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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路中央-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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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你也说一个爱小井。” 

 

“很恶心的好吧!”

 

“怎么恶心了?”陈奕龙瞪他,“敢说出口就是心里坦荡,你要不敢说,才是心里有那什么。”

 

“……”他瞅人半天,然后张口结舌地说,“你待着不要跑,让我想想。” 

 

“…………”这有什么可想的= =|||,而且,我能跑到哪儿去…… 

 

 

张殿菲在闫安唱起《世界末日》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有些心里酸涩,那是在孩童时代每次被老师责罚被父亲训打时掠过的微妙感受,在他成年尤其是当了空警之后,便久久不见,他奇怪,用手捂在心口,又觉得这动作太弱,心里笑自己,放了手。

 

付辛博站在他身边,扭曲地跟着舞台上的闫安飚高音,抽抽拉拉地唱上不去,他自得其乐地摇头晃脑。

 

'有这么一个小孩,邻家的大孩子们打篮球时候玩追强盗时候,缺人就会叫上他,人齐和了却嫌他年纪小,丢下了,他总不会记着谁们的不好,但凡两肋插刀时,第一个冲上去挨巴掌,问他,他笑呵呵地说,他们以前带着我打球做游戏,很开心。' 

 

 

闫安不得不走的时候,很多人哭了,他自己没有,他一脸坏笑,吼了一句“不要哭,跟我走。” 

 

张殿菲也没有哭,他终于知道,原来那种只有孩童时代才有的微妙感受,就叫做难过。

 

 

 

*** 

 

每场比赛后,他们必定如同站立于一片废墟中,满目仓痍,付辛博和陈奕龙往选手区走的时候,笑得轻松,“小井今天的气场实在强大,待会儿见到他,他一定得意。” 

 

“那是因为我理他了。”付辛博两晚没睡够,看东西都模糊了,戴着黑框眼镜。“他才表现得好。”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不信你看着,他肯定送给我一个感恩的笑容。”他笑嘻嘻的,推开休息室的门,“井柏然,出来。” 

 

“嘘——”谭旭和刘学涛一起架着他,往旁边赶,“让他安静些,他这会儿激动。” 

 

“我还没来他就畅怀笑了?”付辛博看他俩。

 

那俩一起黑线,说他笑倒好,哭了都!气都顺不过来。

 

“哭?”一看就是爆炸了,“他哭?让开,我看看。”用力要搡开胳膊上的钳制,谭旭说我终于相信小井说这只瘦到没肉的包子多有劲儿了,你给我等等。

 

“等屁,好好的他哭个毛。”双手难敌四拳,落败的付辛博很恼火。

 

“他在自责没给梁言哥表现机会,越哭越止不住。”刘学涛头痛地死命拦。

 

“你们说的?”镜片后漂亮的双眼皮眯了起来。

 

“啊?”什么意思?

 

“是你们说了什么话,暗示他太抢风头,连累了梁言被淘汰?”他妈的,讲话又开始不过脑子。

 

“付辛博,你说这话,我揍你小井也不会埋怨我。”谭旭拧着眉头。

 

“我怕了?”冷笑,硬是让人没台阶可下,少年血性以为早就被父亲打到埋藏了,原来还在,一露头就势不可挡。

 

 

剑拔弩张的气氛终究被路过的记者拦下,付辛博一抿嘴,冲到休息室里去抓人。谭旭被刘学涛一个头剐,嫌不够乱啊,一个个都不省心。

 

“怪我么?你没看见那口包子说话多气人?” 

 

“嗯,”记者姐姐一顺嘴,“我以前采访他听过,以3挑30的打群架呢,说被爸爸往死里揍了,看来硬脾气还在身上。” 

 

“……” 

 

“…………”

 

一阵沉默后,刘学涛说我们这儿正好十人,够他打的。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井柏然哭,在其后漫长的岁月里,他俩曾经共同度过很多次欢笑泪水和拥抱。他都记得。

 

“喂……”猫进休息室,梁言看他笑了笑,然后走出去。室内留他俩。

 

“你还来真哭啊,”头痛起来,“至于吗至于吗,不至于吧。”

 

“……”眼泪是止住了,嗡嗡地吸鼻子,红彤彤像胡罗卜,付辛博看着认真觉得有点可爱,本想坐在他身边的,也不了,就地蹲下来,在他面前,看了会儿,抓住他的手,喂,你别哭了好吧。

 

“你不懂,梁言哥准备了好久,他是想唱鲁冰花的。” 

 

“………喔。”所以? 

 

他看了看他,眼睛红肿一棵珊瑚,“是唱给妈妈的歌。”

 

“……”明白了。 

 

“我害得他没能唱出给妈妈的歌。”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晰,就如同有些伤害越是亲近的人越是要隐藏。井柏然曾对很多人说过童年、家庭种种的残缺和痛楚。但不包括付辛博。他也从来不问。

 

伤痕不是用来回忆的,心疼你才会绕开那道疤。

 

 

后来,井柏然第一次看到付辛博哭,也是事关母亲。

 

那时他们已经被比赛磨练出了傲骨。

 

 

起初多么肉嘟嘟的清涩。

 

“你要怎么再不哭?” 

 

“……别理我,让我一人待会儿。” 

 

“喔,”他也不走,就那么蹲着,好奇地看着井柏然垂下的脸,脚麻了自己没发现,被井柏然问你这么蹲着屁股痛不痛会不会想拉粑粑?才跳起来,跳到一半脚脖子歪趔趄,“我刚差点和谭旭掐起来?” 

 

“为啥?”一下子脸就抬起来了。

 

“就是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叽里咕噜地说个原委,井柏然一听脸都青了,拍着腿说付辛博你长不长脑子的,有你这么说话的嘛!!!

 

“……怎么了。” 

 

“还怎么了?!”真是怒,哀愁都被他气忘了,“我是知道你单细胞说话不带卡,那别人不知道的好吧!你多得罪人啊,这么说话,谁听了不伤心不生气的?!” 

 

愣愣地看着他。

 

“别装傻。” 

 

这人不是装傻,是真傻,眼睛喜悦地一圆,“井宝,我看到了!”

 

“看到啥?” 

 

“你有泪痣!!”他一手点到他的左眼,“这儿——” 

 

“我还有手表,”井柏然顺手捞过他的胳膊肘,一口,有人啊啊喊痛,他咬完了拿起桌上掉落着的眼影笔,一丝不苟在正圆形里画上十二刻度,最后飚上“rolex”字样,“劳力大金表,巨有派头,最喜欢你咧,送你。” 

***

 

接下来的日子,是难得的清闲惬意,即便要为随后的两场对决赛贡献帮帮唱,但毕竟,那活儿轻,溜溜场的事。通告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无非是些拍照广播,跟玩儿似的身边还有伴。晋了级的大包小宝掰起手指一算,离六一儿童节的大逃杀前战尚有十天,呼嘿呼嘿头挨头的笑出了一脸褶子肉包。

 

 

“不是十天,是十一天好吧,五是大月份。”付辛博点着手背上的骨头疙瘩,认真地说。这项技能日后他通过某地方卫视展现在全国观众眼前。

 

“管他咧,别这么较真。”井柏然推推架在鼻梁上的白框蛤蟆镜,“这都什么天啊,热地嗷嗷的我快被煮熟lia。” 

 

“我说不要今儿出来,太阳那么烈,你非跟抢银行似的等一天都不乐意。”昨晚才比赛完,这小孩不累的么?付辛博习惯性地戴着鸭舌帽,站在人来人往的路口有点被吓到,为什么上海会有这么多人,“井柏然你确定认识路?” 

 

“你说的轻巧,就今天没通告导演组肯给我们自由活动好吧,明贴吧聊天后超级达人秀大后排练大大后拍照播娱乐新闻,你算算,还有什么时候我俩都溜出来吃海吃海喝?”井柏然看看周围,或多或少有被注意,但所幸没人上前指认,……看来不够红,哀哀地心想。

 

几个月后,却好怀念自由自在的日子。人就是这样,任何境地都是一堵围城,憧憬着要进入,怀念着想回去。

 

“喔……问你啊,到底确不确定认识路?” 

 

“你等我看看,”从口袋里掏出服装师姐姐给画的简略地图,井柏然眯眼睛,喜悦地指着路牌,“没错,旧校场路,从那方向笔直走入城隍庙中心,就有蟹粉小笼吃。” 

 

“为什么我们要来这么远的地方吃……”好热。

 

“因为这里最有名。”

 

“有名就好吃啦?井宝你好肤浅。”

 

“我以前是个文化人,认识你之后就一天比一天肤浅。” 

 

“那我以前还是工程师咧,遇上你就变成钟表匠了。”晃晃手臂上的rolex大金表,“笑死我了,文化人……” 

 

“别不信,不然我问你,知道为什么这里叫旧校场路么?” 

 

“…………” 

 

“因为以前这儿是刑场,专门杀人头的。”从服装师姐姐那儿听来的老上海历史,洋洋得意卖弄起来。

 

付辛博脸色一白,心里七上八下,杀,杀人的地方??…………我们到底为什么要来杀人的地方吃东西??是杀人的地方肉特别香么??

 

 

且这杀人地方尤其热闹,两人排了大半小时的队,才等到落座,点了一客蟹黄两客纯肉,井柏然整个后背湿漉漉地趴在桌上喘气,“我热死了,我累死了,包子你唱个小曲来给我解乏。” 

 

“……”,本来不想理他,可看热扑扑的小狗有点可怜又非常可爱,耳边传来那阵子大街小巷都在传唱的歌,付辛博一转眼珠,嘻皮笑脸地掐着他的腮帮子唱,“听我说手牵手我们一起走,把你一生交给我。昨天不要回头,明天要到白首。今天你要嫁给我。” 

 

井柏然听得脸都黑了,“大哥你注意点影响,公众场合不要调戏人。” 

 

“井宝你好难伺候,”付辛博幽怨了,“点唱的也是你。” 

 

“那你就不能挑好听的唱?凭什么是我要嫁给你。”

 

“我没唱我要嫁给你,我是唱你要嫁给我。” 

 

“再说!” 

 

“那我实事求是的好吧,不然你让人评理。” 

 

“我掀桌子lia!!” 

 

“掀吧,”服务员阿姨很酷地给两人端上小笼,“掀了也是要付钱的。” 

 

 

一口一包汤汁,名不虚传的美味,两人吃的眼睛都眯成了线,“恩,好吃……我们那儿的小笼没这么浓。” 

 

“……”不说话,埋头猛吃埋头猛吃。 

 

“不过沈阳有大枣大梨小坚果。嘿嘿~~”想奶奶了…… 

 

“你什么时候回去拉票?” 

 

“和你差不多吧,29、30的样子。” 

 

“恩,回程给我带点那些个大枣大梨小坚果。” 

 

“看吧,”井柏然一口咬破薄薄的皮,“我还得给赛区兄弟带好些东西呢,拿得动就稍上你那份。” 

 

“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后头的位置啊……”包子笑着说,眼睛却埋在帽檐下。 

 

“……那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呢?排第几?”孩子露出了狡猾的一面,算玩笑算试探,你揭破他老底,他也不会承认。尾巴在身后摇啊摇,金光灿烂,修炼成了精你个十八岁的坏蛋。 

 

“说在嘴上的都不算,”付辛博伸手抹掉他下巴上的汤汁,“自己去慢慢体会。” 

 

 

吃饱喝足,两人在纵横交错的老城厢里逛了底朝天,一边嘀咕着东西好贵果然是斩老外的,一边用手机摄像头乐呵呵地乱拍。井柏然的掌中宝在下午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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