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府 (下)+番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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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又能证明什么呢?
墨无痕家破人亡之际,难免会对亲情格外的看重。别说是别人托付给他的孩子,就算是路边捡到一个孩子,依他的为人和那时的境况,他也会悉心照料,视如己出的。
那是人性对家的渴望和对亲情的依赖,天性使然,并不能证明血缘的存在。
而最让人好奇的就是:墨无痕流放前虽有婚约却并没有成婚,这墨玉青显然不是墨无痕在墨家时的子嗣。而按墨玉青的年龄推论,他应该出生在墨无痕流放的那段日子。
墨无痕流放的那段日子,是一个谜。
一个无人知晓的谜。
一个传说中的人间地狱之谜。
第六十一章 两小初H
深夜,无眠,辗转反侧。
听着外面这酝酿了不知多久,终于在闪电中发作的大雨。鸿锐披衣而起,轻轻地走到窗前。
王府内院,听鹂阁窗外,铺天盖地的暴雨如激流狂吼自九霄跌落,沙崩土泻般砸击向地面,仿佛要将天地颠倒。
哗哗的水声狠命地冲刷着房脊屋檐树木花草,带着发泄般的怨气。……
一道闪电撕破云层当空劈下,同时雷声轰鸣震耳欲聋如在身侧。
“呜!”身后的纱帐里传来一声轻吟。声音虽轻,几乎被雷声淹没,但还是没有逃过鸿锐的耳朵。鸿锐知道,那是刚刚睡去的墨玉青被雷声惊醒了。
鸿锐没有停留,立刻转身回到床边,掀开帘帐。
雷声又起,闪电照亮了窗纸,墨玉青正半睁着眼睛寻找着什么,脸上一片迷茫。
鸿锐俯身,将床上的人儿揽进怀里,轻轻地拍哄。
不知道因为什么样的原因,青儿自小怕雷。幼年时,每次打雷,他都会哭着喊着要找他爹。
后来他搬到外院这听鹂阁里住,下雨时虽然不再去找他爹,却依然怕雷。
自己开始并不知道这些,后来是偶然听陪夜的嬷嬷们私下里说他是狐狸变的才知道的。
那时自己也不大,听到这个传闻觉得很好奇。让管家把那嬷嬷叫来仔细盘问。那嬷嬷怕了,筛糠似的把看到的都说了出来,说打雷的时候他一个人缩在床上怕得厉害又不许人靠近,所以才猜他是狐狸精。道行还浅,天谴打雷的时候会怕被打回原形……
自己听了这话,当时就气得要死,第一次端起庆王世子的架子把下人好好叱责了一顿,下令给管家,要是王府里谁再敢胡言乱语,定要重重惩罚。……
于是,从那以后,每次打雷,自己都会冒雨从东院出来,跑来他的房间看他。把受惊的小兽一样的他抱进怀里,细细地安抚。
这个时候,他不但不会推开自己,反而会紧紧地抱住自己。他会把头埋在自己胸前,他会叫着自己的名字,许自己亲他的脸。……他的依赖让自己满足,满足到会让自己生出一个龌龊的念头,那就是希望天上的雷不要停,越多越好。
每每这个时候,自己都会感到无比的满足和欣慰。因为不管雷声多大,他都能在自己的怀里稳稳地睡去。
然而,今夜,任自己如何哄劝,他却都迟迟不肯入睡。鸿锐长长吐了口气,耐心地抚慰着怀里的人。
今日生母突然出现的事确实太突然了,这样的出乎预料,带给他太大的冲击也是可以想见的。
生母毕竟不比旁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异族的母亲。试问若换了自己,恐怕也要和他一样,一时不能接受。
鸿锐收拢手臂,将怀里的身体抱紧。低头轻吻着怀里人冰冷的额头,一遍遍地轻声安抚:“青儿,睡吧,……青儿,我在这……青儿,别怕……快睡吧。嗯!……”
唇边光洁的额头依然冰冷,长长的睫毛开开合合,刷过自己的肌肤,留下一道道清晰的触感。昭示着怀里人的骚动不安。
“鸿锐,”墨玉青的声音在鸿锐怀里响起,闷闷的,有些犹豫。“我不想认娘!”
“嗯。知道!”
“鸿锐,”
“嗯?”
“你说,我爹是不是……不要我了?”
“怎么会!”
“可是他都不去我的府里了。”爹走后,鸿锐拉着自己出来,到了南城墨府,门上却说爹没有过来。两个人折马回来庆王府,这边也没有。这么大的雨,他去哪里了?
“有人跟着呢,你放心吧!”鸿锐温热的唇吻上墨玉青的额头,声音柔柔的,让人心安。
“我想去找我爹!”墨玉青的话里带了哭腔。见不到爹,总是心里不踏实。
“雨这么大,你找到他也没法回来。”他既然不想见你,你去也没用。鸿锐拉过被子,把墨玉青严严实实盖住。
窗外,暴雨如注,将室内的小小空间与外界完全隔离。只有帐内的夜明珠散发出幽幽的光亮。
“鸿锐,”墨玉青在鸿锐的怀里扬起头。“如果我不是我爹的孩子,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么?”
“你怎么会这么想?”鸿锐皱眉,看向怀里的人。
“你回答我!”墨玉青坚持着,象溺水之人盯住面前的稻草一样紧盯住鸿锐。
“青儿!”鸿锐对上墨玉青的双眼,沉默片刻后一字一句地说:“你听着,不管你是谁的孩子,我都会跟你在一起。这一点,永远不会变!”鸿锐的话说得斩钉截铁坚定不移。
墨玉青望着鸿锐,渐渐镇定了下来。把头俯在鸿锐胸前,倾听熟悉的心跳。
鸿锐轻轻抚摸着墨玉青颈后柔软的头发,换了个姿势,让他在自己怀里趴得更舒服些。“青儿,其实有了娘也不是一件坏事啊!”鸿锐小心地劝说。虎毒不食子,那女人看来不像是坏人,至少看得出来,她是爱着青儿的。
“你不知道!”墨玉青的头在鸿锐颈间使劲拱了拱,有些心急火燎的烦躁。“我爹,他这些年花那么多银子找人,不为别的,就是想把我托付出去!……他怕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会无依无靠……所以,他一直在找信得过的人,好让我去投靠。你不知道,上次我爹他派我去抚远府陈家送信,他信上就让我认那位吴家的婶子叫姑母!”
鸿锐的心里象有根琴弦绷断,细细的弦丝勒过肌肤,铮然一响,刺刺的痛。
青儿说的不错,实事可能就是这样。
墨无痕确实怕死,怕自己死了扔下墨玉青在尘世中飘零。他担心他死后墨玉青一定会离开庆王府,甚至不会接受庆王府的照料。所以,墨无痕不放心墨玉青,他怕死,他不敢死!
不管病得多厉害,身上痛得如何生不如死,他也要挣扎着撑下来,努力好起来,顽强地活着。就因为他不放心墨玉青,他还没有找到可以托付的,能够让墨玉青愿意接受照料的放心人。
从小到大,总听墨无痕说他自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要别人都别跟他一般见识。
那个人啊,轻轻冷冷的性子,却有着火一样的心肠。虽然他早看透了茫茫大地的风雨晴暖,富贵贫贱的生死轮回。却仍然保持着一颗慈爱温柔的心,为自己的家人遮风挡雨。
抬起怀里人的脸,鸿锐轻吻墨玉青的眼帘。伸出舌头,轻轻舔去那眼睫上悬挂的泪珠。青儿,我的青儿,不管未来如何,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关心你,照料你,即使哭泣,也要让我陪着你。让我用我的怀抱抚慰你。
“鸿锐!”修长手指伸进衣内,抚摸着情人的心跳。“你知道我为什么怕雷吗?”
这个问题从不曾问过,既然害怕,一定是不好的记忆吧。
“每次下雨前,我爹身上都会痛,我总觉得,天上的雷是来带我爹走的。”
“不会的。”可怜的青儿,我该怎样安抚你。
“有一次,也是下雨的时候,我进里间去找我爹,看见你爹在床上,他们都没穿衣服,我吓得要死。”谁知道,是我爹先看上你爹的。害我愤恨了这么多年。
“青儿,那些事都过去了!”你现在跟我在一起,让我来爱你。
“鸿锐,”修长手指在鸿锐胸前抚弄,有些痒痒的。
“嗯?”拎着手腕把那手从衣服内扯出来,送到唇边挨个亲吻那些可爱的手指。
“我想……”手指滑出掌控,顺着腹部向下探索。
“什么?”微微分开双腿,放那手指进去。那手指有魔力般的让人灵魂出窍呼吸错位。
“。…。。我想要你!”手指滑进私|处,轻轻的揉弄。
“嗯,”只要你不再哭泣,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
年轻的身体在黑暗中裸呈相对,手掌划过彼此的肌肤,带起片片的灼热。温暖的环抱将心底的含意驱散,舌尖追逐着,尽情汲取着彼此的所有。
“青儿,你还有我。”无论世间事如何变幻莫测,你还有我。
“唔,我热!……鸿锐,”我要你,让我确认你的心意。
“青儿,慢些,来,到这边来。……”让我告诉你,我有多爱你!再不想看见你暗淡忧伤的眼神,再不想看见你无助的哭泣。
我要让你的眼睛反射出太阳的光芒,我要让你成为最快乐的宝贝。我会给你幸福,我会让你快乐!你是我今生的宝贝,我不在乎将我的一切都给你。
“鸿锐,别离开我!”你是我最后的稻草,求你别离开我。
“嗯,不会的。哦,青儿,……唔……”真的好痛,撕裂般的痛。不过还好,痛在我身上,总比痛在你身上让我安心。
“鸿锐,我进去了!”与你合二为一,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占有了你,从此以后再不会失去你。
“嗯,……”如果这样可以让你感到安心,我不在乎是否忍痛。只要我们能够在一起。一起生活,一起欢笑,一起面对所有要面对的事情。我不在乎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让我们在一起,相依相伴……迎接不可知的未来。
第六十二章 雨夜琴声
雨还在下着,雷声却已悄然消失。
沙沙的雨水打在院子里的花叶上,积水中,瓦罐上,溅起各色的声响。如一只夜曲,让人感觉格外的静逸。
鸿锐轻轻关上房门,拉拉身上披的外衣,示意廊下守夜的下人提上风灯,缓步向后院走去。
有乐声自墨无痕的书房中传出,隐隐约约,低沉朦胧。鸿锐侧耳细听,简洁凝练的旋律自指间流淌出来,似空涧流泉潺潺徘徊,又如风舞荷塘的漫漫摇曳。……琴声似心语低诉,时断时续、婉转动听。
鸿锐抬步走进屋里,隔着薄薄的刺绣屏风轻轻站定。
那乐声不张扬,不急躁。节奏严谨,韵律从容,均衡有度。弹指间沉稳得象杀场上大将的呼吸——让人信赖,让人畏惧,让人崇拜。
琴声瑟瑟,娓娓道来。心,犹如触及到丝绢般的,为这琴声独特的质感而惊颤!
那不似平日听到的任何一种琴音,它不同于那些或如泣如诉或悲壮刻骨的肤浅表达。它是那样的深邃,又是那样的轻柔,恍如是万般心语随着血脉自心口趟出。化作万千光芒,让日月动容,岁月无荒,河山共舞。……
鸿锐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站在那里无法动弹。从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竟然也会弹琴!而且弹得如此之好。天人合一,物我两忘。点点心声,信手拈来之曲竟已出神入化如仙音彻骨。
琴声缥缈,似在回忆。悠悠地,淡淡地诉说着伤怀的往事。滴血的苍凉中有着格外的空旷悠远,脉脉情深。似乎是在演绎着一段不平凡的人生际遇,又似乎是在描画着一段生活的味道。
墨家出事,墨无痕被判流放的时候,庆王爷正领兵在边关打仗。当时战事打得正紧,每日都在行军。等他知道消息派人回来找皇帝求情的时候,墨家的案子已经了结,死的死,判的判,已经无可挽回了。
几个月后,战功赫赫领兵凯旋的庆王爷在城外拒不进城。引得满朝文武议论纷纷,庆王爷不要金不要银,拼着性命不要,酷暑天在城门前跪了足足两天两夜,才求得了皇帝的许可,允他去找回墨无痕。
然而,心急如焚的庆王爷派出去大批人马沿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