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萧府之败+番外-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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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见他脸色发白,忙问他是不是那里不适。振人摇头表示没有什麽。远处时刻注意著振人动向的乌展远远的打了个手势,问他怎麽了。振人暗暗摆手,示意他不要在意。
剧烈的痛楚消失不见,起而代之的是一阵阵小小的抽搐,像是在对他暗示什麽。
不明所以的振人暗中运功循环全身,功行一周天後也没发现任何不妥。强自按下心中莫名的恐慌,振人随众大臣一起跟在带路的太监身後前往乾宁宫赴宴。
酒过三浔,文武百官也逐渐丢开了君臣拘束,开始大声谈笑起来。
暗数著自己的脉搏,振人对自己心中所产生莫名的抽痛感觉越来越感到不安。若说是敌人来临前的示警吧,脉搏也未免跳得太快,根本无法安神。若说是某种心疾的前兆吧,自己一向身强体壮又练的是'九阳心法',患心疾的可能微乎其微。那这到底代表了什麽呢?
见鬼的!振人往嘴里猛灌了一口酒,六岁那年以来初次产生的惶恐不安的心理让他烦躁不已。如果果果在自己的身边就好了,只要他在自己的身边,无论自己的情绪有多麽暴烈也会在他的怀里得到安慰。
果果?…… 振人的酒杯悬在了半空,──为什麽一想到他,自己的心脏跳得更快?难道是……是不是果果出事了?不,不会的,他现在应该安安全全的呆在将军府里面,不会有什麽麻烦事找到他头上的。一定是自己多虑了,一定是!
……!
振人猛地站了起来,拱手对正皇说道:“启禀皇上,为臣略感不适,想先行告退。失礼了。”说完,也不待正皇答应,竟然就这样转身离席头也不会地走了。
众臣目瞪口呆!正皇愣住!
乌展暗自呻吟一声:这小子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出得宫门,立刻挥鞭催促'火焰'向将军府赶回。
刚到府门外,就见下人正在冲洗地面。
“这是怎麽回事?”眼尖的振人已瞧见青石板地面上未洗尽的血痕。心中的恐慌也越发剧烈。
“壮果呢?让他出来见我!他在哪里?”
府内众仆人见他回来,连忙跪倒在地拼命磕头,口中喊著:“将军饶命!”
“到底是怎麽回事?!壮果呢!?你,你说!”振人用马鞭指住一个仆人问道。
“禀将军,……今早上,将军出府後,将军的父亲萧王殿下来到府内,……唔,说,说……”仆人浑身发抖的不敢往下说。也难怪他害怕,此时的振人面孔宛若般若状,正怒瞪著他。
“继续往下说!萧王来了然後呢?”
“萧王说,说要见萧壮果。……”
未等仆人说完,心急的振人已经飞身奔往他的起居处。
推开房门,借著月光也可以清楚看到满屋的狼藉,不知是不是仆人要等他回来处理,所有的场景都保持著白天壮果离开时的原样没有收拾。
那凌乱的床铺,拖在地面上的被子,……
振人跨入屋中,点亮油灯,当他看清床铺上的鲜血时,发出了惨烈的吼叫。闻声而至的仆人在门外抖抖索索不敢入内。
“萧治远!”振人咬牙切齿!
捏紧双拳,沈声问众仆,“壮果离开时,状况是怎样的?说!”
从仆人中走出一个看似管家的人,对振人一五一十地说道:“萧王爷说是要来找萧壮果萧侍卫,问清萧侍卫所在,便去寻他。後来……後来萧王爷见萧侍卫睡在将军的床上,便大怒。命护卫把萧侍卫抓回萧府。……因为萧王爷乃是将军的父王,我等也不敢多加拦阻。”
偷眼看了一下振人的脸色,继续补充道:“萧侍卫离开时,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衣,连鞋袜都未著上。这个……,萧侍卫被打伤後就这样被萧王的护卫给…拖…拖走的。门口的血……也是萧侍卫的腿脚…被划…破留下的。”说到後来,声音越来越低。因为他看见振人在听到他的话後竟然把手中的铜烛台给捏得变形了。
“果果!……”振人极为痛苦的低低唤了一声。他没有想到萧王竟会趁他不在时对壮果下手!如果自己今天带他一起走的话……
“啊啊啊啊啊啊!”
将军府众人只见一道黑影闪过,振人就不见了踪影,只有他的悲呼还余留耳际。
连'火焰'都没有骑,振人就这样运起全身功力施展轻功如风驰电掣一般向萧府奔去。想到果果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形同赤裸的被强行拖回萧府,想到在通往萧府的路上也许滴满了果果的鲜血,想到果果在萧府可能受到的毒刑……,振人已形同疯狂!
一掌劈开萧府大门,振人狂吼道:“萧治远出来见我!”声若狮子吼,震的萧府上下一片慌乱,萧府的守卫、仆人迅速涌到大门,见来人竟是萧府的小王爷,当朝的大将军萧振人时,不由又全部跪了下来,也不知发生了什麽事情。
“怎麽回事?是谁在我萧府放肆!”匆忙赶到的萧振祖见是振人,也不由愣住,随即就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四弟,你不在你的将军府跑到这儿来做什麽?还直呼自己父王的名字。你也未免太嚣张了吧!”
“滚!叫萧治远带壮果出来见我。说我在主屋大厅等他。如若他半刻之内没有现身,休怪我派兵抄了萧王府!”振人心像在滴血一样,忍住痛楚让萧振祖传话。
“你,你说什麽!你竟然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来,你,你!……”萧振祖被他吓住。
“去、叫、他、来、见、我!”振人一掌击向身边石柱,顿时石碎柱塌。
萧府主屋大厅内。
当萧王萧治远随同萧振祖来到大厅时,发现振人负手立於大厅之中,死死盯著一处地面,连他们已经来到都没反应。
“你们在这里处置他的,对不对?”振人突然阴沈沈的说道。
“什麽?”随著振人的目光,萧治远看见了地上业已干固的血迹。──那是壮果流下来的。一皱眉头,怎麽这些下人都在偷懒麽?连块地都洗不干净!他身为萧王却不知道,青石板的地面一旦浸了血後,不管怎麽洗刷,也会留下暗红的印子。
“你来做什麽?听振祖跟本王说,你竟然直呼吾名!你忘记本王是你的父亲了吗?!”萧王怒叱振人。
“哼!父亲?如果壮果安然无事的话,我还是会让你作为我的父亲生活下去。但现在……,壮果人呢?”没见到壮果身影的振人根本就不敢去想象他的果果现在可能会遭遇的事情。
“壮果?…你竟然为了那个贱奴跑来大闹萧府?!竟还敢不认我这个父亲?你好大的胆子!”萧王怒极反笑。
此时,萧府老夫人也在丫环的扶持下来到了大厅。
“把壮果还给我!现在!立刻!”振人已经忍无可忍。不管是死是活他要现在就见到果果!
“振人!你在胡闹些什麽!今朝安平公主玉驾亲临你可知道?你父王也从皇上那里得知了你拒绝安平公主的事。你是怎麽想的!竟为了个一钱不值的下贱奴才拒绝皇上的爱女、当朝的安平公主?!至於那个贱奴,我已叫人处置了!你现在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去皇上那里赔礼道歉,请求皇上再度赐婚!你可知道,公主下嫁这将给我萧府带来多大的利益!”老夫人震拐说道。
“……处置了?怎麽处置的?他现在在哪里?”振人手捂胸口,轻轻的慢慢的问道。
“你说呢?像那种不知羞耻的下贱货色如果让我早些知道的话,也不会让他快快活活活到今日!你也是!那种下流胚玩玩就算了,竟然还为了他得罪安平公主!幸亏公主殿下量大为怀不计较你的胡言乱语。你现在就给我……”
没待萧王说完,振人就打断了他的话语问道:“壮果现在在哪里?告诉我。”
“那个贱奴被带回来的时候,见著了安平公主,被公主高贵的风仪所慑,知道自己是如何的肮脏无耻之後,便自己嚼舌自尽了!”老夫人眯起眼睛,简单的说明道。
“你在胡说,我不信。如果你说他死了,那他的尸体呢?”振人以近乎温柔的声音询问老夫人。
“哼!怎麽会让那贱奴脏了我萧王府!他一死,本王便用化尸粉把他的尸体化了。你不是见著那块血痕了吗?那就是他的丧身之地!”说完後,怎麽看那块青石板怎麽不顺眼,转而对外面喊道:“来人呀!给我把这块青石板撬了,扔进茅坑里!别让它脏了厅堂!”
振人告诉自己不要相信这帮人的鬼话。──可是那莫名奇妙的心痛、还有那块沾血的青石板,以及萧治远等人的态度,都在向他示明果果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好像怕他不死心似的,老夫人又张口说道:“振人啊,我们又何必为了一个下贱奴才来骗你。他死了,倒也干净!反正你也说过只不过是玩玩他而已,将来总也是要娶公主为妻,来为我萧府後世混入皇室血脉的。难道你都忘了自己所说的话了吗?”
“我没忘!”振人忽然笑了,这一笑当真有惊心动魄之色。看得萧振祖眼睛都直了。
振人面带微笑,对萧王说道:“不用麻烦别人了,这块青石板我来解决好了。”
说完右手一扣竟把青石板硬生生抓起,振人像爱抚情人一样的抚摸著青石板的表面,随著他的手掌过处,被他抚摸的地方都化作了石粉飘洒在地上。很快的,一块成长方形的坚硬青石板就这样被振人'摸'成了粉末!
萧王等人虽然不理解振人的举动,但也为他的功力而震惊不已。
老夫人见他面带微笑,以为他已经想通。心想,这安平公主说得还真对!她说一旦那个贱货消失了,振人的那一点点迷恋也自然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看来是一点都没错。你看,现在他不就是恢复到我萧府小王爷应有的态度了嘛。
老夫人松开面颊,老怀宽慰地说道:“振人哪,奶奶就知道你是聪明人。现在既然都干净了,你明天、或者干脆今夜就去求见皇上,让他把安平公主赐於你吧!”
“啊,孙儿省得。孙儿明日便进宫求见皇上。”振人仍旧是那幅笑脸,回答道。
“嗯……,看在你还懂事的份上,今天本王就暂且原谅你的无礼。既然你明天要进宫,今天就早点回府歇下吧。”知道以後要靠这个儿子的地方还很多,萧王也只好强忍怒气,让他就这样回去。──至少,萧壮果的事是瞒住了。现在就等他与公主的大婚了。
“啊,孩儿知道了,这就回去。等过两日,在重新过来拜访父王。告辞!”说完,振人像是忘记了自己刚来时的怒火冲天,保持著与刚才同样的表情缓步向外走去。
身後萧府三人以不同的表情目送他离去。──好一个雷声大雨点小!让人虚惊一场。
出得萧府外,振人依旧以散步的速度往将军府的方向行去。
走著走著,突然!“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振人的口外。
再看振人,才发现他早已泪流满面!血丝顺著他的口角慢慢溢出,可是他竟像是没有知觉一样,擦都不擦一下。
“果果,果果……,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们的,我不会就这样让他们痛痛快快的死!我要他们,我要他们所有欺负你的人来给咱们陪葬!哈哈哈哈……!”
“果果,果果,你在哪里?快来我的身边呀。……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对了,我看不见你哎,呵呵,没关系,过两天我就能看见你了。你忘了,我说过的,'你不用找我。因为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去寻你'。”
一路,振人像是疯了一样,自言自语、疯疯癫癫的回到了将军府。
一进府门,振人就又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脸上的泪痕、血丝业已给他擦得干干净净。一点都看不出他曾经悲伤过的痕迹。
从皇宴归来的乌展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