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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涅磐之中,缘灭缘生 撒花~完结篇-第8部分

小说: 涅磐之中,缘灭缘生 撒花~完结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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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被那句“你害死我哥”给镇住了,根本无意躲闪,那把柳叶小刀直直插进他的左肩上。戚少商顾不得疼痛,急忙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暮夜也不理他,自顾自查看顾惜朝的伤势。突然下巴骸一疼,对上了一双暴怒得几乎喷出烈焰的眸子,此时的戚少商完完全全像只发怒的狮子,狰狞凶残、不顾一切、毁天灭地,只为得到自己所想要的。
暮夜不由被他的气势镇住,咽了咽口水,半晌才艰涩地说:“那天早上,我打开大门就看到一个人满身是血倒在门前,身上还放了一封书信,我很奇怪,但看他伤势严重,已经休克,就马上把他拖进屋子里为他治疗,整整花费了一天一夜,才勉强保住他的一丝心脉,还时有时无,极为微弱。待他伤势稳定下来,我才拆开那封信,刚读到第二行,就惊呆了,信上说,信上说……”暮夜的神色叟的变得惨白,她顿了好久,在戚少商不耐烦之前,又说道,“信上说,他叫顾惜朝,是我的亲哥哥。我本来不相信,我从小与母亲住在一起,哪里听说过有一个母亲在我之前还生养过一个男孩子。但那信中把我身上的胎记的位置、颜色、大小等说得清清楚楚,并且还说顾惜朝身上也有同样的一个胎记,我很奇怪,就掀起哥哥的衣服看,没想到竟真有一块和我一模一样的胎记,我这才相信。那信上还极为详细地写了哥哥的伤医治的过程,竟连我家后院那个不为人知的小木屋里的密室信里也写得清清楚楚。我用上面的方法医治他,哥哥的伤果然好起来,本来今天是哥哥在这千年寒冰上呆得第四十九天,只要在七七四十九天内哥哥不受任何人生物磁场的干扰,在千年寒冰和他体内本来就有的真气的协调下,他明早就会醒来,可是,可是你……”说着,暮夜红了眼眶,转过身去。
戚少商心中悲痛万分,惜朝,我总是说要保护你,为什么到头来伤害你的人,却总是我呢?如果我晚一天来,你明天就又是一个惊才绝艳的顾惜朝了,可是现在,你却要像个活死人一样,灵魂永远徘徊在这个残破的躯体上,可以与外界接触,却无法真真正正地享有这个世界。戚少商不由哭出声来,悲天动地。一时间,密室里久久盘旋着两个音线不同、情感却相似的哭泣声。
那暮夜抽抽嗒嗒了一会儿,突然转过身来,小声说:“其实,要救哥哥还有一个破釜沉舟的办法。”
“什么?究竟是什么办法?”
“这个法子很毒,但现在只有以毒攻毒了,可是如果治疗时哪种药的分量出一点差错,哥哥就必死无疑啊!”
戚少商回头望着顾惜朝,好久,好久,突然坚定却又满含柔情地说:“惜朝,你这么坚强的人,一定不想让我们看到你如此软弱的一面吧。”转头一字一顿地说:“治!”

                第十六章
暮夜治疗顾惜朝花了七天七夜时间,戚少商就在房门口跪了七天七夜时间。等到那盛放的桃花已经开始凋零离落、漫天飞舞时,那扇七天来一直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暮夜满脸倦色,偕了偕脸上的汗珠,轻轻说道:“好了,你进去吧,我想他第一眼想看到的人,一定是你。”
暮夜走过戚少商身边时,听见一句轻飘却沉重的话语:“对不起,谢谢你!”不由失笑,转头,还想说什么,却只看到一个踉跄的背影,三步并作两步冲入屋内。
“惜朝,惜朝,你听到了吗,你没事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惜朝,我们再也不分开好么?”戚少商贪婪地看着顾惜朝失去血色的脸庞,一遍又一遍地勾画着他的眉眼,虽然已经深刻地烙印在心上,可永远,都还是觉得不够啊!不够不够,惜朝,你给我的,我永远嫌不够呢,我,是不是个贪婪的人啊,总是厚脸皮地,乞求你的原谅,明知你就算伤了自己,也不肯伤我半毫,却还是毫无止境地索求着。惜朝,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我要陪你,看大漠荒烟,赏青山秀水,观亭台楼阁,一起白发苍苍,相依相偎,最后,在碧落黄泉,再次相会。戚少商不由忘怀地轻轻拥住顾惜朝,低头嗅闻着他脖颈间诱人的体香。正在沉醉时,突然大力被人推开。
“惜朝,你醒了?”戚少商惊喜万分。
“你是谁?!”顾惜朝凌厉的眼神说明他并非再开玩笑。
戚少商一心以为他是在生自己的气,开玩笑呢,又上前一步:“惜朝,我是少商啊!你,不要生气了,好么?”
“我生什么气?什么‘少商’的,我根本不认识,烦劳阁下出去!”
戚少商这才觉得不对,慌忙上前拥住戚少商,惊惶地喃喃叫着:“惜朝,惜朝,我是少商啊,戚少商啊……”
顾惜朝愣了一下,更加拼命挣扎起来,但是大病初愈,身体虚弱,没什么力气,而戚少商又铁了心不让他挣脱,一时之间床板咯吱咯吱响,闹得犹如困兽之斗。
正在二人纠缠之际,暮夜听得动静急忙闯入屋内,见两人翻滚厮打着,大惊,不由小声尖叫了一声。这一声尖叫成功地唤回床上两个人的理智。齐刷刷回头,戚少商一脸被打搅的不高兴,顾惜朝的表情却在瞬间错讹后变得惊喜万分,伸出手去,叫道:“晚晴,晚晴!”暮夜不由被他疯狂的样子吓着了,转身跑出屋去。顾惜朝着急万分,不顾自己伤痛的身体,撑着要下床,终是没有气力,脚底一绊,整个人向前倒去,顾惜朝双眸一闭,正准备投入大地母亲的怀抱,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反而一阵温热熟悉的气息包围了自己。顾惜朝愣了一瞬,又要挣扎,突然一滴泪掉在脸颊上,冰冰凉凉的,却几乎在一瞬间灼痛了自己。那奇怪的男子抱着他,小心翼翼地,仿若怀抱一块易碎的稀世宝物,火热的气息喷吐在自己的耳蜗:“只一会儿就好。”
戚少商此时脑中依然乱作一团,他的惜朝,怎么会莫名其妙忘记了他,却还记得晚晴的容颜?这是,上天在惩罚他的骄纵任性么?
半晌,他默默地松开了对顾惜朝的钳制,转头,慢慢地走出屋去,那步伐那样犹豫,似乎在等待着他叫住他。戚少商强忍着不回头,只有粗浊的气息泄露了他此时心内翻滚的、汹涌的感情。眼角一滴晶莹的泪,随风而逝。
顾惜朝呆坐在地上,那怀抱的温暖远离自己而去,周身的冰冷又开始侵袭自己。说不出对那男子怀又怎样的感情,只是当那烫人的温度离去时,心里竟莫名地有些留恋,甚至一瞬间,想要叫住他。那男子,究竟是谁?他为什么那样亲密地、口口声声叫自己“惜朝”?为什么他的背影,如此沉重、如此悲伤,让他的心也一直一直向下坠?
戚少商忍痛离去,疾步走到暮夜的小屋,敲了敲门,门沉默地打开了。他压抑地克制自己,轻声问道:“为什么,他会忘记了我,却还记得晚晴?”
沉默了一会儿,暮夜并不回答,只是问道:“晚晴,究竟是谁?”
戚少商想起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艰涩地说:“她,是在这个世界上,对惜朝最好的人。”那个女子,不求回报,一心一意为顾惜朝付出。她临死前那句:“疯子,还不快跑!”至今还深深地震撼着自己的心。若没有晚晴的阻止,他当日,是否会杀了惜朝呢?或许那时熊熊燃烧的仇恨,已经完全蒙蔽了他的心,要不然在晚晴灵堂前,他怎么会无法阻止穆鸠平的第二枪呢?穆鸠平的武功,远远在自己之下,第一枪可以归于来不及,那么第二枪呢,又有什么借口来掩饰呢?要是真心不想惜朝受伤害,他能拦下的,不是吗?惜朝,你当时,疼吗?还是怀里抱着你最爱的女子,甘之如饴呢?或许这世上,真真正正只有晚晴是真心对惜朝好的吧。惜朝生性孤独,愤世嫉俗,也只有那般善良美好的女子,才能保护他,不受外界流言蜚语的伤害,也只有她,永远不会抛弃他吧。如果晚晴仍在,他们现在过的,是否就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神仙日子呢?而口口声声要对惜朝好的自己,真正带给惜朝的,又是什么呢?是啊,自己曾经是顾惜照称王拜将的道路上一块难以清除的顽石,更是他一生之中无法面对的知己,而今,他甚至差一点害得惜朝丢了性命,这样的自己,有何可令惜朝眷恋的呢?
“他这种症状,看来应该是选择性失忆,丢弃掉记忆中最不堪回首的一部分,而仅仅只记得那些美好的日子……”暮夜的话愈来愈远,戚少商的意识愈发模糊,肩膀还未处理的伤口火烧火燎地疼痛起来,他一头栽倒在地,陷入黑暗之前,只听得暮夜着急的声音:“你怎么到现在还没处理伤口啊!”

                第十七章
似乎,每次与顾惜朝一起时,总会这样,昏睡,复又清醒的循环,自己与他,也总是一次一次地在互相伤害。梦里翻飞的蝴蝶,也总是尽数在朦胧中化成了雨,伤伤心心,悲悲戚戚,连绵不断,只见“薄雾浓云愁永昼”,只见“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亦只见“断雨残云无意绪,寂寞朝朝暮暮”。是否真要等“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之时,他们的恩怨情仇才能尽数消除呢?顾惜朝忘却了他们横亘的血海深仇,却也忘却了他们曾经的知己相称。天平的两端,总是平衡的,有了缺损,才会有圆满。惜朝,我们,能否圆满呢?还是你的圆,并不在我这里?
屋里冷冷清清的,少了许多人气,戚少商幽幽长叹一声。窗外并不曾落雨,但他心下却是一片潮湿。只是那枝头的桃花,纷纷扬扬都凋零飘飞了,铺垫了屋门口一条羊肠小道。落红飞舞之景,总是无缘无故让人心惊,花开之际,怕是最美的时节吧,可盛放到了极致时,却也是在下着一份华丽的死亡预告书,便只得让人,看着它一日一日憔悴枯损,却终究无可奈何,等到花落去,那褶皱枯黄的模样,便再惹不起人一番疼惜了。人,总是善变的啊!
眼前迷迷朦朦一层细雾,从窗口望去,那袭青衣,又悠闲轻巧地坐在那湖边的大石上,目光悠悠冷冷,唇边一根长长的竹笛,颀长白皙的手指灵巧移动,看向一旁天真烂漫的暮夜时,总是不自觉地多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那低声也如吹笛人一般清冷,低沉哀回,余音不绝。每每此时,戚少商总觉得有一只小手在自己心头轻轻抓挠几下,不疼,却酥酥地麻痒,让他浑身,不舒坦起来,可是目光,还是不受管制地、离不开那个身影。看那青色的衣袂在清风里如蝴蝶般飘飞着,又似欲振翅飞翔却被无情束缚的雄鹰,更似那不饮、不啄、只是“飞鸣声念群”的孤雁,那轻飘的身影,似乎就会这样随风飘去,再也不留恋尘世,再也不留恋自己,只是固执地,向天上飞,要逃离这个世俗的世界。他张开五指,想要抓住,但手里总是一片虚无,寂寞的空气在指尖流逝,发出呜呜的哀鸣,仿佛在唱着一曲,莫名的挽歌。在哀婉这么呢?戚少商也不知道,只是心里会一阵一阵的刺痛,并不剧烈,却细细密密的纠缠着自己的心,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呢?久到,他也记不得了。冥冥中总是有个声音在制止着他呼之欲出的冲动,想要拥抱他,想要温暖她,想要在他耳边一遍遍述说着对他的喜欢。可是,他现在这样安详的,在另一人怀里笑着,自己应是满足了吧?但为什么,心还是纠痛,还是会愤怒,还是会在乎?当喜欢一个人喜欢得心都疼了的时候,当午夜惊醒必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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