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十二少之三--伪装花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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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真是惊人,如果没隔着纱帐让人看得不够真切,或许他真会被吓昏,因而失了他现有可以谈判的优势也说不定。
“噢,对了,玉嬷嬷,我不会将你们的秘密泄露出去的,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种会靠乘机威胁而得利的小人。”恢复不离嘴角的浅浅笑容,飞羽动了动身子。
躺在他腰侧,上半身裸露,正熟睡的于晓颉在顿失温暖的依靠下,发出不明的咕哝声后,又转个身抱住暖暖的热源。
也难怪玉嬷嬷会忍不住放声大叫,她最近好不容易挖到的摇钱树、玉阶阁唯一的希望,竟赤身裸体地和男一个衣衫也不怎么整齐的男人共处于床上,那是最为敏感暧昧的地方。显而易见的,她极力隐藏的最高机密曝了光,已回天乏术,再无圆谎的可能。
哦,她的孔方兄,她的玉阶阁呀……可听到飞羽的保证,玉嬷嬷暂时松了口气。不对,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这不是活到半百的她深切体认过的吗?
“飞公子,明人不说暗话,只要我玉嬷嬷做得到的事我一定办到,还请你高抬贵手,留给玉阶阁一条生路。”
“呵呵,不愧是玉嬷嬷。”
此时此刻的褒扬又如何?又不能当饭吃。
玉嬷嬷虽心急,但她们忍下,站在一旁等着飞羽开出他的条件。
“我一向懂得敬老尊贤的道理,绝不会让长辈吃大亏的。玉嬷嬷,附耳过来吧!”
飞羽靠近玉嬷嬷耳旁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
在外头久候不到帅哥出来寻她的玉梅花又心急地回到水云间,正巧由窗户望见飞羽正亲昵地不知同玉嬷嬷说了些什么。
只见玉嬷嬷原本愁眉不展的一张老苦瓜脸渐渐地舒展开来,皱纹也少了好几条,屋里随即传出她大剌剌的、中气十足的笑声,不绝于耳。
他们在谈什么?很好笑吗?是笑话?怎么不见小姐,被他们挡住了吗?
“呵呵呵……”
屋内的笑声继续向外传送。
唔,人家她也很想听。
趴在窗口的玉梅花恨不得能加入他们、多和帅哥相处,兀自垂涎不已
第5章
严肃的气氛浓重地笼罩在所有郭府人的身上,沉重得教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每个人皆战战兢兢地,生怕触怒正坐于高位上的老爷子而惹祸上身。
“我不是说男人不能去声色场所放松一下心情,但一个新婚的男人在那种地方流连忘返,你说外人会传得多难听,你新婚的妻子又会做何感想?虚长了二十又五的岁数,难道你不会用脑袋好好的想一想吗?”郭府之主郭苍斥骂跪在阶下的长子,他对这桩婚事愈来愈感无力,抚着抽痛不已的额鬓叹气。
不过出外洽商,几日不在,儿子便惹出这种事端。唉,非要他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费心不可?
同郭珀一般,郭苍也受不了连日来的难解家务,只是趁公务之便外出透气几天,想不到回来面对的是郭珀捅得更大的楼子及更大的压力,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
不,为了郭家他绝对没有错,绝的!
“爹……”
“别说了,我不想再听你的借口,不论如何,我要你将王蝉自她娘家带回来,还不快去!”
“老爷……”
“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
飞羽并没将郭苍充满恫吓威严的怒瞪往心里搁,反而毫不畏惧地回以直视,一点也不闪躲。
“呵,是没有。”笑笑的飞羽没将心底的伤泄露,他掩饰得很好,一如往昔。
“不过这是我的错,当初是我怂恿少爷的,我自当负起这个责任,责无旁贷。”
“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今日又怎会弄到如此田地?我都还没好好地惩治你,你倒还有话说!”
郭苍怒红了眼,吼得嘴边胡子忽飞忽落。其实若是事不关己,冷眼旁观者或许会忍不住笑出来也说不定。
只不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除了不怕死的飞羽外没有人还有笑的余裕。
“三天,我给你们三天,若三天之后没有将人带回来,你看我怎么惩治你们。下去!”
在郭苍的怒吼下,巴不得能马上退场的人们立刻作鸟兽散,让他单独一人品味难熄的怒焰。
郭珀一脸颓丧地和飞羽一同回到自己的房内,将不绝于耳的斥责声杜绝于房门外,多希望能要回自己的清静,多希望能去见见……
“真的想将那泼妇找回来?”
“别这么说她,教人听见不好。”对你不好。郭珀给予忠告。
“说泼妇是泼妇乃天经地义的事,有何不妥?更何况那个人若不回来,大伙也清静不少,皆大欢喜,这样不好吗?”
“事情如果能这么简单解决就好,不过怎么可能?唉……”
“瞧瞧你,又叹气了,叹的气愈多,叹出去的是浊气,吸进来的也是浊气;积在胸口的浊气成为心底的郁闷,愈积愈多,是永远叹不完的。何不放宽心,交由我去解决,你说好不好?”
飞羽笑得很有自信,但郭珀不想拖累他。
“飞羽,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能力,但这是我的事,我实在不想连累你蹚这浑水.我弄得一身腥就够了,没必要连你也是,满屋子腥臭味是会熏死人的,这样就没有人敢来郭府作客了。”郭珀说着连自己都笑不出来的笑话,想化解沉重的气氛,可惜成效不佳。
“给我两天的时间,让我准备给王珙的歉礼,保证让他满意,让他笑得合不拢嘴。”
“这么有把握?”
若非看上郭府的财力,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自以为高他们一等的王珙会有被他们说服的一天?会满意他们献上的殷勤?哪一回他所送的贵重礼品,他不是哼地一声,摆出很鄙夷又高高在上的模样后才收下?他会轻易地放过得罪他宝贝独生女的人?
郭珀很难不怀疑,却又肯定飞羽的能力;实际上,他也不想再见到那骄纵任性、无理取闹的人,但父亲的命令……
几番挣扎下,郭珀败给飞羽的满满信心,点头允诺等他两天,两天后他再上王宅请罪,也许该去找来荆棘披在肩上博取同情。呵呵……郭珀自觉笑得真是难看。
一曲“霓裳羽衣”奏罢,飞烟中的仙子飘然而止,踩着优雅莲步,举起酒杯,向纱帐边缘走近。
“吉大人,奴家敬你一杯。”
吉温一双色迷迷的醉眼直瞅着眼前的美人,恨不能马上轻薄,用他那满是肥油的双手摸透她每一寸肌肤,用他那黏答答的舌头好好地品尝一番,品尝那属于年轻貌美的滋味。
“呵呵,站那么远敬酒,何来的诚意可言!”吉温佯装不悦,他最擅长的便是以他的权位和财势压迫他人,他认定对方必定不敢得罪他,定会依他的命令而尽心尽力。
什么清倌,什么卖艺不卖身,有他吉温在,马上破了这些贱民低下的规矩!
镇日沉沦于酒池肉林中的他早已练就千杯不醉的海量,区区几壶玉白露怎撂得倒他?
这种人对自己没有足够的自信与能力。对上,卑躬屈膝、极尽谄媚之能事;对下则仗势欺人,以发泄他卑届时的屈辱。这种人其实相当可悲,因为他无法找到自己的定位,全然依附着他人而苟延残喘地生存着。
“吉大人,您若能一口饮下那一壶酒,那么芙蓉便出来,绝无二话。”于晓颉暗示立于外侧的玉牡丹,但见她不知暗暗地在壶中添上什么料。
“好。”别的不成,说到喝酒,吉温立即自信满满地应允。
他拿起玉牡丹递上的酒壶,凑近鼻前一闻。
“好酒。”他豪气万千、二话不说地一口饮罢,绝不拖泥带水。
“吉大人,您真是好酒量,芙蓉出来便是。”
于晓颉咽下心头的痛咒声,以着玉嬷嬷调教出来的优雅仪态,千娇百媚,玉指轻抬掀起纱帐,缓缓步出。很慢很慢地,为的不外乎能多拖延点时间,让吉温体内的药效发作。
“美,美极了!呵呵……”吉温的垂涎不只三尺长,并以淫秽的目光盯着于晓颉,彷佛他根本不是人,只是低下的玩物,怎么对待都没有关系。
“退下,我想和美人独处。”看也不看跪坐在他身旁的玉牡丹一眼,吉温睥睨地道。
“可是……”
吉温手指一弹,突然间几名大汉自门外闯入,不由分说,粗暴地架走玉牡丹,不顾她的挣扎。
这下子于晓颉才感到不妙,怎地药效还没发作?
只见吉温像没事人一般,站直身向他走来,肥肥的双手在他眼前晃动,他甚至可以看到他垂坠的肥肉颤抖抖的模样,好不恶心!
“吉大人,呀!”于晓颉惊险地闪过向他扑过来的魔掌。
他一点也不想被那坨肥油沾到,光是用想象的他就想吐,若是当真发生呢?于晓颉恶心得胃部翻搅不已。
若真的躲不掉,他只好对不起玉嬷嬷,对这只肥猪动粗了。
“哈哈,别躲呀,我的小美人!”吉温稍一颠踬,甩了甩微量的头,色欲熏心地舔舔溢出嘴角的口水,一脸淫秽地朝于晓颉逼近。
正想以身边的椅子当武器将吉温打昏的于晓颉,一个不小心注意右边忘了左边,便被急扑上来的吉温压倒在地。
眼看着肥滋滋的咸猪手就要抚上他的身子,他的秘密就要曝光……
“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牡丹芳香,长安城里的人们趋之若骛;但我偏不爱牡丹的艳郁,不如风吹即倒,柔软地承受所有压力的不起眼的小草还较得我心。”郭珀在父亲所定的期限内足不出户,此时难得在柔和的月光下漫步后花园,这春日本该是花好月圆时。
翩翩俊公子,对着不知名的远方,说话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人听;但当他转过身来时,那原本胶着在他身上的视线也同时移走。他明知他在看他,却又不禁怀疑他没在看他。
季芊芃,其名字之意皆是韧性坚强的茂盛草类,为他取名的父母愿他的生命若杂草般坚韧,再强的狂风暴雨也无法令他折服。
“牡丹的美,世人有目共睹,何不与他们共赏之?何不忘记一旁被拔弃的小草?它自会再找他处重新扎根,重新寻回它的生命。”季芊芃低着头,望着石阶旁努力钻出石缝,获得阳光洗礼的小草,他也和它一样,会努力活下去的。
“可是小草走了,原本依附着它而生的虫儿呢?它会饿死的。”
“还有牡丹,虫儿可以爬至牡丹叶上,享受牡丹的芳香。”
“可是这虫天生命贱,承受不起牡丹过于浓烈的香气,无法进食,几乎快饥饿而死了。”郭珀瞅着季芊芃正低着头可以让他看清的发漩,顺着发漩而下,檀黑的发丝在微风中飘扬,忽而上忽而下。
李芊芃只是听着,却静默不语。
“不说话?你难道忍心见虫儿因思念那株草而死?”
“你心情不好,我改天再来看你。”自始至终,仍不曾在郭珀目光下抬起螓首的季芊芃转身离去。
“季……”抬起想阻止他离去的手止在半空中,无奈。
他没有留他。让他独自一人品味苦痛就好,何苦拖入下水?
心里这么想的郭珀又抬头望着那皎洁的明月,也许只有嫦娥才能懂得他的孤寂。
止不住狂跳的心,怦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