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男授受不亲 by冬-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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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燕拂羽的声音越来越冷,武叔崇的心不知怎的也跟着冷下来。但他还是淡淡的应了声。
「你怀疑我杀了他师叔……那个什么郭大侠的?」
武叔崇看着燕拂羽,掏出手帕递给他,让他擦拭颊上的血痕,简单地将郭怀义身死、刘怀恩至武家求助的事说了。燕拂羽面无表情地听着,擦了脸上的血。
「……但后来,对你有了深一点的了解后,我就认定郭怀义不是你杀的。」
「那也难说……」燕拂羽接过武叔崇递过来的伤药,犹豫了下又还了回去,「说不定真是我杀的呢!流星剑就这么一把,说不定真是我杀了他。」
「以你的武功……」武叔崇握着那装着伤药的小盒子,心里百感交集,这下……燕拂羽知道不可完全信任一个人了吧?心情惆怅起来,武叔崇忍下叹气,将伤药收回怀里。
「万一那个什么郭怀义生病了,或者小看我,或者……」想不出其它可能,燕拂羽不耐地挥了挥手,坐了下来,百无聊赖地拔着草,「总之……说不定他就这么唏哩胡涂的死在我手下,也不是没有可能……你把药收起来干什么?不帮我敷?」
对上燕拂羽瞪大的双眼,武叔崇愕然,「你要我帮你敷药?」
「我伤在脸上,看不到怎么敷?半张脸都在痛……我哪知道那一剑划在哪里?」
「很痛?」武叔崇问了个笨问题,为着心中莫名的激动。
「废话!要不要我在你脸上划一剑试试?」
武叔崇笑了,蹲下来细心地替燕拂羽敷上伤药。「刚才谢谢你护着我……不过你不该管我的,不然,你脸上也不会挨这一剑。」
「挨就挨了,无所谓,倒是你这么好心肠的人要是被他们糊里胡涂地宰了,就可惜了。」燕拂羽微笑,笑容单纯而澄净,将武叔崇的视线黏住。
「到现在你还觉得我心肠好?我隐下了郭怀义的事没说,怎么也算是骗了你。」武叔崇勉力别开头去。
「你这人连马的性命都爱惜,又老劝着我『别杀人,断个手惩戒那些坏蛋就好』……这么爱惜别人性命的人,自然是好人。」燕拂羽说着,但下一刻眉头却揪了起来,「……那个郭怀义……到底是好人坏人?」
「这个么……一个人究竟是好是坏,大抵只有老天爷知道了罢……不过,他的为人是很受敬重的,为人排难解忧的事做过不少,做人端方持平、重义气……该算个好人吧!」看燕拂羽神色不豫,「怎么?你怕你误杀了好人?」
「嗯。」燕拂羽老实点头。「万一要真是我杀了他,而他又是个好人……杀了好人,我不就成了坏人了么?」
武叔崇垂下眼睫,叹了口气,「这世间是非真伪本就难辨……做人做事,也只能问着自己的良心了……」
「也许你那种凡事给人留个余地的作法才是正确的。」
「可你嫉恶如仇、除恶务尽的行事作风,也不能说不对,只是我们毕竟都是凡人,很多事一时参不透……世上伪君子多,也不是每个都会被揪出来。」见燕拂羽垂头丧气,武叔崇拍拍他的肩,「别想那么多,这可不像你了……如果真是你杀了郭怀义,我也相信其中必定有误会。」
听见武叔崇这样说,燕拂羽脸上的忧虑随即消退,「其实要知道我是不是真是杀他的凶手也容易,让我看看他的尸身,名字我不知道,但脸总认得出来的。」
「你要愿意主动去查清这件事也好,不如你先跟我回武家,找我大哥参详一下,如何?」
「好。」燕拂羽高兴地站起身来,「咱们这就走吧!」他伸出手,拉着武叔崇站起,两人相视一笑。「若到时我看了尸体,发现我没有杀他,那我说的你信吗?」
武叔崇看着燕拂羽,只觉胸口一阵热气上涌,遂冲口说道:
「我信!」
闻言,燕拂羽笑了,像艳了天空的霞。
第四章
悻悻然地别了武叔崇跟燕拂羽,一股不畅快的闷气撑着刘若冰的胸膛。那个武家老三摆明了帮着姓燕的小子……刘若冰气愤地想着,因为武家名头而罢手的自己真是太没用了!
不理解刘若冰心中气闷的一个同门这时候不识相地发话了:
「这有什么好查的?流星剑只有一把,人不是他杀的,还会是谁?!」这话一出,众『紫电门』人纷纷开口聊起来。
「就是。我就不懂掌门师伯为什么不发出格杀令,直接杀了那个姓燕的就好,还跟武家约定调查真相……这不是脱裤子放屁么?」
「背后排揎掌门师伯,你可真够胆子。」
「我说得不对吗?要不然,今天那小子哪里逃得过刘师弟的剑?这师门大仇眼见得报之际,咱们这么多人就被那姓武的几句话给弄走了,真够窝囊!」
「掌门人有他的考量,虽说武家老四精识各门各派剑法,可也难保没有走眼的时候。再说那小子身上有流星剑,师父怕人说我『紫电门』觊觎流星剑嘛!那种难得的神兵,就算得到了,也不是我『紫电门』之福。」
「我看流星剑也没什么了不起,我原以为它削铁如泥,谁知碰上了咱们的『紫绡』,还不是没辄?江湖传言未免也把流星剑讲得太神,枉死了多少人。」
「刘师兄手中的『紫绡』也是名剑,才能抵挡,要是一般刀剑,不定就挡不住了。」
「这一次闹了个虎头蛇尾,往后不知江湖上怎么传这一役呢!」
「真叫人气闷,万一以讹传讹,说我『紫电门』在流星剑下铩羽而归可怎么办?」
「要真有人敢在我面前说,我一剑砍下他的狗头来!」
一群人讨论着流星剑跟燕拂羽,听得刘若冰愈发不耐。蓦地勒马停住,引得众同门诧异。
「你们先回去吧!」刘若冰怔怔地看着前方。
「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那你要去哪儿?」一个同门问了。
「回头去追那姓燕的。」说着,刘若冰调转马头,朝来时方向。「你们不用跟着,我爹责罚下来,我一个人担。」
「可武家那边……」
「去他的武家!」刘若冰啐了口,「这是我『紫电门』的事,跟他武家什么相干?总之,燕拂羽的命我要定了,我要在师叔出殡那天用燕拂羽的头为祭!」
「但你一个人……」
「刚才我会退走,有个原因也是考虑到咱们这阵仗实在太大,二、三十个人,只怕武林间真会传成我们是为了流星剑才动这么大阵仗,我爹不想担这种名声的原因我理解,但就这样拖着这档子事儿,闷也闷死人了……所以,我一个人去就成了!江湖人爱怎么传我不管,我刘若冰顶天立地,杀燕拂羽只为报师门大仇,那把剑再宝贵也不在我眼里。」语毕,刘若冰一抖缰绳,冲了开去。
其余『紫电门』门人看着刘若冰绝尘而去的背影,一时委决不下该怎么办才好,最后是里头最长的弟子作主,分了三、四个人出来配合刘若冰一起行动,剩下的则回『紫电门』报讯。
※ ※ ※
武家大宅位于燕愁湖融汇的一条支流凝碧河边,因此为求速达,武叔崇和燕拂羽打算到燕愁湖北边的城镇后改取水道,而后跨湖南下入凝碧河。二人一路马不停蹄地赶路,不一日抵达燕愁湖边的双桧镇。
夜里,两人照例要了间房,用罢饭后,燕拂羽一骨碌躺上床休息,听着打前边大厅里传进来的歌声,跷在另一腿上的脚跟着曲韵摇晃。武叔崇看了他一眼,在唇边挂上一抹浅淡得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笑容时推开了窗户。
一路南下,再加上天气渐热,因此打窗外吹进来的风多添了丝郁热。
只见窗下隔着能走车的石版地的马路就是庙埕,两株树干极粗的老桧植在庙埕两边,门神似的拱着老大一个广场。想必镇名是打这两株大树来的。
「跟你同行这么久,我从没看你打坐练功。」武叔崇离开窗边,「你何不趁着这几天稍微清静些,多用用功,临敌时内力多得一分是一分。」
「我天天都练的。」
武叔崇惊讶之意形于颜色。
「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都在练。」燕拂羽笑着回答。
武叔崇凝神细想,这才注意到燕拂羽每天晚上睡觉都是一手支头地侧躺着睡这是属于道门一脉的练功法只不知……为何燕拂羽使用『十二快剑门』的剑法,但内功却是道门一路?据他所知,『十二快剑门』并不属道流。
难道燕拂羽的师父不是公孙宁?又或者燕拂羽的师父不止公孙宁一个?
不,不可能……燕拂羽既说他过去一直都只跟他师父生活在山里,那就表示他的师父不会有第二个人。这一段日子以来的相处,他相信自己对燕拂羽的了解够深他,绝对不是会说谎的人!武叔崇万分肯定地想着。所以既然燕拂羽说他只有一个师父,剑法轻功内功全都是他师父教的,那就绝对不会有问题。
这样毫不保留地赋予一个人信赖,对他来说是绝无仅有的事。多年以来,武叔崇一直信奉着「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可现在,他却如此相信一个结识仅数月的人……这样是好?是坏?现在的自己,是心安?还是心慌?一时间理不清自己的心情,武叔崇有些失措。
只见燕拂羽坐起身来,规规矩矩地双盘而坐,手捏乾坤诀,专心凝神练起功来。
燕拂羽也付出了全副的信赖予他。
武叔崇脸部的曲线不觉柔和起来……彷佛一道快意的清泉畅流全身血脉,让他整个心怀蓦地敞开,像久闭窗扉的屋子,一下子有阳光跟微风撞进。
在桌边坐下,武叔崇磨着墨摊开簿子,心里有满满的想写点什么的冲动。这时,一行字映入他眼里,他不由怔住了。那是他初见燕拂羽那天百无聊赖之下写的,看着「燕喙下虫无生理」几个字,他心里突然有些异样的感觉升起,总觉得这像是什么预兆……
他抓了抓头,目光不自禁飘向燕拂羽的唇,那总是挑着一抹佻脱微笑的唇此刻正紧闭着,粉唇丰满,嘴角挑成倔强的角度,让他不由回想起那形状美好的唇的每一个表情……看了一会儿,武叔崇惊觉自己的诡异,便收回视线,整理起心绪,将簿子翻到空白页,却听到有练家子的脚步声正远远地朝着这里集中。
武叔崇站了起来,隐身在窗旁探视外面的动静。
「怎么了?」燕拂羽立刻发现武叔崇的神色不对。
「我劝你做点儿准备,只怕是有人来强索硬讨了。」
「你耳力真好,我怎么都听不见?」燕拂羽坐起身来,仔细地侧耳倾听,这才听出有脚步踩在屋顶上的声音。果然是宵小出现,否则怎么好好的大路不走要走屋顶?「有你的,下次教教我怎么听。」笑说着,他站起身来,却并不急着拿出流星剑。
看武叔崇神色谨严地拿起了笔,一副随时等着记录的模样,燕拂羽忍不住哈哈一笑,只觉武叔崇还真是忠于祖传家业。
「我到外面打去,你在这里好好地看,我打败了几个人,你可得一一记明了。」说着,燕拂羽腾身跃出了窗外,身形如梭,稳稳地落在窗下空地上,好整以暇地等着。武叔崇赶到窗子边往下看,一颗心提到了喉头。
只见燕拂羽一身黑衣卓立于夜色中,彷佛怕这一色的黑掩盖了他的踪迹似的,他抽出流星剑,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