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男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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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陪陪Aida。”傅克把引楠推回到医院楼里,只看了引楠一秒钟。但是那眼神显然是在告诉引楠什么。
“我告诉你该闯的红灯就闯,不压死人咱们就不刹车的往前开”庞洁是真着急了,他把拯救路岳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傅克这个飞车党身上:“这一会儿就要下雨,路面就堵了。咱们必须要敢再下雨以前找着丫的。”
傅克一句话不说得紧紧握着方向盘并且开始提速找近路。他知道这也许就是缘分,他和燕子之间那总是错过的缘分。
“你这是??傅克一会儿就会回来的。”张扬站在走廊的大镜子前面看栗春来给自己剃头发。
“等不了了”栗春来手里的腿子哗哗响着把原来竖起来的头发纷纷的剃落在地上和肩膀上。
“等不了多久的。他会回来。我觉得他停在乎你的。”张扬住着拐不遗余力的劝说。虽然心里酸酸的,和Aida一样,自从看到傅克看栗春来的眼神就知道在傅克的感情排名上自己只不过充其量是个替补。但是即便是替补,张扬也觉得应该硬碰硬。即便他心里再希望没有栗春来,他也不愿意承认是栗春来自己放弃了才轮到自己的。省里不应该是施舍来的,这点骨气张扬还有。
张扬的一切思维都是写在脸上的,这是个藏不住事情的年龄。栗春来从镜子里看得1清2楚包括张扬仍然蒙在雾里的好奇心。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和傅克的过去?”栗春来停下推子,回头的时候把肩膀上的头发抖落了,有粉红色也有黑色。
“嗯,想知道!但是如果你不愿意说就别说了,我怕你”
“问题不大。这就是时间的好处。你说起几年前再怎么高兴或者再怎么痛苦的时候也都感觉一般了。就跟说别人的事情一样。”栗春来用纸巾把脖子上的头发彻底弄干净,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在镜子里对自己和张扬笑了一下。“
“那我想听。”
“要是有只烟就好了,可惜医院里不许抽烟。”栗春来看着张扬:“我17岁的时候在南京遇见的傅克,也就是5年前。那时候南京的玄武湖边上几乎天天下雨。遇见他的那天我是因为被几个女同学拉去卖玫瑰花。我记得天挺凉的,但是不是很冷。我运气不好一天时间一枝花都没卖出去。因为我不好意思去问别人要不要花。雨下大了的时候我就躲到一间茶屋里面去。就在那里我看见坐着3个男人,一个胖的,一个瘦小的。还有一个不胖不瘦,个子很高,而且是3个人中间看起来最精神干练的。”
张扬知道他在说傅克,但是栗春来明显回忆的是当时玄武湖边上的傅克,语气里跟今天的这个人似乎没有联系。
“他们3个人在说笑,2个都背对着我。只有傅克是面对我的。然后他就对我笑了。我想我中学的时候穿校服大概还有些可爱”栗春来在这个时候停了一下:“后来我鼓起勇气走到他身边说‘先生,您要卖花吗?’”
“他说什么?”张扬问。
“他说‘你看看我们3个男的在一起需要卖花吗?去试试那边的情侣。’我说‘可是我就想把花卖给您。’结果他果然买了我一枝花,然后问我‘那我买了花送给谁呢?’”栗春来咳嗽了一声继续讲:“我就跟傅克说‘你要是没人送就送给我吧,我再拿去卖。’后来我们就认识了,傅克那时候跟现在完全不一样,说话声音爽朗还老笑。我印象最深也是最好的是玄武湖边上茶座哪里有个竹草的遮雨棚,雨水从那里流下来,湖面上也会有雨水击过的痕迹,他拉着我的手”
“说哪儿了?我跑题了吧。”栗春来有些陷进去了,于是他赶忙把自己从回忆里拉出来。
“嗯,你说到你们就认识了。”张扬提醒,他觉得蹊跷自己喜欢上傅克的那天也是个大雨天。
“嗯,对,认识了就好上了。但是他们3个当时只是去旅游的,没到2个星期就要离开南京了。傅克给我留了一个地址,说要是去北京可以找他。”
“你为什么当时不跟他走?”
“当时?但是我上中学,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离开过南京。再说傅克也没有特别要带我走的意思,他也知道我要读书。我本来想考大学的时候志愿全报北京的,到时候就可以跟傅克在一起了。我也傻,一年没跟傅克联系就自己闷头学习,等着上北京。但是18岁那年高三的时候,我父亲去世了。他是个电工,一个人养活我。在架高压电线的时候不小心触电,我见到他的时候整个人被电打得就剩半米高的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了。我觉得特别孤独害怕就打算辍学上北京找傅克。”
张扬有些听不下去了,他挪了挪身子,发现Aida和引楠也站在不远处,那个地方是可以听到栗春来在说什么的。引楠站在Aida后面一点。张扬猜想栗春来早就看见他们了。他不在乎他们听到或者他就是要他们也听到。
外面的风越刮越厉害,昏天黑地,树叶子和沙尘都被扬了起来。
“我带着家里不多的钱一个人到了北京,出了北京火车站连脸都没洗就去了傅克家。他们家住军队的地方,那个驾驶,门口的警卫连院子煤都没让我进。我在外面等了好几天,有个女人出来看见我。她是傅克的姐,告诉我傅克去美国了。然后她问我跟傅克什么关系。我说是一般朋友关系然后她姐就说让我过一段时间再来。”
“这不怪她姐,她是一个挺好的人。我要是说我是傅克的好朋友她大概都会让我去屋里坐坐。但是我没有。我就是觉得自己不应该进傅克他们家的大院。后来就一直等,等了2个多月,我身上的钱就全都用光了。这期间我经常在他们家门口溜达,我知道傅克这段时间是回不来了。钱用完了,我就被住的小旅馆赶出来了,第一天饿得我蹲在路边哭,真恨不得满街贴告示找傅克。还好一个好心的出租车司机把我带回家住了一晚上。这之后我什么活儿都干,就这么一直在北京呆了2年半。我没放弃过。”
“你把傅克等回来了。”
“对,有一次我傍晚去傅克附近看看的时候,我觉得他回来了。他们家里人似乎很高兴。我也特高兴。一晚上就在他们家大院的墙根低下乐,等傅克明天出来看到我。”
“你为什么不进去?”
“我是谁呀我就进去?我只不过是一个餐馆端盘子,打扫卫生送快递的。再说人家一家子那么高兴,我进去算什么呢?但是我很欣慰的就是天一凉我就可以看见傅克了。第2天我看见傅克了,他从那个门里面出来看见我愣了一下,但是他认出来我了。他过来拉我的手,带我进他家的门介绍给他父母。这本来是个好结局吧。”
“嗯,对。”
“我们激动了好长时间,他也没想到我回来北京找他,还等他2年。但是2年把握改变得太大了,傅克也变了。并不是我印象里的那个玄武湖边的人。我们开始不适应对方,生活习惯,性格什么都开始不适应,包括走路的步调都开始不协调。生活是太现实的东西了。即便越来越恶化,但是我们还是努力维持感情。我看得出来傅克比我还努力。可是我准备离开他”
“为什么?你不爱他了?”
栗春来对这个‘爱’字显然有些激动:“不,我爱他。可是2年以来我一直想着他,我发现我已经习惯自己来爱他。就跟我的胸部装着2个心脏一样。我习惯了没有他,我觉得这样生活挺好的。我一个人去爱傅克。我希望他可以爱别人。我不希望看到他痛苦”
张扬知道栗春来最后的这段话是把一些具体的事情隐去的托词,也就是说为什么他仍然爱着傅克却要跟他分开的理由被掩盖了。他不打算说真正的原因,他只是要告诉张扬他们:我不会回到傅克身边!你们的生活还是你们的生活。
“他只是偶尔回来看看吗?其实他一直不甘心完全离开傅克,一直跟以前一样在傅克家门口徘徊?傅克也忘不了他!!根本不可能!!为什么都要自己骗自己呢?”Aida快步离开大厅,引楠紧紧赶在后面,一把抓住Aida的胳膊。
“我也在自己骗自己。我忘不了傅克,我还骗自己说燕子不会来的。傅克就留在北京等我争取。”
“Aida;别出去,要下雨了。”引楠看见Aida那么难受,自己也跟着难受起来。但是他不知道高说什么做什么。看起来大家都没错,但是实际上大家都错了。
天空里一声炸雷带着闪电,雨下来了
叫兔坐在泱泱的床边,北卡蓝要唱歌:“Baby;I hate u so; yes! I love u so”
“别唱了!!”叫兔喝住他:“烦不烦呀你!!这雨下的比什么歌都好听!”
泱泱醒了,在床上蠕动了一下身子:“我爸我妈什么时候来?”
“你想让他们来吗?”叫兔坐在泱泱的身边。
“不想!!他们要是来了,我估计就一辈子玩不了滑板了。”
“我保护你!泱泱,咱们不怕你爸你妈!!咱谁都不怕!!”叫兔用力抓住泱泱的手。
北卡蓝笑了起来。他笑起来像是只猫头鹰。
天空里一声炸雷带着闪电,雨下来了
“那不是路岳吗?那餐馆里!!”庞洁急叫傅克停车。车载瓢泼的大雨里煞住,溅起一拨的水。
冲进餐馆的时候,路岳正被几个厨子按在椅子上,一个胖胖的老板娘在骂人:“你那么瘦小一个子还吃霸王餐,本是不小呀!!点了那么一大桌子菜不给钱,老娘能轻易放了你?”
看见庞洁他们进来,路岳的眼镜湿了。
“这怎么了这是?”庞洁问。
“还怎么了?这人点了一大桌子菜吃了说自己没带钱。蒙谁呀!!”老板娘很凶。
“路岳”傅克拨开厨子走过去:“你怎么能…?”
“我这一辈子都没有成功过,为什么傅克你干什么成功什么?我连自杀都成功不了…”路岳连哭带笑:“我想跳楼以前吃一顿好的,还把手机扔了就怕你们找到我。我怕我不忍心死,但是老天连死都不让。”
“对!!你吃饭不给钱!!想死没那么容易!”老板娘断章取义,以为路岳还在撒谎。
“哎呀,我的亲奶奶!!您可救了条人命!!”庞洁一张一张得往凶神恶煞的老板娘手里拍钱。
天空里一声炸雷带着闪电,雨下来了
忘却是神对于地下的人的爱怜,它让避免痛苦。
那雨真是下的空前的大,墙壁上的水流得跟瀑布的镜面一样。水柱以极大的冲击力落在地上又弹起来。从天而降的一万条雨丝不停的冲刷着整个北京城。
Aida觉得有一种力量把心里对傅克的那些爱和恨都一起翻了出来,在胸腔里翻滚。她想望,想让自己忘了这种感觉。就跟酒醉的人才知道醉酒的难受一样。
引楠轻轻的把手放在Aida的肩上。Aida用力地抓住。
“Aida,我喜欢你…”引楠的声音很小,雨的声音太大了。
Aida侧过头用湿湿的脸在引楠脸上亲了一下,表示她听见了。也让引楠明白,Aida还没有爱上他。
天空里一声炸雷带着闪电,雨下来了
“雨下来了。帮我跟泱泱他们说声再见吧,哦,对还有傅克。”栗春来打开医院的大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