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记事 by葡萄-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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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嗯”了一声,低低说:“再用力些。”
他的声音和平时不同,有点像呻吟,从嗓子眼里发出来,含糊不清,我顿时觉得心里像被一根羽毛在挠,脸也慢慢红了。
我收摄心神,专心按摩,然后才正色说:“锦梓。”
“嗯?”
“你要不要,嗯,那个?”
他一听我的话,立刻也不要我按摩了,坐起上半身,睁大眼讶然望着我。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从没主动求欢过,也难怪他惊讶。
“要。”实用主义者就是实用主义者,他没在此时费心思考为什么,立即简洁地说着,伸手就一把拉住我,一边吻我一边把我压在床上,手在我身上摸索,当真格外热情如火。
我好不容易从他嘴的攻势下逃开一点,抵着他胸膛气喘吁吁说:“等,等等!”
他暂时停住进攻的手,看着我。
“为什么我们两个总是我在下面?”我问他。
“你自己要求的。”
我自己要求的?
我忍住想扁他的冲动,耐下性子,给他解释说:“我只说那回,并没说以后都要这样。好罢,虽然现在习惯了也不大痛了,可是总是我在下面,你难道不会腻?”
“不腻。”锦梓回答得干脆无比。
我打不过他。
默默对自己念了十遍这句话之后,我好不容易继续按耐住性子,好声好气跟他说:“可是我会腻。”
锦梓看看我,眼色颇肃然,突然不屑地一扭头,“你又不会!在上面也做不好。”
什么态度!
我差点没气歪了鼻子。
“不会才要学啊!”我眯起眼睛,格外柔声说,熟悉我的人就会知道这是我的危险信号。
锦梓有点警觉地看着我。
“谁在上面原本不重要,”我循循善诱,“可是锦梓只肯这样对我,却不肯回报,我不免就要怀疑锦梓对我的心。”
他怀疑地看着我,我睁大眼睛力使目光清澈,以显示我说的都是光明正大的肺腑之言。
他继续看着我不说话,显然有点犹豫,我连忙趁热打铁,扑到他怀里说:“我从来都随便你怎样,锦梓却连一次尝试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声音哀婉委屈。
锦梓抱住我,我拿头发在他赤裸的上身蹭,最后他终于低声说:“好吧。”
结果,这一夜,我很害怕隔壁会听见我们房中传出的如下声响:
“不用你帮我脱!我自己会脱!”
“……先抹药膏!在那个白缎包袱里!……算了,我自己来!”
“……。不对!不是这样的!……我来吧……你乖乖躺着就是……”
“不要,我要在上面。”
“你不会别逞强了……慢点,不是这样……你照着我平时做……好了,慢慢进去……嗯……”
“你倒是动啊!”
“我知道了!”上次和原庆云我可没做得这么费事过。
若干分钟之后。
“……你好了?……轮到我了,乖乖躺着……”
“不要!……锦梓……我好累……嗯,今天不要了……”
“不行。”
“锦梓……不,唔……”
结果我还是亏了,我只得到了一次尝试的机会,锦梓却因此加倍向我索欢……
第二天早上我都不敢看周紫竹,他就住在隔壁,约摸昨夜也听到我跟锦梓的声音了,锦梓却神清气爽,一派无谓自若的模样。
红凤去收拾包袱,小珠接过店小二送来的粥,给大家盛,锦枫居然主动帮着她拿碗,我很怀疑的看了他一眼。
粥放到周紫竹面前时,那个光头的老兄依照惯例拿了支银针给周紫竹试毒,不理会我们。昨天看他这么做过,当时我就觉得感觉怪怪的,不过我们这边没有心性轻浮之辈,也没人说什么,锦枫的假想敌是我,也不会去说他。
周紫竹见我看他,笑一笑说:“家父听说那回咱们遇险的事,特地叫他来照顾我,是家里的老人了,向来格外仔细。”
我点头“哦”了一声,“还不知如何称呼……”
“阿三。”周紫竹还没开口,光头抢先说,“张大人叫我阿三即可。”黑黝黝的脸上木木的。
我微一颔首,没再多说什么。
锦枫把一碗粥放到我面前,我当然不会傻得就吃,拿筷子漫不经心搅动了几下,果然,几丝黑黑的细线慢慢从雪白晶莹的米粒透出来,再一拨,是只花生大小的长腿蜘蛛,倒霉地被粥烫死在碗底。
我不动声色,把碗推回蜘蛛凶手面前,淡淡说:“我不要特别加料的。”
小杀手把下巴一扬,摆出一副“不是我干的”样子,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锦梓坐在我和周紫竹兄之间,原是看不见碗中乾坤,但看见我和他弟的互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脸一沉,说:“锦枫!”起身示意他跟上。 锦枫灰溜溜地被他哥叫出去谈话,临走狠狠瞪我。
周紫竹看着那兄弟俩走出去,神色有点迷惘,说:“张兄,交浅言深,张兄莫怪。张兄与姚世兄相交匪浅啊!”
我嫣然一笑,“是啊。”
“原先听说不大投合?”
“啊……嗯,不错。”我又笑笑说,“我前些年心绪不佳,行事不免任性得紧,不过如今都过去了。”
周紫竹意味深长地投我一瞥,似乎有点了然,又似有点不可理解。
“姚世兄我不大熟,不过听说从小就少有人从他手里讨得好去。张兄就不怕……”
“嗯,不怕。”我温和地说。
周紫竹听出我的意思,笑了笑:“是我小人之心了,张兄莫怪。”
我们换话题,但是不约而同,很有默契地绝口不提即将碰到的这件案子。”
不一会儿锦梓神色如常地走进来,锦枫满面沮丧兼愤愤地跟进来,我们继续启程。
锦梓找他弟谈话的直接结果就是激起了锦枫的逆反心理,这家伙没放过任何机会损我,搞恶作剧,比如说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发现鞋里多了条白乎乎的蚰蜒,我想了想,把蚰蜒放进了锦梓鞋里。
结果我第一次观赏到了锦枫被锦梓打屁股,先是犟头犟脑,终于哇哇大哭的好戏。
不过锦枫因此和我的友好度更加降得厉害。
第三天傍晚投店时,发现这次的城里最大的客栈已经被包了,我们正要离开,一个穿宝蓝长缎衣,三十许,头面齐整的微髭男子走出门口对我们长揖说:“大人,两位大人,家主命我在此恭候两位大人,小人别无所长,惯会服侍大人们的衣食住行,家主已命我沿途打点好了。”
“现酒菜具备,请二位大人入席。”这男子十分彬彬有礼。
我和周紫竹对望一眼,迅速交换了默契,我对那男子笑嘻嘻说:“令主人是谁?如此叨扰他岂非不好意思?只不过我们兄弟几个出来游历,做做生意,俱是白丁,兄台叫我们大人,莫不是认错人了?”
那男子被我说得一愣,我又对周紫竹笑道:“大哥,主人既拳拳盛意,咱们也不好辜负,不如腆颜叨扰一顿?”
周紫竹陪我演戏,不耐烦说:“无功不受禄,二弟,莫贪小便宜,快些走吧。”拉了我就走。
我们把那宝蓝长衫男落到了后头,那家伙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结果我们就跑了,但至此我们的行踪算是暴露了。
我承认,这是我的责任,实在太张扬了,这么花哨的豪华旅行团,没人注意才怪。汗,我到这个时空没旅游过,兴奋过头了!
别的人还好,周紫竹家那个光头阿三,比锦梓还要疑神疑鬼,什么都仔细检查,还嫌不够,恨不能把他家公子装进保险箱集装箱,与世隔绝,再快递到灾区。
第四天我们遇到黄河比较大的支流,终于要租船而下了,锦梓和那个阿三狂查那个船家,直到证实人家祖宗十二代全在这里做船工的才租下一条,比政审还费事。
我们连人带马一并上了船。
下章原同志也该露脸了。
江湖风波
这船甚大,有四五个舱,说实话,在这个时代这种地方能租到这样的船,我不是不惊讶的。一般大船都是富贵人家自己订做自用的。
可怜的马儿们被关在甲板下的舱里,啃点干草吃,煞是可怜,我家壁炉蔫蔫的,东西也不吃,看似晕船。我担心它,喂了两粒松子糖,它勉强用舌头卷进嘴里,“嘎吱嘎吱”地嚼。
这是黄河的一条支流,从这个港顺流而下,可以到达离陵阳三百里外,比起陆路,省了不少路。这两天这条河也涨了水,水流变急,再有一日夜就能到,若从陆路绕,学得两三天。
上船时已是黄昏,水面金光粼粼的,不多久,就变了银光,水虽急,波浪不大,水色透出深黝黝的蓝,映了个月亮在里头晃荡。
我和锦梓倚在船栏边上,船家开始做饭,鱼和米饭的香气慢慢飘在江面上,远处有别的船的依稀影子,仿佛还有人唱着山歌渔曲,我觉得好久没遇到这样宁谧悠闲的时光,叫人止不住心中安乐,直起出世之念。
我回头看锦梓,锦梓也正好看我,我朝他一笑,他迟疑了一下,慢慢伸出手来揽住我的腰。
周紫竹又在船尾吹箫,不知是不是映着江水的缘故,箫声格外凄楚寂寥,我没过去,静静听着,一曲罢,听得他低吟:“昨夜谁家弄素琴,扰得江水彻夜鸣。一夜金风落碧玉,半江明月映秋心。茕茕孤影径年余,知交故友半凋零。慈母难尽堂前泪,游子空负不孝名。”
我父母均早逝,但在世时也是慈爱的,朋友虽真心相待的不多,也总是有那么几个的,听他这么一念,也不禁叹了口气。结果锦梓放在我腰上的手就紧了一紧。
“风大,回去罢。”他几乎有点柔声说。
我点点头,顺从地跟他回舱中,这船有一个最大的舱算是吃饭什么的地方,公共空间,大家的卧房就小得很了,我们的算是大的,也不过三四平米样子,放了床就不剩什么地方,气闷得紧。“要不要睡一会儿起来吃饭?”
我“嗯”了一声,枕着锦梓的腿躺下:“睡就不必了,躺着歇会儿。”
锦梓安静地充当我的枕头。
过了会儿,我说:“你觉得那个主上是谁?”
“大约是卢良。”他顿了顿说。
“噢?”
“你们出来这事朝中知道的有了那么几个,就无论如何也隐秘不了行踪。我知道你不过是不欲沿途官面应酬浪费时间。卢良收到信儿,自然要拉拢讨好你。”
“怎见得不是郭正通要讨好周紫竹?”
锦梓嗤笑:“你莫非真觉得自己那边有什么好官?”
“卢良是不是好官不重要,重要的是郭正通是不是好官。这次是分赃不均,狗咬狗呢,还是纯粹的诬告?”
锦梓没理我,由着我自己想去。
吃饭时锦枫不肯出来,这家伙被他哥揍了一顿,赌气不吃饭呢。我于是叫小绿小珠拿了些吃的去舱里和他一起吃。
船家做的只是寻常的菜,不过胜在鱼新鲜美味,吃起来别有风味,我破天荒添了饭。
饭后回房,锦梓有点心不在焉,我说:“你去看看锦枫吧,别闹点事出来。”
他点点头,嘱我早睡,就出去了。
我当然不敢一吃就睡,我还想维持身材呢,于是我坐在桌边,对着桌上小小跳动火焰中的灯芯托腮发呆,突然听见身后噗嗤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