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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髑髅之花-第15部分

小说: 髑髅之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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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吕斯………圣廷下阶卫士,为云缇亚所杀

【哥珊】

“火把” ………狂信徒导师

“石拳”巴特………投机者

“豁嘴”艾撒克………投机者

“胡蜂”彻卡维'茹丹混血' ………投机者

达姬雅娜'茹丹' ………诗人,吉耶梅茨与深月妃主之女

修谟………寂火修院的僧侣

【鹭谷】

帕林………鹭谷镇长之子

【旺达】

哈茂·格伦维尔………旺达子爵,贝鲁恒的异母兄弟

卢瑟理………哈茂的参谋

克洛弗………旺达镇长

凡塔………镇长的长女

【背景人物(无出场)】

塞黑莱特'茹丹' ……… 暗血大妃,云缇亚的母亲

圣普拉锡尼四世………前教皇,为贝鲁恒所杀

奥伯良三世………耶利摹皇帝,篡位者

沙努卡………舍阑可汗

泽奈恩………剑技大师,“诸寂团”首席主事者

维狄娅………海因里希的妹妹

安德朗公爵……… 贝鲁恒和珀萨的军事教习,后被斩首

作者有话要说:

☆、Ⅵ 寂火(1)

看!我们神圣的意志正登上王座,

当一个歌唱的灵魂屈从于一个欢舞的躯体时。

——《大地之神》

前编Ⅵ:寂火

云缇亚坐在沙岸上。潮水在他身后汹涌升起。

神经已开始陷入麻痹。但他清楚,那儿有一头比黑暗中的潜伏者更危险的猛兽,对着他毫无防范的后背慢慢亮出獠牙。死亡的脚步迅捷轻盈,越来越近。用不了多久,海浪就会将动弹不得的躯体完全吞没。

和几乎所有的同族一样,他讨厌海。不过,并不畏惧。

“萤火。”他试着再次低声呼唤。狼犬沉默地咬住他的衣襟往岸上拖,却终究战胜不了涨潮的速度。黑色的浪涛推着一道白线,像刀刃一样干净利落地挥过来,这个瞬间他忽然想起少年时代,自己在重重夜幕与污血间握刀穿行,背后也始终悬着这样一柄无形的利器,似乎随时可能在下一刻推进他的心脏,而他并没有回头的权力。

爱丝璀德依然不见踪影。

如果她是为找药替他解毒,那么他知道,她会去一个地方。但这眼下已不重要。

咸湿冰冷的气味扑到鼻尖。云缇亚低下头,攥紧手里的玻璃小瓶。

月影横斜下来,拂过发丝,冰冷而锋利的光斑在脸上闪烁。寂夜深处,大片死者的气息自土壤底下渗发,带一点腥甜的腐味,像尸堆上偶然扎根的石蒜花,或是在泥潭里浸泡了几十年的朽木。

明杖在林立的墓碑间如蛇游走。女人轻拎裙裾,捕捉着树叶掠动的痕迹,微风飒飒,一个违和的陌生声响意外地传近耳边。

那是一个犹如野兽发出来的粗喘声。

爱丝璀德靠在树后,屏住呼吸。并不需要多仔细地分辨,声音来自被血红的征服欲望操控的男子,而在它的掩抑之下,还藏着一丝极其纤弱细小,与其说是哭泣,不如说是因绝望而从肺腑中嘶出的悲鸣。

她当然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弯下身退了两步。一根枝条却被风拨乱,恰好挡在她的臂间。爱丝璀德身子一颤,几乎跌倒。手杖在草丛里曳出深痕,一只田鼠受到惊动,嗖地窜向远处。

“谁?”那个充血的男声警觉道。

扶着树干缓缓站起来。步伐急促逼近,然后是刀剑脱鞘的铿锵。

“……等等,”另一个似乎有些漏风的声音说,“这女人的眼睛……”

爱丝璀德轻轻撩开遮在额前的发绺。什么也来不及了。剑刃上传来干涸血液的味道。月色伸出纤指,将她深不见底的双瞳和表情拢在黑暗之中。她只说了一句话。

这话虽然听起来愚蠢无比,却能救她的命。

“……法座大人,”她若无其事地微笑,“您来这地方有何贵干呢?”

伤口又开始痛起来,痛得直钻骨髓。不论如何,这是一个令人欣喜的征兆。

潮水却没有给予任何喘息之机。湿透的衣物格外沉重,云缇亚想抱着萤火的脖子挣扎起身,但只能感到庞大的吸力拉住自己往水中拖拽。四肢绵软,不着力道。只有这样了,他想。一张在血泊中安静无声的妇人的脸凝望着他,旋即飞快地滑过,坠入幻觉,回归乌有。

“抓紧我!”倒下去之前,他听见熟悉的清冽声音唤道。

那人像一柄小刀流利地划开丝缎,逆着海潮游过来,将云缇亚的胳膊搭在自己柔韧的肩上。浪涛呼啸越过头顶,沉浮中,云缇亚感到萤火一直在前面牵引他。他攀住那个扶持他的人,臂弯里传来往昔战场上心照不宣的坚硬支撑。急流扼紧他的咽喉,但此时死亡也并不怎么可怕。

意识完全恢复时,已在城堤背后。回头望一眼身下的汪洋,仿佛一切只是顷刻。

“你还真是狼狈啊。”那人一甩头发,随手扯掉湿得贴胸透背的衬衫,从旁边一个男子手中接过干燥的外衣罩上。阿玛刻是海寇的女儿,北地蛮勇剽悍的加德人后裔,驾驭波涛对她来说游刃有余。云缇亚朝她笑笑,然而当目光上抬,瞥到站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时,蓦地变了脸色。

珀萨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斜睨着他。

云缇亚爬起来。被碎玻璃划破的膝盖又开始流血,细针虽然用浸过油的木块吸了出来,毒素仍残留在体内,随着肢体用力而带来一阵昏眩,不过他更讨厌用那种姿势承接珀萨的眼神。珀萨对茹丹人极度反感,这点第六军尽人皆知。他不止一次进劝过贝鲁恒,让一个曾在暗杀组织工作的茹丹人掌管机要军件是大不智之举。贝鲁恒每回都左耳进右耳出,却依然无比信赖他,就好像他相信云缇亚东方风格的花式字体会给自己带来好运一样。但珀萨对于重复这件事表现出了相当长足的耐心,其结果就是他跟云缇亚此后再也无话可谈。

“出什么事了?”阿玛刻注意到云缇亚腿上的血迹,笑容渐渐收敛起来。

“没事,”云缇亚冷冷道,“滑了一跤,让石子划伤了。”他撞上珀萨的视线,后者尖利的目光似乎正剥裂他层层衣衫,让他的心思无可蔽体。原本他打算二话不说拖着阿玛刻去找人,可现在看来,已经没这个必要。“这是路尼法座的赠礼,请转交给圣者,大人。”

“你去哪儿?”

阿玛刻陡然站起,不过当她看见萤火时,微微一愣,随后立刻捂住了嘴。“啊,”她大笑着,“原来你也热衷于这种危险的游戏呀。我听说东方有个故事,一个男人在桥下等他心仪的女子,而她失了约,那男人死活不走,结果河水涨起来,把他生生淹死。这样的死法倒真是有趣——老实说吧,云缇,你是不是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女人啊?”

她什么都不明白。

云缇亚转过身去的时候叹了口气。“是的,姐姐,”他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用她和珀萨都能够听见的声音说,“因为我只喜欢你。”

那句话说出来,霎时整个胸腔像被抽空了,风毫无阻碍地穿透身体,甚至连影子的重量都被卸去。他一路向有灯光的地方走,不再有任何负担。碧青眼睛的狼犬始终尾随在后。它该自己去寻找它的主人,云缇亚想。但他喝斥不动这个认死理的家伙,爱丝璀德的嘱托在它迥异于人类的脑子里根深蒂固,没有任何人插嘴的余地。

他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一支行色匆忙的部队。并非圣城守卫,也不是葵花众,在他们的衣甲上纹着用银色弯刀挑起的一枚月亮,那是第四军的徽记。“失礼了,”他勉强赶上这数十名士兵的首领,“我是第六军圣贝鲁恒的书记官云缇亚,希望寻求您的帮助。”

首领在马背上看着全身透湿、长发披散、走路一瘸一拐、一条腿还鲜血淋漓的茹丹人,云缇亚有些惊讶地发现,他正是那个今夜已两度见到的副将。“我叫海因里希,吉耶梅茨将军的下属。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我在海边遇上不明刺客袭击,是有计划的行动,枢机法座路尼现在或许正处在黑暗中,需要有人确认他的安全。如果您眼下有要事在身,可否调派几个人手,把这事尽快通报给守卫处理。”

海因里希露出一丝成份古怪的神色。他俯下头,和部下轻声说着什么,云缇亚第一次正式地打量他外貌,皮肤很白,瞳孔和发色极淡,脸廓的弧度阴柔姣好,很像女子。“……是这样,”他开口却仿佛一把长剑在鞘中振动有声,“方才我得到消息,路尼法座被人发现在石轮墓园……似乎现场相当令人意外,所以正准备去查看究竟。”

云缇亚的左手下意识握紧,抓住了一个坚硬的东西。袖里短刀的刀柄。

“找到他的是谁?”

“‘向日葵’。”

果然。五月燥热的夜风渗过湿衣,蒸干的海盐颗粒摩挲肌肤,竟有种冰冷蚀骨的触觉。“请让我一同去。”

海因里希又与部下对望了一眼。

“听说这事不大光彩,不过既然是您,圣者的身边从侍,我们将军的同族故友的话……”

“……和法座在一起的,”他压低声音,“还有将军的女儿,达姬雅娜小姐本人。”

如果不是海因里希,云缇亚根本认不出他所看到的人就是达姬雅娜。她倒卧在草丛中,衣衫凌乱,裸/露出来的肌肤在松明照耀下已失去了光泽。路尼背靠一块墓碑蜷缩着,用宽大的主教祭袍拥住自己通红的身体,几个葵花在跟前踱来踱去,特意将火把举高,让火光打到他脸上,而他只是拼命扭着头,一动不动。

海因里希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看来他也没料到会是这样一番场面。他抱起意识全无的达姬雅娜,拨开她脸上乱覆的散发,少女的唇微张着,鲜血漫过已经干涸的部分,汩汩不断地从那里涌出。

她的舌头被割掉了。

云缇亚拔出刀,向那几个葵花走去,萤火的咆哮让他心神一凛。越过两具赤/裸的男性尸体,地上躺着另一个女人,她没有受到侵犯,但头部有钝器重创的痕迹。是的,他早知道爱丝璀德会来这,然而结局却超出他的想象,步向了最不堪的境地。

“谁干的?”他听见海因里希问。这是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离路尼最近的葵花捏了捏自己嘴角,似乎在把那皮笑肉不笑的弧线拉得更上翘一些。“哎呀大人,咱什么都没看见,只看到这个无耻之徒和他两个同党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割了那姑娘的舌头,还要把那位偶然路过的夫人灭口呢。幸亏咱来得也不算太晚,可是这家伙——恕我亵渎——他竟然假冒起了枢机主教路尼大人,真是天大的笑话!圣洁高贵的法座阁下,引导纯真羔羊的牧者,下任宗座的候选人,怎么会跟这种禽兽不如的龌龊事扯上干系呢?”

云缇亚的眼瞳微微一窄。“是你,”他说,“这世界真小。”

“豁嘴”轻抚着绣有向日葵图案的前襟,笑容愈加灿烂。“大人好记性。”

漆黑的刀尖在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触上他的喉结。

“请等一下,云缇亚大人,”海因里希说,“这事不会这么简单,光凭我们就能解决。”

他很冷静。冷静到令人诧异。吉耶梅茨没有看错人。而云缇亚想起的只是一张深埋在双手中的脸,“答应我,”语声低沉,细不可闻。达姬雅娜垂着头,血将她颊边的银发粘连在一起。那个黑色的神再次啸叫起来,顺着血管,沸腾的阴影翻滚涌动,在它面前,火光和晃动的人形交错成一条洪流,却突然有着难以言喻的清晰。那些狂热,那些诡笑,翕着汗珠的鼻翼,因兴奋而潮湿发红的手心,瞳孔深处刻骨的恨意与刻骨的快意。一柄长剑从后面刺来,穿透了女孩的胸膛,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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