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4 初见春光 by 石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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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断这样的回忆,睁开眼睛。可是眼神中却闪着如同薄雾笼罩般忧郁的光。
他伸手到衣服里去摸,掏出一包烟。快速的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却怎么也找不到火。即使是未点燃的烟也把一个警察引来了。
“不好意思先生,这里不能吸烟。”
何宝荣只好叼着烟走了出去。
在警局广场的停车场,何宝荣又看到了陈警官口中的阿辉。
他正靠在他的车前慢慢的抽着一根烟。
烟头火光亮一下,然后烟雾吐出来。
何宝荣叼着他的烟走了过去:“借个火。”
阿辉掏出打火机给他,然后他看到一个火光串起,又在何宝荣眼睛里形成了两个小火苗,何宝荣苍白的脸色也似乎有了些许颜色。他闭着眼睛,贪婪的吸了一大口,仿佛吸一口烟也能让他很满足。然后他半低着头,只是抬高了眼睛看着阿辉,对着阿辉笑了一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辉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抬眼和笑容。这一刻,他甚至觉得没有任何其他人能把这样自然简单的动作做的这么妩媚这么慑人心魄,而这样的笑容却是来自一个鼻青脸肿的人。
他怔了怔,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叫黎耀辉。”
二 挣 扎
“黎耀辉?”仿佛是听到了好笑的事情,何宝荣的喉咙深处发出了笑声,“好名字,光辉照耀,照耀光辉,这个世界就靠你来照耀了。”
黎耀辉张口想说话,何宝荣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也许是错觉,他竟然看见这个奇怪的男人眼里有泪光闪过。
他不由自主的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阿辉,让你等久了。”陈家正兴冲冲的从警局大门跑过来,“今天一帮小流氓闹事,总算处理好了,看什么呢?”
“没什么,我们走吧。”两个人上了车,车子很快就越过了何宝荣了,在反光镜中,阿辉看着一脸落寞的,神情却是无所谓的陌生男子纳碛霸嚼丛皆叮嚼丛侥:?
何宝荣回到了家,房间里凌乱的堆积着一些换洗的衣服,把床上的衣服撸掉,重重的倒在床上。
还可以睡3个小时,醒过来就又是另一个世界了。
卫生间里水笼头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什么都是坏的,何宝荣把另一个枕头盖在头上,整个身子趴着,倦意袭上眼睛,迷糊中他见到了另一个很小的自己。
他跟着这个小孩子,今天是他生日,早上出门的时候母亲对他说,要他早点回家,今天父亲会和他们一起为他庆生,经过祖母的房间时,她正在看着一本厚厚的书。
司机把车门打开,他开心的从车上下来,突然,车子没了,司机不见了。小孩子惊恐的看着刹那间的变化,何宝荣想去拉他,手递给他却成了透明,小孩子还是无助的看着陌生的环境。
他彷徨的向前走着,何宝荣跟着他,前面出现了一幢老式的楼房,那是妈妈和另一个男人的家,奇怪的是小孩和何宝荣同时听见了父亲的声音,原来父亲没有和母亲离婚,他们一起搬到了这里。何宝荣感觉自己依附到了小时候的自己身上,兴奋的快步走着,大步的走着。
“哐。。。。”的一声巨响,楼上不知道什么东西掉在了地板上,何宝荣身子挪动了几下,他不想从美梦里醒过来,他还要继续。
父母在大声的讲着,他按着门铃,门铃坏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急切的找着钥匙,脖子上却什么都没有,不是曾经有一个陌生的男孩子教过他可以把钥匙挂在脖子么?那么,他的钥匙呢?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他开始大声的叫,没有人理他,因为他们听不见他在叫,他们吵架了。不知道是谁先拿了个碗摔了,就听见“淅沥哗啦”一阵响声,小何宝荣吓的倦缩了身子,他知道他的生日晚餐没有了。
大何宝荣轻轻的叹息,看着那小身影孤独的坐在冰冷的台阶上,他想依偎上去抱住他,因为他看见满脸泪痕的小何宝荣期待的看着自己,两个人在同一时刻紧紧的拥抱取暖了。
何宝荣的手轻轻的在孩子身上移动,安抚着他的神经,而小何宝荣也如法炮制。
手抚摸肌肤的感觉带给自己的永远是最真实的感受,尤其是当手游离在平时自己无法照顾到的背部。一股暖意从足底升起,慢慢的在四肢回旋,他渴望着这种触摸。
阿仁进房间就看见何宝荣睡在床上,他站在床边看着他,趴着睡的何宝荣眉头紧锁着,似乎在竭力挣脱什么东西,每次看见这样的他,阿仁就想会变的不可思议的着迷起来,克制不住的想着占有。
何宝荣喉咙深处发出了低吟,阿仁的唇贴在了他的颈脖,湿热的鼻气暖暖的喷在何宝荣的下巴上,他闭着眼睛,探索着对方的唇,当相互的唇紧紧的贴在一起的时候,灼热的感觉使的2个人的动作变的激烈,阿仁一只手伸到何宝荣的背后,把他更贴近的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抓着他的头发,眼睛通红的看着他。何宝荣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嘴唇因为接吻而变的艳丽,挺直的鼻子使的阿仁有咬一口的冲动,他迅速的褪掉了身上的衣服,怀里的何宝荣挣扎着,更灼烧着他的小腹部,此时的他全身燃烧的就是欲望。
何宝荣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里又出现了平时常有的懒散和不屑,“这么快就入戏了,你完了!”
“你!”阿仁的嗓音因为欲望而沙哑,“什么意思?”
“不懂吗?”何宝荣使劲的推了他一下,“放手。”
“你他妈的耍我!”阿仁恼羞成怒。
“这世界本来就是互耍的,你承受的了就活下去,承受不了也没办法。”何宝荣从床上起来,对着怒视着他的阿仁故意的轻蔑一笑。然后拉开床头柜,从里面取出根香烟,点燃后,深深的吸了一口,看了一下挂在墙壁上的钟:“还有2个小时就要开工了,我去洗澡,你也准备一下。”
阿仁看着走进卫生间的何宝荣,气愤的从床上起来,脚拌在了地上的衣服上,差点摔交,嘴里发出了一连串的咒骂。
何宝荣满身疲惫的从工作的俱乐部出来,一夜的疯狂,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音,几近于不停止的身体摇摆,使的他对这份工作越来越厌恶,可当回到家的时候,面对空荡荡的四周,他又想快回到这个喧闹的环境中,麻痹自己是让自己生活下去的方式。
他已经做了一段时间的DJ,每天过的日子都是黑白颠倒的,常年没有阳光关怀的脸显得异样的苍白,几根凌乱的头发不规则的耷拉在额头,嘴唇泛着灰色。
“阿荣,现在就回家吗?”阿仁从后面追上来。
何宝荣摇了摇头,已经闹了一个晚上,他实在没有力气再开口说话,现在才早上6点,街上行人三三两两,他想去一个地方,自从在那个陌生男人身上看见挂的钥匙后,他就一直想要去一个地方。
“我还有事,你自己回去!”说着,就向停车的地方走去,就在不久前,他不知道从哪里搞了辆半成新的车子,问他,他也不说,就说自己买的,谁会信,阿仁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忿忿着,在同一家俱乐部做事,又同租一套房子,两个人算不上是什么朋友关系,他只知道何宝荣有很多事情是自己不能了解的,和自己的关系一直就是若即若离的。
车子停了下来,何宝荣看着眼前的花园洋房,门牌上的何宅早已换成了别的姓氏,在这间房子里他一共生活了十二年,至少那些年他除了平常人所谓的关爱之外,钱还是不缺的,物质的满足在某种时候也同样满足弥补了精神的空乏。
从车子里下来,何宝荣痴迷的看着这间给自己童年带来零星记忆的房子,那时的生活是无忧的也是孤单的,母亲很早离开了自己,父亲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他的生意上。他的童年除了祖母讲得故事之外,陪伴他的似乎就只有孤独。但是,这样的孤独起码也是优越的孤独。一直到父亲突然破产的那刻,什么都没有了,不由自主的,何宝荣走到了门边,院子里二棵金桂开的正旺盛,花香浓郁,听以前的花工说,这是父母结婚时二个人一起种的,真是讽刺,现在花正浓,人却早已变故了。
“先生,请问你找谁?”里面有个工人走过来问。
“没有,不找谁。”何宝荣转身刚想离开,就听见一声尖锐的口哨,就刹那的工夫,一只狼犬向他扑了过去,猛烈的撞着黑色的铁门,发出巨大的哐哐声。何宝荣惊慌失措的盯着眼前隔着铁门虎视眈眈的狗,全身洋溢着无可言语的悲愤。
一路上,他把车子开的快要飞起来,什么都不在乎了,一直到被警车拦下来为止。
傍晚七点,在俱乐部的某间房间里。
何宝荣从沙发上起来,重新用皮带把裤子整理好,他懒洋洋的站在镜子前,从不同的侧面欣赏着自己,然后眯起了眼睛,自嘲的笑了笑,身后有双手抱住了他,在他耳朵边亲吻着,他靠在了镜子上,转身和那个人的唇碰了一下,眼睛里全是媚惑的注视着对方,那人突然在何宝荣的颈部咬了一口,何的背突然僵直,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那人从包里取出一张支票,塞到了何的皮带里,顺势在何的腰上狠狠的捏了一把。何的眼里还是在笑,胸口的压缩却裹的自己快无法呼吸。
男人开门走了出去,何宝荣从皮带里取出支票,看了一眼,然后小心的把它放在了口袋里,拿起桌上的香烟,大口大口的吸了起来,然后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的踩着,脸上面无表情。
“今天阿荣疯了。”俱乐部里,最HIGH的音乐把所有跳舞的人的情绪挑动的无比亢奋,阿荣的脸上身上都是唇印,闪着亮片的衣服已经被拉掉了一半,迷幻的神情致命的诱惑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有人开始模仿何宝荣的神情,把衣服拉扯掉,所有的人都开始疯狂了。
就听见一阵尖叫声,何宝荣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然后甩了几个圈,向空中扔去,大家都起哄了,就见他笑着跳到了吧台上,众人效仿着他,仿佛只有疯狂才可以把一切遗忘。
有两个人看着他,向他打着手势,他从台上跳下来,手立刻被人拉住,使劲的甩脱掉,他感到心在往下坠,因为他对坏消息的预感和他的致命吸引力一样强烈。
他走到二个人面前,然后一起向外走。
“你是何宝荣先生吗?”其中有个人问他。
“是”。他点了点头。
“你祖母死了,今天晚上八点左右死的。”
“她是怎么死的?”过了半晌,何宝荣问。他的声音有一刹那的颤抖。
“晚饭后,几个老人在一起看电视,看着看着,就听不见她说话,大家回头看她,就发现她走了,临走没有痛苦。”
又是一阵沉默。
“那是最好的。〃 何宝荣转身走向更衣室,“我穿件衣服就和你们走”。
更衣室里,何宝荣看着一排排的箱子,突然就想不起来自己是哪个,他惶惑的从第一排的箱子开始看,好象全都不是,自己究竟是哪个?
更衣室的镜子里出现了一个无所适从的何宝荣。
何宝荣站在祖母的灵位前,这个世界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又少了一个,他们一个个解脱了,他的嘴角嘲弄的笑了笑,从出生到现在,父亲一直都是忙碌的,母亲却是空白的,只有祖母,他还依稀记得她给自己讲的故事,可到了十二岁的时候,什么都消失了。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朵菊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菊花的花瓣在一片片的被剥落下来。
走的时候地上到处是花瓣,风一吹,轻荡荡的,就飞起来了,一片二片直至翻滚着卷动着。
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