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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秋日映花红by平江秋日-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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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殒日,还有无忧……若是两样尽得……不知是何种神仙滋味? 
转眼,罗袖轻拂,美人靠上不见倩影,只有冷面的手下独自对月感叹,希望三思不要动怒才好。 

平江的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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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上) 

“叩叩……”无忧用指关节轻击台面。正在瞌睡中的铸器行老板猛然惊醒,抬起那张患得患失的脸。 
“客人?!”他振作精神,摆出满脸堆笑的生意之容,虽然憔悴,但是脸部依旧横肉抽搐,油光灿灿。 

无忧心下在想,若不是商定好今日还有两锭银子压底,他还会笑得如此开怀麽?无奈地摇头轻叹。看著他转身在一旁拿出一柄布帛缠绕的剑状长物。 

“客人!这柄剑可是让他们打磨得锋利无比,刺石如破竹……” 
无忧接过剑,只是放上两锭银,扔去一个嫌他聒噪的冷眼。惨白的脸,淡色双眸……壮汉一时呆愣,闭上了开合不停的嘴。 

突然见他喃喃著:“如此……锋利麽?”只解开缠绕的罗布,揭去剑鞘,露出雪亮的寒光,轻轻在一臂上滑过。妖冶的鲜红随著细线状的伤口断断续续地泌出,雪白的藕臂上映著殷红……老板惊得往後退却。这个人,莫不是有毛病?样貌诡异不说,竟然以身试剑? 

“很利。却是无用。”惨淡一笑,将那片薄刃收住。看著自己的手臂,毫不犹豫地将快要滴落的血吮进口中。 
有些苦涩,他自顾自喃喃,转身离去,却没有看见那汉子眼睛瞪得溜圆,目送他的身影远去。 

撕下一角衣袍,细细包扎臂上那条虬曲的痕迹。这个身体并不是无缺,空有那虚无的毒……真的能够达到目的麽?不知不觉想到某个人似乎说过,这样的江湖,没有武功……难以自保。 
看看自己由那时的健壮,一日日变成纤瘦病态的肌体,这样的年纪,还能够学会武功麽? 

◎◎◎ 

湖边极目远眺,那遥远的湖心岛在夜色中不太真切,仿佛朦胧中的海市蜃楼,微光点点,虚虚实实。 

白莲山庄便是用这天然的优势,盘踞於莲都。得天独厚的四面湖水环绕也让它易於自保。 

湖畔的过客,只是掠过一眼。忽然又将视线无意拂过湖畔──那个人的花舫竟是没有停泊,一定有客招待吧…… 

匆匆赶往山间的寒洞,小心翼翼将那把新剑藏於蒲草下。借著月色微光将一头苍发流泻。直愣愣看著水中那个倒影,不发一语。手上怵地传来刺痛,原是自己划出的伤口在作祟。 

解开布条,看著这个伤。一时也是无语。忘记……买药了。 

想自己一个曾经的大夫,也会受伤无法医治。硬下头皮将被血浸透的布帛扯开,重新撕了一角衣襟,将伤口狠狠绑缚起来。无奈望一眼在风中飘摇的残破外袍,无忧径自笑著。脱下这不堪的烂衣,身著白色的内里衬衣与灰色长裤,不修边幅地摇晃著回山洞。 

蓦地被洞前站立的身姿吓到了。无名之火顿生,瞪著这个笑意盎然的妖娆之人,真的是纠缠不清了麽?! 

“唉……我莲都花魁亲自来探望好友……无忧公子竟然如此冷漠。著实伤了我这个救命之人的心……”月葬花满脸失落与委屈,反而先发制人地埋怨著无忧的无情无意。 

好友?这又从何说起?他原是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花伶,自己当年怎麽会招惹上他?!顾无忧索性置他不顾,只是低头行礼,又往洞中走。留他在原地对月感叹。 

一定是那个多嘴的姑娘将自己的住所透露给主子。真是个不能信任的丫头。这世上……还能相信谁?没有人。 

“无忧……今日我受风盟主的款待……他也表示……明日,白莲山庄定是重兵包围……你不可以擅自有所行动。”洞外传来他低柔的声音。 
“我,不惧……”无忧扭过头,望著洞口那个背光的阴影。 

“……”莲步微挪,那个不速之客竟然走进了洞里。 

“哎呀呀……这里若不是缺衣少食,还有点生冷,真还是个无扰情由的地方。”眸中精光四溢,顾无忧心中一惊。 

“……”若是赶他走,他会听任?无忧实在不懂,他这眼高於顶的人,偏偏执念於自己这一个……无趣的人。意欲何为…… 

无忧往後退下几步,洞里的氛围有些不适了。 

“你可以不惧,但月某……会心痛……”眼见那衣袖一拂,等不及闪 
避,手臂就被牢牢抓住。触及那个伤口了,很痛! 
无忧拧眉,瞪著面前这个行事怪诞的人:“与我何干!” 

月葬花只是怔怔看著这个冷淡的人,除却那灼人的视线,哪里还有原来那个年轻人的影子。依稀记得,那个神采飞扬的他气喘嘘嘘地探问自己能否让出自己手中的莲蕊,一颦一笑犹在眼前。 

那个他,那样的他……究竟受了什麽样的伤害,成了这个模样。想要知道他的过往,想要了解他的内心……让他再度展露笑颜,接受自己的心究竟会如何困难?! 

见他紧捏著自己的手臂不知在深思著什麽,无忧更是奇怪。他来做什麽?看望自己?这个客人络绎不绝的花魁真的如此闲暇? 

突然心中浮现他刚才的话“受风盟主款待”,说不定……这个人,还是能够帮上自己的不二人选。 

“你……是武林盟主的……好友?” 
突然放松下戒备的无忧,终於扬起脸来看著面前的人。月葬花虽说一时惊愕,很快露出笑厣:“你……终於想要了解我了麽?” 

“你明日……要去那个山庄吗?” 
“我对那豪情冲天,打杀为乐的乱局是丝毫没有兴趣参与。”葬花放下手中细瘦的臂,将脸靠近无忧的脸孔,低声吐呐,“无忧……究竟想要从我这里问到什麽?” 

“你带我上岛……”别开脸,毫不犹豫地答道。 
“不行!”葬花脸色一沈,推远他的身躯。却不想他踉跄地倚倒在洞壁边,一脸失望。 
“若是……若是你带我去,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咬咬牙,仿佛是决意牺牲一般的烈士。 

“我想要的……你知道是什麽?”月公子挺直了身形,不再翘首弄姿,俩上却多了一番戏谑。 

“不就是……我麽?”男子脸上难得出现一抹红晕,罢了,如果舍却这个臭皮囊,能够换得所求……是值得的。 

月葬花思忖著,哪怕自己不帮他,他也是会想尽办法混入武林大会的吧?他竟来求我,是不是代表……我还是值得相信?不禁涌上欣喜。嘴上的笑意,浮得更明显了。 

“唉……自那日一亲芳泽,月某心心念念,便是与公子一夜春宵……此番,竟然是无忧公子你亲自开了尊口……你说,我还能拒绝的了吗?”美人一个秋波流转。 

无忧听罢,虽浑身冷意流窜,眼中却执拗地射出不屈:“你此次来我这里,便是打算不放过我了吧?” 





第十六章(下) 

洞外风轻虫静,洞里两人却像是上演著颠倒错位的烈夫传。 
娇巧盈弱的公子步步紧逼,芙蓉面上尽是讥诮的调笑。而被他一下子围困至角落,面上状若惊恐却又死死咬著唇,做出不畏的强硬状……著实让那伶人又好笑又心疼。 

“帮我?”顾无忧轻轻呢喃著,扭头避开耳边的亲昵呼喘。这话在月葬花的耳边却曲解了另一番意味。他的手轻轻搂抱著怀中和自己身形无差的温热躯体,吃吃笑道:“好……” 

当衣衫渐松,垮垮地垂落在腰际,胸膛突然袭来一分凉意。顾无忧这才惊悟到,面前的这个人,正在攻城掠池。细吻滑过自己的耳际,脖子……延伸到锁骨……酥麻伴随著凉意,十分难受。 

真的……需要如此不堪地投身在另一个男子的怀中麽?这个混沌的世界……就没有我一人立足之地麽?双目渐渐迷茫起来。 

“无忧……颤抖得好厉害……”邪笑漾在唇边,长长的发被他用来捏住一撮,扫掠著半倚在墙边的雪白坦诚的半裸之躯。 
“呜……”无忧痒的难受,只是瞪著这个花样百出的人,口中压抑著浑身的不适。 

带著花舫上特有的浓郁熏香气味,只觉得柔软非常的唇在自己面上开始嬉戏。湿润的舌更是肆意轻薄所到之处。眉尖轻颦,花魁的床第之术……就是如此日新月异地,一人一人地,积累下来的吧…… 

“……”葬花原是想要好好欣赏这个冰冷的人儿如何情欲初动,在自己的撩拨下弃械承欢,当他品尝珍馐一般在面前人身上印上自己的吻迹,发现他的眼神突然地由迷离变得清明决断起来。 

无忧索性屏气凝神,死死咬紧牙关,将月葬花扑倒在地上。僵硬地俯身上去。双手胡乱地扯开身下惊愕之人的衣衫,继而盯著他的脸发呆。 

“无忧……你……如此不甘麽?”葬花心中泛出阵阵酸楚,压制自己的是自己最喜爱的人,但是,他没有心,只是木然地,执行命令一般与自己燕好。这样的拥抱……自己不需要。 

“我,尽力了。”望著渐渐消沈的美人,无忧退却开来。往後挪动,直到和他保持著一丈开外的距隔。旖旎的流光渐渐消散不见。 
“你与我……原本就隔著这麽远……我也不想,对著死尸纵情。”美公子缓缓坐起,不紧不慢地整理好著装。站了起来。 

“死尸……”原来,他看自己如行尸走肉啊。无忧低头轻笑。胸口也盘旋著两股纠缠的热流,莫名难受。平淡的心波再一次泛起涟漪。有些纷乱,有些烦躁……是这个人的缘故麽?刚才的一时呆愣,正是自己忽然发觉对这个男子产生了异样的情愫。他却以为……自己在拒绝呵。 

事已至此,也不用再计较两人的纠葛了。明日过後,世上也不会再有顾无忧这粒微尘……不配有怜悯,不能再涉情……我生来就是这样的孤家寡人。 

“你……不要哭呵……”月公子被眼前他的突然落泪惊得失措。上前用手帮他擦拭著脸上的湿痕。苍发在透进的月光中轻颤著,一脸迷失与呆滞,瘦削的脸孔布满点点泪光,他的心倏地揪紧。这人……生来就是克自己的麽?好想将他紧紧搂抱住,狠狠吞下腹中……这滔天的炽热究竟是什麽?自己都被骇到。 

“哭?”一摸腮边,果然是那极恶的奢侈品。自己在踌躇什麽?!这麽个柔弱腔调,还是那个令人丧胆的毒公子?自从……那时四肢残疾後,便发誓再也不落泪。今天又是向谁诉苦?真真该死! 

“我不会强迫你什麽……我只恼自己得不到你的心。”如月光般优柔多情的公子真切地正视他的脸,轻轻抹去他的泪痕,十分动容。 
“无忧的心……不知还在麽……”俯首青年冷冷自嘲,偏过脸避开了他的亲昵,忽然抬头,“如果……六年前,你就对无忧如此……我的心也不会被人刨挖而去,剁碎……喂了……狼……” 

葬花则是一脸讶异,他果然与风解忧有著一段恩怨……什麽……究竟是什麽?使得一个天真的青年变得如此消沈?六年前,自己对他也是一时兴起有些垂怜,却因为身边的琐事脱不开身去。未料到再次巧遇,是这样的光景。一目他们探听不利,到了现今还没有得到他为何打击至此的缘故。自己……面对他的责问,也是有口难言……说什麽能宽为他?说什麽能劝诫他?自己有这个资格麽? 

无忧见他不语,默默穿戴好异常狼狈的衣装。跌跌撞撞地站立起身。正视道:“月公子,你答应我的事……还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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