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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浮光 by 渥丹-第11部分

小说: 浮光 by 渥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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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正聊得开心,没有留意到一个陌生面孔的中年女人朝他们走来。那人走到卫可身边,瞄到他手上的酒瓶,脸色稍微一沉,又立刻恢复过来:〃我四处找你,你倒躲在这儿。〃 

  卫可听到这个声音笑容就僵了,背对着她对谢明朗使个眼色,才转身:〃乔小姐,我和《银屏》的谢明朗正在闲聊,你来得正好,要不要也喝一杯。〃 

  她看着那已经空了大半的瓶子,眉头几不可察地一皱,没有与卫可在言词间纠缠下去,先对谢明朗打了个招呼,才转过身来说:〃你明天还要拍照,当心起酒疹。有个人我想介绍给你认识。。。。。。〃恰到好处地收尾,笑容对着谢明朗,无懈可击。 

  谢明朗就伸手和他们道别:〃我也该差不多开始工作了。祝你们玩得愉快。〃 

  送走卫可和乔小姐,谢明朗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酒,才开始绕场寻找镜头。酒精让他的指尖微微发痒,大脑皮层却很兴奋,他心想怎么样也要照几张回去交差,就借着酒力一个劲地按快门,也不管镜头里的人认得不认得,只要有张过得去的正脸就算是合格了。 

  如此绕场一周后,谢明朗查了一下照片的数目,对这个数量非常满意,他心满意足地收起相机,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等着酒会散场。 

  他在吃冷盘的时候目光正好捕到孟雨,只见孟雨说着说着就回头四顾,谢明朗知道这是在找他,但奈何躲已经太迟,迎着孟雨投来的目光勉强一笑,同时再硬着头皮过滤掉孟雨身边同样投过目光来的言采。 

  但他还是不小心偏了一下头,在看见言采的笑容后,谢明朗很快以极不自然地姿势别开脸,稍后又索性站起来,想到大厅外站一会儿。 

  可是孟雨在中途拦住他。好在她只有一个人,这让谢明朗多少心里安定一些:〃孟姐,你怎么过来了。〃 

  〃你喝了酒?〃 

  〃嗯,遇见个朋友,喝了两杯。〃 

  〃这可不止两杯的量。你还能开车吗?〃 

  谢明朗这才想起开车的事情。孟雨见状,叹了口气说:〃算了,也是难得。等一下我自己开车回去一样。你照片拍得怎么样?〃 

  〃拍了几十张,交差没问题。〃 

  〃嗯,我想也可以了。如果照片拍够了,你又待着无聊,可以先回去。这边再一会儿也散了。〃 

  〃没关系,我还是等到结束吧。酒的事情,真是对不起。。。。。。〃谢明朗低下头,连声道歉 

  〃好了好了,真的没什么。你用不着对我道歉。要不然你去外面坐一下,外面空气好一点,你也醒一醒。〃 

  〃嗯,好。〃 

  他匆匆离开,谁知道酒店的大堂比宴会厅还要暖和,谢明朗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就已经在微微发汗了。仗着酒带来的暖意,谢明朗走出酒店,想呼吸一点新鲜空气,顺便退退酒。外面的空气冷冽而清新,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登时觉得醉意消去大半。 

  他身后的酒店灯火通明,宛如华装的贵妇人,披着夜色而来,真是无可形容的奢华气象。 

  谢明朗看了很久,终于觉得冷,不得不回到温暖的室内去。上台阶时他低着头,有些无聊地数着台阶数,刚刚开始数就看见另一个人的脚,却是在拾阶而下。 

  他顺势抬起头来,接下来几乎是要苦笑了,更不幸的是原本想趁着天黑支吾过去的打算也一样不曾如愿。 

  言采取出还没点上的烟:〃原来你在这里。〃 

  和之前满耳欢言笑语的宴会场不同,酒店外面的花园静得要命,连袖子蹭了一下衣服发出的布料的摩擦声都听得清清楚楚。谢明朗见躲不过去,点点头,寒暄道:〃我在这里不奇怪。见到你才是稀奇事。〃 

  言采一笑,指着手指间的烟说:〃烟瘾犯了,出来抽一支烟。〃 

  〃哦,你慢慢抽,我先进去了。〃谢明朗借势要走。 

  〃你脸冻得发白,快进去吧。〃言采点燃烟,轻声说。 

  并不明亮的灯光下,他的轮廓还是很清晰。谢明朗静静看了一会儿,如梦初醒般应了一句:〃那好,再见。〃 

  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只觉得身后一阵力拽了他一把,他毫无防备,就被那阵立拉得往后跌去。最初谢明朗脑子有一瞬的空白,等清醒过来见言采和他都已经站在台阶下的暗处。谢明朗只能看见言采的眼睛,有着戏谑的笑意,他不由又惊又怒,双手冰冷,脸却是烫的:〃你这是做。。。。。。〃 

  〃你声音轻一点,这里这么静,我也没有聋。〃 

  谢明朗没再说话,静了一刻,觉得自己镇定了,才复又低声开口:〃这可不有趣。〃 

  〃你又在害怕。〃 

  〃我怕什么?〃谢明朗反驳,〃我倒是冷,这身衣服不是穿来吹冷风的。〃 

  〃好,我们进去聊。〃言采掐了抽了一半的烟,说。 

  〃聊什么?〃 

  〃随便,我在那里面待够了,短时间内不想回去。〃 

  〃怎么,不想和徐雅微再演下去了?〃 

  言采微笑:〃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就是我演得还不够好。〃 

  谢明朗亦笑:〃不,演得非常好。只是正如你的职业是把不同的角色演得让所有人信服,我的职业恰好是在一瞬间捕捉人各种最细微的表情,再客观地记录下来。你夸奖过我的天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有这种东西,但是偶尔的灵感还是会冒出来的。〃 

  言采听后一时没有做声。谢明朗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有点后悔,转而说:〃我还有工作要做,离开得太久实在对不起我的薪水。〃 

  言采笑得眼睛弯起来,这是明知道谎言却不戳穿的了然表情。谢明朗看见他这样的神色,自己终于先心虚了,口气不知不觉中有所转变:〃我不是个好聊伴,总之。。。。。。〃 

  〃难道你真的想回到那里去?〃 

  谢明朗一震,沉思一刻,说了实话:〃不想。〃 

  〃那干嘛急着回去?看浮世绘吗?〃 

  谢明朗差点脱口而出说再怎么样无聊也比现在要好。他非常不喜欢眼下这种感觉,那种不可名状微微的压力和紧迫感让他紧张,甚至会发冷到战栗。 

  〃言采。。。。。。〃 

  他本来想说什么,应该满重要的,但是在感觉到言采停在他脸上的手之后就彻底忘记了。谢明朗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电影节那晚的感觉又回来,他觉得危险。 

  〃你的脸都冻僵了。〃 

  言采压低声音,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稍微有一点嘶哑。谢明朗都要佩服自己怎么能听得出这样细微的差别,而下一刻言采温暖的手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温暖的东西。 

  那个吻很短,蹭了一下就离开。谢明朗惊讶地睁大眼睛,听言采说:〃你是喜欢这家酒店,还是换一个地方。〃 

  〃我。。。。。。〃他本来下意识地要说〃我不知道〃,好在立刻反应过来,话锋一转,〃我都不想选。〃 

  他指尖一直在发抖,直到言采的手握住他的,言采身上的烟味很淡,酒味更浓一些,这让谢明朗有一刻的恍神。也就是同一刻,言采抓起谢明朗的手来,送到嘴边亲吻他的手心。谢明朗忍不住想,为什么这个人就可以这么温暖。 

  〃你不冷吗,早点做决定,也就少挨一点冻。〃言采的声音模糊在谢明朗的手心里,但那笑意是绝对不会听错的,〃你拖到现在,总不是为了再次拒绝我。〃 

  到了这一步,有些话再说无益。谢明朗放弃了伪装和推脱,应了个好字。接下来的几十分钟对谢明朗来说就像在演反间谍电影他按照言采的嘱咐先进去,坐在大厅里让自己暖和过来,同时若无其事地看着几分钟之后言采也进来,对着前台交代了几句,又回酒会上周旋一圈,再次不动声色地出来。接着言采往电梯间走,谢明朗则依着言采的之前说过的话用楼梯步行去酒店东边出口的那个地下停车场。他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停车场,只见那楼梯是螺旋式的,从上面望下去不见尽头;再没有其他人,灯光白惨惨的,他却莫名有些兴奋,甚至不免期待,像是在赴一场没有结局的宴会。 

  推开门之前犹豫了一下,想的是如果真的有记者守在这里怎么办。但是犹豫也只是一刻而已,门后的景象让他有点意外,停车场不大,但都是好车。他四下一看,没看见其他人,正在想言采人在哪里,角落里某辆车车灯闪了几闪,很快就停到了他面前。 

  谢明朗上车之后就说:〃特权阶级用的停车场,不过这下我知道了,以后你们可要小心。〃 

  言采只笑:〃我应该直接带你去酒店的最高层。你也就没这么多话。〃 

  车子开出酒店之后谢明朗觉得有点倦,问身边的言采:〃要开很久吗,我想睡一下。〃 

  〃很快就到,你睡。〃 

  他心想再快也要一段时间,就安心地眯了一会儿。车里暖气很足,谢明朗睡得很舒服,以至于言采叫他的时候都有点不愿意起来。 

  下车一看,没想到还是在市里,看着眼前一排有些年岁的老房子,他就问:〃这是哪里?〃 

  〃我的房子。〃 

  谢明朗摇头:〃乱说。谁不知道你的房子在东郊,偌大一栋,背山朝湖。〃 

  〃你们都知道,我怎么能带你过去。再说郊外的房子哪里有这里方便。你不是喊冷吗,上楼去吧。〃 

  言采的房子只是其中的一套公寓。他们从门口就开始亲吻,门开的那一瞬差一点一起摔到地上,气氛理所当然地升温着。谢明朗被抵在墙上,两人贴得太近,手指交缠,异常亲密。 

  潜伏在身体里的酒精又一次发挥了作用,谢明朗感到言采的手溜进衬衫里,在腰间流连不去,热得他要挣扎,他的手指灵活异常,手臂则有力得很,所有反抗都被狠狠压制住。谢明朗空着的那只手抓住言采的肩膀,与言采温暖的手相比,衣料是如此的冰凉,让他刚刚触上的那一刻不由自主地松开,又不得不再紧紧抓牢。 

  这个小小的细节惹来言采的低笑,笑声留在耳边,像是有了形状,潮湿而甜腻;吻从他唇边滑开,顺着颈子蜿蜒而下,言采甚至可以不用手而直接咬开他的领结,然后扯开衬领上那颗扣子,不轻不重在颈动脉上咬了一下,才伏在谢明朗耳边问:〃是我替你解扣子,还是你自己来比较快?〃 

  这种人不演爱情电影绝对是暴殄天物。谢明朗费力地走神。他呼吸不稳,腿好像也在发抖,勉强稳着声线说:〃本着情趣的原则,怎么问我?现在我一身是汗,你先让我洗个澡。〃说完这句话之后笑起来,漆黑的眼睛里像是收聚了所有的光线,睫毛在眼窝投下浅青色的阴影。 

  谢明朗当然不是一个人进浴室的,这个澡洗下来整个浴室也一塌糊涂,水迹后来从浴室一直拖到卧室,但根本没人去管。那一夜谁是谁欲望中的一根浮木,谁又是谁旧梦里的一痕残影,早在炙热的纠缠中被忘得一干二净了。 

  第二天先醒来的那个人是谢明朗。窗帘拉得严实,房间里幽暗却温暖,他一时恍惚,伸出手往床头柜的方向乱摸,直到手狠狠打到台灯才猛然想起这不是在自己租的房子里。他痛得只吸冷气,甩手的动作大了一点,靠在他身边的言采动了动,却没醒,反而向谢明朗靠得更近了一些。 

  谢明朗偏过目光去看他。言采的睡姿不太漂亮,稍微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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