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艳城 by 蛇的心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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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哪儿?我要干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拼命的向前跑着——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不知跑了多久,惊艳馆看不到了,人群的喧嚣听不到了,只有海浪、细沙、棕榈树,我筋疲力尽的抱着他滚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站起。
“枫——主人——是你吗?”也许是一路的颠簸让他清醒了过来,他从沙滩上坐起,靠近仍然穿着骷髅装的我。
斗篷胡乱的披着,露出胸前隆起的鞭痕,我揭开令我窒息的面具,伸手轻抚着他的脸庞:“枫,叫我枫就可以,我觉得这样很好!这儿还疼吗?”我在鞭痕周围轻抚着,看着那满蕴着血液的伤痕。
“没事了。主人。”漆艳仍然不太适应。
“以后,不用称主人了,叫我枫,就像刚才在台上一样,那样喊我的名字,好吗?”——是那样的一声呼唤将我惊醒,大哥说的对,我其实从头至尾,都没有真正面对我自己的内心;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没有意识到,在我为他着急的时候,在我为他愤怒的时候,在我为他与别人嘻笑而莫明其妙的发飙的时候,我已经凭我的本能爱上了他,只是因了身份、地位、周围的人——这爱被深深的盖住罢了,而他,亦经了本能的激发,才喊出了从来不敢出口的声音,那是深埋于潜意识底层的爱恋,如果没有这刺激,也许会深埋一辈子而不自觉。
“枫——”从来没有发觉,漆艳的声音也是如此动人,我实在无法控制这样的情感,伸手把他拉到胸前——“呃……好疼!”漆艳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立刻意识到我的冒失,赶紧将他的身体抬起,避免碰到他胸前的伤口。
漆艳撑起身子,俯视着身下的“主人”:为什么,现在没有一丝恨意了!整个昨夜,都罩在熊熊燃烧的恨意之中,就在那个第一次被出卖的夜晚,他所选择的背叛,就是这恨意最早的宣泄,一直这样恨着,只在刚刚的一瞬才明白,原来这恨的原因,并非如自己一直以来的想象!
最初的恨,是因为那个人的诱惑,而现在的感情,也是因为那个人的诱惑,他,是可以看透人的心的,他所操纵的力量,是本能的力量,没有人可以抗拒。而现在的自己,是否还可以坦然接受刚刚顿悟的爱呢?
漆艳明亮的目光黯淡下去,我疑惑的看着他:“艳?你并不爱我?”
“我……”漆艳的本能告诉他,是爱的,可对爱的人,是可以做那样的事吗?
我抬起身,直视着他躲闪的眼睛:“看着我!身上的标记,我会想办法帮你抹去,我要的,是平等的爱人,要真心真意的那种!艳,可以吗?”说着,我抬起手,轻轻拿掉他耳朵上的耳钉:“我可以去请求父亲,将你所有不同于常人的印记抹去,你可以自由自在的爱我,平等的爱,谁也不用控制谁,谁也不用操纵谁……”
“真心真意啊!”漆艳在心中重复着这四个字——自由、平等、爱,本来以为是与此生无缘的东西,没想到,在轻易之间,全部拥到面前,而且如此唾手可得,但自己的代价呢?枫所要求的,只是普通的四个字吧:真心真意。但真的,曾经背叛过你的我,如何拿得出这样的心意呢?
我在等待,等艳的心意。
但没有,只有一声仅家族的人可以听到的笛声,艳城的紧急集合笛!透过特殊的频率,传入耳中!
三十四、血案
我仔细倾听了一会儿,是的,是最紧急的那种笛声!这意味着,家族之中,发生了大事!我将外衣脱下,递给漆艳:“艳,我没有别的衣服,家族里看来有急事,你先凑活着穿,我得马上赶过去才行!”
漆艳一呆,没有接我的衣服,倒是一把抓住我的手:“不要去!在这儿陪着我!”
“呵呵,必须要去的,也许是发生了大事!不要这么任性!我很快就回来!”——真的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缠人的家伙!刚刚明了心意,便缠着人不舍得分开!
“不要去!真的!求你不要去!”漆艳站起身,挡住我的去路,他的个子与我差不多,第一次这样平视着他,真得感觉很好!这,原来就是生命中的那个人啊!
“难不成,你自己在这儿害怕?这样吧,这朵玫瑰给你,你拿着它,没人敢找你的麻烦,我去去就来,不要怕!”说着,我掏出艳城的金色玫瑰,递给他。
他没有接,一反常态的一下搂住我:“别去!听我的,别去!”
“不是吧,艳,这么性急?你不会是让我在这儿就做吧!”我开始调笑他,但笛声欲发紧急了,我轻轻推开他:“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咱们一起去!如果有人问,我会告诉他们,你是我的爱人!”
“我?”漆艳瞪大眼睛:“还是不要去了吧。”
“你还真麻烦呢!去不去随你,不过我真得来不及了!估计也就是为了救走你的事情,大不了陪菊一点钱,不要担心,我很快的!”我拍了拍他的肩,正欲离开,他紧走几步,拉住我的手,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紧盯着我:“枫,让我去,让我陪你过去吧!”
“好!”我微笑着看他,虽然穿着这样的衣服有些古怪,但漆黑而清澈的眼睛,才是我的艳啊。
我拉着漆艳顺着笛声指示的方向一路狂奔,很快便赶到了父亲的住处。
父亲的住处是一栋三层的白色楼房,紧挨着惊艳宫,而此时的门前,已聚集了大量的守卫,一个守卫看到是我,立刻上前:“枫少爷,请随我来!”
“出了什么事?”我问。
“枫少爷进去就知道了。”守卫低头疾走,并不多话。
我便不再多问,拉着艳的手,随守卫急急奔上二楼。
这栋三层的白色建筑,极是精巧,里面的设计倒也简单,合了父亲一直以来喜欢简单大方的风格。一楼是会客室,二楼是父亲的书房,三楼是父亲的寝室,而此时父亲书房的门关得紧紧的,门口还站了四名守卫!
守门的守卫看到我和漆艳,对我一躬身,然后问到:“这位是谁?”
“是我的人。”我毫不犹豫的答到。
“对不起,今天的事情事关重大,英少爷要求必须查明来人的身份,请枫少爷介绍一下。”守卫坚持要盘问清楚。
“漆艳,我的爱人!”我揽过漆艳,当着守卫的面,轻轻吻上他的耳垂:“这样,可以确认了吧?”
守卫看来是被吓到了,连连答到:“是,是,我马上通报!”
但还没等他敲门,门里已传出大哥的声音:“小枫和漆艳吗?进来吧!”
门开了,我紧拉着漆艳的手,一起走进了书房,然而,我没有看到父亲慈祥的面容!
屋里的人不多,但并非全是家族的人:索英、索奇、李青、菊隐花藏,床上还躺着一个人,一时没有看清,床边坐着的人,文质彬彬的带着眼镜,让我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进门,我就感到两道特殊的目光激射而来,不,不是对着我的,而是对着我的身后——眼光中夹杂着捉摸不透的危险的意味,又似乎有一些软中带硬的试探与猜测——漆艳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惧,慌忙将头低下。
我移步挡在漆艳身前,几乎可以看透李青和菊隐眼中的意思,但这些,对我来讲,都无所谓。
“大哥,出了什么事?”我拉着漆艳来到大哥面前。
“小枫,事情有些突然,你要沉住气。”大哥的面容严肃而悲伤,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大哥如此的表情——怎么会这样呢?不就是要赔菊一点钱吗?至于伤心成这样吗?
“父亲他,去世了。”大哥说完,低下头去。
我仿佛被击中一般,不可置信的看向大哥,然后望向索奇,索奇点了点头,再也没说什么——“去世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冲向索奇,大声问道。
“索枫,不用这么激动嘛,你爸,可是快活过了头,一命归西的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我转头:菊隐花藏!讥诮的笑容挂在他充满恶意的脸上。
三十五、枫之殇
“你,在说什么?”我紧盯着那张因恶意而扭曲的脸,胸中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悲伤,只觉得心里好痛,那么慈爱的父亲,昨天还好好的,一直到刚才,就在大会开始之前,仍谈笑风生,就这么一会儿,便不在人世了!这世间对我最好的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枫少爷,不必这么着急嘛!索城主不知怎么把我们家的千叶瞳弄到了手,呵呵,可能是快活过度吧,结果一下子就完蛋了……”我的拳将床边带眼镜的男子打得飞了出去:“你,是什么东西?在艳城,有你说话的份儿?”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忿怒,虽然我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这个男人,但这样的说话方式,不死在我的拳下,还真算命大!
我正要冲上去将他打死,一只有力的手拉住了我:“小枫,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坐下听我说。”——是大哥。
“呵呵,果真是未来的艳城城主,有气度!不过,我们家的水曜(请见三十二章之番外章),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打的!就算是你们艳城的三少爷,我们菊之禁断,也要讨个说法!”菊隐并不看带眼镜的男子,眯着眼盯着索英。
“家父的事,我会查清,但在未查清之前,艳城也绝不允许被人随便侮辱,如果此事确为艳城之错,索英自当给菊一个说法,菊隐先生也请管束好自己的手下,像令弟这样的人品,没有在外惹到杀身之祸,已属万幸,也请他好自为之,李青,送客吧。”索英一番不软不硬的话,把菊隐噎得不轻,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水曜,带上千叶瞳,我们走!”
“慢着!千叶瞳是这次事件的重要证人,怎么能说带走就带走!”索英拦下想要去扶千叶瞳的水曜。
“嘿嘿,难道我们的人,被你家老爷玩了,还敢留在你们艳城人手中?”菊隐冷笑。
“当然不会只由艳城的人看守,菊隐先生不是也带来几十人的随从吗?你们派十个人,我们派十个人,今夜一起看守,这样,你放心了吧?你担心他死在艳城人手里,我还担心你们跟他串供呢!”索英一直隐忍的怒气开始显露出来,丝毫不打算让步。
菊隐见这剑拔弩张的架式,也不敢造次,示意水曜放下千叶瞳:“好,有英少爷这句话,我放心,我也希望这事圆满解决,所以,我们菊肯定会配合调查,但如果艳城偏袒,我们菊也不是好惹的!”说完一挥手,十分嚣张的走了出去。
进来二十个人,将床上的人扶起,经过我的刹那,我才发现,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就是在拍卖大会时最后出场的长着娃娃脸的“特价品”(详情见《奴隶市场》终章)——原来他叫“千叶瞳”——这时也猛得想起,刚才叫“水曜”的男人,正是那个买走娃娃脸的男人!——闹了半天,是菊之禁断的人!
门关上了,大哥一下跌坐在椅子上:“小奇,你把事情经过跟小枫讲一下吧。”
“是”。索奇长吸一口气,缓缓道:“在你离开之前不久,大哥让小柯将后面几天的行程表送给父亲过目,但小柯敲门敲了很久,也没有打开门,后来听到屋里的声音不对,便跟守卫一起撞开了门,屋里……”索奇叹了一声,将已在眼中打转的泪水憋了回去,继续说:“父亲与刚才你看到的那个叫千叶瞳的男妓赤条条的躺在床上,而父亲已经去世了,身上没有任何伤痕,那个千叶瞳身上却遍布刑伤,一看就是性虐留下的,我们发现时已经昏迷,刚才醒过来一次,一口咬定是父亲虐待他……”
“不要!不要说了!”我激动的大吼!怎么可能!父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