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卫水申火-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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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这头儿罢了,我愿长埋翠羽山,生生世世不再离开。
身后一阵脚步,也就立起身来:“这麽久,花雕很难买麽?”
“我带来的并非花雕,可你也会有兴趣的。”
这声儿…我摇头道:“在这儿,别说那些腌雑的。”
身后人轻笑:“你没把我赶下山去,看来我在你心里,还不算很脏。”
我扭头一笑:“有我在,哪儿轮得到你说脏?韩焉,你还真是神通广大,晓得到何处找我。”
“若不是有急事儿,我也不敢来这儿。”韩焉着件浅紫的衫子,衣襟带风,飘然自得,笑得淡然。
“甚麽事儿回了府再说吧。”我摇摇头,回身道,“这回子,不乐意想那些。”
韩焉行至我身后:“这儿是你的禁地,我原不该来的。”
“来都来了,何必说这些。”
韩焉沉默一阵,突地冲那梅树跪下,叩首三记,口里道:“不才韩某,给二王子磕头了。”
我抿唇望着,并不言语。
韩焉跪着不起,双手合十:“二王子莫要生气,今儿韩某冒昧来了,就是想请王子作个见证,于二王子面前,韩某必不说假话!”
我还是立着,根本不搭理他。
韩焉轻道:“刚三王爷埋的那个孩子,叫文思,姓欧阳,是豳国人,家世青白,其父曾任豳国礼部尚书。书香门第,满门才情,其人耿诚聪慧,长得极是讨喜,行事稳妥,二王子可放心。”一顿又道,“他是我一手送至三王爷身边儿的,三王爷喜欢他,叫武圣不乐,好容易得着机会,抓了起来。三王爷不好动手,我就擅自作主,想救他出来,不想阴差阳错,反害了他的性命。”说着又扣个头,“韩某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现下心里愧死了,不知怎麽和三王爷说,求二王子示下!”竟伏在地上,不再起身。
我负手冷笑一声,回身行远。
行到山脚,见着连之,不由皱眉:“来了多久,怎地不上山来?”
连之踌躇一阵:“我来时,见着韩焉…”
我叹口气,拉他手道:“这儿还是静些好,今儿来了好些人,打扰镱哥多时了,这就回吧。”
连之瞅眼山顶:“韩焉走了?”
“他?”鼻中一哼,“他有话和镱哥说,我不想听。”抬腿就走。
连之忙的拉住:“你留他一个在山上?”
“他武艺不差,也不缺银子。这山上除了雀鸟,只有梅树,你还怕出个猛兽吃了他不成?”我冷冷一笑,“要说,我倒还怕他一把火烧了这山头呢。”
连之眉头轻颦:“韩焉说你必不理会他,叫我带句话给你。”
我似笑非笑瞅他一眼:“他叫你带话?”
“是。”连之硬着头皮道,“他说武圣当年的四大密侍查到了。”
“哦?”我左眉一挑,“他如何查到的?”
“这个…他没说,我亦不好问。”连之摇首道,“他说,四大密侍,沈莛秦莘是你见过的,另外两个,一个是胡大夫,也就是那个甚麽古大夫,另一个,就是…”
“高公公。”我叹口气闭目。
“你,你晓得了?”连之语带诧异。
“我只是奇怪,韩焉怎麽晓得的。”摇头举步,“看来,我看走眼了许多人。”
连之追上来:“你就这麽放着韩焉不管了?”
“他?他不是我能管的,亦不是我该管的。”我勉强一笑,“眼下有别的事儿,比这要紧十分。”
连之摇摇头,与我回府不提。
第五十五章 密侍密事
回府稍事歇息,吃了药,用过饭,连之没说走,亦不说留,不过有一搭没一搭与我闲话。我耐着性子陪他说了一阵,也就相对无话。
隔回子,连之突地笑出声来,又猛地顿住,瞅我一眼道:“莫非有事还要避开我不成?”
我微微一愣,才答道:“也不是了不得的事儿,只是你晓得的少些,也多几分平安罢了。”
连之笑笑道:“我不是怕事儿的人,你体己些,我自是感激,可也太外道了。”
我颇有些踌躇,讪讪不语。
连之抿唇一笑:“你忙着吧,我不走,你也不好安心做事儿。至于韩焉那儿…你就别挂心了。”
我颔首道:“如此,有劳你了。”☆油 炸☆冰 激凌☆整 理☆
连之又瞅我一眼:“真是心里有事儿,说话奇奇怪怪的。”
也就笑笑罢了。
待他出门,方招子敬过来,来不及问他豳国之事,只得先派他尾随连之去见韩焉。韩焉心眼儿不少,终是怕连之吃亏。
又坐了一回子,方折身入书房密室。
含笑推门低声道:“胡大夫,别来无恙。亦或是,该称呼你为古大夫?”
那人本坐着看书,见有人进来,面上一愣。见是我,不由一惊,忙的起身恭立:“三王爷…还是叫奴才本名吧。”
我摆手叫他坐下:“不用这般拘谨,好容易把你请回来了,刘锶怎敢怠慢?”
胡大夫微微侧身立着:“三王爷救了奴才一命,甘为三王爷效犬马之劳。”
我眯起眼来:“为我效劳?这可怎麽敢当,好歹也是父王的贴身近侍,刘锶害怕得罪了呢。”
胡大夫面色一白,没有回话。
我呵呵一笑:“怎麽?莫非刘锶说错了,那倒要请教胡大夫了。”
胡大夫面上颜色几变,终是叹口气,跪下冲我叩首:“三王爷非池中物,奴才不敢欺瞒,不知三王爷要问奴才甚麽,奴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左眉一挑:“既如此,先说说你们四大密侍的事儿吧。”
胡大夫叹口气:“奴才不敢胡说,还望三王爷明示。”
我理理衣襟:“就接着上回说你诈死之事儿吧。”
胡大夫身子一抖:“这…奴才要说了出来,就是死罪啊。”
我冷道:“死罪?你岂非早是个‘死人’,莫非在乎再死一回?”
胡大夫面如死灰,又扣个头方道:“不是奴才不说,而是,而是,此事滋事体大,奴才不敢啊。”
我横他一眼:“不敢?你胆子何时变小了。”
胡大夫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容奴才放肆,求三王爷先赦了奴才死罪,奴才方敢…”
“掌着生杀大权的那是皇上,我是甚麽人?”我一摆手,俯身轻道,“可刘锶倒敢说,留你一条小命,也非难事。”
胡大夫这才抬头望我一眼,又忙的垂下头来:“回三王爷,这事儿盘根错节,奴才只怕要罗嗦放肆了。”
我微颔首,着他起来回话。他坚持跪在地上,也就懒得多说。
替有势力的王子密置侍卫,是卫国的特例,亦是王储的特权,却也是王储作乱的根源。
父王少有才名,文滔武略,名震诸子之间,王爷爷自是青眼有加。若非出了一事,他们父子也不会兵戎相见。
扭转乾坤的一点,即是大名鼎鼎的崇明长公主,刘之淙。
卫国第一美人,刘之淙。
这我早已知晓,我却万万没想到,她与父王岂只是兄妹儒慕之思,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男女大妨,与她二人似乎并不存。
胡大夫颇多忌讳,言辞闪烁。我却已然明了几分,王室丑闻,几家没有?可细枝末节,往往要紧!
胡大夫吞吞吐吐,提到长公主远嫁郑国之事。
我微颔首,卫国虽早有霸相,但称雄诸国,还是父王为政之事。王爷爷时,还是颇多计较,笼络郑国,不过是权宜之计。时长公主亦不过是二八之龄,父王方十四,曾力谏不允,奈何形势所迫,终是王姐远嫁。父王由此心生怨对。却忍气吞声,暗中扩充势力。十五时立为太子,十七时立太子妃越国孙氏惠妃。
此时距长公主嫁入郑国已第三个年头了。策立太子妃礼上,长公主以郑国贺使身份回国祝贺。
言于此,胡大夫面上颇为尴尬,我登时心如明净,叹息道:“是否珠胎暗结?”
胡大夫面色一白,冲我一叩头:“…确是如此。”
也就摇头一叹:“十月怀胎,能瞒得住?”
胡大夫低声道:“长公主行前,武圣令奴才暗中随同,不久长公主觉察不对,奴才告知武圣,武圣的意思,是想留下这个孩子。”
我不由皱眉,父王几时行事这般不慎?
胡大夫察我不悦,忙道:“奴才与长公主亦求武圣三思,奈何武圣…”
我摆摆手:“父王就这脾气,罢了。想来你亦有法子骗过郑王,我只想晓得后来如何?”
胡大夫轻道:“武圣一片苦心,派了沈莛秦莘秘至郑国,待长公主生产后,就将小王子带回了卫国抚养。”
左眉一挑,心头掠过一丝不安,强自压下,又问:“五年后,父王以二十二之龄弑父登基,是否与这个孩子有关?”
胡大夫叹道:“先皇亦不是糊涂人。武圣与长公主之事他自是晓得,眼瞅着拦不住,这才想法子把长公主远嫁,又立了武圣为王储,指望着两地相隔,政事繁杂,能叫武圣死了这条心。可武圣偏偏,偏偏…这事儿还是叫先皇晓得了,免不得一番争吵,先皇怒极,竟以废立之事要挟武圣处死那个孩子…”
我皱眉闭目,摆手叫他毋言。父王向来行事谨慎,一直想不透何以铤而走险、逼宫夺嫡,现下倒是明白了几分。可心内震动,又岂是一点儿半点儿的?
隔阵子,方又问道:“武圣登基时,长公主第二次回了卫国,莫非此次与你四人之事有关?”
胡大夫踌躇一阵方道:“长公主当年生产时,孩子胎位不正,又是早产,因这事儿,长公主已不能再生育了。而郑王一直蒙在鼓里,对长公主一如既往。长公主毕竟是女子,就是心头有些变化,奴才亦不敢胡乱揣测。可武圣一心想两人能…可能言语间与长公主起了冲突,武圣竟然大怒,令沈莛秦莘行刺郑王。”
“长公主想法子劝服了两人,给了一笔银子叫两人避乱远行了吧。”我按住眉心,一阵头痛。
胡大夫微愣:“三王爷怎知…是了,是了,三王爷亦去过豳国,想来早有觉察才是。”
我苦笑一声,五岁见着长公主时,还讶异怎会有如此美人,谁又晓得美人心思?转念之间,想到一事,不由惊出一头冷汗:“那个孩子,又如何了?”
胡大夫瞅我一眼,神色古怪别扭半晌,方颤声道:“三王爷如此聪颖,又怎会想不到…”
我猛地立起身来,沉声道:“大胆!”
他身子一抖,重重扣下头去,口里轻道:“三王爷细细想想,若真是个寻常婢女,武圣会舍得花这许多心血麽?”
诈言为宫人之子,没有身份地位,自然能保得初时太平,就是有些白眼,亦不是大事。况且,除却衣食之外,旁的诸如念书习武,与别的王子并无二制,甚者,更严厉些。而早早打发出去征战,一来避祸,二来立功,三来,只怕也是替我剔除有野心的子弟。
我颓然一叹,重重跌坐回椅上,父王,你这是爱屋及乌,还是更爱自个儿呢?
胡大夫轻声道:“其实武圣对三王爷真是没的说…碍着那层关系,既不能与三王爷言明,亦不能太过亲近,好多时候,远远瞅着三王爷来问安了,亦只能装着不耐烦。三王爷可晓得,每次告退后,武圣均是叹息良久;三王爷习作的每篇文章,武圣皆反复阅览,直至脱口而出…”
我心头一阵翻涌,强道:“够了,够了…”喘息一阵方道,“那文清娘娘之事,定是与之有关的了?”
胡大夫垂目道:“隐情文清王后如何晓得的,奴才不知,但武圣为了大局,立之为后。”
“就因为晓得这丑事,就要杀人灭口?”我咬牙切齿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且与镱哥又有何干系?!”
胡大夫摇头轻道:“这事儿奴才本不该说,可三王爷既然问着了…”
“快说!”我已然动怒,心头烈火熊熊,一发不可收拾。
“文清娘娘…亦不是简单人物,否则,既不是太子妃,亦不是宠妃,如何能当上王后,且稳当这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