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母z----所谓爱情-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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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中时就读的学校是我们省很有名气的一所高校。甚至有人不惜花大钱把孩子从省会送到我们这个中等城市来读书,就是为了孩子有更大的把握考上大学。
我们市不光我们中学一所著名高中,另外和我们齐名的,便是有百年历史的N中。能考上N中和M中,就等於大学录取证书有一半捏在手心里了。所以有很多人挤破头,花大笔钱也要把孩子送进这两所学校。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两所学校还因为别的事很出名。N中在山顶上,要上学必须得爬一大段山路。山脚下便是不大不小的一条河。说大,冬天的时候水浅得可怜。说小,跳进去也淹得死人。M中靠著山,旁边过一条小马路就是铁轨,天天坐教室里都可以听见火车开过的声音。
两个学校以前几乎每年都死过人。
N中的跳河,M中的卧轨。
死亡判定,自杀。
死因:为情。
刚进学校时,都要开会进行教育。学校一而再,再而三强调的是:不要早恋。学校这几年抓早恋抓得卓有成效,已经一两年没学生自杀了。虽然是这样,学校还是怕,怕学生再出什麽事。
我进学校时是在重点班,班上的英语老师八十年代去过美国。虽然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她却一直挂在嘴上,并且尽力让她的思想处在时代前端。她并不反对学生谈恋爱,却在开学没多久的课上给我们讲了一件事。
我们前几届,也就是两三届以前,有一个女孩──是这个老师的学生──卧轨自杀了。原因是她的男朋友另结新欢。老师说她其实在火车冲向她时已经不想死了,可是已经来不及逃开了。她怎麽知道?因为那女孩的尸体有一半还完好,说明她当时已经挪了一半身子出铁轨了,可是另一半却来不及了。
我把这事告诉宇时,他咬著唇看著我,眼睛眨也不眨。而我却一直对他笑,我的招牌笑容,常有人说很邪。最终他白著一张脸对我说:
“我不会傻到死。我会去找个新女朋友把他忘掉!”
我耸耸肩,说:“所谓爱情啊......”剩下的话被宇用唇堵上了。
就在我们高二时,学校又出了一件事。高一的新生在放学时,一个男生和朋友走到马路上没注意看,一辆车呼啸而过,把他撞飞了。他从地上被撞到半空中,又像落叶般飘了下来,头重重的摔在地上,肝脑涂地。另一个孩子被吓懵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我们高三时N中有个高三考生,因为承受不了高考压力,精神崩溃。在他们家的房顶上大吵大闹,被抓到警察局还叫著说他是玉皇大帝。最後,他从N中的逸夫楼顶跳了下来,当场死亡。
离毕业最後的那几个月,宇又被调了上来,坐在第一排,我旁边。他从高二末期到高三第二学期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看我们班有受不了高考压力自杀的吗?”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些打牌的,聊天的,看漫画的,看小说的,睡觉的,吃东西的我亲爱的同学们,对著他一笑,说:“你看他们谁像有压力的。”
宇看著我,用力的说:“我有!”
我看著他的单眼皮,小眼睛中黑色的眼珠子,轻轻一笑:
“我没有。”
宇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过头爬在桌子上,用後脑勺对著我,不理我了。
所谓爱情啊......
宇家里很有钱,他父母给他租了套房子一个人住。不是因为他父母离婚了,是他吵著闹著要一个人住。最後那几个月,他小套房的钥匙又回到我的钥匙扣上,放在背包里,随著我的走动一声一声响著。
宇学习成绩很差,每次月考都是我帮他递答案。快高考了,他终於也有点上进心了,不时的拉著我问物理──他最讨厌的一科,我最喜欢的一门。
“还不懂?”我皱著眉看著一脸苦瓜样的宇。“你到底有没有学过物理啊?”最简单的牛顿第二定律运用,他居然做不出来。在我眼里,那题根本就是送分。
宇抬起头,看著我,突然扬起手,在我面前做出打我耳光的样子,嘴里还叫著:“啪啪!”
我没理他,竖起笔戳著他那个皱巴巴的作业本。“写错了。”
宇低下头,费劲的看著那道题。过了一会,他又抬起头来,我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
“我考不上大学的。”
“哦。”我仍然低著头在书上帮他划著重点,心里没有任何感觉。他有几两重,我早就知道了。
“你一定能考上科大吧?”
“我也许会考西科。”我淡然的说著。
“为什麽?”宇有点吃惊。
“离家近,方便些。”我是什麽人,宇也知道。
“......我考不上大学的,但是我爸妈也许会送我去外地的大学上学。到时候我们就分开了。”
“恩。”这我也知道。
“你会找别人吗?”宇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哽咽。我抬起头来,看著他的单凤眼,依旧面无表情。
“如果有我喜欢的类型,也许会。”我不是滥交的人,对我胃口的人,我才会跟他上床。
“......我爱你,你呢?”宇急切的问著。
我勾起嘴角,露出招牌笑容。
“所谓爱情啊......”和以前一样,宇没听完就堵上我的唇。他的唇有著我熟悉的淡淡烟味。
吃过晚饭,老妈又跑下楼打麻将去了。我一个人坐在家里看著电视,很无聊。突然下雨了,我想了想,决定尽我那不多的孝心,帮我妈拿把伞下去。
老妈看见我给她送伞,絮絮叨叨的说著不用那麽麻烦,这种雨等一下就停了。果然,一会雨就变小了,我手中的伞没有了用武之地。
“你看吧!”老妈看著我,眼睛却是笑嘻嘻的。
“哎呀!你儿子给你送伞你还嫌东嫌西的!多孝顺的儿子,没见过你这麽不领情的人!”傍边的三姑六婶发话了。
“是是是!谢谢啊,儿子。”
我自始自终都淡淡的笑著,有人说我这麽笑看起来很斯文。
老妈没有打多久麻将,就和我一起上楼了。边走,她边跟我说:“上次我上街看见那个你的同学了,是叫宇吧?个子挺高,白白胖胖的。”
“恩。”应该是他,个子蛮高,又白又胖。其实也说不上胖,但是给人感觉很有斤两。
“他和一个挺漂亮的女孩手拉著手,那个女孩好象是你初中一个学校的。”
“恩,她叫杨萧。”有名的才女,初中时我们学校的校花。
“她是宇的女朋友?”
“恩。”我还是淡淡的笑著,心里什麽感觉也没有。只是奇怪班上的同学不是说他们分手了吗?也许是谣言,我想著,他们两在一起4年了,没那麽简单会分手。
我和宇很早就认识了。说认识也许有点语病,因为直到高二分班时,我们才知道对方的姓名。不,也许他早就知道我了。
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学校课间做广播体操的时候。在近一千人的操场上,我们两的视线碰个正著,然後又迅速分开。我面无表情,他继续和同学笑闹。
第二次见面是在他们班上。那时候的我,头衔很多。五班宣传委员,学校优秀图书管理员,三好学生,优秀干部,学校团支部干事。全校人或多或少都知道我,因为我的名字,实在让人过目不忘,一听见就难以忘记。况且我的名字,一个学期至少要在学校广播上出现十次。
“录里绿,你帮我到二班去说一下,让他们把作业收上来。”
刚好是20分锺的思想道德教育时间,他们班主任不在,班长坐在讲台後让大家自己看书。一踏进他们班,和所有其他班的学生一样,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著我。眼光扫了一眼50多个人,我声音清晰的说:
“王老师叫你们把政治作业收起来。”然後,转身走人。走了没几步,便听见他们班跟炸锅般说著:
“是录里绿啊!录里绿!”无聊。
只是那一眼,我也看见了坐在教师最後面的宇。视线相撞,又快速分开。
上了高中後,当我和他的视线又在两千多人的操场上相遇时,我才知道,原来他也进了M中。
高二分班,我不愿意再呆在原来虚伪的班级里,所以故意隐藏成绩进了基础班,却没想到和宇同班。
高二开学没两个月,宇就调到第一排坐我旁边,这时我才知道,他近视500。
宇开始缠著我。上课和我说话如果我没理他,下课後他就会抱住我的脖子使劲的卡,直到我笑著求饶。上课时只要他找我,我就必须得放下一切,听他说。下午上体育课之前,他看见我走在操场边上就会叫住我,让我把他的书包,外套,手机,传呼,钱包,钥匙都拿上四楼。因为他要打篮球。我抱著一堆东西看著他,直到他说下课後请我吃冰淇淋才向教学楼走去。
我也通过他认识了他的女朋友,杨萧。即使升上M中也是鼎鼎有名的美女。
我从来都不和班上同学一起打篮球,打牌,抽烟。打篮球我不喜欢弄得一身汗,打牌我没兴趣,桥牌他们也不会,抽烟我更是不喜欢。
不过我还是和他们一起打了场篮球。
全校班级篮球对抗赛,我们班打进4强就有点招架不住了。眼看要输给7班的时候,我动了动,对班长说换人。
“换人?谁上?”班长闪著大眼睛,眼睛仍盯著篮球场。
“我。”
“你?”她终於转过头来看著我。“换谁?”过了好一会,她问。
“宇。”场上宇明显体力不支了。
“......好。”
我上场後没几分锺,比分就追上了。我们班的女生立即改了加油口号:“录里绿,加油!加油!加油!!!”
最後,比赛在我的一个三分球之後结束。我们班99比97赢了。宇跑过来挂在我背上说:“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没几两肉居然那麽厉害!”
“你身上全是坠肉。别挂在我身上,热死了。”
第二天上课时,宇拉起T恤盯了自己肚子老半天,突然抬头看著我,问:“我是不是太胖了?”
瞥了眼他露出的雪白肚皮,上面那一圈肉实在难以想象他是个17岁的高中生。我看上他的单凤眼,点了点头。
“是不是该减肥了?”
“恩。”
“胖点好还是瘦点好?”
“瘦点好。”
宇真的开始减肥了。
“绿,你看我的肚子是不是小点了?”宇拉起T恤,在无人的教室问我。
我看了眼他肚子,发觉他的裤子越穿越松。
“看不出来。你的腰看起来就像我妈。”
“你腰围多少?”宇看了看我的腰。
“和你一样。”
“不是吧!你看起来好瘦!”
“我的是肌肉,你的是坠肉,本质不同。而且我比你高。”
“才高3公分你就牛吧!我摸一下。”宇说著就把手伸向我的腰。我从来没告诉过他,我的腰很怕痒,反射性的,我後退了一步。宇没站稳,向我倒过来,将我压在了身下。他趴在我身上,半天没动,而我的大腿却感觉到他两腿间的硬物。
我没说话,宇却在我身上不断的喘息著。他抬起湿润的眼睛看著我,朱红色的唇抖著。
“绿,我喜欢你......我...爱你。”
我挑起嘴角,露出招牌笑容。
“所谓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