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隐龙藏-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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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三责怪琉璃多事,但人已经带来了,也无可如何。倒是宝卷比从前乖多了,静静站在琉璃身後,一声也不吭。
琉璃将章家如何施加压力,珍珑如何焦急一一讲来,最後小心地看了眼凤三严峻的神色,斟酌著说:“那几名随从绝非庸手,章家……似是有些奇怪。”
凤三嗯了一声,淡淡道:“你累了,休息去吧。”
琉璃施礼退下,宝卷也跟著要走,凤三道:“宝卷留下。”
宝卷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乖乖站住。待琉璃离去,凤三将宝卷抱到腿上,凑过头去在他的脖颈里轻嗅。温热的气息吹在皮肤上Se情而暧昧,宝卷痒得不行,“咯咯”笑了两声,圈住凤三的脖子低声叫道:“少爷,少爷。”
凤三轻轻一笑,将他抱到床上,俯身压住他。宝卷的身子习惯了情事,几个月没沾人,该积攒多少的情欲?他低吟了一声,将凤三的脖子搂得益发紧。凤三低笑一声,将一条腿挤进他纤细的双腿间,他呻吟一声,几乎是颤栗著将双腿缠上凤三的腰。凤三慢条斯礼地吻他妩媚勾人的眉眼。宝卷益发情动,喘息著扭动身子,仰脸细碎地呻吟著。
“这麽想我?”凤三轻笑。
宝卷脸红红的,小声说:“少爷,你不喜欢我用手,我都没有用过。”
凤三被这句话激出欲焰,动作突然粗暴起来,夏曰衣服本就单薄,三扯两扯,就将宝卷脱得光光。烛光下,少年的身子修短合度,骨肉匀停,白皙的肌肤光滑水润,折射出柔和的光泽。一双盈盈的桃花眼,羞涩多情中透出几分野性,仿佛欲拒还迎的邀请,轻易就能激发出人的欲望。
宝卷被凤三盯得喘不过气来,欲焰益发的高涨,以脚跟摩挲凤三腰间的肌肤,喘息著叫道:“少爷……”
凤三一只魔掌滑下去,发觉少年青涩的性器已有模有样地竖了起来,尾指在上面轻轻划过,迅速以拇指恶意地抵住顶端。宝卷叫了一声,颤栗地缩进凤三怀里,委屈地几乎要哭出来,却又不敢哭,只好用脸磨蹭凤三的肩颈,哀哀道:“少爷使坏,少爷你使坏……我都乖乖的啦,你还欺负我……”
凤三在那里又刮了一下,道:“你乖?我有允许你来这里吗?”
宝卷几乎要射出来,然而顶端被凤三堵住,眼泪终於流了下来,颤声道:“我很久很久不见少爷,很想见少爷……”凤三忽然掩住他的嘴,扬声道:“是飞云吗?”
“是。”门外的人恭敬回答。
凤三手指一松,顺势在宝卷下面掐了一把,宝卷啊的叫了一声,立刻就在凤三手里射了。宝卷满足地叹了口气,忽然想起少爷还没有满足,自己怎麽可以…… 他心里害怕,偷偷看凤三。凤三笑著低头在他唇上细细吮吻。宝卷伸出娇小灵巧的舌头与凤三纠缠,正吻得神魂颠倒,腰间一麻,被点睡|穴昏了过去。
凤三擦了擦手,披衣坐起来,淡淡道:“进来说话。”
东方飞云推门进来,眼观鼻,鼻观心。
“事情办得如何?”
“不妙。”
“哦?”凤三眼中寒光一闪。
“大麻烦,少主拣了个烫手山芋,是福是祸,尚不可知。”东方飞云苦笑,“属下奉命监视章少爷,一不小心,听到了一段不该听到的话,或许是属下听错了,属下不敢妄断,只好请少主参详。”
凤三何等敏锐,立刻察觉到事态绝非自己想像的轻松,等听完东方飞云的转述,他眉头几收几放,忽的冷笑起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後。我自以为算无遗策,竟被章家算计了。我要利用别人,焉知别人先要利用我!”
东方飞云道:“李诩和章少爷结为金兰,这里面大大有问题。珍珑姑娘急欲带章少爷离开,必是因为李诩。他们是非走不可,但章少爷已经知道我们的事。章少爷对少主颇多误会,万一不小心将消息泄露出去,少主多年经营可就毁於一旦了。放不得,留不得,此事万分棘手,少主要早做定夺。”
凤三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放不得,留不得,那岂非只剩一个……杀?”他心里猛地一沉,将这念头摒至一边。
东方飞云沉声道:“少主情深义重,不肯出手,自有人愿意代少主出手。”
那个人,自然是李诩。
以李诩的为人,若不是认出章希烈身份,另有图谋,怎麽会与章希烈结为金兰!荣王想把这个李诩认到皇后裙下当儿子想了多少年,李诩为了帝位多方筹谋,能容忍章希烈身份大白天下,回到禁宫吗?
珍珑带著四名深藏不露的高手千里迢迢赶来,担忧的既不是龙骨山夺宝之险,也不是章希烈的病体,他们怕的是李诩!
凤三沉默良久,摆手令东方飞云出去。
凤三侧脸转向床里,宝卷被点了睡|穴还在昏睡,秀美妩媚的脸上是不设妨的空白。凤三在他身畔支肘侧躺,刚才的欲念消失得无影无踪,因练武而变得粗糙的指腹在宝卷颈中无意识地游走。章希烈也有这样细嫩的肌肤,也是这样的娇弱纤细,但内里却是火一般的炽烈与倔强……宁可玉碎,不为瓦全……过刚易折……年轻的、美好的、骄傲的、脆弱的、注定没有明天的沧海遗珠、金枝玉叶!
第 21 章 疾风劲草
留下一名随从窃取玉佩,另外三人保护珍珑、章希烈一起逃走。珍珑独乘一骑,章希烈与其中一名叫章平的随从共乘一骑,四匹快马撕开夜色,风驰电掣般奔向远方。月朗星稀,远处小山的轮廓清晰可见,驿道两旁茂盛的草木一闪而逝,间或有一两只萤火虫飞舞,很快就被丢到身後。
珍珑讲述的故事漫长而残忍,听起来遥远陌生,章希烈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怎麽被抱上的马,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刚下过一场雨,夏夜的风还是颇有凉意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如滚如沸,怎麽也理不出头绪来,李诩……玉佩……永寿王……凤怀光……他听到凤三的秘密,凤三绝不会答应他走的呀,为什麽又会答应珍珑带他走?
章希烈被固定在章平的胸膛里,长途奔波在男子身上形成呛人的汗味,身下奔腾的马背颠簸强烈,章希烈从内到外,从身到心无一处不难受。这种难受是迟钝的,像生锈弃用已久的刀,割起肉来持久悠长,叫人想要发疯却喊不出来。
驿道宽止两米,章安在前开道,章平与章希烈在中间,珍珑随後,章健垫後,四匹马排成一线,去势如席卷的狂风。狂奔间,章安突然一勒马缰,低声道: “前面有人。”珍珑、章平、章健策马和章安并行站住往前方望去。星月微光下,只见七八名骑士端坐马上,屹立在百丈开外的驿道上,将狭窄的驿道堵了个严严实实。
珍珑面色凝重,隐隐後悔不该分了一个人去窃取玉佩。章希烈的身份是一辈子不打算公开的,又不图拿那玉佩证明凤子龙孙的身份,丢了也便丢了,总比丢了命强。
章安低声道:“章康凌晨才动手拿回小主人的玉佩,对方不会这麽快发现咱们的行动,也许并不是堵咱们的。这里离万安镇还有一百多里脚程。只要冲过去,到了万安镇自会有人接应。咱们只管走过去,若他们等的是咱们,章康与他们交手,小人与章平护送姑娘和少主前面走,我解决了这些人自会追上去。”
章安是四人之首,临行前章老爷交待一切听他筹谋,珍珑点头答应。
四人催动马匹往前缓步赶路,行得近些,章安扬声道:“前面是哪路朋友?在下青城派门下灵风剑万莫南,连夜赶路,还望行个方便,借过一下。”
那七八名骑手岿然不动,更不出声回答。这静夜里的沉默叫人想起出鞘的刀、引弦不发的箭。
相离十丈,终於看清了对方的装束:清一色的黑色紧身衣装束,面上蒙了黑色头巾,只露出一双残忍镇定的眼睛。
最前面的章安猛地一夹马腹,发动了冲刺。
三骑一线,如射入铁板的铁箭,硬生生要撕开一条逃生之路。
滚烫的液体溅到章希烈脸上,他下意识地抹了一把,浓烈黏腻的腥气扑进鼻中,他突然明白那是血。刀光剑影,生死一线,每个正在拼杀的人都不出一声、没有表情,一眼看去像一场惊心动魄的默剧。章希烈跟著凤三学了几招剑法,真的江湖厮杀还是第一次看见,横生的险象逼得他呼吸不畅,只能睁大双眼盯著眼前发生的一切。
身後忽然有人发出一声粗嘎的低笑,喝道:“留下吧!”章希烈微一惊,忽然觉得下了场热气腾腾的腥雨,他打了个激凌,扭头望去,只见身後的人没了头颅,尸身端端正正坐在马上,空空的颈子仿佛张大的空虚阴森的嘴巴。惊怖到极点,已说不出是什麽感觉,章希烈头皮一紧,摇了摇,翻身跌下马去。章健离他最近,伸手要拉他,一柄剑凌空砍下,只得缩回手。章希烈一头栽下地去,因祸得福,反而躲过了朝他刺过来的一剑。
章安疾刺数剑逼退敌人,俯身将章希烈捞上马,挡开左方刺过来的剑,一脚踢开右方的刀,策马脱开重围奔了出去。章健按原计划与敌人缠斗,一名甩开章健追上来的敌人被珍珑的袖箭射翻。
如此奔出去不及百丈,密密麻麻的长箭飞蝗般自道旁半人高的草丛里飞出来。章安只得後退,手里一把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忽听怀里发生一声闷哼,知道章希烈中了箭。章安低声道:“珍姑娘,小主人受伤了。”
前方不知还有多少埋伏,珍珑道:“从旁边绕!”
章安将长剑挥舞得更急,三人两骑兜转马头闯进驿道两旁。草尖已发硬,淹了半个马身子,扎在人薄薄的裤管上略觉麻痒。身後是长草被人拂开的声音,急促杂乱,珍珑断然道:“章安,你带他先走。”话音刚落,章安已从马上掉下去,失去了章安的依靠,章希烈身子一晃就要掉下马去。珍珑拍马过去将章希烈提到自己马上,急呼:“章安!”
章安从地上略抬起一点头,艰难地说:“姑娘快带少主去万安镇!”
珍珑隐约望见他胁下一片污渍,心中微一犹豫,猛地咬住牙,扶好章希烈,一提马缰,策马狂奔起来。
章希烈左肩中了一箭,马背颠簸异常,箭杆一上一下地晃牵动伤口,马身每跃动一下就疼得钻心。他痛得迷糊了,将手伸到箭杆上想要拔下来,刚一碰就全身发抖。珍珑百忙中伸手将留在他体外的箭杆折掉一大截,然而依旧疼得厉害。章希烈神智不太清楚,却也能听到身後的马蹄声和呼啸的飞箭声。
他们所乘虽是宝马,但两人一骑如何能够长久,章希烈低声道:“珍姐姐走吧,不要管我。”珍珑却不答,只是策马疾奔。也不知狂奔了多久,闪电般的速度突然慢下来,章希烈心里奇怪,回头望去,珍珑眼光昏蒙,分明是将死的光景。章希烈这一回身,肩头撞到她身上,只见她的身体猛一仰,朝後方倒去。章希烈想要拉住她,忘了自己身上有伤,剧痛之下两人一起滚下马。
黑衣蒙面骑士飞快地赶了上来,眼看著立刻就要追上。
章希烈使尽力气将珍珑推进草丛里,忍著剧痛爬上马背,大声叫道:“我是章希烈,要杀我的人就来!”用力一夹马腹,朝另一个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