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是这样欠下的 by 江洲菱茭-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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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非常不情愿地点开,上书:爱徒,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为师下周一离城远赴边疆,我的课暂时不上,你也不用想尽借口逃课了。土木工程系那边的大三学生,请你看着点,每周三下午一节课,教明清小说选,随便上上,那帮理科生也就听个热闹。顺便说一句,这次阶段性论文值2分。
秦礼言勃然大怒!〃老白菜梆子!老白菜梆子!!老白菜梆子!!!〃
翻出号码,凶神恶煞地按下通话键,通了,等了好一会儿,简直火冒三丈,终于出声音了,〃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这甜美的声音无疑是在火上浇油,秦礼言〃腾〃的一声就爆炸了!〃走你的|穴去吧,叫我上课,美不死你,你几天不来我就旷几天课,我就不信学校不找你麻烦!〃
既然电话不接,秦礼言发了条短信过去,口气极为平和、措辞充满关怀:带把伞去吧,雨天挡雨,晴天挡太阳,飞机要是失事了还能凑合着当降落伞。
等了好一会儿,这短信有如石沉大海,一去杳无回音。那天籁般的女音还在唱:〃。。。。。。月亮代表我的心。。。。。。〃
〃月亮代表我的心?导弹代表我的心!〃秦礼言打开大门气势汹汹往办公区跑。
刚到楼梯口,黑眼镜咬牙切齿地上楼来,俩人互看一眼,同时开口:〃你想找谁的晦气?〃〃你终于对耗子精大打出手了?〃
张程拉着秦礼言往自己屋里拽,恨恨地说:〃那老东西。。。。。。〃
〃行了行了!你那个是小东西,我这个才是老东西!〃秦礼言说,〃你真打他了?〃
〃我恨不得踹死他!他居然。。。。。。居然。。。。。。〃
〃别居然了。老梆子下星期一去赚不法收入,还有脸叫我给他代课。。。。。。〃刚说到这儿,猛然回过味来,〃星期一?星期一?他居然。。。。。。居然。。。。。。〃
〃你也别居然了。德国佬说‘你的言论致使本人名誉受损,不恰当的比喻误导大众对本人产生歧视,作为受害者我有权向加害者索取赔偿。'说得好听,那行为叫‘索取赔偿'?那叫‘骚扰'!叫‘性。。。。。。'〃黑眼镜陡然住嘴,瞧瞧秦礼言,这家伙正在神情恍惚,偷偷松了口气。
秦礼言还在唠唠叨叨:〃星期一?居然变成星期一?就剩四天了。〃怒从心头起,精神抖擞,他大拍桌子,狂吼:〃老东西!〃
那边张程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一脚把椅子踹翻,〃小东西!老东西!都不是好东西!〃
俩人自说自话了好一会儿,以极其激烈的方式宣泄了胸中怨气,至于对方在说什么,他们谁都没在意。
发泄完了,俩人虽不至于心平气和,至少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秦礼言看看天色,阴沉沉的,估计老头也不在办公室了,一脸灰败地回自己屋。
时间所剩不多,秦礼言骤然变得孜孜不倦起来,一有空闲就巴着电脑写论文,连吃饭上厕所都拿着书本找资料。有人问:〃小言,为写论文拼了命了?至于吗?〃他回答:〃你们的论文值1分,我的多一倍,你们的时间有20天,我的少四倍,不拼命行吗!〃
第三天,秦礼言坐在门口,小心翼翼地翻阅《季历伶考》。某舍友正好路过,一把将书抢过去,〃又看什么黄书?不会还是完整版《金瓶梅》吧,好东西要分享啊!恩?《季历伶考》?〃
〃瞧你那点出息!就知道本《金瓶梅》,你要真想看,拿张纸来,我给你开个十几二十本,上图书馆借回来慢慢看。〃秦礼言趁其不备又把书夺回来。
〃得了吧!那些古代黄书就你们文学院的能借,我们这些纯洁的理科生学校是要不遗余力保护滴。〃
纯洁?秦礼言嗤之以鼻:〃都‘黄书黄书'叫得这么赤裸裸了,你还纯洁?告诉你,记住了,专业术语叫‘肉书'。〃
〃还不都一样!不过话说回来,看本黄书还要忍受之乎者也真不是人受的罪。顺便问一句,这书刺激吗?〃此仁兄指着《季历伶考》。
秦礼言冷冷地瞧着他,〃我告诉你一个好办法,回宿舍点开baidu,键入‘黄书',一个一个翻开,保证图文并茂,画面音效堪称一流。你那难填的欲壑肯定能装得满满的。〃
言辞越来越激烈,某舍友面容讪讪,他刚想顶两句,〃咔嚓〃一声,只见对面门开了,李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扯进屋里,〃你惹他干吗?没瞧见这几天他跟火药筒似的,逮谁炸谁?〃
舍友挠挠头,〃我也纳闷,平时不都是他借来一大堆古代黄书满世界宣传Se情思想吗。我们要是嘲笑,他还狡辩这是程朱理学之后哲学革命的文学表现。〃
〃此一时彼一时。他那老头用学分威胁他快交论文,帮忙上课。〃
〃噢!怪不得!我估计小言现在正憋着劲想辙反击。〃
那边厢,秦礼言摸摸脸,自言自语:〃我看起来这么像眠花卧柳的淫棍?〃
他又摸摸嘴,上面起了个大燎泡,按一下,生疼,〃最近火气不小,不能再口出恶言了,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儒雅气质全折腾光了。〃
继续翻书阅读,没想到不翻不要紧,一翻吓出半条命来,某一页划了个大口子,半张纸摇摇晃晃,眼瞅就要离群而去。肯定是在刚才抢夺过程中撕坏的,秦礼言大怒!〃高伟成!你。。。。。。〃站起来就想往对门冲,突然想起这事见不得光,他硬生生转头进屋,〃咣当〃关门,〃咔嚓〃落锁。
秦礼言皱着眉头想办法补救,胶水不行,再粘上其它纸张罪过更大;透明胶带也不行,贴上去这页纸显然高出一截,明眼人一看便中,要想瞒天过海势比登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扯掉算了,反正二百多页呢,谁还一张张去数?
秦礼言用做手术的心态,极其精细地撕下那张破纸,幸亏是线装书,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小言心说:老天爷还是很照顾我的。随手把破纸塞进字典里,想想,不行,这是证据,得毁尸灭迹。于是秦礼言用上这辈子最大的耐心,花了十几分钟,把一张纸撕成一堆两毫米见方的碎沫。
心里突突乱跳,脸上却装得四平八稳,看看天色不早了,拿上饭卡,开门上食堂。
高伟成和李群从对门出来,一抬眼看见秦礼言,赶紧打哈哈,〃吃饭啊!正好,一起去吧。哎?今天吃饭不看书了?〃
秦礼言心说:你还敢跟我提书?冷冷瞪他一眼,转身进屋随手抓了一本跟他俩一起上食堂。
其实小言的想法是很单纯的,这几天每顿饭都捧着书,一下子改邪归正,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再扯出破坏公物的事可就不妙之极了。可当他看清楚手里拿的是什么玩意儿时,恨得直想打自己的手!怎么又把这倒霉催的《季历伶考》拿出来了?
在食堂门口遇见楚副教授,他叫住秦礼言,问:〃这两天你见到张程了吗?〃
秦礼言想了好一会,最近太忙了,除了论文他什么都没注意,只好说:〃不在宿舍吗?现在是饭点,可能在食堂吧,要不我帮您找找?〃
〃从前天他就没来上课,手机也关了。〃
秦礼言想:难道是三天前打了这耗子精,现在正畏罪潜逃?便问:〃他真打您了?〃左看右看,楚副教授和平时一样精神锐烁,没残疾,没毁容,连一点红肿淤青都没有。
楚副教授斯文一笑,〃就某些观念而言,我和他暂时无法达成一致,发生了一些唇舌之争以及肢体纠结,不过我深信他会权衡利弊,采纳我的意见的。〃
秦礼言听得云里雾里,想:这答案对得上我的问题吗?你就不能简单点回答是或不是?〃关于这个打人。。。。。。〃
〃你告诉他,文化背景是根深蒂固的,我原谅他因坚持中华传统文化而做出的过激行为,也原谅他对我名誉的诋毁。〃
看样子真打了!秦礼言胡乱应承下来,送走楚副教授,追上李群和高伟成。
秦礼言问:〃你们谁见到黑眼镜了?〃
他俩大眼瞪小眼,摇了摇头,李群说:〃好几天没见到了,别是躲他老板吧?〃
高伟成说:〃谁知道?他要躲最好一辈子别出来,万一被楚老师逮到,按他那皮笑肉不笑的脾气,张程还不得脱掉一层皮?〃
〃小东西不比老东西好伺候,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三人唏嘘感叹一回,冲进人堆里排队打饭,被人群一挤,头昏眼花,立刻把那〃长江后浪〃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快吃完时,一人拍拍秦礼言的肩膀,小言回头一看,瞪大眼睛,〃你怎么在这儿?楚老师到处找你。〃
〃别跟我提他!〃黑眼镜拿起秦礼言的饭卡就走,〃借你的卡吃顿饭,回宿舍还你钱。〃
三人面面相觑。
李群说:〃要不,打个电话告诉楚老师张程在食堂里?〃
〃然后等着黑眼镜恼羞成怒,对我们大打出手?我告诉你们,他连楚副教授都打了。〃
〃啊?~~~~~〃
〃谁说我打他了?〃张程把餐盘〃咣〃一声搁桌上,〃我倒是有那心,谁借我个胆?〃
〃没打就好,〃秦礼言说:〃你老板说了,他原谅你的过激行为和对他名誉的诋毁。〃
张程眼睛一亮,〃他原谅我了?可我不原谅他!〃
〃到底出什么事了?〃三人都丈二和尚。
黑眼镜一言不发,喝了口汤,太烫,抓起秦礼言的书当扇子扇。
秦礼言看着直心疼,〃你倒是什么都敢随手拿来用,把书还我。〃
〃你就抠门吧!〃张程把书扔过来,小言一时没接稳,〃吧啦哒〃掉到了地上。
话说食堂的地板向来都是最精彩的,昨天红烧鱼今天熬排骨明天炒鸡丁,饭粒蔬菜随处可见,油盐酱醋从来不缺。
秦礼言惨叫一声〃啊!~~~~~~〃大骇失神冷汗直冒,慌忙把书捡起来,油污满纸惨不忍睹,秦礼言青筋暴露,指着张程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看这架势,其他人跟着一齐紧张。
李群说:〃这是线装书,还是本古书,弄脏了得赔巨款。〃
秦礼言一把揪住黑眼镜的领子死活不撒手,扣得张程快要窒息了,他刚想说:我赔还不行吗?却猛然大叫:〃啊!~~~~~〃
反而把秦礼言吓得心惊肉跳,回头一看,楚副教授正笑眯眯地站在食堂门口。黑眼镜一跳三尺高撒腿就跑,秦礼言想捞没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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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坏事还想跑?你站住!〃秦礼言跟在后面就追。拐过一个弯,出了小门,再看黑眼镜,早跑没影了。
秦礼言心力交瘁地回来,痛心疾首地轻抚书本,试图把油渍擦去,怎奈污垢顽固,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秦礼言沮丧地看看高伟成,再看看李群,低头继续擦。
高伟成按着他的手,说:〃别忙了,奥妙都洗不掉的东西你把纸擦破了都没用。还是想想其它办法吧。〃
楚副教授不慌不忙地走到秦礼言身边,秦礼言心说:都是你害的,果然是个天怒人怨的耗子精。
楚副教授拍拍小言的肩膀,一脸真诚地安慰:〃这件事情,张程该受到最严厉的谴责,虽然身为他的导师,但我绝对不会姑息这种逃避责任的行为。〃
秦礼言觉得他简直就是手持天平的公正天神,〃楚老师,您会帮我抓住张程吧。〃
〃是的。我会不遗余力地帮你,张程往哪里跑了?〃
〃我不知道,可能是教学区。〃
楚副教授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穿过食堂,拐了个弯,从小门出去了。
无精打采地回了宿舍,秦礼言躺在床上发呆,懊悔得直想把天花板上的吊扇拽下来,不停地质问自己:干吗借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