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红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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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死狐狸早就知道,就是不说。
齐砚秋气的都快要吐血,一怒之下拔出火融,剑身已成暗红,那蛇好似看懂什么,竟然往后退了几尺,血红眼睛里映出火融,它便不再往前直攻,却是绕着树打起转来,齐砚秋快被他转的头昏,叱了一声,便朝那蛇扫去,反正它身躯庞大,亦不担心会落空。
可是剑却未曾如他预期一般刺中蛇身,他只觉得身边浮起一股雾气,飘渺如纱,身边的景色亦空明起来,好似刚刚那蛇不曾出现过,连走廊里那刚刚被砸出来的坑亦不见踪影,让人不禁怀疑这不过是一场噩梦而已。
“说你真是没用,竟然让那家伙给跑了。”醒梦语带嘲讽,凉凉的取笑着,靠在走廊柱上,齐砚秋冷哼一声,“我还没有找你算账,明知道那是蛇妖。”
狐狸摆出不屑表情,“告诉你,你就不会让它跑掉吗。”看到齐砚秋快被他气的不行,却又神秘一笑道:“要不要知道如何抓住它。”
“你知道?”齐砚秋问道,便朝醒梦走去,狐狸嘴角边笑意愈加深,却是在下一刻笑不出来,齐砚秋将剑尖直刺过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醒梦往外一跃,堪堪避过,衣却被划开大口,气怒道:“你得了失心疯了!”
齐砚秋冷哼一声,道:“我倒真希望你是那只死狐狸。”
“看样子你的确是恨不得我去死啊。”声音从另一侧传过来,九重的清纱衣在风中透着飘逸,醒梦手里勾着酒壶,笑意盈盈的立在那里,看着与齐砚秋对面而立的“人”,那人依然是保持着醒梦的模样。
“难道会被识破,原来今天你喝了酒啊。”那个醒梦说道,白雾升起,恢复了原身,原来是一名千娇百媚的美人,身着白衣,绣上槿花样式的纹案,额上点上三点红点,眼睛是血玉的红,狐狸一双眼睛在暗黑中隐隐发出金色,那蛇妖扭动纤腰朝醒梦走过去,笑的极妩媚,手指在樱唇上划了几划,颇为挑逗,“许多年不见,不知道最近可好?”
他们认识?齐砚秋吃了一惊,却表面上不露声色,只是静静观看那两人,醒梦嘴角一丝笑,语气却是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道:“那几百年可真是多亏了你们的照顾了,在下可是时时刻刻想要找你们报答这份恩情呢……”
话音未落便出掌相击,蛇妖与醒梦对击一掌,蛇妖往后退了两步,而醒梦却是不见任何改变,仍是冷冷的笑着,道:“白蛇属水,水生幻境,幻腾,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你除了那幻术外还有什么本事!”
幻腾被击的气血翻腾,却仍是口头上逞强,娇笑道:“看样子当年睦鲣君还未曾将你驯服,还是一只没教养的野东西。”
醒梦的戾气愈加重了,连离他较远的齐砚秋亦不折不扣感到那狐狸是真的动了杀意,他怒极反笑,一字一句的从喉间挤出话语:“到了地府,记得找阎王哭,为什么你会有那样的哥哥!”
一道青影便飞掠而过,齐砚秋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的火融不知何时竟然脱手而去,转落在醒梦手里,他背朝齐砚秋,沉声道:“今天也让你看看,何为火融。”
原是暗红色的剑声发出瑟瑟呜声,从那里升起一股暗火,剑柄处的细碎花纹流转出金光,幻腾亦白了脸色,火融大名她早已听过,当年火融在赤侑君手里,不过一挥便令青时河翻起沸水,就算是不在本君手里可却也决不能小觑。
心头一慌便要逃走,却看见能烧尽一切的业火已从火融剑身之上拔然而起,却是诡异的不曾照亮其它地方,醒梦声如鬼魅,状似夜叉,“死在火融之下,亦不枉你!”985FD4我在:)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业火离剑,跃成龙形,直击到蛇妖身上,那白蛇发出凄声哀鸣,火在她上雄雄烧起,却没有将她马上烧死,而是一层一层的将她的皮,筋,肉,骨剥落,可她的精神却是清醒,在地上不住的翻滚,空气中浮起一层肉香,蛇妖哀声愈来愈苦,最后显出原型,巨大的身子已经被烧的蜷成一团,生生的团在一堆小小的火中,烧脆的骨头亦发出清脆的折断声。
最后喊声愈小,最终消声涅迹。
7。
齐砚秋在旁边许久才找回自己声音,说出来话来,沙哑一片,他从未曾想过火融竟然有如此巨大威力,而且……,如此霸道狠毒。
醒梦将剑掷在地上,没入地面仍是兀自的摇晃作响,金眼里仍是未能平复下来的波澜,道:“你现在可见识到了,这便是火融之力,而我发挥出来不过七成。”他往前走上几步,那蛇妖只剩下一堆黑灰,而地上的青草树木却极诡异的未有一点烧灼痕迹,风吹过,灰便四散而去,地面除去刚刚那道被锤出来的大坑,竟无半点痕迹。
月娘亦从云层后探出脸来,银色光芒洒落大地,齐砚秋细细寻过,却发现没有内丹,但凡修道不论是人是妖都应有内丹,这是固本之根本,有了内丹,如遇机缘便可重新开始修炼,而现在却一点都不曾发现内丹痕迹,这不禁让齐砚秋吃了一惊。
“火融击中,再无复生可能。”醒梦淡然道,火融极霸道,这业火一出,真正可谓是神形皆灭。
齐砚秋将火融从地上拔起,手抚在剑身,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手抖上一抖,火融便重新系回腰间,看似不过是一条美丽精细的腰带而已。
“我从未曾想过此剑有如此大的威力。”齐砚秋笑逐颜开,双眼细细眯起,醒梦一直背对着他,冷哼一声,道:“就凭你……,又……,怎么……可能发挥出……全部能力。”语声混浊,亦带着一股闷声,齐砚秋觉得不大对劲,靠近两步,一股血腥味飘入鼻间。
醒梦脸上刹白,唇角的血红却是分外的刺眼,绛梅点落雪地一般,飘飘洒洒,醒梦咳声愈烈,那血便随着咳声流出,他用手捂住嘴,血却是从指缝边缘浸出,越涌越多,好似开闸的水一般,身上青衣早已被染的点点透红,连带脚下亦是。
齐砚秋在师门里面也是看到过有人受伤,却是从未看到过受伤如此严重的情况,一阵的心慌,眼看着靠在柱边的醒梦已经软软往地上滑倒,便箭步过去将他揽入怀中,手搭在他脉门上,只觉得他的脉搏跳的气若游丝,几近探不到,心里愈加觉得心慌,“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火融阳气与我相犯,震到内腑。”醒梦惨白脸色却是一笑,齐砚秋再翻看他的右手,白晰手掌已然是黑灰色,再加上刚刚吐在上面的血,更加的血肉模糊。
齐砚秋又气又恼,“你这家伙,明知道这些还在那里逞强!”
“凭你再修炼十年……,也杀不了幻腾……。”
明明已经快要昏过去,却仍是在那里要强,齐砚秋简直不知道该拿这只狐狸怎么办好,只好将他抱到房内,渡了些气给他,耗上大半的精力才让他伤势稳定下来不再恶化,看着已经沉沉睡着的醒梦,脸色青灰,躺在床上如不仔细观看,怕真的以为会一具尸体。
“仁兄啊,你要昏,至少也要在昏之前给我指条救你的道吧。”齐砚秋从小至大都只学过怎么害人,从来都没有被教过怎么救人,何况现在要救的又不是人……,不由一叹气,只能替醒梦洗净右手的伤手,拿着干净的布坐在床边一层一层包扎起伤口,醒梦的眉不时皱起,看起来便知道那是极痛的伤。
齐砚秋靠床边迷迷糊糊的打着盹,不时惊醒,怕在他睡着之时那狐狸就这么消失,虽然的确是有祸害遗千年之说,不过……,齐砚秋抚过醒梦的脸,淡淡苦笑,每次他都是气自己气的要死又时时的冷嘲热讽,却又是次次还是回护他到最后,这狐狸啊……虽然活过千多年,却仍是孩子一样的脾气,齐砚秋将手小心翼翼的掩在醒梦手上,又渡了些气过给,再探他的脉搏,虽然仍旧的虚弱,却至少比刚才要强上许多。
待到天光,齐砚秋起身活动已经麻木的筋骨,再看醒梦,他已经睁开眼睛,看见齐砚秋,开口便道:“你这笨蛋。”
齐砚秋被他骂的一楞,沉下脸色,“我可是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你一夜。”
“你的气属火性,我气属寒性。”醒梦白了他一眼,却是远比不上以前的杀伤力强,短短两句话都说的断断续续,中间亦有好几次不得不停下来,脸上颜色更加的难看。
齐砚秋心里恼怒自己,却又不愿望在狐狸面前示了弱,脸色难看的与醒梦一较长短,咬牙道:“你应该知道怎么救自己吧。”
“……”醒梦只是沉默,半晌才淡淡道:“不用管我,多躺一段时间便好。”语毕便又昏睡过去,整整三日都不再睁眼,齐砚秋无法,却又不方便叫其它人进来照顾,在旁边守上三天,人整整瘦上一圈,分外的憔悴。
到了第四日,仆在醒梦床边的齐砚秋觉出一丝妖气,一阵金铃,清清脆脆的响在门外,齐砚秋沉下脸色,道:“门外何人。”
“讨厌,知道人家是妖精,还这么问。”绛姜笑嘻嘻从门外闪进来,一衣的绛衣,轻飘飘的浮在空中,眉心一点红痣,腕上金铃亦一步一响,看起来倒像是金童,而非妖孽。
绛姜懒的走路,索性半浮在空中飘在齐砚秋面前,黑眼扫过,淡淡笑道:“果然是赤侑君之后,眉眼里倒有几分的相似。”
齐砚秋冷眼看他,出手极快,抓住小狐狸的衣领就把他压在桌上,冷道:“我懒的问你其它,快说你来的目的。”
小狐狸眼睛眨眨又要落泪,齐砚秋冷冷一笑:“你的眼睛真真比的了六月的天,我却倒是想在上面戳个窟窿出来。”手便搭上火融,绛姜被他吓到,勉强一笑收回假哭,道:“杀了我,谁来救醒梦。”
“你能救他?”齐砚秋笑道,却仍是未曾放松手上劲道,“你道行不如他,能力不如我,身上又没有药草味道,亦看不出来你哪里聪明伶俐善通歧黄之术,拿个理由出来让我相信你。”
绛姜被齐砚秋一顿抢白,却是张口结舌,只能道:“可是我知道救他的方法。”
“他也告诉我一个方法,只是不是速成的而已。”齐砚秋不禁想翻白眼,那狐狸告诉他只要多躺一段时间,谁知道他要躺十年还是百年还是千来年,到时候,别说是他养母,恐怕自己都可以死上十七八回了。
绛姜狠狠瞪他一眼,心里暗暗骂醒梦,谁说这个人很好对付来着,咬牙道:“敢情你是要他马上就好,你把我当神仙了!”视线却越过齐砚秋,直视到他身后的床上,脸色变了几变,他知道醒梦此次有难,却未曾想过竟然会伤到如此。
齐砚秋索性把小狐狸一把给揪到床边,“有什么办法,快说。”
绛姜一撇嘴,不答反问,“醒梦到底是怎么伤到的?”
虽不耐烦,齐砚秋却是源源本本将昨天的事情告诉了绛姜,绛姜愈听,眉头愈皱愈紧,直到最后,讲到醒梦手持火融击杀幻腾时,绛姜深吸口气,紧紧抓住齐砚秋衣袖,道:“他竟然去拿火融?!还杀了幻腾?”
“对,怎么了……”齐砚秋亦觉得这样不对劲,这下倒更好追问。
绛姜一向笑的无邪的脸色亦沉了下来,思索片刻便道:“那幻腾……,是白龙睦鲣君之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