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 上-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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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屋门被打开,寒冷的江风灌进船舱,有人走了进来。
是他!缺水睁大了眼睛。恐惧,让他全身僵硬,竟是一动不能动。
来人在他身边停下,嘴角勾起他熟悉的嘲笑。 棉被被那人用脚尖挑开。
眼见那人慢慢弯下腰,似乎在嘲笑他眼中的恐惧一般,嗤笑着一把撕开他的襦衣。 走开!不要过来!给我滚开!
怎么都无法喊出口的抗拒在喉咙口打着滚,变成微弱的呻吟。 布满厚茧的手掌,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抚摸着。因为寒冷因为恐惧而硬起的小小|乳头,被掌心来回搓揉着。
恶魔在他耳边发出奇怪的叹息,另一只手顺着他胸膛上的伤痕缓缓往复。
缺水想要抗拒想要大喊想要挣扎,却像是被恶魔的力量束缚住一般,只能颤抖着睁着眼睛,忍受恶魔的凌辱。
恶魔一般的男人对他露出了淫邪的微笑,身体一翻直接跨坐在他的身上。 他的手指从他左胸上方掠过,难言的敏感让缺水忍无可忍。
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块丑陋的伤疤。 可男人执拗地反复在那块伤疤上抚摸着。他甚至低下头,含住了那块缺憾,舌尖在疤痕上方扫过。
啊……缺水的小腹泛起一阵痉挛。
为什么……那里会那么敏感?住手!停下来!不要碰我!不准碰我!
缺水的拒绝让男人感到愤怒了!恶魔疯狂了起来,啃咬他身体的力度变得失控,双手在他身上胡乱抓摸揉捏,襦裤被强行
扒下,下身被抓住,双腿被打了开来,有什么试图挤进他的身体…… 住手!住手─
放开我!不!放开我! 救救我!陈默,救救我!
缺水,缺水你醒醒! 面颊被轻轻拍打。缺水胡乱挣扎着,直到看清眼前紧紧抱着他安慰的人是陈默。
陈默?如磨砂一般的粗糙嗓音。
是,是我。又做噩梦了?
缺水还处在混乱中,刚才的感觉太真实,到现在他还没分清哪里是梦境,哪里是现实。
没事了,别怕,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不会……沙哑的嗓音温柔地安抚着他受惊的魂魄,比他大了四岁
的年轻男人把他紧紧搂进怀中。 许久,缺水在陈默坚实温暖的怀抱中安稳下来。
陈默。
嗯?像对孩子一样的吻落在他的额头。 缺水的心被轻轻触动。 这个人怎么可以对他这么好……
你想说什么? 头顶被摩挲着。
……你会不会瞧不起我?
呵呵,沙哑的笑声响起,小傻瓜,我瞧不起谁也不会瞧不起你啊。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耻? 笑声停止。
我做了很多很羞耻很不好的事情,我无法忍受酷刑向敌人开口求饶,我被人当作练功鼎炉,那恶魔说要送我去做像姑,
我害怕就主动要求他做他的练功鼎炉,我还因为怕狗……我……缺水说不下去了。
渐渐地,缺水觉得陈默抱住自己的双臂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竟是要把他勒成两半一样。缺水不好意思运功抵抗,但又实 在太痛,……陈默?
啊,对不起。紧锢的力量松懈下来。
没关系,你可以不用回答刚才的问题,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问出这么傻……
缺水!你不可耻,一点都不!你会那样其它人也会那样,那……恶魔故意折磨你,你一点都不用感到羞耻。不要去在意 那些事情,你就全当是被人刑求了。
你怕狗那是没办法的事情,人总有一、两样自己最无法接受的东西存在,就算我,也有极怕的东西。
缺水没有询问陈默极怕的是什么东西,反而问出一个问题:陈默,像姑是什么?
像姑?陈默愣了一下,没想到缺水会问他这个。
那个假燕无过在威胁我的时候,曾说过要把我送去作像姑。说让我……我猜,像姑应该是和勾栏院里的姑娘差不多,是 不是?
那个混蛋!陈默震怒。
对,像姑是指卖身的男孩。男人按下怒火。
他们做的事是不是会被人看不起?
见仁见智。 缺水闭上眼睛依偎在他怀里不再出声,还没有全好的喉咙也禁不住长时间说话。
陈默并不奇怪缺水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只因缺水生活的环境太单纯,单纯到他知道勾栏的存在,却不明白它的意义,也没 有人会当他面去讲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勾栏院的皮肉生意对缺水来说,大概只是一个营生,和其它酒楼、饭馆、店铺一样,只是卖的东西不一样罢了。这大概也
是缺水虽然被燕无过三番五次侮辱,却并没有像平常人一样寻死觅活,或者觉得自己肮脏不堪而彻底颓废崩溃。
燕无过对他肉体上的凌辱,对缺水来说也许只是刑求的一种,只是侮辱性更强、更无法让他接受。
想到这里,陈默突然想到,如果让缺水知道那种侮辱对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武林盟主的儿子代表了什么,如果让缺水亲耳听到、亲眼看到武林人士会对这种事有什么反应,尤其是他的父亲……
陈默打了一个冷颤。
要继续下去么……他要亲手把这个孩子……毁掉么? 缺水,答应我……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轻生! 陈默把少年搂进怀中,默默忍受来自良心的谴责。
他不应该对这孩子心软,他不应该对这孩子生情,他不应该的……
第十章
没有人打扰,疗伤也能安心进行,在陈默的悉心侍候下,不几日,缺水已能自己行走自如。 不知道是不是陈默行踪藏匿的好,水路一行没遇到任何风波。
眼看还有四、五天路程就可回到袁家庄,缺水竟有点近乡情怯。一想到回去就要面对严厉的父亲,一想到父亲交代的事情不但没有办成几样,反而……
他收功起身,放松全身靠在船屋壁上,侧头向窗外望去。
庆幸燕无过为拿他练功并没有废掉他的功力,但这段时间不管他怎么勤练,功力始终无法突破十重。希望只是损耗太大的 原因。
可是,如果是他所想的另一个原因,那他将永远没有可能把九阳真功修至十二重。
他很想问问别人……和男人上床是不是也会毁了元阳之身?虽然他一次也没有发泄过,但他问不出口,也无人可问。
吱呀一声,船屋门被推开,随着一个修长的身影,屋外灿烂的阳光也随之溜进阴暗的屋中。 缺水侧头望去,对来人微微一笑。
余毒是不是都清了?陈默把手中捧着的瓷碗放在床头柜上,在他身边坐下。 缺水点点头,盘腿坐起。
陈默……嘶哑难听的声音从缺水口中吐出。
嘘,大夫说你喉咙伤得厉害,没好全之前无事不要多说。男人的眼神有着怜惜有着心疼有着……太复杂的感情。 盘坐在床上的缺水,却只能从这人眼中看到对他的温柔。
来,先把药喝了。陈默端起瓷碗送到少年口边。 缺水接过,二话不说仰头一口气喝完,虽然药水滑过破裂的嗓口疼得几乎无法下咽。但他不想再看见陈默为他难过的表情。
陈默看着他忍痛一点点喝下苦药,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抬头就见少年手拿空碗正在对他微笑。 陈默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一根青苗在他眼前被人生生拔出一尺,看着似长高了,根却坏掉了。
你好好休息,过两天等你身体再好一点,我们就回袁……咳……家庄……唔! 陈默捂住嘴,但已经来不及,大量的鲜血从他口中涌出。
陈默!陈默你怎么了?缺水大惊,嘶哑难听的嗓音全是急切和慌乱。 陈默抬头看他,似乎想跟他说没事,嘴一张又是一口鲜血溢出。
陈默!关心则乱,抓住陈默脉门半天,才感到其脉象紊乱,内息不调。 运功查探下,熟悉的阴冷倒袭而至!
是阴绝功!
你受这么重的内伤为什么不说?缺水又气又急。 陈默看急得满面通红的他,突然咧嘴一笑,似想伸手轻拍他的头颅,却在手将伸未伸之际倒了下去。 缺水悔恨万分!
为什么一直都看不出陈默早就伤重难支?为什么不早一点发现,早一点为他治疗?
想想这一个多月以来,陈默拖着重伤之体强行压制体中阴毒侍候他、安慰他,还要除掉追杀者隐藏行踪耗心伤体,哪个不
是为了他? 如果陈默有个什么……
帮陈默盘起双腿五心向上,缺水收敛心神在其身后盘腿坐下。纯正的赤阳功力,源源不断输进陈默阴毒横行的体内。
一盏茶后,陈默神志恢复,刚想挣扎就听:陈默,收敛心神,引导我,让我把我引入你体内的三昧真火导入你丹田。 陈默一惊,心神微微浮动。这孩子想干什么?
陈默,收心!
陈默不语,依言行事。
一炷香后,缺水收功。 坐
在陈默背后,思考良久,一直到陈默功行十二周天睁开眼睛,少年才缓缓开口道:陈默,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陈默顿了一下,心如电转。他发现了么?他是不是发现我所练之功非……
你说。
不要告诉其它人!
你是指……你放心,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件事情!男人斩钉截铁的同时,也呼出一口气。 缺水在他身后缓缓摇头,我说的不是那件事,我说的是……
看着男人的背影,少年更加坚定了心中想法,接着说道:不要把九阳真功口诀传给他人,也不要把我传你口诀这件事告 诉我父亲。
陈默真正陷入沉默。没有人看到此刻他放在膝头的手指,正不可抑制地轻微颤抖着。 隔了好久,才听到有人一字一顿问道:你在说什么?
缺水姿势未变,清晰地回道:我说今晚开始我将传你九阳真功口诀,并辅助你练至十二重。虽然还只剩下半年不到的时 间,但以你的根底……
缺水!
缺水没有理他,继续要说的话:再加上我之引导,以我现在的功力要引导你不是问题。九阳只不过是一种练功方法,你
只要熟悉它,到不用控制它就能在经脉中流转之时,便算小成。
我大概可以辅助你在小半年内把九阳练至八重左右,但如果有药物或其它什么相辅相成,想要练到十重也不是问题。至
于能不能突破十二重达大成之界,就要看你本身的资质和缘分了。
另外,练此功时有些忌讳,在没有修成之前,如与人阴阳交合破了童身,想再往前进便几乎不可能。这点请你切记! 没有人可以形容陈默此刻心头涌上的万般感情。
潜伏这么多年,付出这么多年,花出这么多心血,不惜使出真正悬吊在生死边缘的苦肉计,下了最大的赌注,赌这个孩子对陈默的感情。
他赢了。陈默赢得了这个赌注。
但陈默并不高兴。
为什么呢?因为他已经看到,这个对陈默付出真挚感情干净得一如山竹的孩子,将不得不成为弃卒的下场了么?
我该怎么办?再一次的犹豫在心头徘徊。 当身后传来清晰的背诵口诀的声音时,燕无畏捏紧双手做下了决定。
一将成名万骨枯,当舍得舍!
─《面具》之一《北风与太阳》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