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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薄命 by fishfishing-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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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的面色很差,他在犹豫著是应该斥责薄皑皑还是跟他一起跑回宿营地,这自然是因为他并未意识到某人的威胁性,因而忽略了考虑该如何处理掉此人。 
“哈哈哈哈哈──”薄朗朗甚少如此大笑的时候,听起来著实刺耳,“我是变态?”他像是在设问,又像是反问,“哥哥,那女人死前跟我说,哥哥你呵,2岁的时候就喜欢偷偷的躲在角落看她和男人做了。呵呵,哥哥,记得吧?那女人的呻吟。哥哥真是恶劣呢,高潮的时候都叫著‘妈妈’。谁才是变态呵?”声音倏戾,恨恨道:“可恨那女人死前还要骂人!哼,我是杂种?!还不是她那荡妇弄的!什麽被人强Jian?还不是自己贴上去送给男人?不想多要孩子还生下我?贱人!呵,不过这样我才能跟哥哥一起呢。” 
若不是弟弟的语气从狠戾到温柔转的太生硬,薄皑皑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听不相干的人的故事。他很想再度痛斥“变态”,但是内心诚实的细胞使他不能出口。因为弟弟的话不过是证实了他不敢坦白的猜测。 
原来是这样啊,妈妈。 
他的魂魄好似飘离了身体,来到一间房子,房中床上的男女纠缠著。男的一言不发,女的痛苦懦弱的呻吟叱骂。显然女人很不情愿。有个小孩儿,在声音的引导下,蹒跚的来到房门外,房间的门没扣,他肥肥嫩嫩的胳膊稍一用力,就把门推了开。2岁多还不会说话的他,看见不能理解的东西,只会嗯嗯出声。男人狞笑著看看他,动作却毫不停顿。小孩儿只认得自己的妈妈,他虽然不知道大人们在做什麽,***哭脸,***呻吟,妈妈向他求救的手…… 



37 
薄皑皑的这段2岁时的记忆后来被心理学家判定为“幻觉记忆”或“伪记忆”。他们说,2岁的小孩不可能记得微小的细节,比如他所说的***叱骂。因为2岁小孩没有道德判断力,所谓叱骂相比说话不过是声音稍大罢了。 
因而,他描述的这段记忆是他长大后通过回忆和外界的影响自行在脑中组织起来并使自己相信是记忆的“场景”,并非当时真正发生看见的。但是,这并不是说这段记忆不存在,薄皑皑的种种精神状况表明,他的确在2岁多时看见他的妈妈被别的男人强Jian,并因此深受刺激,直接导致了后来薄家遭遇的一连串事件。 
* 
薄皑皑醒来后,尚未及惊讶自己的所在,小公子说话了。他似乎一直在等待酝酿着薄皑皑醒来对他发泄,所以话说的又多又快。概括起来,大致是三点。第一,他薄皑皑很丢脸没用的晕倒了。第二,他的弟弟看着他呆了一阵就发疯似的跑了,任晚云如何叫唤也不回来。第三,“他是你的亲弟弟吗?你们什么关系?” 
他的问话照数学老师看来实在跟“今孤大哥你贵姓?”一样的不符逻辑,但是薄皑皑自然而然的回答了。“他是我亲弟弟。我们啊……据说,我爱他呢。”然后薄皑皑笑了,晚云记得这是他第三次看到薄皑皑这个笑容了——让他心寒的笑。 
薄皑皑的话语是脱口而出的,连他自己都是意料之外的惊诧,原来,说出“我爱他”是这么容易的事情。朗朗是否期待着他这句话呢?据说这魔法三字是能惊天动地,倒转乾坤的。奇怪呢,他一点也没感觉到三个字的魅力。 
“上回杀了我的人,是不是他?”大概是吧,薄皑皑默认。 
晚云目有恨意,也是沉默。话说到这里,气氛已经很压抑了。两人本也没有谈兴,各自闷头想心事,省了不少空气。 
我没有宁碧水的本事,听不到小公子所想,所以这里就只说薄皑皑的心事了。很多事情,大部分事情,他已经想通了,不,是记起来了。他现在也隐隐的感觉到,其实薄朗朗一直没有说谎。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根本不记得朗朗所谓的,他说过喜欢的话。 
说要保护什么的,他可以理解,毕竟他是哥哥,保护弟弟,就跟保护自己的玩具一样平常。可是,他绝对不曾说过“喜欢”这一类意味不明暧昧不清的词语。 
以上是薄皑皑的心理活动,纸面上虽只有短短数行字,实际花了他一天的时间才想透彻,人笨就是麻烦呢。我太懒,也不想再花笔墨描述薄皑皑的心理活动,反正他翻来覆去想的就是那么几件事几个人,就此,我们跳到后面去。 
后来,薄皑皑就跟在晚云身边,他身上的法印没有生效,证明他的主人还在他身周不远(也可能是法印失效)。自从那天说话后的沉默,晚云和他的关系愈来愈尴尬,好容易撞见了面也就走个形势行个礼各自转头走各自的路。薄皑皑想,也许是厌了。人嘛,总是会倦怠的。 
其实他也厌了。他的生活里,好像缺少了一样叫做“激|情”的东西。通俗些说,就是没有目标。人家说:“你看到的是目标就没有障碍,你看到的是障碍就没有目标。”可惜他既看不到目标,也摸不到障碍。 
日子过的太过悠闲,他居然开始想念朗朗。他想,有朗朗在起码日子过的有“血”有“肉”。 
大约是嫌他碍眼,晚云公子让他去守果园。薄皑皑想,这样也好,有满园子的果子,至少短时间内不会饿死,虽然保不准会成就新一代“白毛男”,还是比潦倒街头要好。 
某天,薄皑皑靠在不怎么长果子的果树下,数着将落不落的落叶,刚想到“等果子熟的时候,我也老了”突然听到脚步声。 
薄皑皑可谓惊喜,原谅他见人就眼放绿光,实在是太久没人来看过他了。但是,待他看清楚来人,脸登时垮了。 
那人虽是极美,可惜他对美丽的男子没有兴趣! 
38 
那人显然是讨厌薄皑皑的,自他们打照面以来,他就没有笑过。当然,他不笑的样子仍然是美的。因为他是宁碧水。 
薄皑皑也不乐意见到他,特别是在自己心情很烂的时候,比如现在。他现在需要的是自由的空间,可以任他躺倒在任何地方任意的大叫“白云好好啊!”。宁碧水似乎是不看人脸色行事的。 
当然,他人长的美,眼睛又没坏,不懂看人脸色,不肯看人脸色,也是正常。他薄皑皑冶国区区一个小果农(?),哪敢跟纵横两国无敌双面大间谍较量。 
薄皑皑以他最平静的表情面对宁碧水,淡道:“我这里不卖果子,你得问你的‘王’讨去。” 
宁碧水气急败坏,尖利的叫道:“是你吧!你把我们的行踪跟王说了!” 
薄皑皑一头雾水发楞,宁碧水怒喝:“我就知道是你!你……你……够狠!”他更糊涂,好容易冒出一句“啊”,马上又被打断。“他……他是……不是……”他似乎不忍说出下面的话,立即逆转语气,“不管怎样,你是凶手!” 
“有病!”这是宁碧水气冲冲走後,薄皑皑所能反应的第一句话。莫名其妙的冲来强加些莫名其妙的罪名给他,什麽……什麽玩意儿! 
薄皑皑很有些愤慨,他虽然是在吃软饭,凭什麽宁碧水对他吼来吼去?正心中骂的痛快,远远的瞧见一人一狗行近。薄皑皑真诚的惊喜,果然是福不双至,还好有转机。 
那狗瘸了一腿,倒是“急了也能跑”的类型,兴冲冲的狂吠著向薄皑皑冲刺。他的内心有一刻的火热,抱起小狗的时候,他几乎有种埋首痛哭的冲动。 
“一边玩去。”小狗被随即而至的主人扯著尾巴拉开,薄皑皑皱眉,刚想说“小狗不爱被扯尾巴”。狗主人晚云很严肃的看著他,沈声道:“是你泄漏了希王和宁碧水的行踪?” 
薄皑皑继续他的招牌发楞。原来大家都是为了这事儿而来啊,心中大是失落,笑道:“就算是我说出去的又怎麽了?一个亡国之王……” 
眼前一花,薄皑皑感到身体剧烈的震动,被重重的推撞在身後的果树上,不怎麽长果子的树上居然掉下一个果实,砸在他身边,陷入泥中,看来果实颇重。 
“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可怕的後果?”薄皑皑傻笑,想说,小公子你说话真有穷摇阿姨之风。“你会害死宁碧水,害死希王的!” 
人人都关心宁碧水和希王呢!薄皑皑冷笑,“那你还不快去救他们?你不是最爱助人为乐的麽?连我都救了……” 
薄皑皑料想自己会挨拳头,坦然送上左边脸给晚云打,反正眼睛早已废,索性半边脸都废了,省了不少哀悼的时间。小公子的一拳果然打下来,却是先重後轻,最後成了非典型的拍灰。 
小公子颓然道:“怪我没跟你说清楚。”凭著多年来和异世界人民打交道的经验,薄皑皑知道,下面是“故事大王”时间了。 
小公子一急起来,说话就特别的麻利特别的通顺,当然,大部分正常人都有这个本事,不会像薄皑皑,急起来说话都不利索。 
他用了15分锺又46秒说了一段故事,薄皑皑花了32分锺又62秒才理解了故事的内容。这个感天动地凄美的(爱情?)故事是这样的。从前有个小王子甲,他遇上了另一位小王子乙(听到这里的时候,薄皑皑冷笑打断晚云:这故事我听的多了,不就是灰姑娘嘛//),小王子甲觉得小王子乙很可爱要和他玩,小王子乙说小王子甲很凶不肯跟他玩。小王子甲拼命追著小王子乙逼他跟自己玩,小王子乙拼命躲著小王子甲不想跟他玩。後来,小王子甲对小王子乙说,你要是不跟我玩,我长大就灭了你的国家,让你住到我的宫殿来。小王子乙回答,你敢就试试看!再後来,小王子甲和小王子乙都长大了。小王子乙早就忘了小时候的事情,小王子甲还念念不忘当年的承诺。於是,两个国家打起仗来了。小王子甲派了个人去小王子乙身边,博得他的信任,窃取他的机密,最後毫不费力的灭了小王子乙的国家。但是小王子乙很狡猾,国家虽然灭了,他却自己躲了起来,而那被小王子甲派去安置在他身边的人真正喜欢上了小王子乙,一心一意要跟随他。 
注:小王子甲和小王子乙是晚云的原话。 
薄皑皑舒口长气,苦笑道:“你不是非要用甲乙丙丁来代替吧,是人都知道你在说谁哪!唉,听的那个费劲啊!”晚云哂道:“你自己不仔细听,还怪我没说好。” 
“所以呢?不就是你家甲大王喜欢上了乙大王,而宁美人就……嘿……一会喜欢这个一会喜欢那个。” 
晚云歪头沈吟:“宁碧水喜欢他们俩?这我倒不知。”肃然一凛,喝道:“你不要转移话题。”薄皑皑暗暗叫苦,心想分明是你自己东想西想的,还怪起我来。 
“你还不明白阿夺的心思麽──”为什麽要明白──“他是势在必得,他宣战就是为了希王──”见薄皑皑一脸痴懵,急叫:“你这笨蛋,希王落到他手上会死的啊!” 
“为什麽大家都这麽紧张这个希王?”薄皑皑惊讶著自己竟能问出如此冷血的话来。 
晚云一怔,哑了声。片晌,轻声喃喃:“不是紧张他吧……大概。可是有了他,阿夺就不会理我了……” 
薄皑皑呆呆盯著他看了很久,突然爆出一串可怕的尖笑。“大家……哈哈……原来大家都差不多嘛。哈哈哈哈……” 
我不甚明白薄皑皑嘴里的“差不多”所形容的谓语是什麽,但我听的出来,那是幸灾乐祸,乐见人伤的笑。 
小公子何时离去,他不记得了。他也不关心。他後来笑的累了,自己也觉无趣,便又开始了源源不绝的发呆。有时候,薄皑皑觉得,发呆真是一种最方便最快捷的逃避现实的法子。 



第三章 
总39节 
薄皑皑最近又开始梦见弟弟了。他渐渐判定自己是天生的不做梦,或只做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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