杜明律和宋平从黑暗中走出,两个人沉着脸看着他,赫连喜银砸门正砸的精神抖擞,突然觉得身边有人,一回头,大惊失色,行李都不要就准备开跑,杜明律实在不耐烦这厮折腾,上前一步揪住了他,狞笑着道:“还是我送赫连大人一程吧。”
赫连…
“走吧。”宋平道。
这时周遭无人,长街寂静,风过巷口吹的树梢呜呜,赫连以为他们真要杀他,心中越来越怕,终于哀求起来:“好汉,好汉饶命。”
杜明律和宋平面面相觑。
赫连喜银声泪俱下:“好汉饶命,在下是国人啊,在下是朝廷命官,王大人,你不能这样啊,我们有同窗之谊,苏大人,苏大人救命…”
靠在门内的苏平听的都快抽了。
外边动静戛然而止,杜明律和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