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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老子不做大哥许多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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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满是褶子的老脸拧成一团,哼了声道:念在你替那小王八蛋挨了一掌的份上,那孩子我救了。
  我痛得额上冷汗连连,还得叫好:多谢多谢。
  萧夫人沈声道:且不妨谢,我还有个条件。
  我喘息道:夫人请讲。
  萧夫人冷冷道:我要你立誓,此生此世,不可再与萧即墨相见。
  我道:好好好。心中暗骂:他奶奶的,这萧即墨又是哪根葱?
  萧夫人双目炯炯,似是看穿我疑问,淡淡道:那小子一心只想救你却不想弄巧成拙,哼哼,他那点内力能顶上什麽用处?
  我心中啊了声,原来是他。跟著道:要怎样立誓?
  萧夫人取了枝笔,沾了丹砂,瞧著我道:很简单,我在你掌心写两个字,这丹砂一入肌理,永不退色,我叫你以後只要瞧见掌心的字,便牢记自己立下的誓,你瞧怎样?
  我苦笑:人为鱼肉,我为刀俎,便是你要在我手臂上挖两块肉,我也只能答应。
  那丹砂触入肌肤,当真如火烧一般,这滋味想不忘记还真难。
  我握紧手掌,依言立了誓,萧夫人眉头方舒,柔声道:那孩子不论姓什麽,我救好了便著人送他回去。
  我道:有劳。
  顿了顿又道:我歇下就走。
  萧夫人叹了口气,转身望著窗外,低声道:我。。也是为了萧家。那小子。。。。是萧家唯一的血脉。我嫁进入萧家後便在祖宗祠堂里立了誓,如论如何也不可让萧家绝了後。
  我转了转手掌,那肌肤灼烧疼痛,晃了半天还是一股焦味:原来他是夫人的。。
  萧夫人凄然一笑:年轻时候气焰盛,一念之差做下糊涂事,怨恨了几十年,千里迢迢追杀他父母,直到寻到他时。。。那孩子才一岁多,小小的,揉著眼睛从卧榻上爬下来,迷迷糊糊叫了声,婆婆。那圆圆亮亮的眼睛张开,瞧见他父母尸横就地,瞧见我手里血淋淋的刀,那眼神。。。我这辈子都忘记不了。
  我扶著手掌,怔了怔。
  意识微微有些模糊,慢慢摊开手心,接著月光,瞧见上面写两个鲜红的字。
  上秦下纵,柳骨颜筋,那两字斜斜书在手上,却仿佛深深刺在心头。
  一撇一捺,刻骨铭心。
   
                  第48章
  萧夫人送客礼数周到,一辆驴车,一席被铺。
  她道:这驴识得下山的路,公子但行不妨。
  起先还当她是寻个托词不肯相送,上了驴车才知道人外有人,驴外有驴。那毛驴儿认路确实认路,就是有点晕高。头一转向瞧见下面陡坡,顿时噌噌噌退後三步。无奈之下,老子只得含泪将唯一剩下的萝卜栓在前头。谁知那毛驴儿见了萝卜,如淫贼见了天仙,眼里谁都瞧不见了,一路俯冲,顿时颠得老子胸口几根断骨才接起来又要散架。
  好容易坡势渐平,那毛驴儿追著累了,开始原地撒泼,拖著老子一个圈子来回打转。我瞧了瞧四周,一般的景致,再拉了拉毛驴儿,那厮噅噅叫唤两声,眼里只剩半个萝卜。
  我叹了口气,索性仰面倒下来。
  摊开手掌,瞧著上面殷红的字迹,怔怔出神。
  迷迷糊糊之间,仿佛又听得一阵箫声响起,那曲调婉转,隐隐透著一股悲伤凄切的意思。
  当下心中暗道:这箫声似曾相识。
  我勉强扶著胸口坐了起来,萝卜转了半天,毛驴纹丝不动。无奈之下,只得强撑著身子走了过去。五步一喘,十步一歇,如此十数步,那箫声忽然曲调一变,凄婉之中隐约一抹温柔。我随手折了枚树枝,拄在地上,权作拐杖。这一路分花拂柳,寻著箫声走了许久,但见一株遮天老槐下,一青衣人月下吹箫。
  我眯起眼仔细瞧了瞧,无奈他立在树荫之下,一张脸生得如何模样,全然不清。情不自禁想要慢慢靠近,一步一步,渐行渐止。忽听啪嗒一声,脚下一空,一不小心踩碎枚残枝,那箫声顿止。心中不免大憾,无奈,却只尴尬而立,讪讪不已。
  那人收了箫,静静转过脸来,却是不做声。
  其时风淡云清,树影微动,耳里只闻得树叶沙沙作响,偶有啼鸟振翅,扑闪几下,复归静谧。
  我搔搔头,老子撒泼惯了,遇上这种斯文人,反而不知如何是好。
  却听那人迟疑道:你,伤得重麽?
  我立即将拐杖丢到一边,负手而立,摇摇欲坠:还好,还好。
  那人低声道:你这人从来便是爱逞强。。。
  我想了想,斟酌片刻:老兄,你我原是老相识麽?
  那人一怔,继而微笑:算是。
  我勉强一笑:既是老相识,帮个忙好麽?
  那人道:何事?
  脚下一软,整个人仰面跌倒:麻烦帮我把那边的驴车牵过来,老子有些吃不住了。。。
  话音未落,那人已是人影一晃,抢到面前,双手轻轻一托,将我扶住。
  我道了声谢,扶著他勉强站住。眼光一瞥,只瞧见一双皓腕,月色之下,如同白璧一般,晶莹润泽,说不出的好看。
  那人待我站稳,立即垂下手臂,长袖如潮水退落,退後一步,低声道:不客气。
  老子忽然有些心虚,不敢抬头看他的脸,只是讪讪:公子的箫吹得真好。
  那人微微一笑,侧过脸去,眼睫低垂:箫吹得好有什麽用?
  一会,又低声道:也无人倾听。
  我抬起脸来,道:怎麽会?公子方才吹萧时,俊雅秀逸,别说是我,若是叫大街上那些大姑娘小姑娘瞧见了,只怕要争著打将起来。
  那人又是一笑,颇为欢悦。
  我瞧著他,忽然心口烦闷,咚咚乱跳。
  老子生平阅美人无数,便是遇见美貌若傅颜丹,也丝毫不为所动。但在此人面前,若以月为喻,傅颜丹便是那萤火小虫。若以妖而喻,傅颜丹也顶多算个半妖罢了。
  蓦的想起一人,一般的青衣许许,风致翩翩,却是梦里黄花,沧桑过尽,只留余香。
  正在胡思乱想,却听那人迟疑道:适才扶你时,发觉你脉象不稳,还是早些睡下休息才好。
  我道:多谢。心中却说,你道是容易,老子的忙却不见你积极。
  那人垂眸出神,怔怔不语。
  老子想走走不动,无奈之下,只好相对而立,又是一阵尴尬。
  这站著站著,一刻两刻也就算了。时间一长,便腰酸背痛,腿脚发软。
  老子平素从不将脸面当回事,偏偏在他面前,不知为什麽,便是舍了性命也要保全颜面。当下只得咬牙站著,心中盼他走又盼他留,忽的眼前一黑,气虚腿乏,顿时一跤跌倒。
  那人终是迟了一步,只是急道:摔著了麽。
  老子痛得呲牙咧嘴,连声道:啊哟,没,没。
  好容易定了定神,这般面面相对,仔细一瞧,竟然大吃一惊。
  那人轻声道:你发现了麽。。。
  我摇头:没有。
  那人凄然一笑,轻轻将我抱住,顿时暖意上涌。这暖意透过衣衫,渗入肌肤,直达心底。
  不知为何,老子眼底竟沁出些水来。
  却听他柔声道:没关系,瞧不见你的模样也没关系。
  身上的手臂渐渐收紧,背上的衣衫被紧紧攥著,仿佛要揉到他骨子里一般。
  那人将脸深深埋在我肩头,声音有些哽咽:我一直。。都记得你。。
  顿了顿,又低声道:从来便没有忘记。
   
                  第49章
  这一夜睡得极香,什麽梦都没有,一张眼到天亮。
  身下微微晃动,肌肤所触的缎面又柔软又光滑,就跟十七八岁最年少的小姑娘的肌肤一般。
  伸手摸了摸胸口,那伤又给重新包扎过了,用的是上好的密织绷布,松紧力道恰好,连最末的活结都系得极为妥帖。
  却听身畔一人柔声道:醒了?
  我闭了眼,懒洋洋:嗯。
  那人一笑,俯下身子亲了亲:想吃什麽麽?
  他眼睛虽然瞧不见,亲的位置却是丝毫不差。
  我盯著他瞧了半晌,想不通。只得摇了摇头,将头枕在他腿上:这样靠著就好。
  顿了顿,又道:我们到哪里了?
  那人微笑道:已经下山了。
  伸手摸了摸我头发,有些小心翼翼的探问:贺呆,随我回无量峰好麽?
  我想了想:在那之前,我想先回趟老家。
  他一笑:好。
  一面抬高声音:取道虔州,往孤老峰。
  车外一人恭声道:是。
  他脸上透著欢悦,容光焕发,娟色更胜。
  老子忍不住笑话:秦老妖,都多少年了,你怎麽还跟个以前一样,给点糖就欢喜得紧!
  他声音有些颤抖:你记起以前了?
  我握住他的手,心里难受,嘴上却笑道:被你压的时候都不记得了。
  秦纵嫣然一笑,虽然瞧不见眼神,却是一般的风致婉转。
  反手握紧我,柔声道:等你伤好了,换你在上面好了。
  我大喜:怎麽老兄今日如此大方?
  他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低声道:都这麽多年了,人总是要学会改变的麽。
  我将脸贴在他的腿上,感到那透过布料的暖意,一点点渗入肌肤,微微一笑:你也知道都这麽多年了,之前怎麽不来寻我?
  他想了想,唇边的笑容微微有些悲伤,初晨的阳光落在他脸上,头发上,衣衫上,落在他半垂的凤眼上,淡淡的,如同染上一层浅浅的晕。半晌,低声道:这事说来有些话长。
  一面伸出手,轻轻刮了下我的脸,浅浅微笑:过两天,等你伤好了,我全都说给你听,好麽?
  我道:好。
  他脸上欢颜悦色,喜形於见。
  於是心里也颇为欢喜,伸手扶著秦纵,勉强直起身来。
  秦纵伸手摸著我胸前的伤,低声道:痛麽?
  我道:不痛。
  想了想又道:昨晚上你知道我受了伤,怎麽不来找我,还让老子亲自来探望你?
  他还在微笑,只是笑容中隐隐一抹忧虑。
  涩声道:是我不好。。只是你怎麽伤得这般重?
  我双手一摊:一不小心跌了跤,从上面跌倒下面,倒霉撞断两根骨头。
  秦纵将脸朝著我,凤眼半垂,不动声色。
  老子忽然有些惴惴不安,这人心思百变多疑,截云手只是胸口映上枚紫印,隔著肌肤骨骼震断心脉,亏得十七那小毛头内力不深,功夫不到家,好好一截云手给拍成断骨掌。好在截云手本是蜀中唐门的功夫,跟岭南莫家没有半分关系,就算他知道了,也牵连不上。
  却听他淡淡笑道:是蝴蝶谷的人得罪你了麽。
  一面按住我的手柔声安慰:别恼,我替你报仇。
  这一笑云淡风轻,却叫老子毛骨悚然。当下赶紧拉住他,连声道:不是,不是,别乱来。
  秦纵握住我的手,叹了口气:你果然还是老样子。
  半晌,忽道:你手心写的是字麽?
  我笑:你摸摸看。
  他抚平我手掌,细细摸了一遍,按住,又摸了一遍,一句话没说,眼圈却红了。
  我有些手足无措:秦老妖,哭什麽,丢不丢人。
  他将我手紧紧攥住,慢慢贴到脸边,手指触到滚烫的泪,忍不住伸手环住他,轻轻吻了上去。他身子先是一震,慢慢收紧了手,热烈回应起来。
  他的唇温暖而柔软,跟莫镜龄的冰冷生涩比起来,千差万别。
  不知为什麽,心底一角忽的隐隐作痛。跟著嘴上一抹甜腥,老子一瓣香唇,居然被他咬出血来。当下奋起反击,敌进我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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