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侯-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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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岳父。”萧凡的态度很恭谨,也很执拗。
“你……”陈四六脸都白了,浑身止不住的哆嗦。
“岳父今日叫小婿来可是有事?”
陈四六拍了拍脑袋,气糊涂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听府里下人说,你今日轻薄了莺儿身边的丫鬟抱琴?”陈四六沉着脸道,一双小眼睛死死的盯着萧凡,眼中露出冷光。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下做出的丑事,看你怎么抵赖。
萧凡愕然道:“岳父大人何出此言?小婿何曾轻薄过抱琴?”
“你还狡辩,下人们都看见了!”
“岳父大人误会了,事实上……”萧凡俊脸有点发红,微微带着几分腼腆道:“事实上,是抱琴把她的胸脯送到我手上的,小婿想避都避不了……”
陈四六眼睛发直,这是什么理由?太扯了吧?
楞了一下,陈四六一甩袖子,冷哼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萧凡神情委屈道:“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啊……”
陈四六使劲眨了眨眼睛,这才回过神来,然后他狠狠一拍桌子,怒道:“闭嘴!事实是你轻薄了抱琴!家有家规,你……你竟敢大白天公然轻薄府里的丫鬟,简直禽兽不如!贤侄啊,你为何要做出如此失德之举,叫我怎么说你才好……”
萧凡长长叹了口气,道:“岳父大人,小婿也觉得很羞愧,真的,刚才小婿已向莺儿解释过了,不过小婿真的是被人误会了,这一切都是阴差阳错,小婿其情可恕啊……”
陈四六不住的冷笑。这么绝好的机会,他怎会放过?
萧凡抬头看到陈四六的脸色,便知解释已经无用,眉头一皱,萧凡顿时挺起了胸,理直气壮道:“好吧,就算我轻薄了抱琴,那也是情非得已……”
“你有何情非得已之处?”陈四六眉头深深皱起。
耍**居然耍出道理来了,陈四六真的很想听一下,然后把它应用到商场上去。
“小婿已眼看已近弱冠之年,正所谓知好色而慕少艾,少年风流本是天性,敢问岳父大人当年多少岁破的童子身?”
“十六……”陈四六脱口而出,待到反应过来时,话已出口,覆水难收,白白胖胖的老脸不由一红,有点恼羞成怒的味道。
萧凡深深叹息,然后无限幽怨的望着陈四六,目光中的含义很清楚:瞧,你十六岁就破了身,我十九岁才只是小小摸了你家丫鬟一下,实在已经算得上清心寡欲了,哪怕是条狗,活到十九岁也该拉出去配种了吧?
陈四六被萧凡瞧得头皮发麻,心中却有些震惊:听他话里的意思,不但轻飘飘把非礼丫鬟这事跳了过去,而且还在暗示我到现在还不把闺女嫁给他,隐隐有些指责的味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牙尖嘴利了?以前他不是跟傻子差不多吗?难道大病一场后整个人变了性子?
深深吸了口气,陈四六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非礼抱琴这事儿,当然不能让他轻易揭过去,这可是拔除这根眼中钉的好借口。
陈四六冷声道:“萧贤侄,我陈家虽只是商贾之家,可身名清白,家规森严,你今日在花园中对抱琴做下如此失德败行的轻薄之事,我陈家是要脸面的,只怕再也容你不下,贤侄啊,非是我不讲情面,家规如山……”
萧凡瞪大了眼睛,万分诧异道:“岳父莫非要赶我出府?”
陈四六很想放声大笑,可还是忍了下来,脸上一片惋惜之色:“萧贤侄,我也不想的,贤侄年轻俊朗,本有大好前途,可惜年轻人总会犯错,只希望你出府之后莫要忘记今日这次教训,明白为人须持品性德行的道理,将来或许对你有所获益也未定……”
萧凡皱起了眉:“我做错了何事,岳父竟如此不能容我?”
这下换陈四六诧异了:“你轻薄府里的丫鬟,难道你认为你没错?”
“当然没错!”萧凡振振有辞。
陈四六浓眉一竖,冷笑道:“众目睽睽之下,轻薄府里的丫鬟,你居然认为没错,我倒想请教一下,贤侄有何说法。”
萧凡淡淡的看了陈四六一眼,道:“因为我是你的女婿,陈府的姑爷。”
陈四六每听到“女婿”二字,就跟活吞了只苍蝇般闹心。
脸上的肥肉狠狠抽搐了一下:“……好吧,就算你是我的女婿,难道女婿就可以肆意轻薄丫鬟了么?”
“女婿当然不能轻薄别的丫鬟,不过……抱琴却是例外。”萧凡胸有成竹的笑道。
“哦?为何?”
“因为抱琴是您女儿的贴身丫鬟,您女儿却是我未来的娘子……”
陈四六眉毛跳了一下,镇定的道:“那又如何?”
萧凡幸福的叹息了一声,慨然道:“您女儿将来嫁给我,她的贴身丫鬟自然也将是我的通房丫头……”
说完萧凡忍不住看了陈四六一眼,目光中的含义很清晰:我摸自己的通房丫头,那是天经地义,合情合理合法,天王老子也管不着的,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陈四六捧着心脏,脸色铁青,像个受了精神刺激的肥西施,半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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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投鼠忌器
有句老话叫“入乡随俗”,意思就是说,身处陌生的环境,你得弄清楚这个环境内的规矩,就像玩一个陌生的游戏一样,首先你必须将这个游戏的规则记住。
身为穿越者,当你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和资格建立一个新的规则时,你必须学会适应旧的规则。
萧凡在前世隐约知道一些古代的规矩,不过知道得并不多,有些东西只记了个一知半解,简单的说,他就是个半吊子货。
所以当他理直气壮说出“通房丫头”这个词儿的时候,心中却还是有些得意的,他以为找到了这个时代游戏规则的漏洞。
通房丫头,是中国古代封建社会特有的产物,一般由大户人家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担任,小姐若出嫁,贴身丫鬟便顺理成章的成为夫家的通房丫头。
众所周知,丫鬟是下人,而通房丫头严格的说来,也算是下人一类,不过地位却比下人略高,介于妾和下人之间。
通房丫头的职责却很重要,不但要操持小姐和姑爷的饮食起居,而且还要负责夏天打扇,冬天暖床,像一具人形的冷暖空调,最最重要的是,通房丫头还要在主子进行房事时充当救火队员以及临时替补,甚至帮忙给主子推臀揉胸的角色,以增闺房之乐,从这点来说,通房丫头又相当于一件情趣用品,其作用跟现代的按摩棒和充气娃娃差不多。
瞧,古代上层社会的生活是多么的腐朽堕落,而广大劳苦大众的命运又是多么的悲惨可怜!
萧凡却爱死了古代。
不知是谁发明“通房丫头”这个名词的,简直是个天才!
对一个男人来说,古代的这些封建规矩实在是很人性化,相比现代那些恨不得骑在男人脖子上撒尿的女性,萧凡觉得穿越的日子太幸福了。
只可惜这位穿越菜鸟却不知道,并不是所有姑爷都有资格享用通房丫头的,一个上门女婿心中居然有如此不切实际的想法,实在是无知者无畏。
相对于萧凡现在雀跃的心情,陈四六却有种轻生的念头。
通房丫头……
一个无功名无钱财,穷得叮当响的农户穷小子,自己的女儿还没娶到,居然惦记上通房丫头了,你有这个资格吗?
“你还想要通房丫头?”陈四六冷笑,眼中流露出深深的讥诮。
这个穷小子难道不知道何谓“不自量力”吗?
萧凡被陈四六的眼神刺痛了,但仍满脸斯文的笑,笑容有些腼腆:“岳父若实在舍不得,小婿不要通房丫头也无所谓,毕竟小婿在陈府吃住四年,已经很不好意思了,都是自家人,不必太见外的……”
说完萧凡还挥了挥手,然后盯着陈四六,脸上仍挂着笑,目光却露出同样的讥诮之色。
陈四六说不出话了,萧凡的话说得很漂亮,不但轻轻松松揭过了非礼丫鬟的事儿,还仿佛送给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似的,而且无论言辞还是神态,都透着一股无赖的气息,——这家伙大病一场后,大夫到底给他吃的什么药?
陈四六两眼直直的盯着萧凡,嘴里有些发苦。
理论上,通房丫头作为大户人家的陪嫁品,若陈莺儿真的嫁给萧凡,抱琴自然是要陪嫁过去的,但是——这只是理论上!
这世上很多理论上行得通的事情,现实中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若要溯本追源,理论上来说,十八年前,陈四六就根本不该喝醉,更不该轻易将女儿许给这么一户贫苦农家子弟。
据他所知,还从没有哪家的上门女婿敢如此理直气壮的跟岳父提“通房丫头”的要求,陈四六真不知该如何形容萧凡这种无畏的精神,——气吞山河?
陈家如今产业很大,有粮店,有饭铺,有绸缎庄,还有车马行,可产业越大越栽不起跟头。
现在整个江浦县都知道陈家女儿许配给了萧凡,若自己真把他赶了出去,从他今日这无赖的表现来看,如果任由这个穷小子在大街上游荡,然后逢人就说陈家如何不讲信义,嫌贫爱富,那么陈家的名声,生意场上的信誉都会被人踩得一塌糊涂,甚至连陈家人的品性德行都会被人质疑。
陈家的命脉就是“诚信”二字,不知萧凡是有意还是无意,却死死捏住了陈家的脉。
陈四六赶萧凡出府的决心开始动摇了,他没想到素来老实懦弱的萧凡,今日却如此难缠。陈家的产业是他奋斗了大半生的辛苦所得,他不容许陈家因为区区一个农户子弟而生起波折。
看着萧凡那张斯文得欠揍的脸,陈四六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沉默半晌,终于挥了挥手,无力的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贤侄以后当谨守做人的本分,万勿再做出此等失德败行之事才好,你……退下吧!”
萧凡仍旧一副温文儒雅的作派,朝陈四六长长一揖,然后转过身,风度翩翩的走远。
陈四六抬起头,脸上一片铁青,望着萧凡的背影,牙齿咬得嘎嘣直响,目光中除了愤恨,还有几分疑惑。
以前的萧凡逆来顺受,性子内向而懦弱,见了自己如同老鼠见猫一般惶恐不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今日他这是怎么了?难道大病一场醒来,性情竟然大变?
陈四六真的不明白,挺忠厚老实的一小伙子,为何现在却变得如同无赖泼皮一般难缠,赶也赶不走,留又不敢留,这位陈家姑爷,有渐渐朝一方祸害的方向转型的趋向,对陈家来说,这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必须想办法尽快赶走他!他怎么配得上自己的女儿?他娶了莺儿,对陈家有何好处?
陈四六盯着萧凡的背影,暗暗握紧了拳头。
喧嚣尘上的袭胸门事件,在一方投鼠忌器,另一方却无知无畏的诡异气氛下,被重重的提起,又轻轻的放下,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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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凡转身之后,斯文儒雅的笑容慢慢凝固,然后变成了苦笑。
陈四六的意思表达得如此清楚,萧凡怎会不明白?若不是自己初来乍到,实在离不开陈府,他又怎甘死皮赖脸留在这里?
萧凡不是傻子,更没有犯贱的毛病。
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太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