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 踏歌行-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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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当口犯起这个糊涂来了。”
“小妖,鸣金收兵。”顾惜朝不是看不明白,只是不敢再赌下去,万一戚少商真的落在他们了手里,硬攻下去,最先死的那个肯定是戚少商,毕竟平顶峰上只有十万人,对付的三十万的敌人,就算是顾惜朝自己亲自带兵,也没有十足十的把握可以做到全身而退。逆水寒还在旗杆上吊着,只要戚少商没有活生生的站在他身边,笑得酒窝,他就不敢再赌了,没有了戚少商,他所有的辛劳奔波,出生入死,运筹帷幄还有什么意义可言。晚晴的死给了一个很大的教训,爱比天还大,但是比生命要小。当初让戚少商去冒险出征已是极限了,他再也冒不起任何险。
“不行!”铁手也说得斩钉截铁。
“别跟我比耐心。”顾惜朝手里多了一把闪亮的小斧,眼神凌厉。铁手心里一凉,那把小斧是他送给顾惜朝,而顾惜朝现在用来对付的却是他。人生真的很讽刺。
“不要这样。”赫连春水白着脸,挤到两个人中间。
铁手转过头,对着赫连春水道:“赫连公子,你是三军主帅,你怎么说。”顿了一顿,铁手又加了一句:“不过,你想明白了,圣上还在等你赫连家戴罪立功,令尊也还在京城等你凯旋。”
赫连春水摇摇头道:“我是很想救我爹,但是我也不能拿戚少商的命,还换我爹的命。”
很快,宋军就敲响了退兵的锣声,铁手无奈的摇着头道:“戚少商的为人你们不是不明白,无论如何,他也不会为了自己生命,牺牲大宋的利益。你白做了他一场知音。”然而他也不是不知道,没了那个活蹦乱跳的人,任何相知相契都是妄然。他只是需要一种途径来发泄他复杂的伤感。
宋军退回营地,赫连春水的死士流水介地被派了出去,除了有消息说东边的三十万在开始往这边开拔,萧叔寒已派出信使给幽都不必再派兵出来了。。。。就是没有戚少商的一丁点消息。赫连春水陪着顾惜朝,原来是想劝劝顾惜朝,却见顾惜朝望着和云剑发呆,没有任何的表情。而赫连春水自己心里也是乱糟糟的一团,哪有想得出话来安慰顾惜朝。倒是息红泪轻言慢语说些宽解之言,多些是当年闯荡江湖的时候,戚少商屡次逢凶化吉的经历,也不知顾惜朝听进去没有了。
黄昏时分,小校来报,辽军派了使者过来了。顾惜朝这才回了神。
那名辽使是个中年人,神态倒恭谦,说出来话却不怎么动听,:“我们萧元帅说了,顾先生如有诚意谈判,先退兵百里。”
顾惜朝冷着脸不出声,接了书信,扫了几眼,也不跟铁手赫连春水等人商议,就道:“叫我们退兵百里,萧叔寒也就是想等左翼三十万人过来打援手,不是吗,区区四十万辽兵,我还没放在眼里。回去告诉你们萧叔寒,退兵可以,逆水寒先还给我。”
那信使笑道:“原来顾先生在意的是逆水寒剑啊,我们萧元帅说了,等顾先生退了兵,大家再坐来谈逆水寒的事。”
顾惜朝冷笑道:“你们怎么弄这么逆水寒剑的,我也懒得多问了,多半是些鸡鸣狗盗之辈做的。退兵的事回去告诉你萧元帅,别做梦了。”
那辽使也不恼,道:“杀了人拿到剑的也好,还是活捉了人拿到剑的也好。他日顾先生跟我们萧元帅谈判,萧元帅自会讲给顾先生听。”
“那还得我想听。”顾惜朝冷冷地一挑眉,“明日午时,你们不把逆水寒送回来,我踏平你们整个辽营。”说罢也不再理那辽使,叫人送他出去。
待辽使走了,顾惜朝坐回椅子上,悠长叹息一声,脸上似悲似哀,道:“小妖,你说,听这辽使的口气,少商到底有没有出事。”
赫连春水道:“戚少商从成名到现在这么多年,想他死的何止区区几个辽人。哪次他没有化险为夷。我现在倒是担心左翼的三十万人,他们已经向这边开拔了,最多一夜他们就可以和这十万人马汇合了。要不要派兵拦?”如说戚少商没事,赫连春水自己也不是很相信,只有转过话头。
“不必拦了。“顾惜朝带着勿庸置疑的无可奈何说道,“少商生死不明,我们有什么举动都可以致少商于非人境地。我并不怕辽军汇合在一起。前面这块地这么狭窄,三十多万人全挤在一块,根本摆不开鹤翼阵了。。。。这样也好,省得我们打了这十万,又得回过头对付那三十万。”
“你真相信戚少商被抓走了?”
“小妖,你的死士得到有没有少商的消息?”顾惜朝没有回答,信与不信都平定不了他纷乱的心。等待真的是一种煎熬。
赫连春水心里一阵空落,毕竟还是不敢说实话,“呃,还没有呢,应该快了。”
“小妖,有了消息马上告诉我,别打算瞒着。”顾惜朝乏力地闭上眼睛,挥手让赫连春水出去了。
月色如流水一般幽幽暗暗的披落,空寂寥落的校场上高高的旗杆还竖在那里,夜风无遮无拦的肆虐而过,逆水寒晃荡着,吊着他的铁链哗啦啦直响,一下一下地敲在顾惜朝的心里。
神哭小斧在月光下划过一个美丽的孤形,又回到了他的手里。吊着逆水寒的铁索已被割断,逆水寒稳稳地跌入他的怀里,寒气森然。
顾惜朝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掠过剑身,脸色苍白而肃穆。逆水寒已经在他怀里了,而剑的主人呢,那温暖的笑容离他还有多远?
校场四周突然灯火通明起来,顾惜朝猝不及防地就成了所有人的焦点,却又冷静地出奇,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只是在无言地展示着高傲和冷漠,宛如星斗在云层中闪烁,无意间就震憾所有望向他的目光。孤身一人来拿逆水寒的,自然凭的不是一时的意气。
辽兵拥簇着一名女将出现在亮处,正是莫珑,都是老熟人,也没了那么多话,对顾惜朝,万万不敢存了招降纳叛的心。
莫珑微笑着的扬起手,待手落下的那一刻,就会有成千上万支箭射过去,任顾惜朝再怎么惊才绝艳,也难逃万箭穿心的命运。这让莫珑的确很高兴,一把剑就能诱杀顾惜朝,这样的本事,不是人人都有的。
然而莫珑还是高兴的太早了。手还来得及落下,一个黑影扑了过来,拽过了顾惜朝。那黑影实在太快,只看得见也是辽兵打扮,脸被一顶普通士兵的帽子遮了大半,那人就飞快的掠过校场,闪进营帐之间。
那熟悉的气息一下子就让顾惜朝眯了眼,瞳仁里闪着孩子一样惊喜的光,自然而然的,把逆水寒塞进他的手里,然后躲到他的怀里,任飞箭如矢,也不再理会。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怀抱更安全更温暖的地方了。
42
戚少商受了伤,腿有点跛,行动不是很方便,还好身上穿了金丝甲,那些射到他的身上箭对他没一点杀伤力,凭着对这辽营环境的熟悉,拉着顾惜朝转过几个弯,钻进一个黑咕咙冬的帐蓬内。这是一个装粮食的帐蓬,堆满了各种麻袋,充斥着略带一点霉味的闷气。两人携手跃到最上面,躲了起来。别说辽兵想不到他们会躲在这里,就算进来了,不仔细搜,也难找到人。
听着帐蓬外追兵一路一路地走过,四周又渐渐的恢复了平静。顾惜朝才问道:“你怎么会这身打扮的?逆水寒怎么又到辽兵手里?”
已经暂时安全了,戚少商还是舍不得松开顾惜朝,这俱温软的身躯无时不刻不让他怀念,只有紧紧的搂住了,才相信这不是在梦里,道:“昨天上午,我带了两万人,被敌人包围了。本来我也以为这次怕是要对你食言了。还好赫连家的死士给我弄了身辽兵的衣服换上了。又替我引开了辽兵。我受了伤,走不了,还好我机灵,知道装辽兵伤员。这些辽兵很多临时从别处调过来,互相不认识的也有不少。只是可惜逆水寒掉了,被他们捡走了。萧叔寒听说捡到了逆水寒,就下令叫参加这次战斗的全部过来,我估计是想挨个盘问,决定下我到底死了没有。我本来想找机会再偷偷溜回去的,又听说莫珑吊了我的逆水寒在阵前,就退了宋兵,我想以你的聪明应该不会上当的,唉,哪知道你退了兵还不算,还傻傻的跑来偷剑,看不出这是诱杀你的计策吗?” 戚少商越说越生气,惩罚性的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说穿了,莫珑的攻心术并不高明,偏偏这个不高明的法子,对付顾惜朝却是最有效的。
“逆水寒是你的剑,就这么被莫珑吊在这里,算怎么一回,我要不抢回来,她还以为我怕她。”顾惜朝冷哼着说道。黑暗中,他的手摸索着到戚少商的伤腿上,停在一片不平之处,估计是裹好的伤,恶作剧般的一按,不意外,听到戚少商倒吸一口凉气,松了手。再不松手,顾惜朝的骨头要断了,他的腿也差不多要跛一辈子了。
“明知道人布好口袋等你来钻的。你还来?”戚少商后怕地道,想起那日夺和云剑的时候,顾惜朝骂他的话,也学着他的样骂道:“你知不知道猪是怎么死的。”
“你还没死呢,我怎么知道。”话音一落,顾惜朝又觉得有些后悔,他一向无所顾忌,但是现在每日刀光剑影的,又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殊离,这个“死”字无形中就成了他心头的一根最尖锐的刺,轻易不敢去碰触,不然那份烦躁和优虑就会如毒蛇一样噬咬他的心。他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过生命的长存。究其原因,自然是因为这个戚少商。
“不要再说死字了。我不喜欢听。”顾惜朝主动的送上自己的唇,只轻轻地一碰,那份生涩的甜美,就让戚少商浑身一僵,只来得及说一句:“好。我们都不说了。”所在的话都呢喃着消失在唇齿间。戚少商炙热的唇力覆上顾惜朝冰凉的薄唇的唇,舌头沿着他优美的唇线缓缓地绕着,良久,才依依不舍地探进嘴里,那份小心翼翼,欲进还退的试探就像一个温柔的孩子对待最心爱的宝贝,不可思议的柔软。灵动的舌轻轻添过敏感的上颚,在口腔内每一处游走,每一下,都引得怀里那人的微微一颤,最后,是舌与舌的共舞,缠绵。
直到顾惜朝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戚少商才放开他,好些天没在他身边了,这种味道真让他无法自拔。只是这个地方真的不是能卿卿我我的地方。
“惜朝。。。。。”明明听到了外面有士兵走来走去的声音,顾惜朝却坏心眼的伸出舌头,卷住他的耳垂,他存心地想看戚少商一点一点的丧失理智。
“不要。。。。这个样子了。想办法回去再说。”想推开他,实在又是舍不得,戚少商被他舔得浑身发烫,一股热气直冲下腹,不敢造次,只能强忍着,调整呼吸。
顾惜朝低地一笑,放开他,道:“想出去吗。很简单啊。这里是草粮库,一把火烧了他,我们趁乱走。”
“就你这样子走出去吗?”戚少商看着他身上的夜行衣笑道:“你一出去,辽军就会认出来的。我帮你去弄件衣服来换。”
很快戚少商就弄来了一套衣服,顾惜朝一向骄傲,此时与戚少商重逢,心情大好,也不计较这些。由着戚少商帮他换过装束。白日里戚少商怕露出破绽,大半时间就躲在这里,知道这一带都是粮库,很容易点着。两人点了两三个火头之后,惊动了辽兵,近处几个营里的士兵叫嚷着出来救火,而远处的都没有动静,但各个关口都点亮了灯笼,如炽如日。
隔粮仓不远处,就是马厩,顾惜朝挥剑斩断缰绳,拉着戚少商上了一匹马,随手又往马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