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唯一(父子)-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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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费麽，本来是爸爸付的，可是上次李质朴给了他银行卡以後，就消失不见了，他回到家的时候，也没见到人。虽然给了银行卡，可是居然忘记告诉他密码！！！
所以，快要弹尽粮绝，却不愿意打电话给老爸的李刚，碰上了个要给自己送钱的，何乐而不为。只是这个奇怪的人的要求，非常奇怪，他要找人观察他的生活，并且明确地告诉李刚不用害怕，也不用紧张，大可把那些偶尔会发现的人当成透明。
一个月以後，李刚的自制力终於即将爆棚，如果光是在旁边看就算了，可是这个男人，居然还要拿到资料，做出推论，继而下一个结论，而这个结论，多半都是针对李刚过往的生活的，简而言之，就是历数李质朴作为一个监护人的失职之处。
李刚另一个不爽的地方，就在於这个人偏偏要嚼舌头地把李质朴称作自己的监护人，而非父亲。这让他对於陌生男人的到来，感到一丝莫名地恐慌，仿佛这就是个谎言的揭穿者，而这个谎言，将是自己不能轻易承受的。
〃这一个月来，我们经过对李先生生活的调查，还有对你们过去住过的地方的调查，初步确定了我们的客户之前的猜想，我已经通知了我的客户，他很快就会过来和你见面了，所以请不要著急。〃
李刚心里默默背诵物理公式、化学公式、政治要点、历史要点和生物要点，一边琢磨为什麽不像前几年那样分理综、文综，而是非要考什麽大综合，六七门课要背的书码起来有一米多高。
〃李先生？李先生你在想什麽？你难道不想知道我的客户，和你是什麽关系麽？〃男人对於李刚飘忽迷离的眼神，有些疑惑不解。
〃啊？〃李刚如梦初醒，〃结束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男人脸上浮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李先生果然还是有些孩子气啊，不过这样正好，可以和我的客户更好地进行感情沟通。〃
〃什麽？感情沟通？〃李刚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喂，我现在卷子都来不及做我还有空跟你沟通感情，我要沟通也跟我老爸沟通去！
〃是的。这样吧，我就明说了，也可以给你一点心理准备，你不是快要进入高三了嘛，不能给你那麽大的压力。〃男人示意李刚坐下来，文质彬彬的样子让李刚恶寒不已，〃我们经过初步的调查，发现你的生母，其实就是我的客户，在十几年前，失踪的妻子……〃
〃我……妈？〃陌生的字眼从李刚嘴里艰难地吐出，他自己不自在了好一阵子。
〃是的，令堂年轻时，和我现在的客户，是一对感情非常好的……呃，夫妻，但是因为某些变故，导致劳燕分飞……〃
〃这和我有什麽关系？〃李刚豁然起身，本能地逃避著男人嘴里可能会说出的可怕真相。
〃有关系，据我所知，令堂当年失踪时，已经身怀有孕。〃男人平静地说。
李刚面色煞白地站了一会儿。
〃李先生，还是坐下来吧。〃男人也起身，走到李刚身边，轻轻叹了一声，〃我知道，这样的事实让你很难接受……〃
〃啪〃地一声，不过是轻轻一声响，男人却瞬间捂住脸倒了下去，发出痛呼：〃你……你怎麽打人……〃
李刚冷冷地看他，目中怒火蒸腾，半晌看他僵在地上不敢再动，摔门而去。
李刚班里有一个很特殊的同学，女的，生性冷僻，少言寡语，成绩虽然不突出，但是李刚看过她的卷子，基本上上一张卷子错过的题，下一张试卷绝不会再犯，所以李刚在心里把她当成竞争对手──一个班有六七十个人，他却只觉得，这个女生，才是可以做对手的。
对手从高二分进这个班，就和另一个女生坐一起，後来却主动换位子，和一根柱子做了一年的同桌。
李刚觉得，这个女生，不寻常。
但是，他也没想到，会把心里纠结的事儿跟她说。
物理老师搬了一叠卷子过来，喊人发下去，看她熬夜批卷子熬得眼睛都红了，前排的女生都上前去，一人拿了十几份给老师分忧，其中一个和那个女生感情比较好的，顺手给她递了一打。
李刚坐後排，看见那女生拿著卷子不停问：〃这个人是谁？他坐哪儿？哪个？〃偷著乐。
忽然女生直直走过来，递给他一张，脸上没什麽表情：〃你的。〃
李刚顺势站起来把她手里剩下的卷子接过来：〃我来吧，都是这片儿的。〃
女生挑了挑眉毛看看他，怪惊异的样子，忽然笑了一下。
李刚手里的卷子，忽然滑落了几张，他赶忙弯腰去拾，同时也在心里数著123千万不要脸红千万不要，那是女人……
直起身的时候，女生还站在面前，笑容已经消失了，板正的一张脸，淡然无味地说：〃谢谢了。〃
李刚紧盯著她转身，嘘出一口气──怎麽笑起来会这麽像？没天理，我不是他亲生的，难道这个竟然是他野种？
物理老师讲完以後，欢喜非常地表扬了几位同学，因为卷子上有一道比较难的题，他们都做出来了。李刚在其中，但是那女生不包括在内。
李刚在後排看那女生无所谓地趴著看卷子，不时写写画画，对老师的话一点也没兴趣的样子，忽然觉得心里莫名地松快。
下了课，学生一窝蜂地涌出去吃晚饭，李刚坐了一会儿，发呆，卷子做的不错，自己也很自信，然而总觉得缺了点什麽，只有看到那个女生的位子的时候，觉得有些羡慕，才能暂时缓解空荡荡的情绪。
桌子上忽然出现一堆东西，惊得他唰地抬头，反倒把那个女生吓退了一步：〃晚饭，你再不去，就没得吃了。〃
李刚觉得她不应该是这样容易受宠若惊的人，所以像是崇敬的神坛倒塌一样，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那女生看他的卷子，啧啧嘴：〃不错嘛！〃
〃哪里哪里。〃
〃其实完全可以满分的嘛！漏写一步！〃
被她一语中的，李刚只好拿包子塞住自己的嘴。
〃心不在焉，高考大忌。〃她索性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评论，〃唉，这个做法却是不错嘛，不过我看他们有些不是这麽解的。〃
李刚撩开高高竖起挡在两人中间的卷子，真诚而恳切地问：〃你说，高考重不重要？〃
严肃点头。
〃敢在这个时候打扰我的生活，比如揭开什麽身世之谜的乱七八糟的人，应该怎麽办？〃
〃直接打死！〃义愤填膺状。
第二天，李刚在校门里又看见之前那个男人，身边还站著一个陌生的高大男人，对自己友好地微笑，打招呼时，淡定地走进学校门岗：〃老师，门口那两个人，上次给高三卖假冒伪劣的营养口服液，害他们拉肚子……〃话没说完，一向沈著冷静的大叔扛起扫把就冲了出去。
李刚转身走出去，身後传来男人嘶喊的声音：〃儿子，儿子！听爸爸的话，爸爸这次的口服液很好的，真的很适合你们高三同学的！你是我亲儿子，父子上阵一条心啊……哎哟……〃
〃儿子，只要你给我做广告，我给你三成提成，怎麽样……〃
李刚咬咬牙，终於把被那一声一声〃儿子〃激出来的怒火，压了回去。
正文 第25章
〃孙龄哥还是没消息？〃
李质朴摇摇头，把菜摆好，转头去盛饭：〃半大小子，脑子灵，腿脚好，大江南北的哪里都去得，怎麽找？〃
李刚小心翼翼看李质朴的脸色：〃要是……我知道一点孙龄哥的情况……〃
李质朴豁然转头：〃什麽？〃
李刚吓了一跳：〃没什麽！〃
〃你要知道什麽可一定别瞒我们，你看你孙叔叔，头发都急白了。〃
〃……我具体也不知道什麽，就是……算了，我直说。爸，你还记得蛋糕店那个穆谨言吗？〃
蛋糕店的合同还在李质朴手里，他一边开著店一边还做老本行，怎麽能不记得？
〃孙龄哥，估计是找他去了。〃
〃找他？他们认识？〃李质朴想起穆谨言平日的作风，不禁皱皱眉。
李刚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撇撇嘴道：〃认识，而且还很熟。〃便把当时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了李质朴，至於说到自己去找孙龄谈论那种问题，自然是做了假语村言，姑且隐去。他知道李质朴一心挂在哪儿，很容易就蒙混过关。
李质朴也不关心，只追著问：〃那穆谨言去哪儿了？陈洪涛走了之後，穆谨言不是还来咱们家送合同麽？你问他没有？〃
〃他没说。〃
李质朴颓然坐下。
〃可是……〃李刚鬼灵精怪地看他老爹蓦然严肃起来，紧盯著自己，慢条斯理地开始卖关子，结果遭来李质朴一顿暴打。
〃别揪耳朵，别揪……疼……〃李刚抱头求饶，毕竟他是李质朴娇养惯了长大的，对疼痛的抵抗力低下到极点，〃那个合同，不是要填身份证号嘛，去派出所户籍科查，看能不能有线索。〃
李质朴扔下饭碗就跑出去了。没两分锺又回来拿合同，还专门嘱咐：〃先别告诉你孙叔叔，尤其是穆谨言的事儿，先别说。〃
李刚看他脚不沾地地又走了，捧著碗撅起了嘴：〃哼，我才是你儿子啊！〃
没想到，就过了一年多和爸爸在电话里谈心的日子。
李质朴蛋糕店的生意交给了孙治云夫妇，自己借口工地上买材料，自己随同出去采购，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刚刚进高中，对学校还要一段适应期，每每打了开水瓶子，被别人打鼾吵醒了，第二天就郁闷十足地回家──然而回家更郁闷，清锅冷灶，桌子上落了一层灰。
好在李质朴带足了钱去了大城市之後，似乎也混的不错，买了个手机用，经常和儿子通电话。
〃儿子，我今天给你买了双鞋，寄回去了，你去查查看。〃
〃嗯。〃没精打采地应答。
〃怎麽了，生病了？还是没吃好……〃
〃你什麽时候回来嘛？〃
〃再过几个月吧，我找到穆谨言家里了，谁知道他家里说，他死了，叫我别去找。〃
〃他家里怎麽这样？太不仗义了！〃
〃听说以前闹得厉害。不过我见著一个穆谨言的朋友，他说穆谨言给他寄了长照片，看起来像是在哪个风景区，我得去找找。〃
〃爸，你是找穆谨言还是找孙龄哥啊？〃
〃呃……对哈，找孙龄。可是孙龄没消息啊。对了，就是穆谨言的那个朋友，他跟我说跟小穆通了电话，似乎听见有别人的声音，我觉得可能是孙龄那傻小子……〃
〃为什麽不是陈洪涛呢？〃
〃怎麽会呢，陈洪涛把穆谨言害得那麽惨，他怎麽可能再理他呢？〃
〃那要是陈洪涛死皮赖脸缠著他呢……〃
〃嗯……不过还是先找到他再说吧。〃
电话里李质朴又交代了平时生活饮食要注意的东西，安慰他自己很快就会回去，又问他钱够不够花，不够就拿存折自己去取，又为了过年也没有赶回家去再次道歉……李刚站在四月的凉风里，渐渐浸了一身的凉意，却不愿轻易放下电话。他莫名地有些委屈，虽然平时自诩男子汉，可是在李质朴面前，再充老成，究竟脱不了孩子气。
对於穆谨言的记忆，始终停留在了最後一次见到他的样子，云淡风轻，鲜妍如昨。那样的人，是不是应该骄傲地活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