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军-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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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看到罗斯军在掉头。
这种守城者对攻城部队的前后次序变化是很敏感的,站在高处的令彪看到朱可夫斯基的后营骑兵正在出动,好像在向南方奔去,然后他看到更多的人转向了那边,然后他看到那些在场下的附庸军们的面色好像变了。
很快,对方整个部队都变得惊动起来。
军官开始弹压士兵,令彪清楚的感觉到,之前还在准备在一轮进攻的敌军,现在的目的已经变成了防御城池方向来的进攻,而他们的精力还都放在战场东南向,那江东的方向。
黄炳烈也看到了,他忍不住问:“大人,是不是江东来了?”
“不知道。”令彪凝神看着,心中也有些期待和忐忑。
突然,远方响起一阵暴喊,那声势好像惊天动地一般,就见之前窜出去的罗斯人在拼命回头,更多人在拼命出营,朱可夫斯基的大旗也调动了起来,紧接着,从天地边缘就窜出了一股骑兵部队来,他们高举着红色的旗帜,风一样的卷向罗斯部队方向,紧接着,从罗斯人的正东方,有一个角度的地平线上又冒出一股部队,向这里冲来。。。
“大人,大人,是他们来了!”
不仅仅黄炳烈激动,所有士兵都很激动,然而此刻朱可夫斯基却在冷笑。
但他的眼底又有一丝期待以及恼火。
期待,是因为这次来袭的敌军都是他的部下,既然城池打不开,就把城内的人引出来,只要足够像,他相信令彪是不会错过这样一个在新主面前立功的机会的。
是的,这个时候的他已经确定,令彪守护的绝对不是西秦,他比谁也肯定,那个用沈庆之赠刀的家伙的心思,因为那个家伙每天除了厮杀之外就是在眺望远方,一开始他担心沈庆之很快到来,不过还好,黄河不是这么好过的。。。
至于恼怒的原因,则很简单。
他这个套路是学自沈庆之的,虽然说有所改变,但他计划的重要一环绝对和沈庆之当时夜袭襄阳一模一样。
他准备对方不出来的话,他就会在乱军撤离后的当晚,翻上城头,将白帝拿下。
如今,他正藏在乱糟糟的城下部队内,和他一起的还有好些个各族的精锐士兵,渐渐的,随着外边的动静越拉越大,他们开始潜入挖好的沟渠坑洞内,朱可夫斯基在沉入自己挖好的陷阱中的一刻,就期待起今晚。
“乱了。”黄炳烈喊道。
是乱了,那些敌军越来越近,城下的士兵越来越慌乱,令彪也在喊:“来了。”
是来了,来的都是白羽骑兵,一看就知是沈庆之的部下,虽然没有打旗,但那完全可以理解,因为他们要奔袭要速度,没看到他们人人双刀吗,那分明是沈庆之麾下的至强。
但沈庆之没有出现。
不过令彪和他们的麾下也可以理解,因为沈庆之如今已将君临天下,有这样地位的他,怎么可能还会如过去那样,亲自攻战呢,虽然他骁勇无双,可战场上流失无情,就算沈庆之肯,他的部下们也不会肯的!
因此,他们只看到羽林厮杀,在远处将罗斯最精锐的部队一股股的击败,从遥远东方开来的另外一支部队也接近战场,看那架势好像是陷阵还是什么部队,正在组织排列,然后正式开来。
随着厮杀,在前线督战附庸军的罗斯人扛不住了,他们正陆续的向后方冲去,但这种添油战术对于对方的骑兵根本无效,在逐渐有数万人绞杀的战场上,白羽部队的攻势越来越明显,他们逐渐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箭头。
勐然间,天崩地裂一声喊,就在白帝城前方的敌军就此一哄而散,哭喊着沿着北线逃离战场,敌人这是失控了,黄炳烈和令彪不由满眼放光,喝道:“开城,组队,追杀敌军!”
这一刻,地坑里的朱可夫斯基冷笑起来。
第十四卷 第十回 走投无路时
城门内的砖石在纷纷坍塌,然而由于前些日子,把城门堵的太紧,因此不管士兵们怎么努力,城门一时半会还难以打开。
朱可夫斯基虽见不到这种场面,却能知道这个原因,反正他等的起。
这个阶段内罗斯骑兵还在挣扎,羽林还在追逐,天色已渐渐暗淡,但喊杀声犹然不绝于耳,黄炳烈看着远方的残酷厮杀,看到一些附庸军们被羽林砍的鲜血喷涌,慌不择路竟回头向城门这里冲来,他哈哈大笑起来。
令彪也同样如此。
他太过于期待江东军马的到来,也太过于相信江东的实力,加上他虽然天赋不凡毕竟还是太年轻,既然事情发展一如他所以为,他也就没有了什么怀疑,虽然那些江东羽林一直没有靠近过来,也没有和他们通信,但他完全能够理解,在沈庆之的部队面前,罗斯军才是真正的敌人,这些附庸嘛,放在这里,等会再来收拾就是。
恰恰天光越发暗淡,远处的部队已经亮起些火把,长龙络绎不绝的从两个方向向城东南的那片广阔战场挤来,而在其最黑暗的地方,惨烈的厮杀最为激烈,嚎叫哭喊声不绝,更有大片的黑影,正从战场的北端向更北处延伸,那是给打崩裂的部队在逃窜,这个势头从羽林一冲来就开始了,令彪认为,随着夜深,这种不利罗斯的局面会加剧发生。。。
他麾下的士兵们终于清理开了城门区域的杂乱,现在正在为部队出关做准备。
令彪开始整理衣甲,准备下去城楼。
黄炳烈紧随他的身边,上次他奉令前往汉中随即回头,虽说是理智的行为,但还是有些同僚们认为他辜负了令彪的信任,没有为本部带来援助,对他有所埋怨,所以今天,他在看到罗斯将败的一刻就发誓,自己一定要斩下足够的敌人头颅,以证明自己的勇敢。
喧哗声渐远,马蹄声隐隐约约。
暗月之下的战场近端变得相当的宁静,之前还坚守在这里的罗斯附庸们,现在已经移到了五里开外的北端,从风中依稀能听他们还在抹黑继续撤离的动静,跨上战马跃出城关的令彪,看向那个方向,眼中露出了狼一样的目光。
既然罗斯已经被沈庆之解决,那么就让我来解决这么杂碎走狗吧!
一声令下。
西秦令彪部,就此弃关而出,直扑敌人后路而去,火龙闪现的一刻,远方响起大阵的喧哗,无数的黑影瞬间以更仓皇的速度逃窜起来,令彪大喝道:“全军,杀!”
其实无需他鼓舞,每个他部下的士兵们都知道,这一仗是打给江东人看的,所以,以黄炳烈为首的各将,一听到命令就嗷的一声,带着自己的士兵冲了过去。
夜中的平原,冷风唿啸,月色冰凉的覆盖在可视的区域内,驰骋带起的烟尘在他的照耀下,就好像一条乘着火云的银色长龙,只短短片刻就扑到了前方黑影的背后,转眼便是无数惨叫声响起。
“杀!”黄炳烈兴奋的挥舞着战刀,用力将一个敌人的头颅砍掉后,立即带动战马,扑向下一个敌人。
他的士兵们欢唿着跟着他,学他们主将的摸样,用刀,或者用枪,从背后将一个个跑的已经快断气的敌人戳翻宰杀,敌人太烂了,且绝无可能出现敌人的援军,黄炳烈因此觉得无须保持队形,所以他开始放纵部队散开,他一边杀人一边高喊:“散开去,兜住他们,把他们赶到天地尽头!”
他带动下,几乎所有的白帝城军兵们都做出了同样的反应。
至于令彪,令彪在这一刻早已突入到对方阵地的最深处,他现在正在月色下拼命寻找对方的主将位置,他认为只有那个家伙的人头才够分量!
然而,正在此刻。
一片黑影,从散乱的败军营地中冒出头来。
他们就好像一群来自地府的亡灵,借着月色从遍布尸体的战场上复活,然后飞快的聚集了起来,站在队列最前面的是朱可夫斯基,他微笑的看着那洞开的白帝城,以及远处的厮杀,吩咐道:“夺城,将这群西秦最厉害的部队困死在这片荒原上。”
“是。”
他的部下们崇拜的看着他们的将军,无论过往打的多苦,但对方毕竟还是输给了将军,川蜀的大门就此为帝国打开,那片本属于南人的锦绣天府也将从此易主。
想到这一点他们就不禁热血沸腾,作为一个军人而言,还有什么,比开疆拓土更能令他们心动的呢,杀!
平地一声雷响起的一刻,极其少数的西秦伤兵们瞠目结舌的看着贴地卷来的黑云,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敌人已经冲到了他们的大门口,要命的是,大门现在完全洞开,在这一刻,这些西秦的士兵们全部醒悟了,今天的一切应该都是敌人布置的陷阱,令彪将军上当了。。。。
后方的天空中忽然盛开出一朵烟花。
惊的正在杀敌的西秦士兵们纷纷回头,正冲杀中的黄炳烈茫然的看向白帝城的方向,突然,他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是一条黑龙从东北方向正向白帝城涌去,他们就从这片狼藉的追逐战场边走过,却没有看向这里一眼,但黄炳烈能清楚的看到,这些骑兵中一些头顶白羽,一些身披罗斯铁甲。。。
坏了!
令彪也是这么想的,这一刻他心凉如水,虽然敌人的主将刚刚被他斩杀,但这种成就对他来说却已变得相当的恶心,因为对方是鱼饵,他不过是条鱼!
“大人,不能回去。”黄炳烈拼命的拉住他,声泪俱下的劝道:“大人,白帝城既然已经失守,就再难夺取,我们回去只是送死啊。”
“这样让我怎么去见沈双刀!”
“大人,保住力量,我们毕竟也杀了不少敌人啊,那朱可夫斯基就算能夺取白帝城,但他能有多少人?等沈庆之一来,他还是会输的。”
“我恨啊!”
令彪明白黄炳烈说的对,自己不能再带着部队回去,因为此时回去,不过是在送死,白帝肯定已经失守,可是这样的话,他实在不甘心,没有人知道,他在坚守白帝的这一个月内,之所以那边镇静那么坚强,一切就是为了之前的一刻。
从对梁子任彻底失望开始。
他就在幻想,自己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和沈庆之再度相逢,而在再度相逢的一刻,他要怎么样做才能对得起那个人当年的赠刀之情。
然后,他看到了机会就没有能忍住。
其实明明可以稳一点的,最起码在出关后,要人再度堵住大门,总好过就这么愚蠢的尽数扑出啊,这本是常识!
士兵们都看到了他们的将军脸上的懊悔和悲痛,这一刻的令彪就好像一个丢了丑的孩子一样,觉得无颜见人,他正羞愧的坐在战马上,眼神迷茫的看着南方,仿佛魂魄都已飞掉。
黄炳烈焦急的喊着他:“大人,大人。”
过了半响,令彪才有气无力的看着他问:“何去何从?”
何去何从?黄炳烈指着南方道:“大人,我们去江东吧,他们不是说要出兵的吗,为何到现在还不出兵,假如不是有那种消息,我们怎么可能上当。。。”
“住口,这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可他们这么久还没有出兵,这分明是要耗死我们啊,大人,你醒醒吧,沈庆之从当年赠刀开始就是在利用你,没有他那一出,梁公也不至于这么防范你。。。”
“黄炳烈!”令彪愤怒的看着他。
黄炳烈依旧在不管不顾的喊着:“大人你醒醒吧,也许江东根本就不会出兵。”
“会的,我知道他们会的。”令彪声音更高,但他嚷嚷的不像个将军,却像个孩子。
看着主心骨们吵成一团,这让后路失陷前路渺茫的西秦士兵们更为慌乱,已经有士兵开始互相试探,是不是赶紧跑,问题是茫茫平原上,他们又能跑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