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秘书前传-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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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无信呢?这小子在电话里跟我火了,还出言不逊。真是气死我了!雷默,你能不能请张市长来讲几句,给我救救火?”洪海急三火四地说。
我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心想,你市计委召开全国计委主任联席会议,我这个主管市计委的常务副市长的秘书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你洪海这事做的也太不讲究了,想拉大旗作虎皮,结果演砸了,想让张副市长去救火,张副市长知道了还不得火冒三丈?但转念一想,洪海在东州也算是重量级人物,应该劝张国昌去讲几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想到这儿,我留有余地地说:“洪主任,我不能保证张市长一定去,但我尽量劝他去。”
“哎呀,雷默,”洪海用恳求的语气说,“大哥我拜托老弟了,一定请张市长过来讲几句。”
“我争取吧。”
散会了,人们涌出大礼堂,张国昌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我赶紧迎过去谨慎地说:“张市长,刚才洪海给我来电话急得不得了,说他正在主持全国计委主任联席会议,希望你过去讲几句。”
张国昌一听就火了,“他不是找李国藩了吗?”
我解释说:“李市长不知道为什么不去了。”
张国昌阴着脸说:“去不了就让我救架,拿我当什么了?垫背的?不去,洪海这个人顶不会办事了。”
“张市长,”我耐心地劝道,“计委这块工作归你主管,他本来应该早向你汇报的,事儿办得确实有毛病,不过,今天这个事,他已经有教训了,如果你现在去,帮他解解围,就把洪海这个人交下了。最起码你的形象在他心里要比李国藩高大。”
张国昌想了想,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便点了点头说:“那好吧,去一趟吧。只是临时抱佛脚,我去了讲点啥呀?”
我接完洪海电话一直想这个问题,此时已经有了点眉目,便提示道:“听会的是全国各大城市的计委主任。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计划经济委员会的职能必须调整,过去是计划委,今后就应该是改革委、发展委、战略委、运筹委、智囊委、参谋委。”
张国昌一听脸上露出了笑模样,他赞许地说:“你这小子的脑袋就是好使,这几点讲的有高度。”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过了“五一”节,最近孟丽华频繁地跑北京,似乎在为张国昌的仕途之路再上一个台阶想办法。李国藩似乎有所察觉,张国昌向李国藩汇报工作也越来越勤了。
上午,张国昌又到李国藩办公室坐了两个小时,回来后让我这两天推掉所有的事情,说有贵客从北京来,然而,又让我通知了丁仁杰到办公室来一趟,丁仁杰到后,和张国昌在办公室密谋了很长时间,不知道谈了些什么。我估计与接待贵宾有关。
午饭后,我陪张国昌去东州机场接贵客,一路上我凝视着窗外的田野,心想,张国昌接的人物如此神秘,一定是一个大人物,尽管他没向我透露,我也没敢多问,但十有八九这个人物对张国昌的仕途有好处,否则不会这么神秘。我当然希望张国昌多接触些大人物,他进步,我也跟着水涨船高,然后,张国昌事事都离不开丁仁杰这种人,让我心里总也抹不去一丝阴影。
一架空中客车缓缓滑入停机坪,飞机刚刚停稳,我们的奥迪和孟丽华的林肯一起停在飞机旁。我陪张国昌和孟丽华下了车。此时飞机上的人陆续走下悬梯,人流中有两位七十岁左右、看样子像是夫妻的老人,气度不凡地走下悬梯,后边手提行李的是一位戴着墨镜的漂亮女人,仔细看才发现竟然是大明星舒曼。只见张国昌和孟丽华像见到救星一样迎上去,亲切地称男的为“王叔”,称女的为“廖姨”。从他们对两位老人的态度和称呼中我顿时判断出,眼前这位气度不凡的老爷子定是北京的王老,那位风韵高雅的老太太定是王老的老伴。
趁张国昌、孟丽华与二位老人和舒曼寒暄之际,我接过舒曼手中的行李,放在后备箱内,伺候众人上了车。由于张国昌陪老两口上了奥迪车,我只好陪孟丽华上了林肯车。
一路上孟丽华和舒曼像亲姐妹一样,我从她们的谈话中听出来,王老有脑血栓前兆,每年都打点滴冲血管,但仍然提心吊胆的,舒曼告诉孟丽华后,孟丽华在东州找著名老中医配了中药,老爷子吃了三个月,竟然去根了,老爷子非常高兴,说孟丽华比他身边的保健医有水平,还提到了《君临天下》那幅虎画,别提老爷子多喜欢了,这次王老携夫人到东州是舒曼斡旋的,孟丽华很感谢,舒曼一口一个华姐叫着,说丽华姐太客气了,大哥在政治上很有前途,将来进北京,小妹也跟着沾光,云云。
两辆车停在新世纪大酒店门前时,丁仁杰赶紧从大堂迎了出来,张国昌一下车就向老夫妻介绍丁仁杰,众人又是一阵寒暄,很显然,丁仁杰跟舒曼熟的很,两个人又是哥又是妹的叫的挺亲,看来丁仁杰提前在新世纪大酒店等候,一是为了安排房间,二是为了安排晚宴。
张国昌接过丁仁杰手中的房卡,丁仁杰似乎想跟着上电梯,但张国昌却说:“仁杰,雷默,你们在大堂等我们吧。”
显然,张国昌夫妇跟老夫妻说的话不想让丁仁杰听到。
丁仁杰很知趣,拍了拍我的肩膀,请我到大堂吧和咖啡,我借机世故地问:“王老不是已经退了吗,张市长有必要在他身上下功夫吗?”
丁仁杰眼珠子瞪得溜圆一本正经地说:“雷默,老爷子是退了,但是老太太厉害。”
我纳闷地问:“老太太有什么了不起的?”
丁仁杰低声说:“老太太跟‘海里’的核心领导的老伴是留苏的同学,好的像亲姐妹一样,这老两口出入首长家就像出入自己家一样,雷默,这两天,这老两口咱得好好伺候着,他们对张市长的前程很重要啊!”
我听后咂了咂舌,心想,这个世上什么都缺,就不缺骗子!我不否认这两口子曾经辉煌过,但是在“海里”还能不能游起来,我心里还真划回儿。
傍晚,在新世纪大酒店明月轩包房内,张国昌两口子宴请老两口和舒曼,丁仁杰坐陪,我虽然也上了桌,但其实是个伺候局的。老两口入上座,孟丽华殷勤地坐在廖老身边一个劲地夸老太太年轻,皮肤保养得好,夸老爷子老当益壮,气色颇佳。众人闲聊着,酒菜上齐了,无非是燕翅鲍参,苏眉鱼大闸蟹之类的。
王老慈眉善目地客气道:“国昌、丽华,未免太破费了吧。”
张国昌一脸谀笑地说:“王叔、廖姨,不瞒二老,听小曼说你们要来,这两天我都没睡好觉,说心里话,没有龙肉,要是天上真有龙,我恨不得给您二老弄一盘尝尝。”
王老和廖姨听罢都开怀大笑起来。孟丽华接过话茬说:“王叔、廖姨,国昌就是这么个实在人,心里就盼着你们二老来。”
张国昌热诚而谦卑地说:“丽华,今天终于把王叔、廖姨盼来了,咱们俩敬二老一杯。”
王老、廖姨眉开眼笑地端起酒杯,说着好好好,便每人抿了一小口,张国昌和孟丽华都一饮而尽。
接着张国昌一脸真诚地说:“小曼,这杯大哥敬你,亏了你,大哥才能认识王叔和廖姨,大哥先干为敬!”
张国昌一扬脖子干得一滴不剩,舒曼咯咯笑着喝了。
廖老和蔼地说:“都是家里人,你们两口子太客气了,你们王叔这次能陪我来东州,还不是多亏了丽华将我们俩的身体调养得这么好。”
王老深有感触地说:“国昌啊,这次来就是和你廖姨散散心,没给你带什么东西,只给你带来一本书。”王老说着从随手带来的塑料袋内取出一本厚书。
张国昌搓着双手说:“王叔给我拿的书一定是官箴了。”
“不是官箴胜似官箴,”王老一边取书一边说,“这是曾国藩的《挺经》,是曾国藩临终前的一部压案之作。李鸿章说,‘我老师的秘传心法,有十八条挺经,这真是精通造化、守身用世的宝诀。’毛泽东说,‘昔人有言:欲通一经,早通群经,而首贵择书,其书必能孕群籍而抱万有。曾书道与文二者兼之,所以可贵也。’国昌,好好研读这部书对你在政治上发展大有好处啊!”
张国昌像接圣旨一扬,接过书虔诚地说:“谢谢王叔,我一定好好研读,早获心得。”
王老接着说:“我这个人别看上了一把年纪,但并不守旧,对于从政的人来说,只要动机端正,有高的目标不是坏事,更高职务意味着更大的平台和更广阔的发挥空间。”
张国昌和孟丽华异口同声地说:“王叔,您老可真是开明。”
王老淡然一笑冲着舒曼说:“小曼,还不给我们展示一下你的歌喉。让我这个老头子也亲眼目睹一下你这个大歌星的风采。”
舒曼娇柔地说:“廖姨的歌唱得才叫好呢,廖姨,我陪你唱一首《卡秋莎》好吗?”
廖老慈祥地笑道:“好啊,我就喜欢唱苏联歌曲。”
我赶紧让服务小姐把卡拉OK打开,放一首《卡秋莎》。音乐响起,舒曼陪廖老一展歌喉,老太太的嗓音竟然不在舒曼之下。席间,我发现丁仁杰规矩得竟一言未发,只是看舒曼的眼神让人有一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感觉。
第二天一大早,张国昌和孟丽华陪老两口和舒曼吃了早餐,然后丁仁杰亲自开车在前面引路,马厚的奥迪和孟丽华的林肯紧随其后,三辆车缓缓驶入东州博物院。这是一组古建筑群,碧瓦红墙,雕梁画栋,古树参天,庄严肃穆。老院长率几位副院长及部分工作人员早早地等候在大院内。见张国昌和孟丽华陪着两位老领导下了车,老院长率众人欢迎。
张国昌郑重地介绍道:“王叔、廖姨,这位是东州博物院的老院长陈庆斋先生。”
王老用仰慕的口气说:“久闻陈院长大名,渴望求您一幅墨宝啊!”
陈庆斋是全国著名的书法家,想讨他的墨宝的人不计其数,但是陈庆斋是个谦逊的人,别看已经年过古稀,但一幅仙风道骨的气质,他淡然一笑说:“哪里,哪里,让首长见笑了,里面请。”
众人随陈庆斋走进陈列室。一进陈列室,大家都唏嘘不已。陈列室陈列着许多宝贝,中间有一条长方形紫檀条案,陈院长让工作人员一件一件地展示给大家。
“我们这里藏的宝贝无一不是国宝,一般是不对外展示的,今天张市长有贵客,我们就破一次例,”陈庆斋捋着胸前的白胡子说,“大家看,这是清太祖努尔哈赤的御用宝剑和御用腰刀。张市长,不妨拔出宝剑看一看。”
张国昌恭维地说:“宝剑配英雄,王叔,还是您来试试。”
王老定了定神,非常庄严地接过宝剑,他凝神用力一拔,寒光一闪,煞气逼人,王老赶紧将剑插回剑销。他赞不绝口地说:“果然是国宝啊!”
陈庆斋自豪地说:“我这里陈列的件件是国宝。”说着他示意工作人员展开了一幅画。
“首长请看,”陈庆斋用手示意道,“这是郎世宁的传世之作《竹荫西灵图》,工笔画,狗身上的每根毛都清晰可见。整幅画栩栩如生。”
老两口异口同声地赞叹道:“这可真是难得一见啊!”看到画上的那条细狗,我一下子想起了陈东海动用非常手段搞到的那张林啸天的虎,心想,如果郎世宁在世,王老说不定会当着张国昌说喜欢郎世宁画的狗,好在郎世宁是宫廷画家,深得康、雍、乾的赏识,王老毕竟身处京城,若搞到郎世宁的画,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