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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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出来。”它逐字跳跃的念,伸出火指,点着她的脸警告,像个喝醉酒,满脸通红,肆意寻衅滋事的匪徒。
“什么……”
“交出来。”它说着,火焰像喷枪般往她肩膀上一燃,衣服在瞬间烧出黑孔,在她的肌肤上留下烫伤的印迹。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发了狠,无法再忍受它的无理取闹和伤害。如果结局总是死亡,那还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于是她大声的回应,让火妖微微一怔。
他不在这里吗?他不在吗?他不在吗?火妖喊着,往其它的房间里搜寻而去,留下花信身陷在一片火海之中。
“快走!”突然间伯爵从窗口一跃而入,抱起她迅速的逃了出去。他们沿着整幢大楼直线向上攀延,快的就像坐一部云宵飞车,他抱着她,轻而易举,好像只是怀抱一团白绵。从这幢楼顶往另一幢高层飞身跃去,黑夜里,没人的视线可以落到这么高,这么快。他们转眼间就远远离开了那间失火的屋子,可是回旋在花信耳边的除了风声,还有啸叫着的火警***,火焰雄雄燃起的嗤嗤声与熔解、破碎、爆裂、分崩瓦析……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她想着,泪水翻涌,从面上飘出去,变成一条晶莹的珠线。他们还在楼层顶上跳跃,落魄的就像一场逃亡。为什么?那是她的家,为什么要变成别人的战场,毁灭的毫无根据。
“放手!放我下去!我要回去!”
“你疯了嘛?!它们要杀了你。”
“不!不是。它们一定是弄错了,我要回去,我不能让它们毁掉我的家。”
“花信,你放弃吧。”他口气冷淡的不像往日的伯爵。踏出狂乱的步子,认真的就像遭受袭击的并不是花信,而是他自己。面无表情,月色下眼色闪烁出阴冷的绿光。
他把她带到空阔无人的足球场,四周死寂的像一个巨大凹陷的坑。她体内的热度在受到惊吓后重又上升,她跑去一边呕吐,整个人昏昏沉沉就像逐深逐浅踩在积云中。可是他却一反了常态,只是站在原地,像只警觉苍狼与鹰的野兔般竖直了身体,不停的四处环顾。
呵呵。花信苦笑着,迷惑是日愈增加的点点滴滴,而领悟只是闪电击落到地面的时间。撑在地面的手掌,在十指的缝隙里,那些小草轻轻的变长、缠绕住她,像无数个乖巧讨好的孩子,想要人与它们亲昵。时间凝固着,完美的月圆和死寂,在此刻他的力量将不断增强,所有不普通,已在她的面前慢慢展现。
她不想问,他也没心思答。于是花信努力着站起身,向外艰难的踱步。他在她身后拧开银色血壶,血液像泉涌般朝天空溢出,变成一颗颗血珠在他的四周笼罩成一圈,他手指一颠,一粒血珠便像子弹般射向她的小腿。她应声倒在地上,匍匐着无法前行。
“花信呵……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那就什么也不用说。”她承受着所有伤害,决心不同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计较。腿上的伤口不断的往外冒血,她抽下腰带在关节前扎紧,咬着嘴唇但是面无表情。
“真坚强啊,小女孩,坚强的让我都忍不住要夸奖你。”他鼓起手掌,身体还在血珠的包围里。他来到她的身旁,把她一并裹入,用手揪起她的长发,俯在她的耳边低语:“比起当年的我,你简直算得上是一个无畏的英雄,所以我必需要奖励你,花信!奖励你一个凄婉、动人的故事。”
“不需要,用一个谎言交换另一个谎言!何苦呢!”她想挣脱他的手,却被越勒越紧,发根绷紧的刺疼。
“谁告诉你是谎言?”他笑:“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是什么让我变成了吸血鬼吗?我告诉你,花信。这是一个如同今晚般清丽迷人的夜晚,在杜松子酒与玫瑰的气息里,在所有人都以为温馨、浪漫的时刻,我和我的母亲却在踱步穿越小森林的马车中,被一群恶毒的强盗抢劫了,他们在肮脏,阴森满是腐烂气味的巢|穴中同我们玩了个残酷的游戏,他们杀了马车夫,然后把沾血的刀子插在木桌上,他们说‘嘿!贵妇人和尊贵的少爷,我们可以放你们其中一个人走,只要你们谁抢到这把刀子并把对方杀掉,那么活着的那个人就可以安全的离开这里。’呵呵……怎么样?花信……你猜到结果了吧?对!当时,我看着车夫的尸体,只考虑了不消半分钟,我和我的母亲对视着,然后她微笑且平静的闭上了眼睛,她真是了解我,任由我把冰冷的刀子插入了她美丽的胸膛,也没有一句怨言和震惊。鲜血!飞溅而出~哗的,湿了我一面。但是那些强盗欺骗了我们,他们随后拿起了刀和枪,准备把我也解决掉,一个可以杀死亲生母亲的畜牲,有什么必要留在这个世界上。当时我拿着刀子,并没有哭,反而我对着他们笑了,笑得很狰狞,他们接二连三的开枪,几颗子弹穿进了我的身体,我举着刀冲向他们,我想就是在那一刻,我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恶魔。而不是后来,因为突然出现的吸血鬼,他轻而易举的扭断了强盗们的脖子,吸干他们的血。然后架着我,离开了匪巢。”
“够了……”她捂住耳朵。
“不!这还没完!”他拧紧了她的长发,为了看到她的眼泪,紧紧相逼的就像在进行一场生死攸关的赌博。“那个丑陋的吸血鬼!逼着我陪伴他渡过无止尽的永生,用不死交换自由。他从我的身体里活生生的抠出子弹,然后吸干我的血……”
“够了……不要说了……我没有必要了解你……我永远不会同情你……你死心吧……”她嘶叫,打乱他偏执、激狂的情绪。
“谁要你的同情!”他把她扔出去,像随手扔一朵雏菊。她重重的跌落在地面,嘴里咳出血。
“谁要你的同情!”他喃喃自语。“那个吸血鬼对我说,瑞,你真是个天生享受永生与孤独的宠儿,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这个性用来成就一个伟大的吸血鬼,实在是太完美了。听到嘛,他说我的心里只有我自己!谁要你的同情!花信!我恨你!”
“那你放我走。既然你不需要任何人,既然你恨我!”她抹掉唇角的鲜血。
“谁说他不需要。”一个声音从足球场的上空传来,他们抬头看去,天空的正中是一口不知何时停在那里的黑色、长型的器物,它慢慢的往下降,然后他们清楚的发现,那器物竟是一口棺材,而说话的人正踩在上面,像是来了很久,悄无声息的停着,连瑞都不曾发觉。她转而与花信交谈,毫不将他放在眼中。“花信,你几乎救了他,可是你最终害死了他。他恨你是有理由的,如果不是你在港口画他的肖像,我也不会知道他就在你这儿。我的水童子找到你,是因为它贪玩,而我的火童子找到你,就是为了逼你们离开人群。”
花信用双手倒撑着身体,看向天空,逐步往后退,没有应答。
而那声音顾自的继续:“我很少能从杜埃的手中救下谁的性命,每次赶到时,往往都只剩下几具尸体。花信,你真是所谓妖精的知己吗?能让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手下留情?”
“你就如此自信,我到时杀不了她?甚至你。”他喝止她,血珠在不停的颤动。像遇警的红铃,瑟瑟有音。
“杜埃,好久不见啊,依旧这样狂妄,因为几次可怜的成功脱逃而越发自负,可悲啊可悲。”她笑,然后团身跃下,一袭黑色的皮装在月色下泛出暗哑的光泽,她像一条绷紧又拱起的曲线,柔韧的展开,挺立。那神色就像是猫之女王,信意踱步,在一方领土里傲视所有卑微的低等生灵。“不过即使我们分别的再久,我也知道,你肯定,总有一天会安眠在我的镇魂棺里,你自身难保,杜埃,就等着挫骨扬灰吧,尘归尘,土归土。”
挫骨扬灰,尘归尘,土归土……花信复述着她的对白。
“很熟悉是吧。”来者又像是个独尊的王者般说话,君临城下的威仪,不顾别人听或是不听,只知道自己讲来,必定是圣谕,无人能抗抵。“这是镇魂棺上的铭文,我最爱对将死的恶灵所说的一句话,你所深信过的这位吸血伯爵就曾听我念过,只是可惜,他当时成功的依靠人类逃脱了,他高超,近乎完美的读心术和控制人类思维的念力,现在你算是了解了吧。花信啊,之前他都在骗你,上演一场惟妙惟肖的戏剧,他不过想让你为他拼去性命,成为他活生生的挡死牌,杜埃,多聪明的吸血鬼,知道我从不当着人类捕杀恶灵,结果棋差一着,花信,他选择了你,妖精的知己。”
杜埃。她口口声声叫着这个陌生的名字,若大的足球场上没有别人,来者、花信、瑞,唯一的吸血鬼,把自己掩饰成天衣无缝的弱者,原来他叫杜埃。这些妖精的魔法,怎么她每次都学不乖,可以轻而易举,甘之如饴的重蹈覆辙。自以为是的自我,结果被人欺骗的深信不移。呵呵,杜埃……他们没有重新认识的必要了。
“怎么你还如此有耐性揭穿我,在一个愚蠢的人类面前,我们这两个怪物,有必要互相讥讽吗?”
“住口。你应该感谢我延长你几分钟的生命!好好呼吸吧,杜埃,像你这种不懂得感激生命的魔鬼,是不配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那你配吗?腹手。”他戳穿她的伤疤,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受死吧。”她被激怒,身体拱成战斗的姿态。
“杀了我,凭你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他也发起了攻势,边说着,边挥手扬起血珠,拢成一个尖锐的形状,朝她极速射去。她擦身从肩袋上抽出符咒,火童子便像一个半球体般撑涌而出,所有的血珠在它面前瞬间蒸发,化成烟雾朝空中升腾。
他们撕杀开来,手势发出金属的光芒,千百道流火似的在空气里划过,她只动用了一张符,但火势已烧得他四处焦灼。
“我真是高估你太久了。”她在对战时还不忘奚落,言辞比攻击更具杀伤力。“难怪你不敢同我正面交手,只会逃,你这个无能的懦夫。”
“巧舌如簧啊,腹手,把肚内的妖物亮出来看看吧,何苦只操劳你那条细舌。”他竭力应答,喘息声可以听出他的无法招架。
啊!他惨叫,胸口处又添上一道碗口大的火热烫伤。他决心不再恋战,往后直逼花信而去。
“又用人质这招,你以为能百战百胜嘛!”她话音未止,已擦肩抽出一张符,高声厉喝。“水童子!冻结!”
从符咒里水柱般往花信冲射而去,不消一秒钟,她又被围入了一方厚水,听见四处格啦啦的声音,躯体已经被冰冻在正中。吸血鬼冲过来,直撞到冰上,尖锐的冰柱在他俊逸的面上割开一条伤口。他狠狠的往冰块上砸了一拳,花信近在咫尺,他却打不开这冰,扼住她然后成为要挟自由的最大筹码。他发了狂,纵身朝上而去,速度惊人的像一种抽离,在人眼未能达到时的残像,只听砰的轰鸣,他像被重重撞到了某种透明的固体上,从天空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