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鹤王-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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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万古不息的江流,感觉到的是生命的欢歌。白驹过隙,沧海桑田,只有它,一如既往地吟唱、奔腾,不屈的是千里扑击,向往的是百川归海。在这亘古的生命之流面前,人类感叹的只能是自身的渺小。
燕自怜道:“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只有‘诗仙’李白才能吟出这等妙句,不正是眼前之景真实写照?白云千载,江水长流,相形之下人的生命又是何其短暂,犹如朝露秋萤,转瞬即灭,怎不令人心酸。”
李无为道:“生命虽然短暂,但只要辉煌过、壮丽过,那也就够了。世上万物,本难十全十美。黄鹤楼风光无限,终有崩塌之时,譬如如日中天的‘九重天’,而一如长江的浩然正气,才会千年以来,绵延不绝。”
两人回首乱世纷争,江湖多艰,目视大江东去,苍茫一片,心下都不禁恻然。江湖上的刀光剑影、腥风血雨不知何日方息,而乱世中的百姓何日才能安居乐业,得享太平。
燕自怜见李无为脸上忧戚之色渐浓,便道:“其实黄鹤楼建造之初,还有一段离奇故事。据说当年有一个姓辛的人在此卖酒,有一道士常来酌饮。那姓辛的人见他仙风道骨,气宇不凡,有心结纳,便不收他的酒钱。那道士临走时在壁上画了一只黄鹤,并对他说:‘酒客至拍手,鹤却下飞舞。’有此奇观,酒店自然生意兴隆,姓辛的人也便成了富翁。过了十年,道士又回来了,取出笛子一吹,壁上黄鹤便飞了下来,那道士骑上黄鹤远飞青天。姓辛的人感其恩惠,便建造此楼作为纪念,遂名‘黄鹤楼’。”
李无为道:“这姓辛的人有此奇遇,缘自他的慧眼识人。若然狗眼看人低,说不定他便要弄得蓬头垢面了。真是‘善有善报,好人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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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楼下忽然象开了锅一般,喝骂声、惊呼声四起,紧接着是桌翻椅倒,茶盏破裂声,一片嘈杂。有人在得意地大笑,李无为觉得声音很熟。楼上诸人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都围到楼梯口观望。
但听“噔噔噔”一阵巨响,仿佛楼梯都被踩破了,呼喇喇涌上一群人来,当先一人冒冒失失用手一推,边上“扑通扑通”倒下一片人。
李无为和燕自怜一看,识得那人正是会英山庄二少爷徐雄。他的身后跟着四个年轻人,分着黄白紫黑四色长袍,手握长枪,甚是威武。
李无为不愿被徐雄认出,便拉着燕自怜隐身诸人背后,徐雄眼大无光,目不斜视,自然看不到他们。
突然间涌上这么一群凶神恶煞,楼上顿得变得安静起来。秀才吓白了脸,一句诗噎在喉里再也吐不出来;年轻夫妻惶恐不安,全没了刚才的闲情雅致;小贩打着哆嗦往边上闪,糖果掉了一地也没理会;小孩子则哭丧着脸,飞鸟投林般扑进早已找得心急火燎的老爷爷的怀里。就算天子驾临,众人也不见得慌乱如此,但这人确实比天子更难惹。天子尚有龙颜大悦、皇恩浩荡之时,而这人却是不开口则已,开口必伤人,不出刀则已,出刀必死人。
湖北境内,谁不知徐氏兄弟是太岁爷头上的土——动不得?惹了徐氏兄弟,便是明摆着跟会英山庄作对,而徐老夫人又偏偏最疼爱两个宝贝孙子,有谁敢去惹她的掌上明珠呢?
有徐老夫人的袒护,徐氏兄弟自然称王称霸,为所欲为。能在他们面前全身而退已属万幸,不然饱爱恶拳事小,丢了身家性命才叫冤。乱世之上,强者为王,可怜芸芸众生,好比砧上鱼肉,只有待宰的份了。
徐雄将金刀重重往桌上一扣,一溜眼望去,茶客莫不战战兢兢,作鸟兽散。起身慢的被徐雄一巴掌煽过,满嘴是血,只能自认倒霉了。
徐雄得意地坐下,扫了眼众人,就象在看一群柔弱无助的羔羊。四名持枪者也趾高气扬地坐下。金、银、铜、铁四杆长枪斜靠着桌,长缨如血,尖刃铮亮,象主人一样不可一世。
徐雄大笑道:“湖北是会英山庄的地盘,钟、何、顾、谈四位兄台既然是咱弟兄的朋友,保管你们来去自如、百无禁忌,就算武当山上的那些牛鼻子道士,也不见得敢瞪一下眼。哈哈。”
黄衣人恭维道:“徐二少果然豪爽过人,咱‘四神枪’可真没交错朋友。江湖上谁不知道徐氏兄弟是响当当的好汉,‘英雄快刀’难觅敌手自不必说,就你们威武雄壮的外表、敢作敢为的个性,已足以令人心仪。”
徐雄笑得合不拢嘴。他知道“四神枪”是大有来头的人物,既然连他们都心仪自己,可见平常人是何等仰慕自己了。徐雄是极易自我陶醉的人,现在就象是跌在云团里,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黑衣人忽然一拍桌子,喝道:“大爷们坐了这么久,连杯茶都喝不到,把老子惹火了,放把火把这狗屁黄鹤楼烧个净光!”
茶保只得哆哆嗦嗦上前泡茶,慌乱间茶水溅到徐雄手上,徐雄杀猪般一声嚎叫,反手就是一巴掌,茶保惨叫一声飞了出去。茶壶咕咚咕咚滚下楼去,一如病人垂死前的呻吟。
徐雄气呼呼地道:“老东西,连杯茶也泡不利索,打你一巴掌算是便宜你了。”
白衣人劝道:“徐二少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宰相肚里好撑船嘛。”
他瞄了眼窗外,道:“刀公子和徐大公子也该到了,区区一个算盘刘还不是手到擒来。”
徐雄顿时眉飞色舞起来,道:“还是刀红青够意思,自然盟竟敢欺负咱兄弟,明摆着不把咱‘小联盟’放在眼里,他答应为我们兄弟出气了。这一路上已有不少自然盟的属下领教到了咱‘小联盟’的厉害,这次再把算盘刘搞定,自然盟可要惶惶不可终日了。”
紫衣人接声道:“听说自然盟在江南作恶多端,贵兄弟路见不平,挺身相助一卖花少女,虽然还是中受自然盟的侮辱,但咱兄弟可佩服得五体投地,发誓要为你们讨一个公道呢!”
徐雄脸微微一红,道:“自然盟真是可恶,竟然连……一个穷苦的卖花女……也不放过,可恶!这样的人,不真猪狗不如吗?”猛然想起这“猪狗不如”的人正是自己,忙改口道:“这些事不提也罢,‘四神枪’是‘枪王’高足,了不起的英雄汉,你们能够加入‘小联盟’,可真够给我们面子的。这下‘小联盟’实力大增,人才济济,江湖上的人可要另眼相看了。”
其余四人一齐称是。于是他们开始胡吹乱谤,口沫横飞,咬牙切齿,不是咒骂自然盟欺压民女善使诡计无恶不作百死莫赎,就是互相吹棒彼此恭维直至他们都成了天下一等一的好汉。
看着他们志得意满的神情,听着他们不知廉耻的吹嘘,燕自怜有些忍不住了,轻声道:“他们这些善恶不分、黑白混淆的话,你难道听着竟无动于衷?”
李无为微微一笑,道:“刀红青和徐英还未到,我猜他们一定有什么图谋,先捺下性子静观其变。这口舌之快就让他们享受好了。”
燕自怜道:“和徐雄在一起的是什么人?我看他们服色怪异,还各提着杆枪,倒象是戏台上做戏的一般。”
李无为道:“你可别小看他们,他们可是‘枪王’柳风云的高足,江湖上称‘四神枪’。他们个人造诣虽未臻一流,但一旦联手结成枪阵,威力便显露出来了。去年竹大侠就是被他们羁绊才误了行程,致使‘捕王’惨遭毒手。为首面如重枣的是钟万重,枪法变化多端,颇得‘枪王’真传,人称‘遍地开花’;脸瘦如猴的是‘锐不可挡’何生辉,快枪如风,一往无前;肥头大耳的是顾飞雄,因他防守固若金汤、少有破绽,人送外号‘森严壁垒’;满眼阴鸷的谈无后最是狠毒,一枪毙命,毫不留情,所以人称‘斩草除根’。四人之枪阵,因攻防有序、配合默契,在江湖上颇有点声名,只是他们为人不正,手段太狠,向为人所不齿。”
燕自怜道:“‘四神枪’既非寻常之辈,怎会跟徐雄一伙走到一起?谁不知道徐氏兄弟是有名的草包,成不了任何大事。”
李无为道:“徐氏兄弟虽无才无德,但他们所在的‘小联盟’却不容小视,因为‘小联盟’的成员都是一些江湖名门子弟,结交了他们,也就等于和这些名门搭上了关系。‘枪王’深谋远虑,其志不小,焉知他不会成为第二个上官鹤影?”
燕自怜道:“你对他们了如指掌,倒象是事先都调查好了似的,你可真够见闻广博!”
李无为笑道:“古来成大事者,消息的快、准、全是缺不了的。自然盟就专门设立了一个机构,由大眼亲自领导,任务就是搜集情报、建立档案,所以江湖上的帮派组织,稍有些名气的武林人物,我们都有或详或略的记录。这才能知已知彼,百战不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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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坐了一会儿,徐雄的屁股上就象长了疮一样,开始坐不住了。他的一双贼眼开始滴溜溜乱转,最后定格在那白了脸的少妇身上。那少妇虽谈不上美貌,但新婚燕尔,被爱情滋润得丰腴无比,颇为引人注目。
徐雄嬉皮笑脸地道:“这位小娘子美得很哪,站在风口小心凉着,同桌共话,岂非是一段江湖佳话?”
那少妇靠紧了丈夫,噤口不语。丈夫强作笑颜道:“拙荆粗手笨脚,怎能服侍得徐少爷周全?还望徐少爷不要见怪。”说着拉着妻子就要下楼。
徐雄大怒,一个箭步跳到他们身前,板着脸道:“你说她粗手笨脚,本少爷可不大相信,待我看明白后再放你们走。”
他一把便拉住了那少妇的手,丈夫急了,想掰开他的手,徐雄反手一掌,丈夫应声而倒,成了滚地葫芦。徐雄色迷迷地抚摸着少妇的手,道:“这么一双白生生、娇嫩嫩的手,居然说是‘粗手’,可真够狡猾的。本少爷向来好奇,现在可一定要看个明白,你下面是不是一双‘笨脚’呢?”说着便去扯少妇的裙子。
那少妇见他不怀好意,可又挣脱不了他的手,急得泪如泉涌。丈夫虽然又叫又骂,偏偏又爬不起来,气得用额直撞地板,痛不欲生。
围观众人俱是气愤填膺,可是谁也不敢去惹这小霸王,若是烦了他,保不准他就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徐氏兄弟在湖北凶狠是出了名的,提起他们小孩子都会止住啼哭往大人怀里钻。
李无为再也忍不住了,正要冲过去狠揍徐雄,就听得有人喝道:“人皆传徐氏兄弟是湖北一霸,仗势欺人,鱼肉乡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一人从人群中挤出,白衣飘飘,正气凛然,正是刚才在街上撞了李无为一下的昂藏少年。
李无为见是他,不由大喜。刚才人多混杂,竟没有注意到他,此时见他挺身而出,知道徐雄非倒霉不可,当下按捺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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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雄就象受了臣子顶撞的帝王,怒火中烧,气冲斗牛,横眉怒目朝那少年望去,凌厉的眼神就象锋利匕首,直插对方心窝。
湖北境内,还没有谁敢对徐二少爷这么说话的,就算有过,现在也早已是死人了。众人见他眼露凶光,杀心已起,都暗暗替白衣少年担忧。
白衣少年却面无惧色,冷冷地看着,满是不屑之色。眼前虽是头暴怒的老虎,却也没什么可怕的,因为他充其量不过是一头病虎,样子唬人,实则不堪一击。
徐雄见他不怕,心下反而先怯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