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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风潮 全+后续-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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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过来接你。”没办法,我耗不起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於是我接过来,拨通我那个当交警的表哥的电话。 
把他从被窝里揪出来,一顿臭骂是少不了的,这我有心理准备,没办法,总不能叫老爸开车过来吧,那就得外加挨皮肉之苦了。吴宗铭一直陪著我,直到表哥开车过来。我全当他是空气,一头扎进表哥的捷达里。“那人是谁?”表哥看那家夥的表情很不对劲,有些担忧又有些歉意,但又西装笔挺的,一看就有来头。 
“不认识。”我绕过脸去,表哥也没再问,直接把我送回了家。他比我大十岁,从小就特别护著我,路上只是说了我两句,让我以後不要独自跑到市郊,要注意安全。我心想这事决不可能再有“以後”。为了防止父母过度担心,他帮我圆了谎,说我整夜呆在他那儿,老妈那悬著的心才落下来。 
整个寒假我都噩梦缠身,过得非常不爽,那帮死党还以为我失恋,一个劲拉我出去喝酒涮羊肉。好不容易熬到开学,唉,又回来了! 
一进宿舍,就看到满桌子各地特产,北京也没什麽特别的,我就拎了一只烤鸭和一些茯苓饼,别的宿舍也跑来噌吃噌喝。李可非拿来很多肉制品以及一箱陕西苹果。他说西安的肉制品很出名。的确,尝了那真空包装的鸽肉和猪蹄之後,大家都叫嚣著要杀到西安猛吃一顿。赵刚带的几乎都是干果,还有朝鲜族做的熏鱼,特别香。黄少贤把闽西八大干都带来了,其中包括老鼠干,董勇觉得恶心不敢吃,我试著吃了一小块,嗯,肉挺精,味道不错,於是整包下肚还意犹未尽,把董勇的那一份也抢了过来。董勇带的是核桃和煎饼,山东的煎饼乍一看像张纸,黑的是芝麻做的,黄的是玉米做的,当然嚼起来也像嚼纸。我开玩笑说当年闹革命,一定是用这种东西传条子,看完後一口吞下,还能解决吃饭问题。奔哥拎来的只是一些年糕糖果,没什麽特色,但口感还行。只有张辛泽空著手来,见到我依旧一副臭脸,弄得我莫名其妙。虽然他家离学校只有半小时路程,可是从来没有邀请我们上他家玩儿,开始奔哥还拿这事开涮,後来大家也就不了了之了。 
第十二章(上) 
酒足饭饱後我从包里掏出几张海报贴在墙上。“哟,齐秃?怎麽,现在对他著迷了?”赵刚一边咬著烤鸭一边乐。 
“那是!”我拍了拍齐达内的脸,“关键是这墙总掉灰,有齐哥挡著,看它还掉不掉!……Ok,搞定!” 
“嗯,这张挺帅的。”李可非指著一张98世界杯上齐达内穿著法国队服站在绿荫场上微笑的海报说。 
“呵,非哥慧眼。”我笑笑。李可非篮球打得非常好,尤其三步上篮的动作极为潇洒,胯下传球以及转身上篮等动作经常引来女生的尖叫。有他出场的篮球赛,基本上都是阴胜阳衰,大家不是去看球,是看人!但在足球方面,他可以称为“球盲”。我和赵刚是绝对狂热的球迷,一听“足球”俩字就热血沸腾两眼放光。上次赵刚的一次传球失误灌了个乌龙,从此在女生中就拥有“乌龙王”的美名,至今他还耿耿於怀。 
开学没多久,一年一度的“班级全能比赛”开始了。这项比赛主要体现各个系的综合实力,包括唱歌、舞蹈、小品、书法以及钢琴演奏五个部分,後两个部分是在场外评分,最後计算各个班级的总分,前十名进入总决赛,竞争异常激烈。我们提前一个多月就著手准备了。确定主题是关键,小品的内容是重中之重。最後我们把这个重担交给“江南第一才子”余磊,全因赵刚的一句评价:“你们看过余磊的文章吗?写得那个好啊!如今也是BBS里的斑竹了,那文笔……酷似周树人!” 
三天後,文娱部长常青就收到余磊的初稿,大致是描写一个贫困生在同学的帮助以及父亲的鼓励下实现人生梦想的故事。内容很感人,足以让评委潸然泪下,能写到这个水准的也只有余磊一人了!有好的剧本必须有合适的演员来表现,那个饱经沧桑的老爹非奔哥莫属,这小子天生演技派,除了普通话次点儿,感情把握得非常到位,合余磊的胃口。关键人物儿子的扮演者迟迟不能敲定,让宋军强演太生硬,而罗志良又太做作,可非推荐我,我一口回绝,奔哥死死咬住非得拥有我这个“儿子”不可,只得试演。跪在奔哥的面前,听他嘴里迸出“退舌”的台词,愣没听懂到底得接哪句,最後在编导的提示下才明白“老爸”说的是“退学”二字,奔哥趁机颤抖地伸出手给我脸上一巴掌,嘴上挂著不易察觉的微笑。好你丫的奔哥,以公谋私!我瞪了他一眼,背著台词“请求父亲的原谅”。 
“不行,我反对!”陈雪大叫,“一个要退学的贫困生哪有这麽耍酷的,看起来像个扑街仔!” 
我一听赶紧站了起来:“就是就是,我早说不适合嘛……” 
“我不是这意思,到时候你不能这身打扮,不能打摩丝,不能耍酷!”陈雪补充。 
“得了,让赵刚试试。”我提议,响应者寥寥,不过一贯抱著宁可错杀一万,不能放过一个态度的常青把赵刚推到台上,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颇有即将失学的样子,奔哥一声清脆的掌声让那家夥猛地从地上窜到台边,死都不演!最後我们把终审判决权交给余磊。“我觉得,还是──纾涵合适!”赵刚一阵欢呼,我像霜打的茄子,苦笑地看著奔哥,那小子正坏笑地瞅著我。就这样,我多了一个“爸”。 
歌曲为了和小品配套,选择英文歌《I have a dream》,男女和声,三男两女,经过筛选陈雪、蔡骆琴、我、可非还有刘育扬写入预选名单。成天吊著嗓子唱歌让我吃不消,更气人的是舞蹈竟然选用现代舞,又落到我头上!常青安排我参加最佳全能演员的评比,我无法推却,只好硬著头皮接下来。 
李可非的街舞跳得还行,赵刚和宋军强只好现学现卖,让我们俩手把手地教,幸好悟性不错,一周後98信工街舞四人组成立了。我的任务最重,几乎每顿饭都是李可非帮著打的。见我吃了两口就忙著排练小品,他把我拉到一旁:“先吃饭,小心胃。”我哦了一声三口作两口地扒完饭,又冲了进去。半个月下来,我瘦了好几圈,按陈雪的话说“更具骨感了”!不过进展还是挺顺利的,彩排得到大家的好评,算我们辛苦没白费。 
最後的任务就是租用服装,最难选择的是舞蹈的服装,如果都采用黑色效果并不是很理想,如果穿牛仔又不对味儿。“要是能租到夜总会的演出服就好了!”李可非提议,常青很为难,只说去试试。但第二天空手而归。 
我想到某人却没法张口,只听赵刚嚷道:“对了,辛泽好像认识KASA老板什麽哥的……” 
“张辛泽是你们寝室的,你们就请他帮个忙吧。”常青说。赵刚一口答应了,我心里犯嘀咕。随即我们三个上了楼,辛泽正坐在电脑前上网,其他人都出去了。赵刚把租用服装的事告诉辛泽,他听完就给我来记眼刀子,撇撇嘴说:“吴哥跟他更好,我不熟。”顿时又有两束目光扫在我脸上。 
第十二章(下) 
“呵──”我尴尬地看著他们,“我怎麽认识……” 
“不认识?哼!不认识吴哥会在圣诞节开车来接你去吃饭?!不认识人家一听说你膝盖受伤就给你送药,还要带你去医院?!不认识吴哥会过年跑到北京?!……”我的脸烧得滚烫,冲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可非抓住我的双肩硬生生把我扯开,赵刚则拦住正想起身反抗的辛泽。“冷静点,纾涵!”可非死死把我挡在身後。 
“操丫的孙子!”我破口大骂,“你想说什麽?!” 
“我说的是事实!你……”张辛泽想站起来都被赵刚压了下去。还没说完就被赵刚的话打断。 
“够了够了!都是兄弟,干吗说这些!” 
“去你妈的兄弟!丫的!我跟那个姓吴的没关系!……”我隔著可非大声叫著。 
“行了,你他妈冷静点!”可非也动粗。 自 由 自 在 
“没关系……”辛泽也不甘示弱,一次次被赵刚的“够了”打断,但依旧坚持把话说完,“你敢说没关系?我要是说你出事,吴哥肯定第一时间出现在楼下!不信我们打电话试试看!” 
别的宿舍人也跑了过来观战。“没你们的事!”可非冲他们大嚷,他们只好折回去。“走,跟我出去!”不等我把一连串骂街的话撒完就连推带搡地把我拽出门。一个月排练节目原本就火气十足,如今又被那龟孙子这麽一折腾,我就像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我们俩一前一後地走著,不知不觉来到上弦场,我气恼地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胸口闷痛。可非在我身边坐下,一声不吭,估计是在等我消气。 
“呵……”我拨著乱发苦笑了一声。 
可非歪著脖看著我,眉头紧锁。“干吗发那麽大火?”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有震慑力,“有必要吗?” 
我想起除夕夜的那阵呕吐,气就不打一处来,现在还觉得反胃。“那小子太过分!” 
“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和那个什麽哥怎麽了,但一个宿舍何必因为一个外人短兵相接?辛泽也是,从没见他这麽失分寸的。你们俩上学期不是很铁吗?兄弟都闹成这样,接下去三年半的时间是不是天天搞内战!” 
兄弟?哼,我就是後悔当初把他当兄弟!我不说话,很不服气地努了努嘴,把头偏到一边。 
“你有时候太冲,太任性!”他轻声说道,低著头,“知道吗,大学刚来你就因为风扇的事一学期不理我,我心里很不舒服,总觉得你是块顽石,一旦惹恼了你,矛盾就不可能化解。我试著接触你,你却像只刺蝟……” 
刺蝟?我突然想起吴宗铭也曾经把我比成刺蝟,难道我真是这种动物的化身?我转过头看他。可非继续说:“每次和你接近,你身上的刺就扎得我哪儿都疼。呵呵。”他笑著抬眼看我,我不好意思地埋下头。 
“我……我以为你是个高傲的公子哥,不想用热脸去贴你冷屁股。”我笑著说。 
“呵,我倒觉得你像太子党!拽得不行了!哈哈……”我们俩都笑了起来。 
“幸好後来我收刺了是不?”我笑著看他。 
“那也不是你主动收的,是我穿著盔甲帮你拔刺。今天你又像只刺蝟,而且刺张得更厉害,足以把周围的人都扎伤。其实宿舍里的人都挺怕你的,他们告诉我只要有你在,他们就不敢跟我说话,生怕把你惹恼了,引发我们之间战争。” 
啊?我吃惊地看著他,我以为他是国家公敌,没想到是我自己!他笑笑:“後来我觉得再怎麽样也要四年同窗,也是上下铺,只好试著求和,还好你不是那麽顽固不化。”我的脸又红了,“其实我不是你们想象的什麽局长公子,我爸的确是公安局长,但是他工作特别忙,一年也就几周呆在家里,甚至连我考上大学都不知道,快开学才打个电话给我。送我来的是我叔叔──我爸的战友,是这里区分所的……唉,也就是这样,我才不愿意报考警校。我简直是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的。”我无言,看来我比他幸福得多。 
“呃……那个……那什麽,”我磕巴了半天,“我……我不想和那个KASA老板有什麽……我不想欠他人情……所以服装……我想,能不能另想办法?”琢磨著自己打那次和吴宗铭崩盘之後已经有三个多月没见到他了,要是非要我拉下面子去找他,还真不如死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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