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描淡写-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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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描淡写
作者:火速龙舌兰
Christmas Eve
这个城市的冬天已经连续十年没有下雪,却总是会刮很凛冽的风,拂过脸颊生疼的那种。今年却很意外地开始飘雪,平安夜配上雪不是很有感觉么? 蔺今开着车懒懒地想,车头灯的光柱里细小的雪花被吹成斜面,沿途街头巷尾装点了许多圣诞花环闪烁霓虹。后座上放着风尚大典的时尚先生奖杯,一只形状扭曲的几何型雕塑,不禁失笑,曾被称为史上最邋遢男人的自己居然有朝一日得到全亚洲最时尚先生的殊荣,真是讽刺。偷偷溜出喧嚣无聊的会后Party,午夜三点,街道上寂静而空旷,只有雪花沙沙的细不可闻的清响,打开车窗,让冷风吹进来,头脑清醒一点。此刻,蔺今觉得自己最需要的是一杯威士忌让自己醉。
Owner说圣诞平安夜一定要够狂欢够happy够exciting,今天的回声一直营业到下半夜,到狂欢的人群散去,激烈的音乐淡去,只余下几个安静的客人坐在角落里,他们没有再要酒,没有跳舞,只是坐着,仿佛融入了空气中,安静到近乎不存在,暖气开得很足,但是配上酒吧清冷的灯光,却没有温暖的感觉。
易建明安静地擦拭着吧台,把杯子挂起来,他在这个酒吧工作了三个月。日夜颠倒地生活,皮肤有点苍白,今天是平安夜,值得庆幸的是有这份工作,让自己不至于呆在冰冷的出租屋里,蜷缩着等待天明。
凌晨三点,再熬过一个小时打烊,就可以上楼去睡一个暖暖的觉,阿门。他冲手里的杯子微笑一下,满足地。
蔺今推开回声吧木门的时候响起清脆的铃声,打破了酒吧里面安静冷凝的氛围,暖气很足,特有的bar里不甚清新的空气,混合着酒香和爆米花的粘稠味道。到吧台边坐下,bartender抬起头来,蔺今注意到一张年轻得过分却缺乏血色的脸,不知怎么的,五官模糊。
没有摘下帽子,拉低帽檐低声点了一杯威士忌,然后开始发呆,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但是精神恍惚,酒还没有喝就醉了么?呵呵,趴了下来,不怕被人认出一样动作利落地甩掉帽子。
易建明把调篊aoighball Glass推向蔺今,发现他居然睡着了,这个人身上没有半点酒精的味道,却像个醉鬼一样睡着了。易建明看着他的侧脸,这个男人很瘦,这是第一印象,他有个颗饱满的额头,几绺调皮的刘海自然卷起,看得出很精致装点过的发型,却被帽子压得不成样子。额头下的脸被压进胳膊里。看不清。老男人,这是三秒钟的凝视后易建明给蔺今下的定义,不要问为什么,他就是觉得面前这个穿着时尚品味不凡的男人是一个老男人,他全身上下散发着暮气沉沉的老朽气息。平安夜来酒吧买醉的老男人。但是,为什么他滴酒未沾却醉得人事不省。
易建明不是一个有好奇心的人,他不再看眼前的人,继续擦拭杯子,一直到打烊,客人纷纷散去,老男人还是一动不动保持着伏案的姿势,真是个麻烦,关掉灯,他拍拍他的脸“喂,先生。我们打烊了。“蔺今没有反应,他还是睡着,没有反应没有动作,如果不是有清浅的呼吸,易建明犹豫要不要拨打112,这个老男人仿佛死亡一般地睡眠着。
外面的雪依然在下,无声无息地覆盖了蔺今的银色跑车。
作者有话要说:
Christmas Day
很久没有这样无梦酣畅的睡眠了,蔺今叹息着,难得醒来之后没有宿醉后的头痛和眼球的干涩,现在是几点?天还没有亮么?开始在口袋摸索手机,觉得有什么东西沉沉压在胸口,伸出手来的触感却是温热光滑的肌肤,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肌肤贴近的感觉,温热的,脉动的,光滑如丝的肌肤在掌心流连,就是这样的感觉,久违的感觉,熟悉的感觉,噩梦之前的美梦感觉,唤起手指的记忆。蓦的,蔺今心脏一阵紧缩,喉头痉挛,胃里不断地泛其烧灼感,然后无法抵抗地呕吐感冲出喉咙。
易建明醒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这一幕,老男人俯在他背上激烈地呕吐,酸臭扑鼻的呕吐物在他的床上,在他的背上喷射开来。
靠!!开玩笑么?这是什么状况?!
易建明暴怒地一把扯下床上的人,猛力掌击他的背,粗暴地扯到浴室打开马桶让他吐个干净,一边把受污染的床单放到洗衣机漂洗,然后打开淋浴冲洗身体。开始哀悼自己的圣诞日,倒霉也不能这样好不好?
许久,蔺今恢复清醒坐在马桶边疑惑地看着易建明淋浴,“请问这里是?”
“酒吧二楼,你昨晚睡死了,我好心把你搬上来,还没有听到半句感谢就被你吐了一身!”
“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蔺今歉疚地说
“知道什么,拜托你快点洗洗穿好衣服快走,不要再给我找麻烦了!”易建明拧着眉打断他。心里暗忖,老板回来发现就死定了。
蔺今看着易建明的裸体有点发呆,清瘦但有力的身材,肤色白皙光洁,少年般青涩的裸体,他有张美丽清俊的面孔。微翘的唇角,略带点中性的妩媚味道。比之昨天得奖的风尚新人偶像还要美丽炫目的感觉。很久没有看到过别人的身体,这样的身体散发着清春和活力,真叫人羡慕的美丽。
“我是蔺今。今天的清洗费我会给你汇过来的”报出名字,顺便递给他名片。蔺今回复一贯的绅士风度。
“易建明,我知道你很有钱,钱我多少都不会嫌多,但是拜托大叔你还是快走吧,我还有事情。”易建明一脸晦气的表情,穿上毛衣,理顺头发,变得清爽了许多,刷得拉开窗帘,天光大亮。
蔺今坐在车里还闻得到自己身上的呕吐后的酸腐味道,眼前划过少年在阳光下清晰的影子,易建明?天使一样美好。大叔?他叫自己大叔?“蔺今”这个名字,对于别人近乎于某种符号某种神祇般的两个字,似乎在他眼里这个名字与路人甲无甚区别。风吹了进来还有点点凉,蔺今却觉得有淡淡地失落,明星不被大众所认出喜爱的失落?或者还有点不被重视的委屈。
没有回事务所,直接回家洗澡,把繁杂的思绪和莫名的失落及委屈一并洗刷掉,看镜子里面自己的身体,还真是大叔了,干瘦且苍白,眼角因为笑得太多已经有了皱纹,嘴角也一样,浅浅的弧度,抬手挑起卷曲的刘海,做了一个夸张斜眼,这是在演电影的时候常出现的表情,想到早上那个不认识“蔺今”的少年,突然忍不住笑了。然后发现自己似乎很久没有笑过,或者说很久没有发自内心地笑过了。
蔺今忍不住笑了又笑,无声,然后他靠在渐渐变凉的瓷砖壁上对自己说“Merry Christmas!”
chilly
对于易建明来说,没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但是除了贫穷,还有寒冷。对于他,贫穷就意味着寒冷,赚取金钱,就意味着能够支付得起温暖。他不在乎物质,物质是什么?名牌奢侈品?锦衣玉食或者纵情声色?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今年的冬天,我还会不会冷?每到冬天,即使是暖冬,他都会成日里像田鼠一样蜷缩于一隅。寒冷入骨的感觉让心脏紧缩,指尖到发梢都冻结的冰凉令人绝望。绝望到会让时光倒转到18年前的某个冬季零下的夜晚。而现在一刻,明明没有低到零下五度,他又开始觉得寒冷,裹紧羽绒服瑟缩着,对面指着他鼻子谩骂的女人是谁,她在说什么,他都不在意,所有的感觉只集中在一个冷字上,只是觉得冷,非常的冷。
蔺今再一次见到易建明是一个月后驱车离开片场的路上。这个戏打出了喜剧之王从影以来第一次浪漫爱情喜剧的噱头,《甜言蜜语》,俗气的名字,这四个字和银幕下的蔺今的仿佛隔着是赤道和北极的距离。不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实力或者天才能演好这个角色,因为爱情,于他,已然太陌生了,一个老男人,还能拥有什么样的爱情?还能对谁甜言蜜语?
“你该对她宽容一点,毕竟是新人嘛。”秦若儒劝他。新的女主角青涩得过头,似乎是蔺今的骨灰级粉丝,每次对戏面对蔺今就开始舌头打结吞吞吐吐,拥抱令她全身僵瑟,对视她让呆如木鸡,大家都怀疑下次的吻戏是不是要上演公主式晕倒呢?天知道她是怎么样读完四年戏剧学院还科班出身的。
秦若儒人如其名,是个外表看来儒雅过分,甚至带点学究气的男人,这样的男人的气质更合青葱的大学校园而非染缸一样的娱乐团才是。做蔺今的经济人已经是近十个年头,近十年的相处,所有的剧本戏约,广告通告甚至于蔺今的收入理财都由他一并打理,但是他觉得自己并不了解这个男人,他从来都是一副心灰意赖的样子,除了表演看不出有任何他在乎的事情。他就像传闻中一样不好相处,难以接近,寡言少语,容易暴怒又容易沉默的古怪男人。开始做他的经济人是他刚开始得到电影界重视,蔺氏搞笑刚刚进入电影市场并受到欢迎的的时候,那时候他还年轻,还丰神俊朗,应该骄傲跳跶甚至恃才放旷,但是除去银幕上夸张滑稽的形象,蔺今已经是今天这副沉郁的样子。他就是一块沉默长满苔藓的石头,让秦若儒错觉这个男人似乎没有年轻过,是的,没有年轻过,他一直都是如此苍老。
“我只是不习惯和粉丝做同事而已,这年头,无脑的崇拜者不差一个两个,但是好的搭档却难求。”蔺今撇撇嘴角。
“我只是觉得在演艺圈任何人都是从零开始,多点宽容没有什么不好,况且,她是秦总的侄女,不看僧面是不是也要看看佛面?”若儒不放弃地劝说。
“能有戏可上,不用遭遇潜规则,出道就和偶像演对手戏,何其幸运,上天简直是对她眷顾过头了,我不觉得她有什么好委屈的,相对那些永远跑龙套的小演员们。只要求她敬业,并不过分吧?”若儒气结,不再说话,蔺今的理就是真理,一针见血,无从反驳,也没法反驳,他的真理总直接地叫人心悸。
这个世界很公平,你能得到的总是有限,作为代价,总要失去一些。秦若儒这一点还是明白的。
chilly
他们没有再说话,若儒开着车,蔺今合上眼帘开始闭目养神。
然后突然被尖锐的刹车声和惯性前冲的力量震得头脑发麻。再次抬头,蔺今看到马路中间的易建明,红色的羽绒服,白色围巾,很臃肿,像一团膨胀燃烧的火球。他和一个女人在马路中间
拉拉扯扯,女人揪住他的围巾拉近他的身体歇斯底里地破口大骂,猛地掌掴耳光,他没有还手,一脸很戏谑的表情忍受着,若儒按按喇叭,准备绕行过去,蔺今制止了他,打开车门下车,女人沉浸在亢奋的情绪中,巴掌接二连三地掀过来,清脆的声音在易建明脸上绽开。
“你玩我?你敢玩我?!死小子。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嚣张的谩骂震荡着空气。
易建明沉默着,被掌掴过分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他有点气息不稳的微笑,头很晕,身体痪倒,开始魂游天外。
“小姐,只有泼妇和夜叉才会在大街上打人,你打他我没有意见,但是你挡着我的路了。”
女人愣