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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异界(穿)-第9部分

小说: 异界(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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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艾克特仔细盯着眼前的泥沼,试图辨认出简说的三叶草。三叶一簇,其色淡兰。这
种草生长在迷雾之沼里,如果能有三株以上的草生在一起,草丛下的泥沼就会变得
相对坚硬,可以勉强供人落脚。

紧紧咬着下唇,艾克特失望了。也许是由于这个初春雨水比较多的关系,泥沼上的
三叶草数目不多,都零零落落地生长在泥沼各处。不要说三株以上生长在一起,就
是两株并生的也不多。触目所及偶尔有两棵,下一簇救命草却至少在三十米开外,
太远了。

艾克特叹了口气,看了看手里握着的一只青蛙。这是他在刚刚探路的时候抓到的。扬
手,将青蛙向沼泽中抛去。

圣彦软软地靠在树旁看着艾克特的举动。他觉得自己呼出的气息都是火烧火燎的。
连日的逃亡,再加上冰冷河水的侵袭,铁人也难免会生病。一路强忍着,勉强自己
跟上艾克特的步伐,直到到了迷雾之沼的边缘,看到了生的希望,所有的不适,才
似乎在一瞬间都翻涌了上来。

在圣彦和艾克特两双眼睛的注视下,那只青蛙落入了沼泽中,挣扎了两下,就被一
个翻滚上来的气泡吞没了。青蛙长长的、优美的后肢划动了两下,却只是加速了自
己下沉的过程。最后映在圣彦脑海中的,只剩下青蛙鼓鼓的、无力的大眼睛。

势到如今,仍然要失败吗?圣彦不甘地想。

想了想,将仍旧昏迷的战鹰放在地上。走到了沼泽边缘,冲惊恐而欲阻止他的艾克
特摆了摆手,又伏下身去,轻轻地将整个身体平平的摊在了迷雾之沼上。

受到外力,圣彦身下的泥浆向下沉了一分,却并没有陷进去。圣彦笑了。果然,书
上说的并没有错。过沼泽,不能用走的,只能用爬的。扩大物体与沼泽的接触面积,
保持动作的轻柔,才有可能幸存。越是用力,越是加快物体下沉的速度罢了。

划动前臂,极缓慢又坚决地向前又爬行了三四步,圣彦才在艾克特紧张的注视下退
了回来。

爬了回来,圣彦才觉得手足酸软。试验成功了,而失败的代价就是生命。

低声和艾克特交流了一下,两人都压抑着兴奋的心情,开始在刚刚通过的丛林中搜
索紫藤。用紫藤和坚韧的乌草叶搭了一个非常简陋的担架,将战鹰放在上面,圣彦
和艾克特一人扯住紫藤的一头,将它绑在自己的肩上,匍伏在泥沼上面,拖着担架,
两人向泥沼的深处进发。

由于不能用力,每一举手投足都要保证动作的轻柔,两人前进的非常缓慢。

有些吃力地压出胸腔中灼热的呼吸,圣彦叹了一口气。时间,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
纪,可是,他们现在离迷雾之沼的最边缘也不过十米而已。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的嘈杂人声叫两人都变了脸色:被发现了吗?会搜索到这里吗?


圣彦转头去看了看,泥沼上紫藤担架拖过的痕迹宛然在目,而十米的距离,如果被
人发现,绝对躲不过对方的弓箭。

转过头去注视着艾克特天兰色的眼睛,仿佛要把生的信念全部传送过去,圣彦将肩
膀上的紫藤套索卸了下来,交到艾克特的手里,一字一顿地说,“答应我,一定要
带他回去。”

圣彦要引开追兵,不用太久,只要足够得战鹰和艾克特能够离开弓箭的射程就足够
了。

艾克特澄澈的天兰色眼睛渐渐湿润,“你也一定要回来,翔天之鹰不能没有圣师。
我们等你。”

“不用等我,等你完成魔法阵就立刻带着战鹰走。”圣彦摇头,最后温柔地握了一
下战鹰的手。手掌宽大、厚实,带给圣彦奇异的温暖。圣彦知道,即使这体温是他
所能拥有的最后记忆,他亦满足了。翔天之鹰不能没有的,是原来的圣师,是精通
兵书魔法、胸怀天下的圣师,不是偶入异界的圣彦。他所能做的,就是代替那个被
战鹰所深爱的圣师,给战鹰的生存创造尽可能多的希望。

解下战鹰一直用于防身的匕首,带在自己的身边。用手抚摸了一下,尽管这匕首可
能已经饮过了无数人的血,却依然锋利。圣彦微笑,关键时刻,用于结束自己的生
命足够了。他可没信心象江姐那样接受敌人的严刑拷打而不变节。

转身爬了两步,又回头,“如果战鹰醒来,就告诉他……就告诉他……我会永远为
他祝福……你们一定会建立一个光明的国度……”

急急忙忙转过头去,不让艾克特看见他宣泄而下的泪水。早上的太阳已经升起,泥
沼上升起腾腾的雾气,圣彦对自己说,是太阳太刺眼睛了,才使得他满脸泪水。努
力向着与战鹰背道而驰的方向爬行,尽力克制,却禁不住嘴唇无声地颤抖,那句没
有说出口的话,在心中悲鸣。“如果战鹰醒来,就告诉他……就告诉他……我爱他
……圣彦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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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潜能是无穷的。
圣彦觉得,应该给首先提出这句话的人颁发诺贝尔奖,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他已经带着璐兰帝国的人兜了两圈,想起来,中学时跑个1000米都要怨天恨地的家伙,居然可以自愿地坚持不懈地跑了这么久,连圣彦自己都觉得是个奇迹。

敌人的乱箭射进了他的小腿,可是他却不觉得疼,只是觉得腿忽然间软了一下,然后就没细想,又往前跑了。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时间还不够久,战鹰还不够安全。

将一片挂在树枝上的残叶取下,涂上两滴血迹,埋在泥泞的小径上,使其一半埋在土里,一半露在外面。这样就足够了,作得太明显,反而会惹人怀疑。

一路上,通过各种各样的小小伎俩,圣彦成功的使得追兵紧紧地追在后面。

也许这次用不着了,敌人,越追越近了。

远处的追兵渐近,圣彦却微笑着,周身只觉得无比轻松。死亡已成定局,反而没什么可怕的了。最怕的,反而是在还有一线生机的时刻,害怕那一线生机消失不见。如今,最后的时刻,终于要来临了。

将取自战鹰身上的匕首紧紧握在手中,圣彦闭上眼睛,心中一片平和。

匕首很凉,刺进心里也不是很痛。圣彦微笑着,原来血液流过手掌的感觉很温暖。一直被封闭着的,呼啸着的血液,好象忽然间都寻找到了出口,奔腾着,呼啸着,汹涌而去。

也许,这时候,按照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规律,感受到心爱之人的离去,战鹰应该醒来了吧。圣彦觉得自己很乐观。

若干年后,他会想起那个冒充了圣师一段日子的自己吗?尽管控制着自己,圣彦发现自己临死前的每一个念头仍然是围着战鹰打转。

追兵的脸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圣彦觉得对方那个猪头小队长满脸懊恼的神色很可笑。想必活捉圣师的功劳更大吧,可惜不能成全他了。其实,圣彦很想告诉这个猪头小队长,不用那么怕死,再靠近一点也没关系,他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再说,也不是很疼,身体上的疼永远比不上心里的疼。看着顺着匕首的血巢流下的血,圣彦觉得自己有些无聊。

他的心,真的比身上的任何一处伤口都疼。

终于,黑暗笼罩了圣彦。

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永远、永远地结束了。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圣彦好一阵搞不清身在何方。眼前的一切景物,都即熟悉,又陌生。

斑驳掉色的五斗厨,是孤儿院的院长送给他的,承载着他童年的全部温暖记忆,所以尽管早已破破烂烂,却一直舍不得扔。屋子里,尽管散落着满地的碎玻璃,每一件摆设,却都诉说着从前平淡的日子。

圣彦缓缓地转动僵硬的头,死死地盯住了那只自己常用的那只电子表。古旧的电子表依然放在平常的位置上,不动声色地向圣彦汇报着时间:“2004年9月6日凌晨三点”。

只过了三个小时吗?难道他只是睡了一觉?那他在异界中经历的许许多多生生死死又是怎么回事?要离开战鹰时感觉到的刻骨铭心的痛又是怎么回事?

“战鹰!”低低的两个字,却压得胸口发痛。圣彦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觉得自己每一个关节都僵硬无比。呆立了片刻,圣彦突然冲动起来,发疯般地从卧室冲到厨房,又从厨房冲到过道,将每一个房间门打开,将每一个柜子掀开,企图发现任何一件可以给他希望的东西,可以证明他经历的东西。

可是没有。

所有的东西,都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地矗立着,冷冷地面对着圣彦。巍峨不动,坚定如泰山。

圣彦僵立在房中央,终于,胸中奔涌的感情化作了凄厉的两个字,划过了这个暴风雨夜后宁静的天空:“战鹰──!”

圣彦嘶喊着,泪水滚滚而下。

我对你的爱是如此真实,叫我怎么相信一切只是梦中。

“喂!不想活了就早吱声,大半夜的你他妈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楼下的青年打开灯,粗鲁地警告着圣彦。

圣彦无力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在熟睡着,安逸地做着梦,平静地醉生梦死。只有他,流着泪,痛苦着,悲伤着,哀悼一段也许是真、也许是幻的感情。

情何以堪。

圣彦只觉得难以忍受的孤独从地面上蔓延开来,缠绕成网;缓慢而坚决地;将自己围困在了网中央。

《异界》 第十六章

一般来说,大家都知道气象局的天气预报是不准的。可是圣彦从来没有觉得天气预报这样不准过。明明这个2005年的夏天又闷又热,叫人透不过气来,可是S市电视台上偏偏说今年的平均气温要低于往年,祝贺大家有个愉快的夏天。

树上的知了声嘶力竭地叫着,给这个郁闷的夏日午后更添了几分焦躁。而比树上的知了更加聒噪的,是人类的聒噪。

“挺好个娃儿,怎么好端端的就疯了呢?”
“听说以前还是个大学生呢!”
“好象是在古董市场上买了个什么东西以后才疯的。哎,那些古董还是少沾为妙,谁知道上面沾了些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听说呀……”

一路上,圣彦尽量作到目不斜视,可是他的路过仍然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周围人群的八卦。听到这些议论,尽管应该早已习以为常了,可是圣彦的身体还是不自觉地僵了僵。

意识到圣彦好象听到了他们的议论,窃窃私语的人群干笑着散开了,有的人还故作镇定地向圣彦打了下招呼。也不能怪他们,人都是这样,敢说,却不敢让人听。大概,疯子还是少惹为妙,谁知道一个疯子下一刻会作出什么举动,要知道疯子砍死了人可是不用偿命的。

咬紧了嘴唇,圣彦面无表情地进了房间。要不是找不到更便宜的地方,他早已搬走了。

将从图书馆借回来的书籍一股脑地放在桌子上,圣彦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时间,过得真快,算起来,已经快一年了。刚从异界回来的几个夜晚,他白天黑夜难以入眠。每天幽魂似地走来走去,试图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作梦。他应该去上班,去看报,去喝茶,去和同事谈天说地,去学习“三个代表”好能“与时具进”。可他做不到。往往一合上眼睛,战鹰、艾克特、简、康百,浮沙城,所有的场景就在脑海中一一浮现,比他在这二十年中认识的所有人的面孔都要鲜明。

他痛苦,他想大喊大叫,他想让世界毁灭,他想为胸中奔腾翻滚的感情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常常,回到自己空荡荡的小屋之后,圣彦会忍不住地嘶喊大叫,就象月圆之时孤狼的对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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