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桃花盛开-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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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受煎熬,受折磨,去思念……”她久久地喃念着,啜泣着,把那一双怜悯凄凉的脸紧贴在他的上磨着,蹭着,捂着。“轩哥,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悄悄走的,对吧?我们会有幸福,会有快乐对吧?我知道你会回来接我的,你不来,我……会憔悴……会枯死,轩哥,你在哪儿好吗?你一走……把我的心……都偷走了!”
她就这么闭着眼抱着他,泪潸潸而下,顺着那清秀的面颊一大滴一大滴地流落下来,濡湿了那人胸前一大片一大片的衣服。
“唉——!”一声无奈的长叹,那双手轻抚着她的头发没言语。又过了一会儿,那人影好象轻轻叫了一声“惠姐”,象在很遥远的地方,她迷迷糊糊着似乎哼了一声。但这声“惠姐”唤回了她所有的记忆。是的,童轩是不会这样叫她的。她抬起头,哦,是童宇!
她惊呆了,惊傻了,怎么变成了童宇?“童——宇!童——宇,怎么会是——童宇!”她艰涩地恍惚地自言自语,口吃着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
童宇的眼里蓄满了沉痛的泪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他俯,紧揽着她,他的眼里满是伤心、痛楚、爱怜,然后他的头低了下来,用那张的唇凑向她的额上,酸涩的,蜻蜓点水般点了她一下。
“哦,我这是怎么啦?我的头,我的眼是不是出毛病了?他是童宇?”她猛地睁开眼睛,脸竟红了,红得象秋天的柿子,她语无伦次地神经慌乱地说:“轩哥!不!童轩!不不不,童宇,我想我的脑子出……毛病了,我的眼睛,耳朵……也出问题了,怎么整天晃晃悠悠满脑子都是……童轩呢?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自言自语着,神情又时而恍忽时而清醒。而童宇却默默地抱着她站在哪儿不言不语。
“童轩呢?”她喃喃着说,睁着凄迷的眼光四处搜索。
“那……”童宇艰涩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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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开了他的怀抱,眼光透过他的身躯一直望过去,急切心焦地望过去,望过去,终于她看到那座熟悉而陌生的新坟。
这是童轩的新坟吗?她想啊想了,终于想起来了,这里的确是童轩的新坟!
他已经睡在这片草地上了。新坟上湿湿的黄泥,在风吹日晒下已变成淡黄的干泥块,它们丘隆着,密缀着,层层叠叠玲珑地呈圆椎形堆放哪儿。这是童轩在人间的房子,也是他在人间唯一显示他存在的标志,而他,是长眠不起了,永远睡去了的。
她在坟前蹲了下去。细心地把哪些杂乱的石头,枯草根认真拾拢作一团。龟裂的泥块间缝隙是那么的醒目刺痛,下雨时,雨水肯定会渗露下去。
“下雨天童轩要淋雨的,他的巢残漏不堪,肯定会在九泉之下难以瞑目的!”她这样痴痴傻傻说着,就弯下腰,抠了一把把的黄土填塞着哪些缝隙,她一直一声不响地抠着,不顾不管地填着,塞着,捂着。
童宇在她的身边一直站着,他愣愣地,心酸地,哀痛地看着她,眼慢慢又红了。为掩饰自己的心情,他把背转移着低俯下来,开始一趟一趟清理哪些乱石。把它们分批分批地揣到远处。
好半天,他们就这样一声不吭地沉默着、默契着,流着汗水含着泪水干着。
待一切收拾完毕,江惠如已是大汗淋漓筋疲力尽的样儿。
江惠如长叹一口气,象完成一桩心愿似的,她解开前襟衣扣散热,轻声说:“好热啊!”童宇却呆呆地不做声,一脸惊煞地看着她的肚子。
江惠如的身子现在是明显胖了。她解开衣服扣时,那微微凸现的小腹轻轻巧巧地收作一团,但还是被眼光乖利的童宇发现了秘密。
“惠姐,是不是……”童宇又瞟了一眼她的肚子,艰涩地说,但他没有再说下去——一个未婚的男人,问起一些不该问的事儿,未免还有点羞涩。
江惠如不知他要说什么,但从童宇那轻轻的一瞟中还是看出了上些端倪,她悚然而惊,用衣服掩掩肚子,说:“童宇,你想说什么呢?”
“你是不是……怀孕了?你怀了哥哥的……孩子?”他艰涩地问,问完,他又觉着自己莽撞,心里象怀着许多的小兔子,七上八下。他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偏要问出一些令江惠如难堪的事。
“……”江惠如站在哪儿愣了愣,无言地看着他,然后,把迷离的目光投向跟前的那坐山顶,那样子似乎在搜索着什么,又象回忆什么,躲避什么。
然后,江惠如的脸色煞白了,她一脸的痛苦样儿,
她的一举一动,那么醒目地刺伤了童宇,他很心疼地走进她,深深地盯着她:“惠如姐,你告诉我真相,你是不是真的怀上……哥哥的孩子了?”他因了哥哥去逝的那份伤痛,却要打破沙锅的样儿。
江惠如摇摇头,不知如何的样子。一股眼泪从她的眼中又流了出来,她心情复杂地看着童宇。
而这时的童轩,却伸出男子汉特有的大手,把她轻轻一带,她便不由自主地倒在他的怀中。他附在她的耳边轻轻说:“惠姐,你……唉!如果你有……什么事,你要找我,不管怎样,我等你,是天长地久的那种。”
江惠如不知怎么感到特别的不适,她想发脾气,想拿巴掌打他,但童宇并不理会她,说着,他把那张而又仁中很深的嘴唇对着她的额着吻了一下;象点水般,又说,“惠姐,请你相信我,我吻你,就是我……,以后,无论你怎样,我都会接纳你。”说完,他把她胸前的扣子一粒一粒给她系上,又说:“惠姐,小心着凉。”他一脸的关切。
她时醒时昏地看着他,恍然间,童轩又回到她的身边,她觉着是童轩这样和她说这样的话。童轩的脸,童轩的眉,童轩的鼻子,童轩真的和她在说话!
童宇说完这话,捋捋她的头发,放开她说:“保重,惠姐!过几天,我去看你……”说完,童宇把目光投向远处,抬头看着天上一层层鱼鳞似的云层,看远处巍峨的山峰,看天上飞翔的云省,他那样子,似乎在掩饰什么似的。
两个人就怎么相对无言着,在那里无所事事着,心情沉重着,哀痛着,坐在童轩的墓旁,呆了很久很久。
天,不觉已开始黑了下来,天上的星星开始隐约闪烁,一轮淡黄的月色缓缓从蓝天的帷幕后走出来。远处万家灯火,光芒散乱地淡扫着夜的黑暗。
惠如缓缓地从呆坐的坟墓旁站了起来,木然地惆怅地向阑珊的灯火处走去。她已不在流泪,只是忧郁地默默地沉沉地走着。
童宇在旁陪着她,沉默着不搭腔,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看似相随着默默地进了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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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节(1)
惠如迷惘地走着,在徐徐的晚风中沉重地、茫然地、机械地走着,如无头绪的动物只凭本能地走到家门前,门忽然开了。
“我的小祖宗,你上哪儿去了?整日丢了魂儿似的,日子过得颠颠倒倒,说话颠颠倒倒,什么都丢三落四,你真要人的命!你……只知道自己苦,别人呢?你想过别人吗?”江母絮絮叨叨地有点埋怨地说着,看样子她着急得都快流泪了,“我的一颗心,整日就操在你身上,不是操心着你这,就是操心着你那,一颗心分成几瓣地跳,我还做不做活儿了?我还活不活?今天下午,我找啊找啊,整整找了你一下午……”江母说着说着那泪水就流下来了。
“你今日这样,明日又那样,多少日子了,还是疯疯癫癫的不开窍。我就你一个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怎么活啊!你……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母亲这样说着时,江惠如木木地听着,什么都无所思无所想的一副漠漠然的样儿。母亲的痛很容易忽略,也很容易疏淡,她只关心眼下的女儿,别人的生老病死犹如隔夜茶,喝完一杯一扑就没了。
蔚槐黑黑的,带着男性的烟汗混合味走进了院门,他一脸的平和与关切。那忽闪的烟头如鬼火般地明明灭灭。
“今晚咱们去放松放松,好不好?”他的出现打碎了她的思绪,也打碎了她的那种冷默与漠然。迎着她,他眼睛里似有炯炯的火星在闪。
她摇头。自从童轩去后,她已没有了太多的语言,何况才从童轩的新坟回来,她真的什么地方也不想去了。
“你一定得走!”他强硬地不容分辩地拖了她就走。
“你……你……你混帐……”她忽然急恼攻心怒骂他。
“你骂我狼心狗肺也行,只要你能平安、高兴、振作;再说,我经常走南撞北的,什么事没遇?只要你高兴,想骂啥都行……”他一脸好脾气但又地大度地说,好象他挨江惠如的骂是给他搔痒,或者挨骂对于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惠如被动地被推上车,蔚槐对随出的江母说:“伯母,你放心回去吧,有我在,惠子就象进了保险柜一样。走啦!”在一片雪亮的灯光中,他向江母挥着手,一阵扑腾腾引擎声,工具车如离弦之箭向暗淡的夜色中驰去。
第018节(2)
窗外的凉风擦着面颊嗖嗖呼啸而过,惠如凄凉地颓然地把头抵在了车窗上,任凭外面凉凉的风和寒气侵袭她,浸透她。车越开越快,象一位负气的大力神使着浑身的牛劲猛冲,他这样一来,车身就惊心动魄地经历着一次又一次的坎坷不平的洗礼和磨难。这时,车中的江惠如,五脏六腑都翻江倒海在颠荡,撞击,头也晕乎乎昏沉沉如坠入沉浮的大海,她感觉那海水似乎在卷着她,呛着她,淹没她,这时的她心灰意冷,竟没有一点儿抗拒,没有一点儿挣扎,没有一点儿求生的愿望,在她麻木的心目中,有的只是随意漂泊,随意浪蚀,千疮百孔,自生自灭;她犹如一只燃烧着的红蜡烛,任凭窗外的风吹着她联袂而起的绸衣,飘逸而飞的长发,只等那无穷的蜡泪一滴一滴燃烧着滴到生命的终结。
拐上一条平坦的乡间小路,车终于筋疲力尽地软踏踏地停了下来。“哗啦”一声,蔚槐把他那面的玻璃窗全打开。没有了凉风的吹拂,车内竟然温馨如许,氤氲可人。好一会儿,两个都无语着似要冷却在这凝固的空气里。
惠如目光痴呆地望着前方,脸上是一无所知的茫然,脑中也是白茫茫的一片空白。蔚槐心痛地深深地看着他,终于缓缓地柔和地开了口:“惠子,以后的生活该怎样,你心里该有个谱吧!”
江惠如傻呆呆的样儿,一会儿她好象听到耳边有声音,就一脸迷茫看着他。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蔚槐的话把江惠如从云山雾海的那边扯回到了这边,她迷茫着的思绪开始清醒。“我?你刚才问我?”她如梦中醒来,语气中带着受伤。
“惠子,你该重新考虑、调整一下自己了!”他只好这样说。
“考虑?调整?哈!”她苦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慢慢地说,“我心已死,对生活我……已没有什么奢望,更何至于苟求呢!”
“可惠子,你才二十四岁啊!以后的路还很长,你不能说那样的话嘛!这天,这地,都是我们的,受一次大的打击与磨难就放弃生活的愿望,实在是井底之蛙嘛,什么时候也是靠坚强才能生存。”他仍然亲切地说。
江惠如目光沉着,心无旁鹜而又低缓地说:“我已爱过,疯狂地爱过别人,也被别人爱,以后的路还是未知。这辈子只有这种心底的爱才使我心神安定,才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