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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烟洲神迹〉-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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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好笨啊,既然知道错了,赶紧去追他们啊。这些人早就看寒泽不顺眼,只怕这次要趁机折磨死他。你就在这里拣碎纸片吧,过几天去寒家门外收尸好了。〃
一个轻佻的声音从礁石里发出来。
海荫转过头,怒瞪着礁石:〃王明灭!我现在招一道浪,让你滚进海里喂鱼虾!〃
〃哎呀,别、别激动,王子殿下,咱们是好朋友吧?〃
〃你明知道我担心泽哥哥!你还说这种风凉话!我最讨厌你了!〃
〃唉,玩笑话你也当真。罢了,你快去寒家救你的泽哥哥吧,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海荫也正是怕这个,丢下拣了一半的碎片跑了几步又驻足,似乎有些未说的话。
大礁石也不语,等着他说话。
〃。。。。。。王明灭,我决定跟泽哥哥一起离开煦国去合宣。等你化身之日我会回来见你的。〃
〃王子殿下,合宣险恶,不如去天雨。〃
〃天雨太近了,躲不过寒家的眼线,合宣国他们鞭长莫及,而且。。。。。。泽哥哥想学舞,那里的流派不少,拜师容易。〃
说罢,海荫扭头跑开了,大礁石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一片大浪叫嚣着将沙滩覆盖。

潮水退去之时,情境已换。
海荫领着楚宁走进一条闭塞的民巷,歪歪斜斜,东支西绌,脚下的碎石路湿滑泥泞,令人走几步就忍不住想要低头看看自己的鞋子和裤脚。
深巷之中,一户极其破败的小院。
模样大约十二、三岁的海荫,比起之前看到的更黑瘦,脸色苍白,大大的金色眼睛镶嵌在削尖的脸蛋上显得有些突兀,一头半长的绿发乱糟糟地扎着。
他穿着打了补丁的旧衣服洗衣,摘菜,生火。
灶上的清水煮菜开了锅,冒着不太讨人欢喜的热气。
海荫用两只粗瓷碗盛了菜汤,一只里面挑了许多鲜嫩的菜叶,盛得满满的;另一只里面随意捞些菜梗菜皮,少少的半碗。
盛好汤又跑出去晒了衣服,才过来喝了汤,又去干活。
天色渐黑,寒泽回来了。m
这时的寒泽大约十七八岁般模样,穿着雪衣艺服,清瘦的身形,脸庞逐现些俊朗。
〃我回来了。〃
〃泽哥哥!〃海荫冲过去,直冲进寒泽怀里,〃今天学了些什么?累不累?〃
寒泽抱着海荫,拍拍他消瘦的背,〃还好。我有些饿了,你吃过了吗?〃
〃嗯。我陪着你吃。〃
。。。。。。
记忆的时间飞速前进,从严严夏日换成飘雪的冬天。
寒风在窗外呼啸,寒泽和海荫都只穿着淡薄的破旧衣衫,合裹一张破棉被,两付身体紧紧依偎在一起。
海荫双手上都是裂伤和冻疮,半夜里疼得不能入眠。
寒泽又愧又自恨,捧着海荫的手,只差落下眼泪。
他们的生活如此贫困,别说是买药了,就连温饱都不能保证。
。。。。。。
冬雪消融,春暖花开。
寒泽升为国属蓝玉艺者,国家已不供给花销,吃饭和穿衣都成了大问题,而且寒泽还要拜有名的大艺者为师,每月的学费高昂得令他们难以承受。
为了筹钱寒泽不得不去替那些趾高气昂的私属艺者做杂事,还要在酒楼茶肆等地奔波弹琴营生。
海荫也明白仅仅做些打杂的工作无法凑齐那笔学费。
寒泽在给小官吏家的孩子做家教的时候,海荫在一家布庄里打杂,不同的境遇,相同的愁眉不展。
一位白衫公子摇着折扇潇洒地走进店铺,和海荫说了什么。
。。。。。。
幻象消失在海荫惊讶的倒吸气之后。
〃后来呢?歌王没有学舞对不对?不然他也不会成为歌王。〃
幻象海荫淡漠地瞥了他一眼,〃于情于理,你该叫他父亲。寒泽虽然寡情,但到底没有做真正对不起我和你的事。〃
楚宁现在了解海荫有多喜欢寒泽了,〃可是。。。。。。他杀了你,你宁可吃不饱、穿不暖也跟随他,为了他奔波劳累,他却说杀就〃
〃他杀了我是事实,不是全部。〃
他们走过一段空白的区域。
〃后来的事情不用看了。他们到底没能凑足那一大笔钱,海荫为了帮寒泽了却心愿,不得已去找那位白衫公子。〃
〃那人是谁?你的情人吗?〃
〃我大哥,星海幽。白水家掌门人的情人,白水瑟乐的爹爹。〃
〃什么?!你说他是〃
〃这有什么可惊讶的,白水瑟乐是你表哥,他有一半星海血统但没有继承水族的力量,只是个平凡的人罢了。〃

一些逝去的记忆2

26

和瑟乐初见时,还身为那姓秦的傻小子。
身先士卒跳水救人,又收留楚宁。
被合宣的艺者排挤,他却回护着他。
'他们打了你,也得到报应,你还生气吗?'
仅仅是因为温柔才说出这种话吗?
'看来留你在身边反而无法护你周全,大隐于市,你还是下船去吧。'
仅仅是因为温柔才这样说吗?
楚宁相信瑟乐看到他的时候一定会有些特殊感,比如特殊的气息、特殊的力量,一如他初见瑟乐时那无端的亲近感。

足下渐渐有芳草滋长,摇曳的花影近在身旁。
远远的,月亮下的小吊角亭子,矗立在铺满鲜花的谷地中。此时已是深夜,花朵闭合。
吹送的风中应是有花香的,而且是非常怡人的香气。
不然这段记忆也不会显得那么美好。
海荫和楚宁走向凉亭,听见一串畅快的笑声。
走近些才看清,是白衫公子星海幽和一位俊美非凡的男子。
桌子上摆了四碟精致小菜,几壶酒。
两个人虽是并肩而坐,但衣衫不整,脸颊红晕,那笑声里也自有几分淫靡。
俊美男子的手钻进星海幽衣里摸索着,星海幽抓起酒壶,故意淋在情人双腿之间。
他们又大笑起来,更加放浪。
〃今天玩点新鲜的吧。〃俊美男子顺着胸膛爬上,勾了勾星海幽的鼻头。
〃好是好,不过你动作轻些,不要伤到珠胎。〃
〃我怎会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只是忽然想起,未对你用过缠绵银环。〃
星海幽叹气,〃好吧,就了了你这个心愿。〃
说罢站起来,走到爱人面前,展开双臂。
俊美男子把缠绵银环抛开,四只环卡上吊角亭子的四个角,带子灵蛇一般攀爬缠卷住星海幽的身体。
〃真的动不了。。。。。。你还不快做!〃
〃遵命,我的王子殿下。〃
。。。。。。
原以为下面的情节会是少儿不宜,谁知小海荫的身体渐渐浮出雾气,向俊美男子的背丢了一只回旋镖。
星海幽推开爱人,那飞镖却从他身边绕了一圈,割断四条环带又飞回海荫手中。
海荫稚嫩的面容上满是怒火。
〃你若真爱我哥哥就该珍惜他,收敛你那些变态的欲望。堂堂星海水族的大王子,第一继承人,岂能容你肆意糟蹋。〃
〃海荫?!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星海幽很疑惑。
俊美男子顺势把海幽揽进怀里,一脸倨傲,〃就算你是小幽的弟弟,也不该这样跟我说话。他的事我自有分寸,不需旁人赘言。〃
〃这是我们兄弟的事,你先不要乱说。〃
海幽埋怨一句,整理了衣衫走出凉亭。
〃小幽,那天在布庄见你形容憔悴,是否生活窘迫?〃
〃大哥,你真的是自愿跟着他吗?还为他孕育珠胎。他们白水家人残杀了我们水族多少同胞,难道你就能坐视不见吗?〃
相貌完全不似的两兄弟,却有着相同的炽烈的眼神。
海幽道:〃我爱他,正如你爱着寒泽。你为了寒泽离家出走,我也为了他被星海水族除名,我不会后悔。〃
海荫道:〃可是他不是泽哥哥!泽哥哥才不会对我做出这等龌龊之事!〃
海幽道:〃你们年龄尚小,不理解罢了。纵然我族与白水家有仇,那也都是些过去的事了,我既爱他,又何必拿那些杂事烦扰自己。〃
海荫道:〃大哥你变了,从前的你没有这么自私。〃
海幽道:〃你的确是不自私的,可你得到幸福了吗?他不过是利用你罢了,你这一身破衣服,又瘦又苍白,满手伤痕,你又是为的什么,必须跟他不可?〃
海荫道:〃我若喜欢荣华富贵又何必跟着他?〃
海幽道:〃和你一样,我若在意过往的恩仇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兄弟俩亦是话不投机,针锋相对。
最后还是年长一些的海幽先放弃了,柔和了语音道:〃你今天来,不是为了和我寻不愉快吧?〃
海荫这才想起自己是有求于兄长,刚吵完架怎么好意思张口要钱呢?
见海荫支支吾吾的,海幽道:〃你与寒泽生活拮据,来投奔大哥无可厚非。〃
〃不是的!〃海荫急于解释,〃吃穿我们不在意,只是。。。。。。泽哥哥当上了蓝玉艺者,拜师需要一大笔学费,我们。。。。。。〃
那俊美男子嗤笑,〃小王子呀,世人都像你这般求人的?被你寻了这么大的晦气,我若是小幽,定不会拿钱给你。〃
〃你又插什么嘴!〃海幽回头骂了句,那男子也不再说话。
〃寒泽要拜师不难,合宣的艺天者我全都认识,他想拜哪家就拜哪家,只需一句话,他们也不敢收你的钱。〃
海荫大喜过望,〃如此,多谢大哥。〃j
〃先别着急谢我,这个人情我也不是白卖你的。按照咱们水族的规矩,一情还一情。我会帮助寒泽拜师学艺,你要答应我,离开寒泽。〃
。。。。。。
幻象骤然消失,大概是海荫感到极度痛苦而几乎难以思考的缘故。
楚宁望向海荫,见他一副从容淡漠的神情,颇为不解。
〃我希望给你看到的,是会对你有帮助的记忆。那些已经死去的或者正藏在某个角落里,会对你好或者不利的人。至于那些令他痛苦的,你也不需要看到。〃
〃可是我不明白,星海幽为什么要你离开寒泽?〃
〃原因有二。一是他认为寒泽对我的感情远没有我对寒泽的深,我跟着他只会受伤害;二来,我们兄弟一走,星海水族后继无人,只怕要大权旁落,大哥已珠胎暗结,不能再回去,唯有把继承大任交给我。〃
楚宁哦了一声。他不讨厌星海幽,这个人的想法比较符合现代人的胃口。
〃后来,我答应大哥的要求。大哥他虽然帮助泽哥哥拜师,但合宣擅舞者极多,他根基浅薄,最终没能拜入名师门下。在他最难过的时候,我却提出要离开他。。。。。。〃
那过程大概是一场天雷地火般的争吵和依恋。
〃我不舍得离开他,大哥他强行将我抓住送了回去。一到族里就被父王软禁起来。七年后,龙族造反,星海内乱,我趁机逃出来,赶往合宣。〃
。。。。。。
看上去已有十六岁左右的海荫牵马走进合宣国都。
此时不再是稚嫩青涩的孩童,五官出落得越发精致,少年的清丽气质也凸现出来。
放眼皆是熟识的景色,却不知该走向何处。
两人住过的陋巷,寒泽学习过的雪衣馆,布庄,酒楼。。。。。。
找遍可以找的地方,皆不见寒泽身影。
最后来到寒泽的艺天者师父的艺馆,才得知几年前煦国寒家人前来比赛,认出寒泽是他们那畏罪潜逃的庶子,将其带了回去。
海荫魂不守舍地走出艺馆,上了马,扯线木偶一般机械地启程上路。
。。。。。。
幻象消失了,这一次海荫露出难过的表情。
〃我从未怪罪过泽哥哥逼死寒家六大舞者。他们实在对泽哥哥太无情,竟然挑断了泽哥哥的脚筋。。。。。。〃
〃啊!〃楚宁这才明白,狂爱舞蹈的寒泽为什么会成为歌王。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厨房烧火,那双脚走路尚可,跳舞就完全。。。。。。不成了。〃
海荫无法再说下去,难过地闭上眼睛。
〃泽哥哥的不幸使我更加痛恨寒家,所以我做了一件伤天害理的事。〃
。。。。。。
〃快说!动手废寒泽双脚的是谁!〃
海荫将刀架在一个佣人的脖子上,双眸里荡漾着炽热的愤怒。
〃是、是。。。。。。是第三舞者!〃
〃胡说!第三舞者是寒泽的亲爹爹,而且已经入宫为妃了,他不会害自己的孩子!〃
〃王子饶命啊!小的说的不是寒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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