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危机者的调查书-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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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印章拿错了。你能替我找印章么?”
“你想抠出钚中毒的疯子攥在手心里的印章才穿迷彩服来的么?”
“什么?”内弟,也就是原来的内弟面带怒容了。不过,他虽然身材高大,有爆发力,却意外地是个很有节制的人。他为了执行敬爱的姐姐委派的任务,干劲儿十足呢。因为他在广告社里负责广告制作,所以和那个话剧导演也有交往。说不定是三方达成协议才跑到这里来的,他很负责任。
“我可不想和你打架呀。你既然来看家,当然知道舅父和舅母已经分居啦?那时候,你舅父按规矩应该保证舅母的生活费吧。”
“舅父已经被她割脸,今后还得独自抚养生病的孩子,调解离婚的法院又怎么讲?而且,舅母也跟那个戴黑眼镜的话剧导演走了呀。你也听说了吧?他的半边脸被舅母割了,另
外半边脸又叫导演打了,啊。导演是攻击性的基督徒么?”
“胡说!……不过,你也是个说话有趣儿的宝贝呀。好吧,暂且说到此处,替我找印章去吧。你舅父和舅母之间都商议好了的。你现在交给我不是比你舅父或者舅母来取更方便么?”
“当然要比割破半边脸方便了!……不过,把印章和银行存折交给你,舅父和病儿子怎样生活呀?因为核电站的津贴全存进银行啦。”
“你连内情都知道得很详细呀,那么,你当然知道印章的下落了。你先替我取来,我就告诉你舅父怎样生活。”
“我又不是孩子!”我对他冷笑。?
“我也不是孩子派来的!……实际上,我要向你舅父的搞运动的伙伴或者报社把一切都揭穿,他也会顺顺当当地把印章交给我的。昨晚内讧的事已经见报了,电视里也出现了‘大人物A’先生作证呢!”
“啊?!”我一下子惊呆了。
我赶紧退到屋里,右手还拿着凿子,又返回来,把取出来的印章用左手交给了大汉。因为妻子、也就是前妻和她影响下的人们,不论是谁都有突然袭击的毛病,我警告自己要多加小心。
“我要告诉舅父,是被你硬抢去了印章。”
“好吧,你怎么说都行,喂!不过,小鬼不要嘲弄大人,适可而止吧!”
……没过二十分钟,电话铃响了,刚拿起听筒就听见电影作家免去客套的话音了。
“救援总部接到了匿名电话,举报你向‘大人物A先生’提供了有关核问题的情报。也有人说你化装混在观众席上,这下子可要出乱子啦。以前就听说袭击会场的反革命流氓是从‘大人物A先生’那里领钱的。……你能想到谁是‘大人物A先生’的情报员么?”
“我刚才对付完用同样手段来索取银行存折印章的我的妻子,也就是前妻的弟弟啊。他们既然拿到了印章,按道理就该造谣中伤了啊!”
“你是说‘大人物A先生’和你毫无关系?或者并非如此?……三个钟头以后,我要到往常那家旅馆去,我们先来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吧!你在家里能这样安详,说明你现在很安全呀!”
我立刻响应了她的提议。她所说的往常的旅馆就是“转换”前的我和未来的电影家为了糟糕的性交而幽会的地方啊。我把内弟,也就是从前的内弟的恫吓和麻生野的情报再三推敲,(奇*书*网。整*理*提*供)决定重新修好门锁,可是,螺丝钉一个劲儿顺着火辣辣的手指头掉下去。其实,即使不是这样,我这个完全暴露在恐惧和危险之中的十八岁的青年,这时也必须踉踉跄跄地走出去了,变为壮士的森已经孤立无援了。因为现在再也不是处在“误炸”的情况之下了,我已是被人家瞄准的标靶了!
摆脱危机者的调查书第六章 我和“大人物A”、也就是我们的“老板”,如此这般地见面了
1
且说,我虽然害怕在雨滴、雾滴形成的胶质状的黑影里隐伏着“反面警察”和“山女鱼军团”,但是,我还是登上电车出发了。连列车员也叫我好生怀疑,他是不是私营电车工人革命党员,好像他就要用那把往车票上打洞的剪子咔喳咔喳地弄伤我周身的皮肤!因听说为有一位活跃分子把“转换”后的我当做故意化装为年轻人的了,当然那是错误的判断啊。不过,当那些人们用铁棍和钢管打倒我才发现我是真的年轻了时,恐怕更新了的头盖骨早就被打碎啦。对我来说,那种追认还有什么用?就算我是经过“转换”的,稀有的灵长科动物,也没有头盖骨备品啊。每当我想到说不定在这春天的黄昏里就要发生的乱斗的情景,我就充满了恐惧。因为我一点也没有完成宇宙精神利用“转换”赋予我的使命,我害怕连那使命是什么也没弄明白就被无休止的乱斗给收拾了。而且,我如果因此掉队,不是使命就得由森单独完成了吗?让那个不谙世故的森单独去干!可是,你说在我如此懊丧的外表上看出了好色的兆头?说来也巧,我们从两侧走进那家旅馆围墙的树丛里时相遇了。但是,就在那一刹那,我看见未来电影家疲惫不堪的布满忧伤的脸上闪过一道厌恶的闪电,不用说她和我一同走进门厅了,简直是要用她的肩膀把我顶回马路上了。而且,她连嘴唇也不动就发出声音,摧残我十八岁的灵魂!
“我好不容易阻止了那些孩子们开查问会才到这里的。可是,你怎么像一条发情的狗似的盯着我啊?”
这时,我们都要打开刚刚合上的洋伞。可是,两把伞的伞股一下子搅在一起,麻生野急躁地用力摇撼,胆怯的我把伞股捅在大腿上,不禁叫起痛来。
“疼?”那生气了的女人的颧骨上的肉皮在黑暗中变成涩柿子色,向我发火,好像我感到疼痛是对她新的侮辱!“别慢腾腾的了,我必须单独预审你的问题呢。”
“去哪儿?”
“去哪儿?当然去我俩能讨论的地方了。”
“那,这家旅馆就正好啦。”
“我有地方啦!那里有·大·间·套·小·间,带桑那浴、霓虹灯,就去那里吧。”
“桑那?”我反问道。因为那里没有适合听她解释的氛围,我只好小跑着跟上阔步前进的未来电影家。她刚一进了大间套小间的带桑那浴情侣旅店,在送茶来的侍者面前就急于要脱光,而当我脱裤子时,她已把浴巾围在腰上,走进用白茬木制成的竖棺似的里边了。我稍迟一会儿也进去时,她又胖又结实的纱锭型的身子和大腿已经坐在快要顶着天棚的高台上,向我瞪着眼睛了。哈哈。本来进这家旅馆是为了盘问我,桑那只不过是附带的选择因素;可是,一旦进了桑那小间,就得埋头苦干、利用桑那了。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是昨晚乱斗留下的痕迹,像文身似的可怕。我把肉皮的生命力足以抵消碰伤的大腿摆成L字型,和她面对面坐下。但是,就连更新了的阴茎这时也被那个中年女人的强悍劲儿吓得畏缩了。
且说,她称之为讨论的讯问,马上就在那个桑那间里开始了。因为每张一次嘴都有摄氏八十度带奎宁味儿的热气从喉咙往肺里灌,所以麻生野和我都咳嗽着喷出火柱似的气息来。在摄氏八十度的空气里是找不到在媒体上很好的表现的,所以在烘烤之下的个人查问,就扼要地表达吧。显然下面的问答对我来说绝非出自轻率,但是,我不仅囚在密闭的1.2×1.2×1.7米的长方体里,而且要面对压着砖瓦色的石块的热源+坐台高度+我和麻生野的体积以及大量的热气(我如果放屁可就惨了,不过,她要放屁就更惨了……)简直是心烦意乱,坐立不宁了。哈哈。十八岁是多么难熬的年龄啊!?
问:由于举报你在几年之间向“大人物A”提供有关核情况的情报,接受了超出核电站的津贴的金钱援助的匿名人提出,在必要时要通报详细的内情,所以,我想秉公地问你,你对此举报人怀恨否?
答:然也。余相信前天夜里,割伤余的面颊之后(那伤痕现在不能从余之脸上看出,乃余已“转换”之故也),出奔之妻与原内弟乃上述事项之举报人也。
问:然则,举报者可能在判断之中有基于恶意的歪曲之处,但与基本事实有否出入?所谓向“大人物A”提供核情报及定期领取酬金一事,是否事实?
答:那也可以称之为情报吗?余主要由欧美刊物翻译和摘录世界各国核武装状况及有关核电资料,并且每月提出简报。仅此而已。
问:据举报者云,你提交摘要时又用一至两个小时直接面谈补充,可见提交之摘要为另外之情报,你无法否定你有意或无意地提供情报的可能性或偶然性。并且,据举报者称,你称呼“大人物A”为帕特龙①,帕特龙绝非针对工作关系的称呼。”
①Pafrom,意为团体的资助人、守护人、恩人。
答:帕特龙首先是老板的意思,并不一定要和译文的守护神、保护可在老板二字旁注上读音为帕特龙,而且,这并非余之发明,仅仅是继承了亡友之称呼而已。我的一位朋友系国际关系之少壮研究家,长期求学于普林斯顿,但与一法国留学归来之女人恋爱,乃赴巴黎成婚。其后,他将专业研究之基础语言改为法语,赴巴黎大学继续研究,担任我国新闻社驻巴黎分社之现地雇员、使团临时翻译等工作以维持收入。他既然中途放弃在美国的研究,便已无法归国回到大学里去,何况在东京亦不可能找到足以维持有法国女人的家庭的收入的职位,于是,处于焦虑之中的他便在从事临时翻译时与“老板”相识。自那以后,他便接受了报告东欧和中东的情报之任务。其实,他仍然是搜集法国新闻、杂志上的政治经济资料,加以翻译、归纳,提出摘要而已。他在编制中东核状况的简报时,有时请曾在加州从事过专门研究的余某协助,继而老板便请我直接向他提交专业简报,因此,余某便习惯于称他为老板了。
问:据举报者称,你的朋友因提供情报怠惰之过而被“大人物A”之机矢处刑、有否此事?
答:称之为处刑,用词未免滑稽。在古巴危险之际,作为欧洲情报中心之巴黎关注着全世界范围的热核战争之可能性,其后,危机解除之后大约一星期,我的朋友自缢而死。在雷诺工厂任秘书之职的夫人回阿帕特曼午餐时,他的遗体已悬在床边。
问:在他缢死的前一天,去奥尔利飞机场迎接“大人物A”,时,曾遭到谴责,说他搜集情报和汇报不力,你为何隐瞒此事?
她如此指责之后,仿佛接到了紧急联络的信号,顾不得大汗淋漓就匆匆忙忙地下了坐台。她那用一只手在肚脐下揪着吸了汗水而沉重的浴巾,弯着腰在熏黑了的白茬木头小屋里前进的样子十分勇武啊。因为弹簧门是密闭的,必须推开,而由于太热,她摘下浴巾,卷在手臂上,连那通红的屁股和大腿都一齐用劲儿,才把门推开。我以为她走了,她却拿了带柄的木勺和木桶进来。我像金鱼似的吸着这当儿从门外交换进来的空气,心中却暗暗感到了危险,但已来不及躲避了。未来电影家舀了满满一勺冷水,朝热源泼去!刹那之间,那水哗地一下蒸发了,变做一团热气,冲我扑来!她把水勺一丢,立刻张开耙子似的大手,挠她的阴阜,挠一阵还跺脚。我以为她的阴毛自然发火了呢。哈哈。我在热气里呻吟着,可是,还是把她救出外边去了。但是,这位中年妇女不是不仅鲁莽,而且还颇为勇敢的吗?
然而,她一到外边,就上身趴在浴缸上、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